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栀 第39章

作者:人间天糖 标签: 现代言情

  江燃回头看了一眼,“不会,已经死了。”

  “死了不铲除吗?”

  江燃没有回答,催促道:“来不来啊你,在我家里跟逛公园一样。”

  白栀跑两步,在距离他一臂远的地方停住,笑了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不能逛吗?”

  江燃伸手牵她。

  可牵了就拿不住拐杖,伸来缩去,冷着脸杵回拐杖,“牵着我。”

  白栀牵住他的衣角。

  小道蜿蜒。

  芳草萋萋。

  虫鸣隐约。

  绕了两个弯才进到屋里。

  白栀在外面到处看,两个眼珠子不够用的,进来了却目不斜视,像被提起后颈的猫,乖巧问道:“要换鞋吗?”

  江燃将人扯进来。

  “我爸不在,装什么。”

  “谁装了?”白栀顿了顿问道:“旦旦在哪?”

  “送狗学校上课了。”

  “嗯?”

  “它护食还爱跟我龇牙,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故意捡只狗来折磨我?”

  “旦旦……是太想我了,江燃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

  “总不能忍到你嫁进门,先送去学着。”他端杯燕麦牛奶塞给她,按开电梯,又将白栀扯进去。

  电梯厢金灿灿的,地板能照出两人紧密依偎的影,白栀闷头盯了会儿,脑子里还是江燃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在回响,两三秒钟电梯就到了,却一点上升的失重感都没有。

  钞能力,恐怖如斯。

  白栀抿紧唇,勾了勾江燃手指。

  他回勾了,没说话。

  三楼。

  出电梯是个休息区,放了两个单人绿色皮沙发还有一盆花枝招展的招财树,比巴掌还大的叶片又绿又亮,大片大片舒开,挂着两个去年的红灯笼和中国结吧,但没有一点灰尘。

  沙发正中的圆形小桌放着布满烟蒂的茶色玻璃烟灰缸,再来一支都没地放。桌脚是还没喝完的半瓶蓝瓶威士忌。

  抽烟。

  喝酒。

  幸好不喜欢烫头。

  要不然四十年后该成燃大爷了。

  江燃将人扯到身后,按住墙壁安装的对讲器,“阿姨,三楼外面收拾一下。”

  “好的,少爷。”

  白栀静静看着他。

  江燃皱眉,“看什么,你家没有吗?”

  “我家当然有啦。”

  有个鬼啊。

  以前跟徐颖住别墅,联排的,其实和楼房生活差不多,就是多了车库和晒太阳的小院,要做什么,喊一声就能听到了,哪需要在家装对讲机?

  再说徐颖就喜欢看她耳提面命。

  江燃房间干净得让白栀意外。

  床,脚凳,电视。

  没了。

  衣帽间在门后面。

  房间地板还铺着……真毛地毯吧,质地和光泽都很皮草。白栀默默蹬掉鞋,还拍了拍踩脏的那只脚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江燃连袜子都脱了。

  进了屋拐杖一扔便倒在床上,领口敞开,锁骨明晰,喉结也干涩地动了动,脸色红得厉害。

  白栀放下燕麦牛奶,问道:“你怎么了?”

  江燃瓮声瓮气道:“有点烧。”

  “腿断还发烧?”白栀来了脾气,“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

  江燃拉住枕头盖着脸,让她打开窗户,滚远点。

  又赶她走。

  白栀四处张望,电视底下塞着本书,她本能一扯,想看看江燃藏的小黄书,男孩子嘛,十来岁的年纪总有两本挚爱。

  结果……

  《那小子真帅》???

  白栀弯着脑袋翻开,救命,江燃还做了批注。

  书中,翻围墙的女主砸中男主,意外对上嘴巴,男主说他是初吻,让女主对他负起责任。

  江燃写了一行蓝色小字: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白栀对我负责】

  男主为了送女主礼物,悄悄去工地搬砖。

  江燃又写了一行小字。

  【还好我有的是钱】

  ……

  白栀看得津津有味,可屋里太安静了,江燃察觉不对坐起来,指着她,“你干嘛?”

  白栀眼疾手快把书塞回去,淡定转身,“电视怎么打不开?”

  “开关在背面,看什么电视,快走。”

  “哼。”

  白栀瞟到窗户附近放着相框,白色的,很漂亮,还有浮雕栀子花,像女孩子用的一样。相片挺好的,就是有个猪头涂鸦刚好覆盖了白栀的脸。

  这是高中军训合照。

  可恶的江燃。

  有种怎么不现在在她脸上画!

  白栀气鼓鼓走近,江燃不耐烦抬眸。女孩猛地掀起被子,将人赶进去盖得严严实实,在屋里来来去去翻东翻西, 像只不肯安静的小仓鼠。

  江燃烦道:“又干嘛?”

  “感冒药在哪?”

  “有个屁的药。”

  白栀打开门出去,没多久拎个小塑料袋回来,后面还跟着面露担心的住家阿姨。阿姨絮絮叨叨讲江燃打小不爱吃药,一定要哄着,否则脾气起来要摔东西的,到时候伤着白栀就不好了。

  白栀点头答应。

  进了屋,甩甩体温计让江燃把咯吱窝露出来。

  江燃翻了个白眼。

  白栀视若无睹,撸高手袖,先塞纸巾擦了把,好多汗。江燃脸比刚才更红,伸手挡她,“干嘛!”

  “听话。”

  白栀又往里掏,擦干了才放进温度计。

  江燃冷得一哆嗦,虎视眈眈。

  白栀把手推进被子,掖了掖,转身又去搅药。抗病毒颗粒用水兑开再配两颗退烧药,吃下去症状就松了,她以前就这么吃,每次都能捱过来。

  江燃身体素质不错的。

  应该也行。

  白栀端杯过去,另只手捧着两颗药。

  江燃一闻到药味就想吐,反手推拒,滚烫的水泼到白栀手背,她低叫一声,愣是没松开,稳了稳红着眼小声道:“我只是放过来凉着,你不要凶我。”

  江燃捂着被子,不动。

  嘴唇干裂,脸却红得通透,桃花眼烧得雾气缭绕,说不出的惑人。

  白栀放了杯子,搬来椅子坐下。

  他翻过身,懒得看。

  冷风灌进来,将少年颈间的汗吹干,也撩起女孩的发丝,贴在脸颊。白栀扒顺了,趁着风凉且急,静静从后面抱住他。

  汗味。

  烟味。

  酒味。

  还有一点点清冷疯癫的木香。

  她靠在他颈间闻了闻,呵口气。

  江燃偏头贴住,像是生气了但尾音却猫似的上扬了,“又占我便宜。”

  “阿燃乖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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