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海棠 第96章

作者:怀南小山 标签: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中秋大概凑不到一起了。

  纪桓提前联系了纪珍棠,说要送件东西给她,看来她这个老爸是相当地担心她会走上歧途。

  纪珍棠把这事转达给钟逾白,他自然没有意见。

  钟逾白这边也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那会纪珍棠在洗澡,隔一扇门,他扫掉一些缺乏理智的情绪,坐沙发上接听,那一头的钟炳文言简意赅说:“小瑀今年回来过中秋。”

  他淡淡应一声,似有预料,风波不动。

  钟炳文接着说:“他提了两个事,说既然他妈这两年吃药控制得还可以,想叫她搬到沉章园来住。”

  钟逾白没有回答,问:“第二件事。”

  “他说中秋那天要看京剧,要我们在园里一块看。”

  他说:“演不了,演员也要过节。”

  钟炳文轻轻叹一声,无奈道:“他安排的,已经排好了。”

  钟逾白沉吟,问:“哪出戏?”

  “《赵氏孤儿》。”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浴室里水声停了,钟逾白简单说一句知道了,会去赴约,便将电话挂断。

  他在热浪里吻她,纪珍棠被放在洗手台上,被迫感受着他今天全乱的章法。

  在他嘴唇退开的间隙里,她喘着粗气问他怎么了,钟逾白不回答,说继续。

第56章 第 56 章

  ◎他也有些贪得无厌了◎

  继续的不只是吻。

  她不会觉得泛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但食髓知味的表现出现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说有几分反常。

  一个大局在握的男人,从不会背离优雅, 即便到最后一刻,失神的状态也只是滚动喉结,紧拧眉峰。轻则如此, 重则,喊她一声宝贝。

  自然今天也是没有,钟逾白显得更清醒了, 几乎没闭眼。

  可越是这样, 越是让她心慌。是被彻底桎梏住, 失去自由的心慌。

  从前不论如何,他会给她留余地。呼吸的余地也好, 抗拒的余地也好。困住她一只手, 也要给她留一只手挠痒痒。

  这一晚的侵略, 严丝合缝的压制, 实在是让她片甲不留。

  也是让她见到,他要是真的想困她,能将她呼吸都控制在掌心。

  漆黑的眼融进黑夜, 像是要把人吞没的无垠深潭。

  崭新的江景公寓很快就变得不新了, 到处都留下气息和痕迹。她被迫与它快速熟悉,四处相擦。

  她总觉得他淡泊到让人看不到克制的痕迹, 直到听闻他胸膛的心跳跌破了警戒线,透支一身的汗水,才知道从前, 原来那些让她温柔、舒缓的体验, 到点休息的规则, 回味无穷的长夜,点点滴滴的平静,都是他克制的结果。

  今天却见到了不一样的。

  纪珍棠站在地上,整个人被他往上提了一节,需要配合他的高度,不得已踮着脚,绷紧的脚丫踩在红木地板,手扶着床头靠背。

  眼前的壁画是似锦的繁花。

  窗户留了一点缝,三十多层的高楼,风把罗马帘往画上撞,一同撞碎檐下吊满了千纸鹤的风铃,随他们误入风月。

  实在不行,她腿麻了,膝盖一软,直直地往下塌。

  钟逾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脸,稍微平衡了一下局面。

  他俯身,“站不住?”

  纪珍棠呼一口气,虚弱地说:“还是叔叔吗?”

  钟逾白默了默,将她扶稳到床上,看她脸色:“怎么了。”

  她搂住他脖子,坐环他的腰,还有心思开玩笑,睁大眼睛看他:“哎呀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猛兽来了。”

  钟逾白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但他没有笑,将她往前搂紧些,沉声地说:“当你夸我了。”

  她大跌眼镜说:“我还以为你很禁欲。”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看着她正色说。

  不仅不是,禁要改成重。

  简直开了眼了。

  钟逾白与她鼻尖相擦,看着纪珍棠有气无力下落的眼皮,他看着她带几分主动地沉坠,半推半就,不断地往沼泽深处陷落。

  她睁开眼,声音碎碎地说:“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以前也不会这样的。”

  等候少顷,他出了声:“以前怎么样?”

  纪珍棠说:“你说会放我走。”

  人表现得无欲无求的时候,看起来任何事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所以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贪嗔痴,一直以来如此。

  “是吗?”钟逾白淡淡反问,握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疑惑里像是带点威胁。

  纪珍棠问:“难不成你要赖账?”

  过好久,他才说一声:“我不赖账。”

  又道:“你留下吧。”

  他说得轻飘飘,不赖账,给她弃票的自由。

  却又私心希望,她能够留在这里。

  千纸鹤不是纸叠的,是水晶叠的。在安稳下来的风声里,缓缓停下了飞舞。

  纪珍棠看着他很久。

  她慢慢地起了身:“说点高兴的,给你看看我账号吧,你猜粉丝几位数了。”

  纪珍棠拿过手机,点到账号的界面。

  钟逾白没猜,就侧身躺着,看着她。

  她笑起来,给他比了个数:“不敢相信,我居然做自媒体火了。有你给我撑腰,现在感觉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好像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钟逾白听她这样说,也替她释然:“是时来运转,大器晚成。”

  他希望她能够多看到自己的优势。

  她又给他看了几个视频,钟逾白平静地看完。

  “你觉得我设计的东西好看吗?”末了,纪珍棠昂首问他,等候夸奖。

  他不吝啬赞美:“很好看。”

  她笑得腼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钟逾白轻轻“嗯”了一声。

  她在包里翻了会儿,取出那个小鲤鱼胸针。

  “这就是我的百分之一,是你给我小蓝的回礼。”

  小蓝就是他们定情的那颗克什米尔蓝宝石,姓纪。

  钟逾白一整夜平稳沉静的脸色终于在看到这枚胸针的时候,缓缓地绽开一点发自内心的笑容。

  纪珍棠已经学会看他脸色了,虽然大抵上仍然看不出差别,一些细致的眼神波动,会被她自动放大,捕捉到显著的悦色。

  “你喜欢!”他还没评价,她先兴奋地鼓掌,“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钟逾白捏着小小胸针,轻擦过不足他指腹大小的鱼身,问:“怎么想到的。”

  “这就叫心有灵犀嘛,虽然没有那么的懂你,但是也没有那么的不懂你,送件你中意的礼物,也不枉我们负距离一场。”

  纪珍棠歪着脑袋瞧他,笑得得意。

  看来他喜欢这枚胸针,让她比他还要高兴。

  钟逾白品了品她这句拐弯抹角的话,浅浅地笑了。

  他纠正说:“好几场了。”

  “啧,真是老狐狸,”纪珍棠往他有力的腰间搭上一条腿,不轻不重压着他,“你要非要这么算的话,早有几十场了。”

  他想试一下,但不着寸缕,于是将盒子放到床头,正式地和她说一声:“谢谢,很精致。”

  纪珍棠笑得很开心。

  她的开心和笑,从来都是发自肺腑的。

  虽说是个假乐观的人,但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一弯,又着着实实让人会受到感染。

  什么黄昏、星空、烟花,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的力量。

  钟逾白抬起她的下巴,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心。

  纪珍棠喜欢这样的吻,轻轻浅浅的,更贴近爱情。

  她问钟逾白:“你觉得爱比性重要吗?”

  他颔首,说:“这样更合理。能够规范、修正一些道德失误。”

  纪珍棠嘟哝说:“对啊,如果每个男人都这么想,哪还会有那么多的私生子。”

  她意有所指,表情沮丧得很鲜明。望了望天花板,又掉头看他,像是漫不经心的,蛮唐突地说一句:“那你爱我吗?”

  浅浅五个字,发音不重,讲出后,就在一片静谧里,旋在了半空。

  “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钟逾白说:“我爱你。”

  不论是动听的情话,还是鲜明的爱意,他都不怯于说出口。

  “有钱就给你钱,有心就给你心,有快乐就给你快乐。爱要表达。”

  纪珍棠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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