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第75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打脸 现代言情

  太子被冷落在一边,黑着张脸,乜着他千方百计寻觅来的猎犬,只觉嘴里发苦。

  两人一犬在山谷中消磨了半日,谁都不想离开,奈何闲适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日影西斜,山上隐约传来鸣金之声。

  尉迟越轻轻摇了摇枕在他臂弯里打盹的沈宜秋:“小丸,该回去了。”

  今夜皇帝要在集灵台大宴群臣,赏赐围猎中表现出众者,太子自然也要列席。

  沈宜秋悠悠地醒转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待看清楚身边人和周遭的风景,方才想起是在山中。她方才似乎做了什么好梦,虽记不得了,暖融融的感觉却留在心间久久不散。

  尉迟越见她眼中含笑,不禁也笑了。

  两人坐起身起身,将彼此身上沾着的草茎枯叶摘干净,然后牵着兔子带着狗,往来时的山洞走去。

  走到洞口,沈宜秋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尉迟越道:“你若喜欢这里,来年冬天孤再带你来。”

  沈宜秋点点头。

  尉迟越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下回定要带上巾栉和换洗衣裳。”

  沈宜秋双颊变得绯红,尉迟越看看她,又看看天边流霞,只觉她比霞色更艳丽。

  两人穿过山洞,回到下马之处,随从们四散在山间,休息的休息,饮马的饮马,见两人出来,连忙牵马整装。

  尉迟越将狗、兔和弓箭交给黄门,翻身上马,接着握住太子妃的手轻轻一提,又在她腰间一托,便把她抱上了马。

  沈宜秋一回生二回熟,没了方才的抗拒。

  一行人沿着原路折返,向山上集灵台行去。

  尉迟越不像来时那般策马疾驰,让马不紧不慢小步踱着——难得哄得她愿意与她同骑共乘,他只盼着这段路再长些才好。

  山中暮色渐起,霞光消隐,雾霭弥漫,远处山峦由苍青转为暮紫,山麓的宫城亮起点点灯火,璀璨如繁星。

  晚风吹拂,带来阵阵寒意,尉迟越将沈宜秋紧紧裹在大氅中。

  沈宜秋被男人圈在怀中,后背贴着他炽热的胸膛,周遭满是混合着沉水香的男子气息。

  方寸之间仿若阳春,腊月的寒风尽数被他挡在外头。

  马在山道上小步奔跑,一颠一颠,沈宜秋只觉眼皮发沉,不觉靠在太子的怀里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恍惚听见有人唤她“小丸,落雪了。”

  她仍旧闭着眼,喃喃道:“阿耶,到家了么……”

  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睛往外一看,只见沉沉的暮色中,柳絮般的雪片在风中飞旋飘舞。

  她转过头,仰起脸问太子:“殿下,集灵台到了么?”

  尉迟越紧了紧手臂,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就在前面了。”

  到得集灵台,夜宴还未开始,两人先去向皇帝问安。

  皇子、公主们早已到了,正齐聚一堂显摆围猎第一日的收获,互相挤兑揶揄,笑闹个不住。

  四公主一见两人,立即笑道:“你们俩到哪里躲清闲去了?”

  尉迟越笑而不答。

  四公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好半晌,沈宜秋叫她看得双颊晕红。

  她来时虽已整理过衣衫,但衣裳上的皱褶怎么也抚不平,发髻也有些散乱。

  四公主一个过来人,如何看不出端倪,登时眉花眼笑,朝太子乜了一眼。

  二公主也凑过来:“三郎今日打到些什么?”

  尉迟越大言不惭:“一只兔子。”

  二公主笑道:“啊呀,果然收获颇丰。”

  众人都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俱都笑起来。连皇帝也不禁想起年少时的情怀,露出怀念的笑容。

  只有一个人站在角落中,落落寡欢,脸色沉得似能滴下水来。

第82章 辞别

  是夜天子在集灵台大宴群臣,颁赐财帛,太子与诸皇子相陪,嫔妃、宗室与命妇则在台边的丹凤楼集宴。

  其他高位嫔妃不在,宴会仍旧由郭贤妃主持。贤妃盛装打扮,身穿妃色蹙金孔雀锦绣衣,下着五色鸟毛裙,足蹑重台履,义髻高耸,金玉满头,通身珠围翠绕,煌煌灯火一照,比上元节的花灯还热闹。

  郭贤妃春风得意,容光满面,连带着对儿媳妇也宽容了几分,只管与命妇们觥筹交错,不时与陪在她身侧的外甥女交头接耳几句。

  太子妃和诸公主也换下了胡服,妆饰一新,只是比起宝光夺目的贤妃娘娘,未免逊色了一些。

  何婉蕙身着藕色蜀锦衣,下着石榴裙,乌发梳作百合髻,清丽婉媚如芙蓉出水。今日有众多外命妇在场,她便没有入席,只是陪侍在姨母身旁。

  京都的权贵之家就那么些,各家女眷时常走动酬酢,便是没见过何九娘的,也知道郭贤妃有个绝色外甥女,此时一见,便猜到是她。

  全长安都知道何家九娘子和祁家那位缠绵病榻的公子定了亲,拖着不肯过门,倒是成日里往宫里跑,更有消息灵通者,听闻上回她在百福殿为太子表兄“侍疾”之事,又见她跟到骊山来,心中不免有些轻视之意。

  祁家也有女眷赴宴,只是祁十二郎只剩一口气,他母亲祁三夫人守着病榻寸步不离,整个三房也无人列席,不然倒有一场好戏看。

  便有好事者问祁家长房夫人:“贤妃娘娘身边那位小娘子,可是与令侄定亲的那位何家小娘子?”

  祁大夫人朝上首张望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笑道:“好几年未见,我都不记得那何家小娘子的模样了,还真说不上来。”

  问话者故作惊讶:“听闻贵府与何家是通家之好,怎么年节也不走动的么?”

  祁家上下都对何九娘颇有微词,拖着不愿意成婚倒也罢了,成日往宫中跑,如今还跟随贤妃来骊山围猎,在众皇子、宗室面前抛头露脸,这是将他们祁家置于何地?

  她扯了扯嘴角道:“何家小娘子是大家闺秀,想是不便走动。舍侄身体欠安,也不好去何家拜访,早些年舍侄健旺些时,倒是时常走动的。”

  众人听祁大夫人含沙射影,俱都暗哂,望向何婉蕙的目光更多了些鄙薄。

  正说笑着,忽见何婉蕙站起身,迤迤然朝他们走来,众人面面相觑,尽皆住口。

  何婉蕙走到祁大夫人跟前,行拜礼道:“九娘见过祁大夫人,久缺问候,夫人可康泰?”

  两家定了亲,她来行礼问安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祁大夫人料她心虚不敢来,未曾料到她若无

  其事,谦恭有礼一如昔年。

  祁大夫人侧身避开她的礼,淡淡道:“不敢当。”

  何婉蕙不以为忤,仍旧温婉地笑着:“怎的不见三夫人与两位姊姊?”

  祁大夫人道:“有劳何娘子挂心。”态度却十分冷淡,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何婉蕙受了冷待,脸色微红,低垂眉眼,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但她仍旧彬彬有礼,示意宫人替她斟了一杯酒,举杯敬了祁大夫人,接着道:“许久未见三夫人,九娘甚是想念,改日定当登门拜谒。”

  祁大夫人不料她竟说出这话,一时有些拿不准,莫非是他错怪了她?又想她与侄儿两小无猜,情分匪浅,若非侄儿病重,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她心肠不由一软,十几岁的小娘子,未必就有那么深的心机,见她委屈含泪,并无半点心虚,倒是生出几分歉疚。

  三人成虎,宫中又是是非之地,传言本就不可尽信。贤妃要召外甥女入宫陪伴,何九娘也无法拒绝,说不得是迫于无奈。

  念及自己方才当着众人的面诋毁于她,不禁缓颊道:“三妹与两位侄女也甚是想念何娘子,时常与我念叨你。”

  何九娘又道:“九娘明日一早便回长安,年下去贵府叨扰,还望夫人见谅。”

  祁大夫人听她说得诚挚,心里的那点疑窦也消散了:“说什么叨扰,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何婉蕙方起身道:“姨母那里还需九娘伺候,诸位夫人请恕九娘失陪。”

  祁夫人见她神色隐忍,越发认定她是被迫来骊山侍奉姨母。

  待她走后,祁大夫人脸上有些尴尬,掩着嘴咳嗽了两声,众人没看成好戏,也将此话揭过不提。

  沈宜秋与公主们只顾着谈笑,没有人留意何婉蕙。

  席间不免说起围猎之事,沈宜秋方才到得晚,不曾听到各人的战果,便问几位公主:“今日可是二姊拔得头筹?”

  二公主笑着向一众姊妹团团作揖:“承让承让。”

  四公主道:“三郎不在,自是二姊占了先。”

  她顿了顿道:“本来二姊以外便是我了,可惜……叫五郎捡了便宜。”说着打住话头,撇撇嘴,向何婉蕙瞟了一眼。

  显是埋怨叫何婉蕙拖了后腿。

  沈宜秋这才顺着四公主的目光看向何婉蕙。

  何婉蕙正巧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便即垂下眼帘。

  二公主笑道:“分明是你自己疏于练习,本事不济,输给五郎不冤。”

  四公主道:“若说旁人也罢了,五郎那懒胚子,难不成还比我勤快?”

  二公主道:“你别笑话人家懒,人家心思比你巧啊。”

  “哪里是心思巧,分明是他那几个侍卫得力,又是野猪又是狼的,全给他喂到嘴边,”四公主说着,端起缠枝牡丹纹金酒杯,将半杯酒一饮而尽:“我偏不信这邪,明日再战。”

  就在这时,四公主家的小世子从嬷嬷怀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沈宜秋扑过来,奶声奶气地叫“舅母”,巴巴地望着她的袖子瞧。

  沈宜秋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紫玉马给他,小世子眼睛一亮,便即往她膝头一靠,低头把玩起来。

  四公主忙轻斥道:“大郎,让舅母好好用膳!”

  沈宜秋连道无妨:“小世子愿意与我亲近,我欢喜还来不及。”便即向嬷嬷要了他的食具,又仔细浣了手,亲自喂他。

  众女眷都道:“太子妃年纪轻轻,喂起孩子来倒是有模有样。”

  四公主笑道:“你真是不知道这孩子多闹人。”

  沈宜秋嗅着小世子满是乳香的发顶:“我们大郎哪里闹人了,分明乖得很。”

  四公主道:“阿沈那么喜欢,送与你算了,你带回东宫去吧。”

  沈宜秋笑着问小世子:“要不要跟舅母回家呀?”

  小世子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看太子妃,郑重地点点头:“要。”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

  沈宜秋道:“好,好,跟舅母回去,舅母院子里有只小狗儿,你喜欢小狗儿么?”

  小世子眼睛一亮,点点头:“大郎要看。”

  沈宜秋对孩子耐心十足,一会儿喂饭,一会儿喂汤,乃至揩嘴拭脸,都亲力亲为,并不假手于人。

  四公主本来怕儿子打搅她,可见她真的乐在其中,便也由他们去了。

  到席散时,小世子与这舅母已经亲密无间,四公主吩咐乳母去抱孩子,小世子却扭动着身子不肯叫她抱,带着哭腔道:“阿娘说……阿娘说送与舅母的……”

上一篇:掌中娇

下一篇:谁说我们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