日夜妄想 第35章

作者:鱼不语 标签: 现代言情

  包着干发巾,穿着背心短裤,沈全真从浴室里出来,洗手台上放着两个冰袋,她拎起来,一边冰敷一边往前走,付阮不在主卧,也不在客厅,沈全真推开某扇房门,门内空间宽阔,像个小型健身房,中间有个拳击台,此时付阮正穿着运动文胸和长裤,站在台下打沙袋。

  红色的拳套,一如付阮心中未平的怒火,从房顶吊下来的沙袋就是某个人,她出手迅猛,沙袋被她打得摇摇欲坠,似是仍不解恨,付阮扭身一个横踢,‘啪’地一声,沙袋立刻飞起一米多高。

  沈全真赶紧鸟悄儿的关上门,付阮真生气的时候,她也得避避风头。

  两人无论在哪安家,家里永远有一半空间专门为对方而留,沈全真推门进房间,房内风格熟悉到一步回家,躺在床上冰敷小腿,安静下来的时候,难免会想些杂七杂八。

  沈全真想到乔旌南。

  当初对于劈腿的事,乔旌南死不承认,哪怕闹到分手,他仍旧坚持他没出轨,今儿倒是地下井开探照灯——闪瞎一众人的眼。

  他摊牌了,对号入座了,不装了。

  沈全真追他一年,恋爱四年,分手四年,人生中五分之二的时间都与乔旌南有关,她习惯他,就像习惯人有喜怒哀乐,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喜怒哀乐甚至都由他操控,他们吵过无数次的架,也会无数次的和好。

  累到极致,沈全真跟乔旌南说:“要不你劈腿吧,干脆让我断了这个念头。”

  当时乔旌南气冲冲地说:“你他么想得美,要劈你劈,你行行好放过我!“

  再后来,乔旌南如她所愿,她也对乔旌南投桃报李,两个人的感情,差点闹出四条人命,那段在别人眼中轰轰烈烈,在本人心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情,也终是难逃老死不相往来的命运。

  再想从前,沈全真惊讶自己已经完全免疫,不会心动,不会心痛,波澜不惊,像是一片死海。

  如今乔旌南跟蒋承霖搭伙,那么再见,就是对手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沈全真肚子叫,下床拉开门,毫无预兆,付阮就站在门口,沈全真一口凉气差点儿没把自己噎死,魂儿都没了一半。

  付阮见怪不怪,平静道:“我叫了宵夜。”

  沈全真看她顺着脖子淌汗,“你刚练完?”

  “嗯。”

  “你刚打完人,还能打一个小时沙袋,牛哔!”

  “平时不练沙袋的下场,就是打完架回家敷冰袋。”

  付阮往主卧走,沈全真跟在她身后:“我又不是你,我也不是职业的。”

  “我是职业打手吗?”付阮脱口而出,说完第一秒,下意识想到蒋承霖。

  蒋承霖说她小姐的身,打手的命。

  不想起他还好,想起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付阮头也不回地说:“你跟着我干嘛?”

  沈全真:“你洗澡,我陪你聊聊天嘛。”

  付阮:“你陪我还是我陪你?”

  沈全真:“咱俩谁跟谁啊。”

  付阮又想到蒋承霖,今晚真的撞了邪。

  付阮脱了衣裤跨进隔断间,沈全真没骨头,靠在门框上,边冰敷边道:“你之前说让我好好准备设计方案,你这边儿已经有了PlanB,现在能透露PlanB是什么了吗?”

  付阮不答反问:“你着什么急?”

  沈全真:“我一看乔旌南和蒋承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狠狠地打他俩的脸!”

  付阮:“就是怕你把得意洋洋都写在脸上才不告诉你,你这人藏不了什么秘密。”

  沈全真扬声:“谁说我藏不了了?我心里最少有一百个小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付阮:“你那些自己都记不起来的小秘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沈全真跺脚:“说嘛,我现在就是急死的太监。”

  付阮:“我不想让你当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沈全真:“真相面前死,做鬼也清明!”

  付阮把水关掉,从隔断间里出来,“蒋承文回岄州了。“

  沈全真眸子一瞪,紧接着问:“他是为了南岭项目回来的吗?蒋承霖知道吗?”

  付阮面色无异的往外走,“我管他知不知道。”

  沈全真跟在她后头八卦:“当初你一说选婿,蒋家一举派出三员大将,当时我一度觉得你会选择蒋承文。”

  付阮:“当时他开出的分成比例最高。”

  沈全真一脸控制不住地兴奋表情:“你俩见面了吗?”

  付阮:“还没。”

  沈全真突然双手合十拜了拜,“我可求求了,他一定要来趟这摊浑水。”

  付阮愣是从气中被逗地笑了笑,见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没见过身处热闹之中,拿命看热闹的。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蒋承文没来找我,一切都在观望中,你别当着蒋承霖和乔旌南的面笑出来。”

  沈全真:“你可以不信任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演技。”

  说完又补了句:“下次再见到他俩,我就愁眉苦脸,一副认怂输一半的惨样儿,诱敌深入,然后啪啪扇敌嘴巴子!”

  付阮不想笑,除非实在忍不住,见她露出笑模样,沈全真顺势说:“别生气了,狗男人什么样儿,我们心里都有数,生意上见真章,钱最后揣谁兜里谁最牛哔!”

  宵夜到了,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喝粥,敬灿烂而光明的未来,也预祝双方打脸成功。

第66章 别人吃饭他吃瘪

  隔天周六,沈全真不用早起上班,关了闹钟不起来,付阮被气得前半夜没睡着,奈何生物钟稳定,八点左右准时睁眼。

  拿起手机,付阮看到一条微信,吴景淮五分钟前发来的:【你平时有吃早茶的习惯吗?】

  付阮:【刚起来。】

  吴景淮秒回:【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怕影响你睡觉。】

  付阮:【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出来。】

  吴景淮:【还没有,在哪碰面?】

  付阮发了店名和地址给他,吴景淮:【好,我大概二十五分钟到。】

  不等付阮回复,他马上又跟了句:【你不要着急,我也要收拾一会,我们九点见?】

  付阮大抵能想到吴景淮的心路历程,刚开始怕她等,所以说了最快时间,紧接着想到她说刚起来,马上又把时间延长到五十分钟。

  付阮干脆利落的回了一个字:【好。】

  下床,洗澡,穿衣服,出门,总共不到十五分钟,吴景淮怕是低估了付阮出门的速度,她既不化妆,也不用打理发型,就连穿着都是简单舒服为主,开车来到约定地点,付阮停车往里走,店内人不少,她正想找位置坐。

  “付阮。”

  付阮闻声望去,看到坐在窗边,对她抬手打招呼的吴景淮。

  眼下刚好八点四十。

  付阮迈步走去,吴景淮弯起眼睛:“来的这么快?”

  付阮拉开椅子,“一路红灯,不然还能早五分钟。”

  吴景淮:“我从琼海路那边来的,还好,不堵车。”

  付阮叫了店员过来,两人正在点餐,一道晦气男声打身后传来,“这么巧?”

  付阮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吴景淮率先抬眼看去,只觉得眼前一刺,蒋承霖穿着件森林色的衬衫,跟周遭所有格格不入,像是屋子里突然多了一棵树。

  这种颜色特别难穿,不仅挑肤色,还挑气质,很显然,蒋承霖驾驭的非常好,所到之处,男女老少都会多看上两眼。

  付阮头都没回,吴景淮跟蒋承霖目光相对,见蒋承霖也看着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蒋承霖走近,近到就快踩在付阮脚上,付阮还是头不抬眼不睁,蒋承霖直接拉开椅子坐下,逼得付阮抬头看他,假模假式地说:“呀,四哥什么时候来的?”

  蒋承霖微笑:“刚刚。”

  付阮下巴一抬,示意不远处一桌,“那边还有位子。”

  话音刚落,被两个阿公阿婆抢先入座,蒋承霖见状:“不介意拼个桌吧?”

  付阮看向对面吴景淮:“你介意吗?”

  蒋承霖也看向他,吴景淮微顿,随即说:“我都可以。”

  付阮下好单,把点餐簿还给店员,吴景淮也是,见蒋承霖一动不动,付阮道:“我们没点你的。”

  这么明显的不待见,连吴景淮都看出来了,努力维持着神色自然。

  蒋承霖不痛不痒,点餐簿都没看,张口说了几笼点心,店员提醒:“虾饺和粉肠都点过了。”

  蒋承霖:“我们各付各的。”

  店员标注,转身离开。

  剩下三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吴景淮尴尬地拿起面前水杯,付阮旁若无人地说:“他家豆浆很好喝。”

  吴景淮:“是吗?我也蛮喜欢喝豆制品,刚刚忘记点。”

  付阮:“他们豆浆自助,你等会,我给你拿一杯。”

  说话间付阮起身,吴景淮也马上站起来:“我自己来。”

  然后两人就一起走了,独留蒋承霖一个人坐在原位,再回来的时候,付阮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吴景淮拿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放在蒋承霖面前。

  蒋承霖莞尔:“谢谢。”

  吴景淮:“不客气。”

  付阮:“你平时一直吃早茶?”

  吴景淮:“平时早餐随便吃点,有时间会陪家里长辈出来吃早茶,一吃两个钟那种。”

  付阮笑笑:“那你好孝顺。”

  吴景淮:“也没有,主要不像你那么忙,我都怕太早找你,打扰你休息。”

  付阮:“我最近都不怎么忙,你随时喊我出来,我们吃完早餐可以直接约个地方去钓鱼。”

  提到钓鱼,吴景淮刹那开心,可紧接着余光瞥见左边的蒋承霖,出声道:“本来想去成明水库,昨天蒋先生提醒了,我们换个地方。”

  付阮:“我都随便,你挑。”

  蒋承霖坐在旁边,也不插话,只是脸上表情意味深长,尤其唇角那抹笑,让付阮想扯着脸皮把他丢出去,少在这欲言又止的。

  蒋承霖确实在嘲讽付阮,瞧把她给装的,还随便,你挑,她从头到脚,哪里像个好说话的人?如今为了个南岭项目,真是生生连脾气秉性都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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