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蝶眠 第17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姜蝶珍漂亮的眼睛弯着,觉得他会选「花样年华」或者「苏州河」

  这样的气氛才最粘稠,可以在紧靠的温度里,谈论一些虚无缥缈的爱情。

  就像毕赣的那首诗:“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两个人被电影屏幕,模糊的光影照着。

  最后选定观看的,是一部2004年法国的电影《艺术桥》。

  窗外的银杏树。

  金灿灿的构成部分,被风分解成很多个小精灵。

  它们都安恬地躺在窗棂上,装裱点缀在两人温馨的画卷里。

  景煾予和她一起,搭着一个毯子。

  他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眸。

  电影青蓝的冷光,照在他的喉结上,看上去像起伏的雪山。

  让人想要,用薄荷味弥漫的唇齿尖,舔舐雪山做的喉结。

  姜蝶珍在空镜头前发呆。

  她小声问他,为什么没有同意她的微信。

  “忙了一天,有些迫不及待,想等着你面试结束,去找你。”

  他有些倦,眉骨抵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她纤薄的脊梁,是他温暖的港湾。

  景煾予声音有些沉。

  “我家里那边事儿多,我怕他们找你的麻烦,于是提前拜访了你的父母。”

  “姜教授风骨铮铮,清白了一辈子,不能被人情世故压弯了。所以我等了一天,也不算程门立雪吧,是我自己心思不纯。”

  “什么资源我都有,不用担心盛纨之类的骚扰你。”

  “这个院落你喜欢吗,我只占了两间厢房,平时也不常来。”

  “上午在找人整理干净,用来做你设计衣服的工作室好吗。”

  电影里。

  卢浮宫旁边的艺术桥上,满是爱情锁,远处塞纳河的光影,在两人眼睛里浮光跃金。

  光影明灭,只留一束月光。

  这里比十六岁教室里暖橘色铺满的黄昏,还要温馨。

  姜蝶珍慌乱中触碰到他的手指。

  两个人肌肤紧挨着,清淡薄荷苏打味道,荡漾在两个人周围。

  “你家里人问我对你是什么心思,我郑重地对他们说起了结婚。”

  他懒散地往后靠,臂弯松弛地搭在沙发上,她的长发丝挠着他的指尖,痒痒的。

  他认真道:“真不是临时起意。”

  “傍晚的时候心思很乱,总觉得这么草率,像是在欺负你。”

  电影结束了,房间里安静地厉害。

  他的嗓子很痒,想要点燃烟草,在青蓝火焰里缓解沉默。

  但是她还很乖地坐在他怀里。

  姜蝶珍没有说话。

  她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对她负责到这种地步。

  两人凑得很紧,他几乎能看见她脖颈上的青色血管。

  薄薄的皮肤下,和她一样像受惊的小兔一样乱跳。

  “很为难吗。”他低咳了声,有些哑。

  姜蝶珍咬着下唇,手在绒毯上揉捏了几下,很乖,像小猫踩奶。

  “结婚.....多久.....”

  他回答得很快,“两年,怎么样?”

  姜蝶珍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嗯?”他有些不解。

  姜蝶珍:“就是我需要履行什么义务吗。”

  姜蝶珍的眼睫扑棱着,眨巴出来一点点迷蒙的水汽,心口很酸酸涨涨的。

  她认定被他这样对待,是为了帮他挡住狂蜂浪或者家里的催婚。

  直到他真正喜欢的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景煾予没察觉她那些弯绕心思,懒散的笑着:“那你有空陪我去玉渊潭那边,看看我姥爷吧。”

  “只有这个?”姜蝶珍咬住下唇。

  男人问:“那天晚上的事,你觉得舒服吗。”

  “哎你干嘛。”姜蝶珍耳朵一下烧起来,唇角绷得有点紧,腿上的绒毯布满褶皱:“不许想那个!”

  “那一周一次怎么样?”他说。

  “我怕疼。”她眼睫受惊颤抖,呼吸都乱了,有些慌地往他身上蹭:“一个月一次!”

  他低沉笑了一声,带着笑意说:“嗯,成交。”

  “姥爷多疑,到时候你可能要演一下。”

  “怎么演呀,”她乖巧看他,坐姿规矩极了:“示范一下呀。”

  “比如,亲我。”

  他刚说完这句,手机屏幕亮了,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她趁着那个人去看手机,下意识和他拉远了距离。

  刚才类似调情的氛围,就好像初春时堆的雪人,被烈阳烤化了。

  他并没有回复,拨了静音,随手灭掉了屏幕。

  姜蝶珍脸很燥,想要逃跑。

  她的手腕被他拉住。

  那人浑身透着一股倦懒劲儿,唇角含笑:“你躲什么?”

  姜蝶珍的情绪已经变了。

  手机的亮光以后。

  她就像火车匝道上贪玩的小孩,在预警声中,茫然无措地站好。

  刚才的悸动消磨殆尽。

  只剩下,她在两年后要退出的空虚。

  “刚才是谁的消息。”

  明知道不合时宜,她还是问了。

  “朋友。”他回答得很淡,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呀。”姜蝶珍静了一下。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竭力伪装得不那么失落:“这么晚了,看起来很关心你。”

  景煾予应了声。

  他没觉得贺嘉辛那群人,有多关心他。

  他看见姜蝶珍眼光垂下来,有种不想让他看见的委屈。

  就好像两个人相隔的很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

  他想起了她那晚叫错的名字。

  想起她挂念的漾哥哥。

  他的唇角忽然弯出了一点自嘲的笑意。

  景煾予:“我们要是有天没在一起,就一起去吃樱花冰吧。”

  景煾予在黑暗里,微凉的手指,骤然蒙住她的眼睛。

  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落寞。

  他的声音有点哑,混着笑。

  男人很轻地吻在她的唇角,就像蜻蜓点水:“我给你最后一次认错我的机会。”

  那晚喝醉了。

  姜蝶珍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认错过他。

  月光下,他的指节有点薄荷味的潮湿,还沾着清淡的药味。

  让她依恋的温热,带给她安心的气息。

  完全没办法当成另一个人。

  她的睫毛,在他的手指尖扑棱。

  就像有一只蝴蝶,被他禁锢在黑暗的掌心世界里,撒下闪粉,在到处乱撞。

  这个吻真的很轻,就像雾笼在小小翅膀上,带来一点濡湿,然后烟消云散。

  他松开她,摸索到一只老旧的轮轴打火机。

  “扑哧”。

  景煾予没用桦木,就这样点燃了烟。

  就像她心有所属,原来不是不可以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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