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难追 第70章

作者:八月于夏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进了后殿,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从里走出,将一把粗细不一的香递到陆怀砚手里。

  江瑟只要了最细一根,陆怀砚“嚓”一下滑动砂轮,一簇火苗从黑色的打火机嘴里窜出。

  江瑟将香头凑到火苗里,边问着:“你不上柱香吗?”

  “我得先看佛祖灵不灵。要是祂能保佑大小姐心想事成,明年我就来上香。”

  “……”

  在檀香袅袅的大殿,当着一尊宝相庄严的佛像说这样的话,江瑟莫名听出了几丝威胁的意味。

  就好似,佛祖若是保佑不了她,明年甭想要有香火了。

  她弯了下嘴角,将吐着悠长白烟的细香慢慢插入香炉里。

  上完香,两人从后殿出来。

  陆怀砚问她:“现在送你回去?”

  “你几点的飞机回北城?”

  “我还没定机票,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江瑟看他一眼,转身慢悠悠地往山上走,“我走不动了,先去竹舍休息一会,天亮了再走。”

  韩茵不在,竹林里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青绿色的竹叶被夜色染成了浅墨色。

  他们回的陆怀砚那套屋子,就在竹音湖的另一端,里头的摆设同韩茵那处大同小异。

  陆怀砚烧水沏茶,江瑟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个油纸袋,里头还剩三颗拇指头大的金桔。

  她进门时便洗了手,直接捏起颗金桔放嘴里,腮帮子微微鼓出个小包。

  陆怀砚捧着杯热茶靠墙坐着,一条长腿懒懒屈起,姿态闲散慵懒,目光扫过她腮帮子,笑说:“甜么?”

  江瑟说甜,问他要不要尝一颗。

  陆怀砚:“就剩两颗,我要是吃掉一颗,你不得记仇记一辈子?”

  “……”

  江瑟于是不客气地将三颗小金桔全吃完。

  吃完她抿了一口热茶,说:“浅浅说你跟哥哥闹了不愉快?”

  “嗯,最近看你哥不大顺眼。”

  “……”

  男人语气清淡,听不出喜怒。

  江瑟面无表情地“哦”了声,没问他为什么看岑礼不顺眼。

  陆怀砚歪头看她眼:“你那天去俱乐部,主要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是么?”

  江瑟反应了两秒:“你是说陈礼音?嗯,主要是为了她。”

  陆怀砚又问:“那时不是很想给曹亮烫个烟疤么?怎么下不去手?”

  满屋子里的人都信了她说的那句“我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只有陆怀砚不信。她划开打火机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她明明想给曹亮来个以牙还牙。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瑟淡淡道。

  “我曾经也有过跟你一样的破坏欲。”陆怀砚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十岁那年,我在书房外看到了胡郁萍坐在陆进宗腿上给他点烟,那时我还挺想夺走他手上的烟,往他脸上烫个烟疤。”

  胡郁萍是陆进宗秘书,偶尔会去老宅给陆进宗送文件。

  每次来,韩茵都会温柔地说一句:“胡秘书辛苦了。”

  胡郁萍的确是“辛苦”,白日要做秘书,晚上要做情人。

  陆怀砚比韩茵要早一年发现他们的婚外情。

  十岁的小少年,亲眼看着他父亲如何咬着一根烟凑过去让胡郁萍给他点烟,又如何将手探入那女人的领口。他离开时,书房里已经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嚓”的一声。

  陆怀砚划开了打火机的砂轮,他静静看着上面的火苗。

  “你来桐城是为了找当年那条漏网之鱼对吗?”

  江瑟一怔。

  目光从打火机上的火苗挪开,男人看着江瑟,缓缓道:“以后你下不了手烫的烟疤,我帮你将那根烟按下去。”

  他那双从来淡漠的眼烧着一束火光。

  江瑟回望着那双眼。

  心,仿佛被什么锐器狠狠刮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战栗。

  她倾身上前,拨开他按着砂轮的拇指,火光很快从他眼底消散。

  打火机落在铺着软席的地板,发出很轻的声响。

  江瑟半个身子压在他胸膛,她抬起头看他,对上陆怀砚静静垂落的目光。

  良久,她手摸上他脸,脖颈往上昂起,去亲吻他唇。

  陆怀砚握住她腰,让她坐上他腿,扶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风一下一下擦着窗牖,像天地间一声缓慢的叹息。

  江瑟舌根被他吮得发疼,她闭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下摸,触到他腰间那颗冰冷的金属扣时,蓦地被他按住。

  陆怀砚松开她唇,哑着声道:“失策了,没带套,下回得往车里扔两盒备用。”

  “……”

  江瑟睁开润着水雾的眸子看他。

  她身上依旧是那套两片式旗袍,半身裙带着褶子,红艳艳一片覆在两人交叠的手。

  陆怀砚低头亲她唇角,按在她手背的手缓缓往前探去。

  “我用别的方式满足你。”

  江瑟身体轻轻震了下,搭在他腰扣上的手回到他肩上。

  他太了解她的薄弱处,像是操控着木偶的匠师,他修长的手指不断拨弄着她身体那一根根敏.感的能叫她肢体丧失力气的神经。

  她的呼吸频率渐渐急切。

  陆怀砚落着半扇眼帘看她。

  额角青筋跳动,可他始终沉着气,怕血液里那充满破坏欲的本能叫他失了力道弄疼她。

  他太清楚她这身细皮恁肉有多容易生疼。

  陆怀砚直到这姑娘像条缺氧的小鱼张开小嘴时,才低下头去衔她唇腔溢出的潮热气息以及哽在喉间的破碎声响。

  他们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地穿着,连大衣都没脱,所有的香.艳快.活全都掩在那片大红裙摆里。

  江瑟神色惫懒地将脸靠在他肩膀,湿热的呼吸贴着他脖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他身上下来,说:“你还不去洗手么?”疏懒的语气里带了点儿嫌弃。

  陆怀砚低笑:“我都没嫌弃,你嫌弃什么?”

  他说着睨她一眼,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慢慢擦拭,又站起身,推开窗户从橫入檐下的一截竹枝上握住一团雪。

  冰冷的雪沫被他碾碎在指尖又慢慢融化成水。

  早春的风从山野里灌入。

  男人借着这点寒冷,缓慢地降着火。

  江瑟朝他腰间看了眼,说:“你不难受吗?”

  她眼尾、鼻尖和嘴唇都是红的,清冷的声嗓还泛着哑。

  黑漆漆的眸子里还有未散去的情潮。

  陆怀砚斜睨她,少倾,他笑道:“在降着火呢,你别这样看我,要不然火白降了。”

  江瑟闻言瞅他一眼,很快便落下眼睫,懒懒地靠着墙,俨然一副刚历了场激烈情.事的贤者模样。

  她这模样也勾人。

  陆怀砚轻嘶一声,快速挪开了视线。

  窗外那片暗沉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男人半倚窗台,越过竹林,望向山麓与苍穹的交界处。

  待得一线朦胧的金光描上雪白的峦顶,他撇过头,望着还在闭目小憩的女孩儿,说:“想看日出吗?”

  江瑟掀开眼皮,入目便是他深邃的眉眼以及他身后那片框在窗牖里的天空。

  天色是冰冷的蟹壳青,底下描了点薄金。

  像用绢布做成的素笺,分明是冰凉的触感,然而当那点薄金晕染成一片金茫时,冰冷的底调渐渐成了暖调。

  江瑟起身走过去,双肘支在窗台,静静看着朝阳一点一点从山脉尽头冒出。

  几天前,她还同张玥约好了要看日出的。

  谁能知道,大年初一的清晨,这场日出就来了。

  只不过同她一起看的人,是他。

第49章 纠缠

  看完日出, 江瑟便回了香树巷,换上睡衣便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

  手机从半夜一直关机到她醒来,再打开时一串未接来电挂在屏幕中, 全是郭浅的。

  江瑟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二十。

  该去梨园街吃午饭了。

  还有……

  他应该回到北城了吧。

  江瑟点开微信,果然上头两条来自于陆怀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