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 第35章

作者:谢晚棠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再三问谢期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得到的都是否认,秦敷才稍微放心。

  等谢觞回来,秦敷将此事说了,仍是觉得生气。

  谢觞倒是难得没有跟秦敷同仇敌忾:“老首辅的确有跟我说过一嘴,想要跟咱们家联姻。”

  “无论是他们家女儿嫁咱们家,还是咱们家女儿嫁他们家都可以。”

  秦敷更加不高兴:“咱们家大郎可是跟英娘情投意合,公孙家的女儿嫁过来,难不成要英娘做妾?英娘的母亲虽然是我爹爹的庶女,可我爹爹是翁主仪宾,也是出身洛阳秦氏,不然怎么能匹配元成皇后与昭烈皇帝的血脉?秦家从唐时便是名门望族,英娘身上也流着我爹爹的血,我那妹妹也是在翁主阿娘手下长大的。”

  “夫人莫气,莫气,我还没说完呢……”

  “你还说什么,难道你已经允了老首辅?公孙家可没有嫡女,不是我瞧不起庶出,庶出女里也有我妹妹那样温柔乖巧,进退有度的,可叫公孙家的庶女做咱们家嫡长子的大娘子,你不觉得被压了一头吗?将来鹏儿可是要承袭爵位的。”

  “此事是不成的,咱们家阿鸢也断断不能嫁那个公孙遗。”

  谢觞一个头两个大,他宁愿去打仗面对凶残形性的蛮族人,也不想在家面对暴怒的夫人。

  “是,是,公孙遗小儿只是个纨绔子弟,怎配娶我的阿鸢,老首辅的意向人选,是他的嫡长重孙公孙兰”

  秦敷的怒气消了下去,满脸狐疑:“公孙家的嫡长重孙?今年只有十三岁吧……”

  “小几岁也没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嘛,夫人不是也比我大两岁吗,老首辅这个嫡长重孙跟公孙遗可不一样,虽然只有十三岁,可已经经过县试府试,现在已经是童生了,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童。”

  十三岁的童生?

  秦敷觉得有些震撼:“这下场的苦,可不是一般孩子能受得了的,既是嫡长重孙,若是没意外是能继承公孙老首辅的爵位的,居然十三岁就是童生……”

  “明家小子今年十七了,也只是童生呢。”

  谢觞点头:“所以,我没有直接拒绝老首辅,咱们家那丫头,夫人也是知道的,生的是花容月貌,可性子不像个女儿家,若是公孙兰小小年纪就能考中秀才甚至是举人,咱们丫头嫁过去岂不是享福了,人家都还没嫌弃咱们家丫头的性子。”

  

  秦敷又开始不满:“男人有前途就能对妻子好?也不尽然吧,还是要看小子心里是不是有咱们家阿鸢,能不能做到从一而终,只有我们阿鸢一个。”

  这世上有几个有权势的男人不广纳妻妾,绵延子嗣,他谢觞虽然不是,可世事就是这样,却不能反驳秦敷的话。

  “那我跟老首辅说说,想法子叫咱们丫头和公孙小公子见一见,夫人别气了,咱们都好几日没有……”

  秦敷羞红了脸:“你这个不正经的,孩子都有三个了,还这样。”

  “夫人又不许我纳妾,再说我也只爱夫人一个,若不许我亲近夫人,岂不是要憋坏我……”

  转眼进入夏至,五皇子生母,林贤妃从宫外请来一位神医,给陛下诊治过后,已经病入膏肓起不来连朝会都没法上的陛下,居然身子看着大好了些,能坐起身,也能行走了。

  陛下龙心大悦,认为贤妃才是真心待他之人,从前的形影不离的纯淑妃反而失了宠,林贤妃不仅一跃被封了贵妃,陛下又要大肆封赏自己的几个儿子女儿。

  只是太子已经是太子,封无可封,而活着的孩子中唯有五皇子、萧直还有几个公主。

  陛下大手笔封赏,直接将五皇子封为定郡王,五皇子的嫡出儿子封世子,嫡女均破格封郡主,而几个庶出子授从二品辅国将军,几个庶女也都封了县主和郡君。

  五皇子是被卷入过五王之乱的,腿也落下了终身残疾,陛下对曾经五王之乱的参与者讳莫如深及其忌讳,二十多年冷落五皇子和林贤妃。

  因为猜忌,他对自己亲生子女的封赏很是吝啬,如今却这么慷慨,不由得叫人测目,也开始有墙头草的朝臣,开始暗自嘀咕,这太子的位子是否还能坐得稳,东宫是否已经失了圣心。

  可谢期并不关注定郡王,她看到了,这一回封赏中,有萧直,他也被封了辅国将军。

  乍一看,这位废太子的儿子居然只跟定郡王的庶子一个待遇,一点都不显眼,但他一个月前还只是奉国中尉,一下子连跳三级。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他分明没有被授爵,这个时间,陛下早就死了,萧直也跟周慧荑成了婚。

  现在一切都变了。

第41章 媾和

  夏至这一天, 在梁朝是朱明节,梁国闺阁之中的夫人和女子会编制夏篓,并插上鲜花, 亲自煎煮凉茶和避暑汤, 有些大户人家甚至会给穷人布施避暑汤剂, 所以朱明节也称为送暑节。

  最早的时候, 早到汉朝, 朱明节是在立夏那日的迎夏节,不过时过境迁到了梁朝,却变成了送夏节。

  陛下正是夏至这日身子大好的, 高兴之余便下旨要祭天,亲自主持朱明送夏, 允西京晚上可以开灯会,叫百姓也跟着沾沾喜气。

  无论是内宫还是前朝, 都大惊失色,规劝陛下莫要身子刚刚好转一些就劳累过度, 然而陛下上了岁数,经过一场大病,变得异常固执,甚至申饬了一个御史,一个侍郎, 非要亲自祭祀。

  朝臣违逆不过, 只能由着他。

  但对于百姓来说,这却是花朝节后不可多得的庆典, 尤其是那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姑娘, 也能趁着庆典出来游玩透口气。

  秦敷自然不拘束家里女孩儿,谢期在家里是坐不住的, 可能是因为前世被困在深宫中十年,如今可算得到了自由,有热闹她是不能错过的。

  而秦敷最主要的目的只让柏英也能出去玩一玩,叮嘱谢朝带着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安排了丫鬟和家丁,一行人便出了府,在街上吃了柴火小馄饨,对了诗句投了壶,谢朝还在一个摊子上射箭射到头彩,给柏英赢来了一只流彩璎珞,给谢期羡慕坏了。

  谢朝可是个端水大师,生怕妹妹觉得他这个哥哥偏心,摸摸她的头,让她看中了什么,他给她赢回来。

  “哥哥就不用管我啦,我喜欢什么会自己买自己赢的,哥哥只要照顾好表姐就行了。”

  她的挤眉弄眼,让柏英羞红了脸。

  “别逗英娘了,她面嫩。”

  “嘿嘿,表姐面嫩,哥哥脸皮就厚。”

  谢朝好气又好笑,捏着她的脸,差点把她脸颊都捏红了:“我叫了画舫,咱们可以去游湖,今日雁平湖上有好多水灯,美得很。”

  带着几人到了湖边,小厮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画舫过来,谢家的丫鬟小厮便替换了船上服侍的侍女们,只除了划船的艄公。

  船内早就布置好一桌酒菜,还有几个年轻的乐师拿着乐器吹拉弹唱。

  柏英看得有些呆:“怎么这么兴师动众,这得花多少银子。”

  谢朝笑了笑:“你难得出来玩,破费些也没什么,花的不是公中的钱,是我自己挣得。”

  柏英垂下头,这一回连耳朵都红了。

  谢期一看这场景,了然的眨眨眼,拉着还满面懵懂的谢朗出了画舫内室,到船头游玩,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小情侣。

  叫下人把饭菜摆在船头,小小的桌案上,摆着流云做的冰饮子,一些她亲手做的糕点和小食,还温了一些酒。

  波光粼粼的湖面因为夜晚水上的万千水灯,变得灯火通明,而租船来玩的也并不止他们一家。

  “前面可是谢家的船吗?”

  几艘画舫游来,船上一位公子在对着谢期挥手,远远地见了,谢期认出,那是在天骥军大营认识的韩越。

  她有心亲近,更想套话,于是表现得非常亲切,还对韩越挥手。

  船离的近了,她才看到,少年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红晕。

  “韩越是你啊,你们也来游湖?晚上用饭了吗?要是没用,来我们船上吃点,有好多好吃的。”

  她笑眯眯的,韩越越发羞赧,却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对着身边的小厮耳语了一句,一个越步就跳上来他们这艘船。

  “喝点酒吗?这是我家流云酿的梅花酒,在梅树下埋了两年多,尝尝?”

  韩越虽然脸上羞涩,动作却没拒绝,撩开下袍坐到一边,却低着头不敢看谢期。

  前世她都是有夫君的人了,对付这种纯情少年郎,还不是手到擒来,她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灯火下,她的侧脸比平日更加惊心动魄,韩越长呼一口气,一口闷下杯中的酒,抬起头望着她。

  “谢姑娘,今日唐突你,我……我本不该这么贸然上姑娘的画舫,可是,可是有些话若不问出来,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咬咬嘴唇,终于坚定下来:“谢姑娘,你是不是要嫁给公孙遗了?”

  嫁给公孙遗?

  谢期还想故意对他示好,谁能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当即皱着眉头:“你听谁说的,我要嫁给公孙遗?”

  “诶,不是吗,我是偶然听母亲所说,是公孙夫人亲自说的,她与谢夫人,就是伯母,已经口头定下了婚事。”

  “哈?口头订婚?我娘还答应了?”

  “是啊,公孙夫人还跟我母亲说,谢姑娘……谢姑娘与公孙遗两小无猜,一颗心早就在他身上这辈子不嫁公孙遗也嫁不了旁人了。”

  谢期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连还是小孩的谢朗都气的义愤填膺。

  “我姐姐什么时候答应嫁给公孙遗,他做什么美梦呢,没被我姐姐修理够吗?在外面败坏我姐姐的名声,我看他是想死!”

  “小爷现在就去找到公孙遗,斩了他的命根子,叫他造我姐姐的谣!”

  谢朗急吼吼的想回去拿剑,现在就去找公孙遗清算。

  谢期沉着脸,将他拉住。

  “韩越,既然连你都知道此事,想必满西京都应该知道了吧。”

  韩越摇摇头:“我是偶然听我母亲说的此事,她与公孙夫人原本有些交情,相比别的世家夫人,走动的算近,公孙夫人也只是一时得意,炫耀了此事,除了我母亲,应该没有旁人了吧。”

  父亲续娶的那位继母,是用遗憾的语气跟弟弟说的,遗憾弟弟如今年幼,只有八岁,娶不得谢家那位天之娇女,要被公孙遗那个纨绔捡了便宜。

  这种消息来源,实在不好意思跟她说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家夫人都知道了,西京都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此事我会禀告我爹娘,让他们跟公孙家对峙去,公孙夫人造谣我的名声,此事定然不能善了的。”

  “所以,姑娘没有想要嫁给公孙遗?”

  韩越的眼睛亮极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从刚才的蔫巴巴变成现在有精神,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当然……”

  谢期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船剧烈摇晃,另一艘画舫居然撞上了他们的船。

  谢期还好,谢朗年幼身子轻,险些掉进水里,要不是韩越眼疾手快,抱住了谢朗。

  “什么人家的画舫,就这么直接撞上来,没长眼睛吗?”

  那船头有个身形狼狈的姑娘,船夫一直在说不好意思,想要调转船头,画舫后跑出一个魁梧男子,一把拽住那姑娘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将人往后拽。

  此时另外几艘画舫也往这边靠,船上的人几乎都看到这一撞船一幕。

  “住手!你别这么抓着她,没看到她要被你勒死了吗?”

  大汉满口骂骂咧咧,根本不在乎谢期的阻止。

  谢期是看不得女孩子被人如此虐待,当即一个越身,跳到那艘船上,随手抄起船桨打在他大汉手腕上。

  “说了你给本姑娘放开她啊!”

  船桨很重,谢期只是抬起这么一下就差点闪了腰,而大汉也没讨到好处,嘶了一声,粗声粗气喊道:“你是哪家的小娘皮,这么没规矩?”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家阿期,怎么你想寻仇?本小姐恭候大驾。”

  那大汉哼了一声,却明显气势弱了几分:“谢家小姐,哪怕是您,也断没有让别人管教自家下人的道理,这是我们家的奴,做了错事,就该罚。”

  谢期将那丫鬟挡在身后:“便是你家私奴,有错该罚,也不过打发出去,或卖出去,你这样对她,她差点就要被勒死了,你们家是西京哪家的人,这样要奴仆性命,就是正经人家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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