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时 第3章

作者:码代码的Gigi 标签: 都市情缘 婚恋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林夏笑了,握紧他的手,“我今天过得挺糟糕,但听到你这句话,心情突然有点好了。”

  他却没挣脱她的手,林夏歪头看着他,“和好?”

  “为什么?”

  “啧,真无情的回答。”

  程帆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手将空罐捏扁,投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我以为你能跟我倔三个月,这才一个月,怎么不再接再厉?”

  林夏的身体下移、滑落,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脸。他比她大五岁,与他结婚时,他已而立之年,事业有成、内心强悍、成熟,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这一段婚姻,是她主动选择的,也让她顺利进入建林集团出任副总。

  她的手摸上他的脸,胡子没挂,怪刺人的,“我想你了。”

  程帆抓住她的手,低头审视她,“我不信。”

  林夏翻了身,环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小腹上,“真的。”

  她不安分的手解了他浴袍的腰带,淡淡的青柠味从他的身体上传来,用了她的沐浴露,她的手继续向里探入。

  “那你想我了吗?”她这时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吗?”

  程帆的气息依旧平稳,没一丝紊乱,他又不是十几二十的毛头小子。禁欲一个月,不代表他就有大干一场的冲动,“你知不知道自作多情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起伏在他的小腹上摩擦,很痒。可程帆的注意力被另一处完全吸引,他看不到她的脸。

  当碰到她的嗓时,他差点有结束这一切的冲动,他闷哼了声。他不喜欢被人掌控,她也从来没能耐来掌控他。

  许久之后,程帆从背后抱住了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林夏,她刚洗完澡,很好闻,吻着她的脖颈低声问,“在想什么?”

  客厅内的吊灯并未开,只有四周小小的壁灯亮着,林夏看着落地窗上他抱着她的倒影,是一番酣畅的□□,让他在半夜时分,多了几分温存。

  也许处于婚姻中的人也会有粉色泡沫的幻想,在事业上给予你帮助,在床上让你高潮,不乏浪漫的约会,还对你忠诚,不是爱是什么?

  一定有爱,只是没那么多。

  他那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控制下你的情绪”让她再次认识到,一个清醒、冷静而克制的男人,不需要那么多感情。

  或者说,她的位置,换一个人,他也能同样做到如此。

  对此,林夏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一段婚姻,是她衡量利弊得失后的选择。程家背景深厚,林建华当初都吃惊她竟然能嫁给程帆。

  “在想,我这算不算职业经理人,随时能被一脚踢走。”林夏看着夜空中的星,在皎洁月亮旁,总显得微不足道。

  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决策者不偏好独断专行,更何况是创始人掌舵的家族企业。比起是女儿的身份,她更像是个高级打工仔。

  “那我就帮你把桌子掀了。”

  她笑了,不管真话还是假话,总是好听的话,“好啊,那我回家专职做你太太。在新西兰去看星星了吗?”

  “没特地去。”隔着一层丝滑的布料,依旧能感受到她小腹的柔软,他的手流连抚摸着,“想看星星?那我们去新西兰过年好了。”

  “还有半年呢。”林夏抓住他上移的手,“明天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家中有两个卧室,没事时两人睡在一起。早起或晚归了,就分开睡,不打扰对方休息。

  “明天要出差吗?”

  林夏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对,去香港。”

  “好吧。”他耸肩,颇为遗憾的样子,“还想跟你约个brunch的。”

  他也没问她去香港干嘛,两人没有过明文约定,却很有默契地从不过问对方的行程。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去睡了。

第4章

  林夏上一次去香港,还是一个月之前,那次呆了一个礼拜。

  快落地时,飞机降了两次都降不下去。她顺着舷窗看下去,都能清晰地看到跑道旁边的建筑了,又突然重新拉高,以至少三十度的角度重新飞上天。

  在半空中盘旋的这十来分钟,机舱内一阵骚动。

  林夏却无任何反应,这种情况出事概率低到忽略不计,只是风大,离地面这么近,飞机总能降落的。

  还记得那一年飞波士顿,在空中遇气流层颠簸的厉害时,她只是在担忧,见不到他怎么办?

  多么幼稚的年纪,现在在久降而不下的飞机上,她头脑一片空白,没什么人特别想见。

  飞机在第三次终于降落成功。

  “最近怎么样?”

  “就这样,忙工作。”

  林夏躺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香薰是让人舒适的橙花香。窗外是碧蓝的天空。屋子面积不大,毕竟香港就这么小,寸土寸金。办公桌在外间,内里布置温馨,是两张沙发,中间有张小茶几隔着,隔着距离,给人心理上的安全感。

  她看向窗外,望了许久的云,夏天的云总是好看的,一簇簇的简单干净,“昨天,我差点再次失控了。”

  对面的人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继续说。

  林夏却突然失去了说出口的冲动。

  也许她是一个很难搞的客户,这是她找的第三个咨询师,前两个在本市。

  第一个,上来就问她家庭情况和个人隐私,她反问了一句,在我没有跟你建立任何信任的情况下,你凭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第二个,对方聊了几句后跟她谈咨询的套餐价格。

  她不想有任何在本市被人发现的可能,一怒之下换了城市。

  林夏从不觉得自己有病,她怎么可能有病呢?就是需要一点心理咨询。

  她不抑郁,也不焦虑。

  就是偶尔情绪发作时无法控制,手抖到想要把身边一切东西都毁掉。一个多月前,她在自己的公寓客厅,把一切能砸的都给砸了。

  砸完后,她恢复正常,榨了杯橙汁喝了提升血糖,打了个电话让人上门收拾。第二天,照常上班。

  她很满意现在的咨询师,不自作聪明地试图改变她,倾听为主,跟个朋友一样聊天。

  林夏尝试开口,却又语塞。烦躁,再次烦躁,对自己极度不耐烦。

  她咬着下唇,这还是小时候被她爸爸批评时她的习惯性动作,用牙齿撕着干燥的唇上的死皮,当被扯断时,铁锈味的鲜血随即从缝隙中流出,染到了唇舌之上。

  现代人保养之精致,去做脸时,连唇部护理都一道做了,涂唇膏也成了种习惯。没有死皮可以被扯破,只是上齿在下唇上压下了一道痕迹。

  “没什么,只是摔了个杯子而已。”

  说完这句话,林夏自己都笑了,她站起了身,“忽然觉得,我不需要咨询了,谢谢。”

  昨天定了机票,今天赶了早班机,出了机场坐了的士来到这栋大楼,接受着以美金结算的咨询,林夏却是坐下一刻钟后,决定不继续下去。

  摔个杯子就要特地再来看心理咨询,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这一趟行程的成本,足够她摔几百个杯子了。

  她出了门便戴上墨镜,今天穿了条牛仔短裤配绿色吊带,戴了顶鸭舌帽,背了双肩包,很度假风。当快走到大楼门口时,感到背后包中的手机在震动。

  这个包是由肩带的链条控制开口,并没有拉链。林夏单手扯下肩带想拿到前面时,包中的物品顺着微张的口子滑了出来。

  钱包、口红、纸巾、薄荷糖和手机零散地掉落在地面,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林夏弯腰先拿起了手机,是秘书打的电话。

  她先接了电话,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捡了钱包扔在了包里,口红滚到了两米开外。

  “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她站起身想走去捡口红。

  当她站起身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口红递到了她面前,电话那头的助理问她今天何时能到公司,林夏没回答何时到,只说我来打电话解决,就这样。

  林夏拿过口红,面前的人很高,她戴了帽子不抬头并不能看到脸。她脑子里一门子官司,边看了眼时间边说了句 ”Thank you.” 就准备离开,也许她该改签机票。

  “林夏?”并不确定的疑问句。

  林夏挺住脚步,回头看去。高大的男人后面跟着好几个人,都一身正装,都在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拿下墨镜,“嘿,好久不见。”

  李子望转身吩咐了下属说你们先上去,Amy眼神示意他快点。

  “来香港玩吗?”

  “不是,有点事情。”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林夏扫了眼手机屏幕,并无合适的改签点,“好。”

  李子望带她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喝下午茶,林夏不想再摄入□□,点了壶玫瑰花茶。

  自从毕业的那个夏天分别后再没见过,这都多少年了?

  六年吧。

  李子望看到了她指节上的钻戒,“结婚了吗?”

  “对,结婚三年了。”其实手上这个是她自己买的,纯粹喜欢设计。婚戒的钻有点大,她这种时不时跑工地的觉得不方便。

  看她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吊带和鸭舌帽,是她大学夏日里最爱的穿搭,李子望看她杯中的茶喝完,端起茶壶给她添了一杯,“能让你定下来的男人不一般啊,结婚怎么样?”

  林夏听到这个问题时愣了神,从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用来应付人的现成答案也没有。

  “挺好的啊,结婚了也有各自的独立空间,呆在一起时挺开心的。”

  “还在你爸爸的公司工作吗?”

  她毕业那年,他还在读博,他当时以为她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先在美国工作等他毕业,之后计划可以再商量,可以留在美国,可以跟他回香港。

  林夏却问他,那你毕业了能跟我回家吗?我想在家里的公司做事。

  李子望没有告诉过她,他有个庞大的家族,他不可能去一个内地城市长居。

  他坦诚地说,不能。但我们可以先登记结婚,我两地跑。

  林夏直接拒绝了,提了分手,说你不在我身边,这样的恋爱没有坚持的必要。

  那一刻,李子望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硬的。再浓烈的爱,也能被她及时喊停。

  林夏惊讶于他的记忆力不错,“是啊,你呢?”

  “毕业后就留在美国工作了两年,然后就回来了,做点投资相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