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绾绾
她对封司夜的怒气和不满瞬间消散很多，她心里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怪封司夜，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要不是他让糖糖去他家，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她更怪自己。
是她不敢得罪封司夜，也是她想让封司夜欠她人情，才会同意糖糖在他们家。
“姜小姐。”“你说。”
姜黎的担忧封司夜都明白，他知道现在姜黎只想离他们家远远的，但小寒需要糖糖，而他……他低头看向她，病床上，姜黎脸色苍白，她靠在床头，整个人看上去羸弱又倔强，无端的惹人怜惜。
是的。怜惜。
他封司夜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情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缓缓开口，“我希望糖糖继续留下来。”
“不可能！”
姜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她浑身的刺又竖了起来，冷声说，“我不会让糖糖再去封家，封先生打消这种念头吧。封家这种豪门太危险，我们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封司夜深深看她一眼。
惹都惹了，现在想躲……恐怕来不及了。
第33章 划清界限
封司夜没再说什么。
今天事发突然，姜黎这会儿心里有气很正常，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妥协。
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耐心。
姜黎醒来之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又带着糖糖做了个检查，然后当着封司夜的面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姜黎把验伤报告交给警察，录了口供之后警察就离开了。眼看着到下午五点半了，她不顾封司夜和温凌风的反对，坚决办理了出院手续。
阳阳还在家。
她和糖糖一直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好在姜黎的检查结果不太严重，封司夜没再拦。但是糖糖的情况却不太好，小丫头的伤口有点深，医生说很有可能会留疤。
小丫头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妈咪妈咪，糖糖头上留疤了是不是就不漂亮了，呜呜呜，糖糖不要变丑。”
“……”封司夜和姜黎心情都有些沉重。
见状温凌风连忙站出来，“糖糖不会变丑的，叔叔知道江城有几家不错的整容医院，等糖糖额头伤口愈合了，让封叔叔带糖糖去做祛疤项目好不好？”
小丫头忐忑地看着封司夜，“不会变丑吗？”
“不会，叔叔保证。”
小丫头这才放心。
姜黎没反对，她离开四年，对江城不熟悉，哪家医院好她更不知道。糖糖爱美，万一找了个不好的整容医院，留了疤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而且糖糖本来就是在封家受的伤，封家理应负责。
出了医院，几人分道扬镳。
都是回锦绣花都，封司夜本打算先送姜黎和糖糖回去。但姜黎坚持自己打车，封司夜眸色微沉，“划清界限？”
“本来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现在只是回到正轨而已。”
糖糖发现气氛不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扯扯姜黎的衣服，“妈咪……”
姜黎不给小丫头说话的机会，拦了辆出租车，抱着糖糖上车。
“我们回家。”
车子缓缓行驶，小丫头趴在车窗边，看着封司夜的身影慢慢变小，小声说，“妈咪……封叔叔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可怜哦。”
“……”她们娘俩才比较可怜吧。
她们俩今天都受了伤，而且她还在公司撂了挑子，她和姜曦已经撕破脸了，姜曦很有可能趁这个机会把她开除了。
她还是回去想想新工作的问题吧。
……同一时间。锦绣花都别墅区。
封婷婷和姜曦泡在泳池里，距离她们两个被封九辞强行从老宅带出来，到现在已经在游泳池泡了两个小时了。
每当她们想爬上去的时候，坐在泳池边的封九辞就用棍子重新把她们推进去，两个小时下来，两人已经精疲力尽，皮肤都被泡得泛白起了褶皱。泳池水深一米六，两人只能靠在泳池壁，踮着脚尖勉强呼吸，稍稍偷懒就要呛水，现在两人的腿已经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
姜曦个子高些，相对来说省力气点，见封婷婷脸色苍白，她目光一闪，托住封婷婷的身体让她不那么吃力，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愧疚道，“婷婷，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司夜这样罚。”
“嫂子，你别自责，怎么能怪你，又不是你让我找那女人麻烦的。”封婷婷恨恨地说，“都是姜黎那贱人的错，明知道我哥有老婆孩子，还颠颠地往上凑，知三当三，我打她都是轻的。”
姜曦叹气苦笑，“是我没忍住跟你抱怨，你哥要罚我，我认了。你是他亲妹妹，我是真没想到……总之是我连累了你。”
一番话看似安慰，却成功拱起了封婷婷的火，封婷婷咬牙说，“那狐狸精我见了，长得一脸狐媚相，我哥肯定是被他迷惑了，她连我都敢打，我就没见过当小三还这么嚣张的。把我害成这样，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嫂子，你别怕，你是小寒的妈妈，是我跟妈都认可的人，封家少夫人只能是你。”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随着太阳西移，泳池里的水越来越冷，封婷婷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扒着泳池边就要爬上来。见状，封九辞拿着棍子走过来，再次把她推进水里。
“婷婷！”
姜曦赶紧把呛水的封婷婷扶起来，她看向岸边的封九辞，哀求道，“九辞，你让婷婷上去吧，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苦，司夜要罚，就让他冲着我一个人来。”
封九辞蹲在泳池边，冷冷地看着姜曦，“你不用逞英雄，该你受的你也逃不掉。”
“……”封婷婷忍不住了，她怒吼道，“二哥，亲疏远近你分不清吗，我才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了个外人这么对我。”
封九辞很失望，“到现在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没错！那个姜黎带着她女儿来我们家目的不是明摆着吗，她就是冲着大哥来的，这些年，这样的女人咱们见得少吗，只是这个姜黎更不要脸一点，连自己生的野种都要利用。那个小野种小小年纪也有手段的很，竟然能让小寒护着她。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了，到时候嫂子怎么办，小寒怎么办。二哥，你不是最疼小寒吗，你也不想想，她这种狐狸精进了家门，小寒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野种？
听她这么骂糖糖，封九辞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斥道，“封婷婷，你是真的嘴欠欠收拾。别说哥跟姜黎没什么，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哥的事儿。你好意思提小寒，你知道小寒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嫂子引人误会。哥什么时候承认姜曦是他女朋友了？这些年哥照拂姜曦的事业是因为她是小寒的妈，仅此而已。”
“……”姜曦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一张脸顿时青白交错。
封九辞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在水里泡着吧，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上来。”
“我没错！”封婷婷梗着脖子，“她们自己欠揍，活该受伤。”
“……”简直无药可救。
封九辞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有车子的声音，他一扭头，就看到家里的车子驶入别墅。
他哥回来了！
第34章 离了大谱了
两分钟后。
封司夜站在泳池边。
封婷婷冻得瑟瑟发抖，她扒着泳池跟封司夜求救，“大哥，我好冷，我真的撑不住了，你让我上去好不好？”
封司夜面无表情，“错了吗？”
“我没错。”封婷婷立马炸了，“二哥也是，你也是。你们怎么能为了两个外人这么对我，我是你们亲妹妹啊。”
想到糖糖头上的伤，姜黎苍白的脸，封司夜冷冷看她一眼，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说，他转身坐在泳池旁的休息椅上，跟封九辞要来电脑，自顾自在椅子上处理起了公务。
“大哥！大哥？”
“……”见封司夜不理她，封婷婷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随着天色漆黑下来，泳池里的水已经从冷，变成了冰冷刺骨。随着体力彻底消耗干净，封婷婷彻底支撑不住了。
腿一软，她再次呛水，但是这一次，姜曦也没力气捞她了，她只能对着封司夜大喊，“司夜，你救救婷婷啊。”
封司夜不为所动。
封婷婷本能地扑棱着四肢，但她浑身都冻僵硬了，连简单的划水动作都做不了，她想求救，一张嘴水争先恐后地往嘴里灌。
窒息让她有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救……救命……”
“哥？”封九辞看向封司夜，封司夜合上电脑，他接过封九辞手里的棍子，放到封婷婷身侧，封婷婷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抓着棍子稳住身体，眼泪哗哗往下流，她以为她哥会把她拉上岸，但是并没有。
“错了吗？”
“……”听到他淡漠的嗓音，封婷婷不敢置信的抬头，却对上封司夜没有情绪的脸，她有预感，她再敢嘴硬说没错，她哥一定会再一次把她推进水里。
封婷婷终于知道怕了，“错了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打那个小野……”对上封司夜冰冷的眼神，封婷婷一个激灵，连忙改口，“不该打那个小姑娘，也不该跟姜黎动手，大哥，我好冷，我要冻死了，你赶紧把我拉上来好不好？”
“道歉。”“什么？”
封九辞蹲在泳池边给她解释，“哥的意思是让你改天登门跟姜姜还有糖糖道歉。”
封婷婷觉得受到了侮辱，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哥……”
棍子一动。
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封司夜抽走，呛水的恐惧再次冒上来，封婷婷顾不上那么多，急声说，“我道歉！我改天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封司夜把手里的棍子交给封九辞，封九辞拽着棍子把她拉上岸，封婷婷浑身湿透，用力抱着自己。夜风一吹，她抖得更厉害了。
好冷。
她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直到她看到两个警察走到她面前。
“封小姐，我们警方接到报警，有人指控您故意伤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封婷婷惊恐得瞪大眼，她求助地看向不远处的封司夜，“哥。”
封司夜淡淡看向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二哥……”
封九辞深表同情，之前问她有没有错，谁让她嘴硬非说没有的，现在知道了吧，老哥的手腕比他强硬多了。他拍拍封婷婷的肩膀，“婷婷，错了不是嘴上说说就行，是要接受惩罚的。好在姜姜和糖糖伤势不是很严重，二哥刚才已经替你咨询过律师了，你这情况属于寻衅滋事，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治安处罚，你乖乖在里面待几天，到时候二哥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