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 第82章

作者:岑姜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甜文 现代言情

  最后一点清醒意识在告知他:

  是不是也许她只是在采尔马特滑雪,但并不在此入住

  电车发出沉闷且平静的鸣笛声,安稳的一如摇篮曲。

  靳屿轻轻合上疲惫的眼睛,没有注意到从街角转过来的一对亚洲面孔的男女,走进那间在阳台温泉沐浴就能看到日照马特洪峰的酒店。

  “为什么欧洲人只喜欢双板?”女生有些忧愁地问。

  个子偏向矮小的亚洲男生回答:“他们欧洲人喜欢优雅呗。”

  全部是在用中文交谈。

  酒店前台看到两人,终于发挥一点互帮互助精神,用英语提示徐敏行:“今天有一个亚洲男人来找人。”

  那男人的英文没有口音听不出来,到底是韩国是日本还是中国的。

  她没有给出肯定回答,主要是因为在她眼里亚洲人都长差不多,她根本分不清那人手机屏保的女人和面前这位女士有何异同。

  徐敏行道了声谢谢。

  上楼的时候,贺星苒短暂地给手机开机,一条编辑好的短信正在发往靳屿的聊天框内,她咬着嘴唇,相当纠结。

  徐敏行笑道:“还是不敢发?”

  贺星苒点点头:“等我能一路滑到加拿大,再把消息发出去吧!”

  在采尔马特滑雪这些天,她的情绪平稳了很多。

  可要面对靳屿,还是有几分惶恐:越在意的事情就越惶恐。

  徐敏行耸了耸肩膀:“那你可能没机会了。”

  贺星苒:“为什么?”

  他神秘兮兮地笑笑,不说话。

  因为,靳屿很快就要找到你了呗。

  第二天,靳屿在离采尔马特不远的地方找了贺星苒,但仍旧没有找到。

  他愈发心急,第三天干脆直接等到采尔马特雪场。

  雪道长度总长250公里的滑雪场,哪怕是滑雪旺季,看上去仍旧人影稀疏。

  日光毫无遗漏的照射下来,大地白茫茫一片反着亮光,雪山上有一种纤细的草,每一根都笔直的矗立在茫茫大雪中,坚韧摇曳。

  在千篇一律的景色里,靳屿头脑发昏,终于明白什么是大海捞针。

  与此同时,一种恐惧深深的扎根在心里,令他想徒步用脚丈量每一道雪道。

  这样广袤的滑雪场真的消失了一位中国女孩,或许大家根本不会注意。

  特别是她孤身一人而来,只有等到签证过期,大使馆遣返时才会发觉异常。

  想到这里,他放下护目镜,踩着双板上了索道,滑上第一条雪道。

  烈烈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脚下,而是在身边在眼前,每一个跟他擦肩而过的游客身上。

  金发,不是贺星苒。

  身形太高大,不是贺星苒。

  气质太活泼,不像她。

  用眼神探索过每一个人。

  靳屿逐渐麻木,机械地辨认。

  眼前的女孩穿白色滑雪服,戴了耳机,脚下双板价格不菲,是他熟知的品牌。

  身材稠秾合度,气质有些忧愁……

  冷风扑面而过,靳屿豁然清醒。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贺星苒?!

  他稍稍有些力气,跟着滑到尽头。

  看到她整理双板,和同伴沟通,同时朝不远处一个男人挥手。

  滑雪场没办法让他穿增高鞋,臂展和腿长平衡了些。

  从霸王龙变身小矮子。

  居然是他妈徐敏行。

  打电话时怎么说来着,说他不知道贺星苒去了哪里,两人并没有同行。

  而此时,就在眼前。

  那些对贺星苒的担忧完全化作了愤恨,靳屿放好滑雪板,脚踩着吱呀作响的大雪,沉重而坚定地走过去。

  “卧槽——”

  一声国粹,靳屿一拳头招呼在徐敏行脸上:“你他妈耍我玩呢?”

  同行人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告诉贺星苒。

  贺星苒惊呼一声,趔趄地跑了过去:“有话好好说,别打人。”

  有人已经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但先动手的那个还要继续。

  贺星苒吼他一声,要扶徐敏行起来。

  霎那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手臂忽然泄力,怔忪地看着眼前被人拉住的男人。

  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靳屿很气,恨不得给徐敏行这个傻逼撕碎,即便几个人拉着他也抵不住他爆发出的惊人力气,挣脱层层阻碍,再次冲了上去。

  蓄力的动作到一半,腰间豁然环上柔和的力量,在冰天雪地里,那股佛手柑的清澈的香气氤氲开。

  他身型一顿。

  贺星苒消瘦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滑雪服,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颤抖着呢喃唤他:“阿屿,阿屿。”

  一切担忧和被徐敏行欺骗的怒火瞬间灰飞烟灭。

  他挂着白霜的长睫轻轻颤抖,手臂抬起,深思熟虑后,克制地搭在她隔着厚重的滑雪服仍感瘦骨嶙峋的背上,嘴唇颤抖,严肃而虔诚地回答:“我在。”

  这句话成了贺星苒的勇气之源。

  她在他怀里稍稍仰起头,一张泪水纵横的面容,寒冷清澈的空气里,纠缠着两人呼吸的形状。

  见她又流泪,靳屿无奈地叹息了声,抬起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擦了擦。

  越擦眼泪又多。

  靳屿干脆又按着她的脑袋给她按进怀里,让她用自己的衣服当纸巾好了。

  “哎,”那些犹豫和迟疑,爱恨都随大雪落成满地洁白,他选择跟随自己的心,嗫嚅半晌,只感慨道:“宝宝,你怎么又瘦了。”

  -

  酒店暖气很足,大家都只穿了半袖。

  昨天就在值班的前台认出靳屿,又看了看挂彩的徐敏行,小声询问着需不需要报警。

  “我需要医生,”徐敏行对前台说完,瞧着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今天最好把话都说开了,不枉费我花这么多心思和脸上挂的彩。”

  瞧师妹那个鸵鸟性格,等她先把话说开,还不如等愚公移山。

  他只好使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给靳屿骗过来,让他在恐慌和等待里明白对贺星苒的心思。

  然后好好在一起。

  进房间,叫了一些酒过来。

  靳屿松松垮垮地靠着椅子,抿了口没调过的伏特加,曲指敲了敲桌面。

  贺星苒再木讷,也明白此时要说些什么。

  纠结半晌,寒暄似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靳屿打直球:“放不下,就来了。”

  如此直白热烈。贺星苒沉默。

  他会出现在这里,所谓感情,都是毋庸置疑的。

  “我追了你两次,你甩了我两次,”靳屿那双桃花眼慵懒地看她,“如果还想有什么,这次也该你了。”

  贺星苒手指在胸前绞着,听他手指敲着杯壁,一声声催促着。

  她视死如归似的捞起伏特加,灌了小半瓶。

  捂着灼烧的胃坐下,低声道:“阿屿,我们不离婚好么。”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说出口。

  她不敢去看靳屿的眼睛,低着头,跟学生时代做检讨似的说:“我不想离婚,不想我们分开,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我很怕你以后你会离开我,就想生个宝宝。”

  说到这里,她豁然抬起头看他,补充解释:“不是随便一个宝宝都行,只想和你生宝宝。”

  瞧她眼眶蓄满泪水的模样,靳屿有理由相信,他沉吟半分钟,她就能哭出来。

  抬起手臂给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靳屿决定还是别逼她太紧,放松一些。

  “只想生我的宝宝?”他拿捏着气氛,轻嗤一声,“这真的是表白么而不是……”

  做.爱邀请。

  贺星苒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酒精刺激双颊绯红:“你、你别说了。”

  “好,那我不说,”靳屿把她手拿下来,攥在手里,“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又是这副心思重的表情。

  “贺星苒,”靳屿捏了捏她的手指,分外缱绻又坚定地对她说,“不要说谎话,不要说气话。”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当然,也不要不说话。”

  贺星苒被他眼里的温柔触动,挣扎着开口,努力调整腔调,生怕说成小学生打小报告。

  “因为……祁颂年。”

  靳屿震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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