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真心 第19章

作者:归渔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Allie是那只金毛的名字,据说是因为钟意的姑姑那段时间很喜欢《恋恋笔记本》,所以取了里面女主角的名字。

  之前聊天的时候,她说过很喜欢狗,有空的话想来看看Allie,可眼下却有些犹豫:“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钟意很干脆地打断了她,下了车,走过来给她开门,“走吧,我家没人。”

  这是林幼宁第二次踏入这座别墅的大门。

  没有了那些气球彩带的装饰,触目所及之处显得空荡又冷清,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空无一物,完全没有生活气息。

  钟意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害怕呢。

  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钟意上楼拿了一件牛仔外套,给她披上,又拉着她,一路穿过走廊,来到了那片之前举办过露天舞会的宽阔草坪。

  秋千架旁边搭了一座双层的木质狗窝,她稍微走近几步,借着银白色月光,看到Allie趴在自己的小毯子上,睡得正香。

  于是转过头,对着钟意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压低了声音说:“她睡着了,我们小声点。”

  钟意就笑了笑,跟她一起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很轻地放在Allie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几下。

  睡梦中的Allie左右晃了晃脑袋,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身体本能地和主人贴近,大概是太困了,没有睁开眼睛。

  “好可爱。”

  林幼宁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我也想过,以后养一只狗。”

  “养狗很麻烦的,”钟意这么说着,又很认真地向她举例,比如早晚都要遛,比如拆家很厉害,然后才慢吞吞地说,“不如养我吧。”

  他凑过来了一点,脑袋在她颈窝处很亲昵地蹭了蹭,“我就是姐姐的小狗。”

  “又撒娇。”

  林幼宁忍不住笑了,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慢慢透进一丝晴朗,摸了摸他的脑袋,想逗逗他,“可是我养不起你怎么办。”

  “我很好养的。”

  皎洁月光倾泻一地,把他的发梢和眼睛都照得亮晶晶的,“什么都不用吃,吃你就够了。”

  “……”

  她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说不过钟意。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Allie终于被吵醒。

  她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像黑曜石一样,紧盯着林幼宁看,仿佛在分辨她是谁。

  少顷,忽然一下子跳起来,两只爪子摁住她的肩膀,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很讨好地舔她的下巴和脸颊。

  “Allie,下来。”

  钟意看起来不太高兴,很熟练地吹了声短短的口哨。

  金毛的智商很高,收到主人的指令,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动作,稍微退后几步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有些委屈地扒拉了一下毯子。

  林幼宁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干嘛凶她。”

  “我吃醋了。”他用眼神控诉,“她怎么能舔你。”

  她哭笑不得,“Allie也不行吗?”

  “不行,谁都不行。你是我的人,我说了算。”

  钟意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低头吻住了她,勾着她的舌尖反复舔舐吮吸,又把她的嘴唇舔得湿漉漉的。

  片刻过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逐渐暧昧起来,“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呢。”

  “你别乱来。”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认真,林幼宁有点怕,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挣脱不开,只好示弱,“这里好冷。”

  “冷吗?”钟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会儿就热了。”

  他说着,身体又往前送,她毫无征兆地感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轮廓,一下子红了脸:“钟意,你别发疯。”

  “谁让姐姐勾引我。”

  他看起来好像比林幼宁还要委屈,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

  “我没有……”

  “你有。”他加重语气,“还不肯承认。”

  一墙之隔就是宽阔的路面和邻居的花园,几步之遥还有趴在狗窝里的Allie,林幼宁顾不上跟他争执,仅存的羞耻心让她再次要求:“别、别在这里,会被听到的……”

  “你小点声叫,听不到的。”

  钟意轻声地诱哄,又把她抱起来,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往前走了几步,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大概是听到动静,邻居家的狗忽然隔着一道墙开始狂叫,Allie于是从狗窝里跑出来,不甘示弱地竖起了尾巴。

  林幼宁更加紧张了,总觉得对面有人在听墙角,又羞又恼,开始挣扎。

  可惜钟意的怀抱,她没有一次能够挣脱掉,于是万分委屈地红了眼圈,一滴泪悬在眼角,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钟意就在这个瞬间,有些突兀地停下了动作,借着冰凉的月光,直勾勾盯着她泛红的眼尾。

  林幼宁愣了愣,因为没想到他会停下。

  以往在这种时候,她就算是哭到背过气去,这人也是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我还没怎么样呢,哭什么。”

  他微垂着眼睛,漆黑整齐的眼睫毛隐去了那一点不耐,顿了顿,凑过来吻掉了那滴眼泪,像是很无奈似的,“真拿你没办法。”

  就在林幼宁晃神的功夫,钟意竟然真的抱着她,一步步回了客厅。

  门锁是人脸识别的,隔着几步的距离就自动对他打开。

  刚一进去,钟意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门框上,一边吻她,一边很有章法地在她身上乱摸。

  她身上的敏感点他了如指掌,很知道哪里能让她舒服,没过多久,她又陷入了一阵熟悉的情热,脑袋和身体都昏昏沉沉的,在他手里软成了一滩水。

  头顶那盏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线,将整个客厅照得灯火通明,林幼宁忍不住闭了闭眼:“你出门前怎么都不关灯啊。”

  钟意咬着她的指尖,不是很在意地回:“我怕黑。”

  林幼宁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有很多次,在她的宿舍里,她要关灯,钟意不许。

  可是到了最后,大多数的时候,都还是他妥协。

  她忍不住问:“那怎么之前——”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钟意弯了弯眼睛,很讨好地说:“你抱着我就好了。”

  “为什么会怕黑呢。”

  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幼宁沉默片刻,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对方立刻迎上来,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口吻半真诚半敷衍,“好多年的老毛病了。”

  看出来了他不想说,她换位思考,自己也不愿意坦白关于秦越的事情,于是主动抱住了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别怕,我会一直抱着你的,以后……都不用害怕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瞬僵硬,少顷,钟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是怕黑。”

  她就顺着问:“那是什么?”

  钟意却不肯再说了,把她打横抱起来,一步步往沙发的方向走。

  【。】

  林幼宁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手指揪着他的衣角,揪着揪着,忽然从他长裤口袋里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体积小巧的不明物体。

  她无意识地把那个东西慢慢拿了出来,摊在掌心里,才发现是一支口红。

  思绪还很混乱,她一时没想通钟意的身上为什么会带着一支口红,耳边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这是我姑姑的,不小心弄掉了,我顺手帮她捡起来,忘了还了。”

  他的解释很合理,语气也很自然,所以林幼宁没有多想,稍微清醒了一点,把那支口红放到了茶几桌面上,还很仔细地往里推了推:“那得放好才行。”

  钟意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神情几分阴郁,停了停才说:“别管了,丢就丢了。”

  她失笑:“怎么这么说话,你姑姑不是很疼你吗?”

  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片刻才试探着问,“钟意,你爸爸……经常不在家吗?”

  认识这么久了,她几乎没有听到钟意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甚至连他二十岁的生日都没有到场。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没忍住。

  钟意“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很可怜的。”

  林幼宁忍不住抱紧了他,动作很轻地抚摸他的后背:“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妈离婚后不久,我妈就再婚回国了,虽然我的抚养权在我爸这,但是从小到大,他也没管过我。这个家里除了姑姑没人疼我,可是后来姑姑也结婚了,现在还多出来一个小女孩,把她分走了一半。”

  他的语气其实很平静,没有平时的撒娇粘人,卖乖讨巧。

  林幼宁却觉得很难过。

  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她曾经想过不止一次,到底是泡在什么蜜罐里长大的小孩,才能长成他这幅笑眼弯弯不知疾苦的样子。

  可原来不是这样,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很孤单,他吃了很多苦。

  她抑制不住地心口酸涩:“怎么这么可怜。”

  “真的很可怜。”

  钟意委屈巴巴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姐姐要多疼疼我。”

  “我还不够疼你呀。”

  林幼宁亲了亲他的额头,又说,“我最疼你了。”

  她发现钟意对“最”这个字是有执念的。

  大概就是从很久以前,钟意告诉她,虽然那个小女孩很可爱,但姑姑还是最疼他了的时候开始。

  他很需要这个“最”。

  所以说喜欢他的那天,她也加上了那句,最喜欢了。

  【。】

  像是一个在沙漠里徒步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水源,钟意慢慢开始失控,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问:“林幼宁,你喜欢我,对吧?”

  感知实在过分强烈,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迷迷糊糊捕捉到了“喜欢”那两个字,于是无意识地开口:“喜欢……”

  过了几秒,他像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像是很委屈,在她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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