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经 第31章

作者:孟中得意 标签: 现代言情

钟汀用中指和食指敲了敲太阳穴,“爸,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事儿,项目课题还有得做呢。再说江曜是谁?一个院里的同事,我的学弟,比我小几乎三岁,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离婚不久就上赶着相亲吃嫩草,您这样,要我以后怎么在院里做人?”

“你想太多了,就吃个饭。他在家惨兮兮的,跟着老江吃了二十来年食堂,然后又出了国,也没吃什么好的。请他来家吃个饭怎么了?前几天他把私藏的善本借给我,于情于理也得答谢一下。放心,我没跟他说别的。”

钟汀太了解她的父亲了,他当然不是请人吃个饭那么简单。以前她没结婚的时候,他爸请过各个学院的适婚博士来家吃饭,当然那时候他也说只是吃吃饭。这给她贫瘠的感情生活造成了极大困扰,不过那时都是理工学科的。钟教授认为自己的婚姻十分具有榜样价值,文理搭配是最好的组合,同行相斥,两人对彼此的专业不了解,都以为十分高深,才会互相欣赏,他的夫人就十分的崇拜他。

那时候钟教授一说少做两个菜,她就知道她爸又请人了,钟教授又想展现自己女儿的厨艺,又怕显得太郑重,更怕别人把女儿娶回家当个煮饭机,天天让她做饭,所以饭桌上在夸完自己女儿的厨艺后又说,“我们钟汀在家也不常做饭,毕竟有学业要忙。”

江曜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伴手礼,两罐巧克力。

饭间,钟汀埋头吃饭,钟教授不时问江曜一些问题,在虚虚晃晃终于切入实质,“听你爸说,你还单身。”

只听江曜顿了顿说,“我已经结婚了。”

钟汀虽然对江曜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意思,但不免感到震惊,一个人结婚怎么会连他的父亲都不知道。她想她爸这回可是闹了个大乌龙,幸亏他没吃鱼,万一卡了鱼刺就不好了。不过也好,这次之后,他应该一段时间内不会请人来家吃饭了。

钟教授听到了这六个字,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丁女士只能力挽狂澜,“哪位姑娘?也不知道我们认不认识?”

“师姐应该知道,和我一届的小乔。”

钟汀突然想起车上小乔那番话来,也不知道小乔在家是怎么夸这位学弟的。

时钟指向七点的时候,钟汀去衣架上拿自己的外套,“爸,您别留人家喝茶了,小乔演出七点,人还得看演出呢。”

江曜并没有演出票,但此时钟汀这么说,他也不好表示否定。

钟教授此时精神受了严重打击,连句挽留的话都忘了说。

钟汀和江曜一起出了门,她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走到了一起,不过这世上的事儿往往就这么出乎意料。

他俩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钟汀把自己手里的袋子给江曜,“我记得小乔喜欢吃栗子,这袋风栗子拿回去给她尝一尝。”她以前从小乔手里拿过几次演出票,关系倒还好,不过差了三届,也没有进一步的联系。江曜带来了伴手礼,也不能让人空着手走。

没想到她等电梯的时候,正碰上路肖维从电梯里出来。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两手抄着口袋,看起来比以前还瘦了点儿,一定是错觉。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冲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路肖维冲她点了点头后,还和江曜寒暄了两句。

两人曾有过几次金钱上的往来。江曜读大学的时候,曾靠攒胆机赚外快,和路肖维做的几笔生意,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经济紧张。

电梯关上的时候,钟汀看见路肖维已经快走到了他家门口。他走得可真是快啊。

他以前走路也走得很快,非要她小跑着才能追上。

那时他们是同路。

现在是异路了,她也应该朝自己的方向走快点儿。

路肖维拿出钥匙去开门,他家还是老式锁,拿着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几个圈也没打开,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走到了一起,不过也不关他的事情。

她真的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并不好看吗?自己在家偷偷笑一下就算了,非要对所有人都如此。总是这样。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提醒她的义务了,她同他已经彻底没关系了。

她爱和谁有关系就和谁有关系吧,不过最好不要和陈渔扯在一起。

他实在不靠谱。

☆、Chapter25

路肖维两手抄在口袋里, 所以钟汀并没看到他手上的婚戒。

那把钥匙始终没有打开锁, 是路老爷子来给他开的门。

老路把儿子手上的钥匙拿过来又关上门试了试,没问题啊, 这不一下就开了嘛。

路老爷子看见儿子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想到逆子是个痴情种,他再不出马, 恐怕逆子就要在老钟闺女这一棵树上吊死了。说实话, 他对钟汀没啥意见,可是桃子树上能结出梨子吗?毕竟她是老钟的女儿。再者已经离婚了,如今也该翻篇了。当初没有挽留住, 现在就应该向前看,老钟要知道儿子对她家女儿念念不忘,不知道得多得意呢?他势必不能让这人得意。既然儿子喜欢钟汀那样的,他就按着她的模子找一个更好的。

他很快就勾勒好了未来儿媳的画像:钟汀是个土博, 博士读完才去国外呆了两年,新儿媳必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海龟博士;钟汀身高和他老伴差不多,大概165, 新儿媳务必170以上;至于长相,仔细观察儿媳哪怕前儿媳的相貌都显得很为老不尊, 龙生龙,凤生凤, 反正老钟的女儿长得没自己女儿好看就是了,逆子的长相配他女儿绰绰有余,偏偏还不知足, 迟早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一想好目标,老路就拿出了自己的联系簿,联系簿很厚,他有很多朋友。他是个讲究老礼的人,逢年过节都会给自己的朋友们一份份送去节礼,现在有快递还好些,以前没有的时候他要一家家地拜访。朋友们都认为他是个忠肝义胆的好人,没人说他个不字。他唯一不那么光彩的是当过几年俄罗斯倒爷,可那时候他也没坑过谁,后来做买卖做累了,在学校里承包了一个食堂,饭菜价格也是全校最便宜的,当年四食从十一点四十到一点都是人满为患。

唯一说他不字的俩人,除了对门的老钟,就是这个逆子。

他虽然心疼女儿,花费他最多心思的还是儿子。就连儿子饭桌上偏食,他也要盯着改过来,番茄牛腩多好,偏偏他不识货,沾了牛肉就不吃,他偏要往他碗里拣,看着他一点点吃下去。

老三那时候喜欢吃虾,一上桌便盯着虾吃,教育他,他还顶嘴,为自己辩护,家里五口人,五十只虾,他吃十只有什么错。当然有错,只盯着一样菜吃,像什么样子。

他教育他是为他好,那时候他想着儿子长大了就会感激他了。可这感激严重迟到,迟到得他都不抱希望了。路老爷子想起孩子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今天他特意让老伴给做了白灼虾,吃饭的时候,他特意给儿子夹了一只。

他这难得一见的温柔让儿子感到了非常地不习惯。

路肖维并不知道老子根据自己手上的戒指已经产生了这么多的心理活动。一个戴惯了戒指的人,轻易不戴了,势必会引起别人的好奇,他只是讨厌这随之而来的麻烦,到了家里,他本应该摘下来的,但拆拆脱脱的也麻烦。

这天他二姐也在家,二姐是N大法学院的,硕导是江曜她妈,现在俩人在一个律所里,他无意问了江曜两句。

“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我以前找他攒过胆机,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做不做了?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丢了。”

“他刚从国外回来没俩月,现在就在史院呆着呢。要不我帮你问问。”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