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第91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打脸 现代言情

  话音未落,手中的酒杯忽然照着那仆役面门上摔去。

  瓷杯带着劲风正中那仆役面门,他“啊哟”一声痛呼,仰天摔倒在地上,不等回过神来,脸已经被一只鹿皮靴踩住。

  那俊俏非凡的小郎君一挑眉,凶神恶煞地道:“说,是谁叫你来下药的?”

第100章 眼界

  那邸舍仆役压根不用尉迟越问第二遍,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方才那两人是庆州城里的人牙子,瘦长个的是邱四,麻脸的是他六弟,他们见几位小郎君生得俊俏,又是外乡人,便起了歹心,要将这……这位和另一位细长眼的小公子献给太子殿下……”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尉迟越一眼:“他……他们说太子殿下喜欢嫩的,公子耶耶你老人家年……年岁略大了些,太子殿下若是看不上,他们便留着自个儿受……受用……”

  那仆役每说一句,尉迟越的脸色便差一分,待最后一句说完,他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下水。

  他已计划好,中夜遣侍卫偷偷潜入那两个人牙的房里,将两人绑缚起来,谁知他们胆大包天,竟上赶着来找死。

  沈宜秋听见芳龄十八、貌美如花的太子殿下被嫌弃不够嫩,想笑又不敢笑,眼观鼻鼻观心,只作没听见。

  尉迟越脚下不觉又用上几分力道,那仆役被踩得吱哇乱叫,连连告饶:“公子耶耶饶命,小的也是被逼迫的,那邱四与邱六有曹使君做靠山,庆州城里没人敢得罪他,若是小的不听他们的话,他便要把小人的妹子掠卖到曹府去……像那牛家的女儿一样……”

  尉迟越听到此处,将靴子提了起来,冷冷一笑:“你怕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他卖你的妹子,我们能杀光你全家。”

  他久居人上,冷着脸放狠话便如玉面修罗,唬得那仆役打起摆子来,连声哭告。

  太子冷眼瞧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去同那两只禽兽说,事情办成了,将他们引过来,若是办好了,我便放你一家老小一条生路,若是办砸了……”

  他冷笑了一声,那仆役忙不迭地磕头:“小人这就去……”

  说罢麻溜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牙子便轻手轻脚推开院门,鬼鬼祟祟地闪身进了庭中,却见整个院子里黑灯瞎火。

  两人做的本是偏门买卖,戒备之心甚重,直觉事有蹊跷,正欲退出去,忽觉背后响起呼呼风声,没等两人回过身来,后脑勺上一人挨了一记闷棍,软软地倒了下来。

  尉迟越从门背后走出来,取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将两人五花大绑起来。

  做完这些,他立即从廊下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将双手搓洗干净,这才去叫尉迟渊、牛二郎与众侍卫来。

  两个人牙子挨了闷棍晕死过去,正不知发着什么大梦,被人一桶凉水泼下去,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一瞧,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叫人绑成了角黍,而他们瞄上的那几头肥羊正高坐堂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他们。

  两人知道自己着了道儿,勃然大怒,没口地嚷嚷:“尔等可知耶耶是什么人?曹使君的威名尔等可曾听过?耶耶我便是替曹使君办差的……”

  太子抱着胳膊,冷冷地一挑下颌,贾八会意,对余人道:“别打脸。”

  两个人牙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别打脸”的意思就是除了脸之外所有地方都得打。

  这些侍卫武艺高强,力道拿捏得极准,不一会儿,两人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疼得满地打滚,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两人这才知道遇上硬茬了,这样的“手艺”,绝不是一般长随能有的,这伙人不是官便是盗,若是官,定是他们惹不起的高官,若是盗,也必是江洋大盗。

  他们瘫软在地上,将死的鱼一般张着嘴喘气,已是奄奄一息。

  牛二郎往邱四身上踹了一脚:“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耶耶是谁!”

  邱四看了又看,仍旧一脸茫然。

  牛二郎骂出一长串庆州话,邱四这才难以置信地瞪起眼睛:“你你你是牛二?”

  牛二大笑:“算你不瞎,下了黄泉是个明白鬼!”边说边从腰间拔出把明晃晃的三尺长刀来。

  邱四冷汗如雨:“牛耶耶饶命,你女儿是曹家人害的,不干我的事啊,曹使君指明了要你这个小女儿,我不做这个中人,他们也要强买去的……”

  牛二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你不是专替曹狗官办差的吗?”

  邱四连声道:“不不不,小人再再再不敢替曹使……草狗官办事,从今往后小的就是牛耶耶的孙儿……”

  牛二向他脸上啐了一口。

  尉迟越待他出了一口恶气,这才掸了掸衣襟,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向贾八一点头。

  贾八冷笑道:“若是你们差事办得好,我们郎君一高兴,饶你们一命也未尝不可。”

  两人如蒙大赦,口称唯唯:“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兄弟二人一定办好。”

  贾八道:“我们要混两个人进曹府。”

  邱四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这这恐怕……”

  不等他说完,冰冷的刀刃又贴到了他脖子上。

  邱四忙改口:“行行,公子一句话,小的拼着脑袋不要也要去办。”

  贾八便道:“起来跪着回话!”

  两人好不容易爬起来跪好,邱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不知是哪两位要混进曹府?”

  贾八道:“我们公子与我。”

  这是他们方才商议定的,本来尉迟五郎自告奋勇、跃跃欲试,但太子只回了一个“滚”。他虽有急智,但毕竟只有十三岁,尉迟越不可能让幼弟去犯险,沈宜秋就更不可能了。

  几个侍卫身手虽好,却少了些机变。

  太子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走这一遭。

  他好容易才放下心中的芥蒂,下了这个决定,谁知道那两个人牙子对视一眼,俱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邱四硬着头皮道:“好叫公子知晓,那曹家的管事眼睛毒得很,像公子这样英伟不凡的英雄豪杰,一看便不是能伺候人的,恐怕……”

  沈宜秋在一旁听着,不由暗哂,这人牙子倒还机灵,没直说他年纪太大。

  尉迟越向贾八看了一眼。

  贾八立即横眉立目道:“尔曹这般推三阻四,是不肯替我们公子办事了?”

  邱六忙道:“小的不敢,投效了公子,绝不敢推脱……只是这些小郎是献给太子殿下的,管事挑拣完一遍还要让曹刺史过目……小的先时听公子谈吐就是人上人……”

  尉迟渊一直懒懒听着,这时忽然道:“阿兄,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你一开口,恐怕说不上三句话便嚷着要打断曹彬的腿。”

  他顿了顿道:“我倒有个主意,阿兄不如装成哑巴。”

  尉迟越此时便想打断尉迟五郎的腿,不过思索片刻,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定下计来,尉迟越便叫侍卫将邱家两兄弟带下去找间房锁起来,只等着明日天一亮便入城。

  尉迟越与贾八混进贾府,其余人则去佛寺找曹彬的账册。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分。

  尉迟越与沈宜秋草草沐浴一番,便即上床歇息。

  太子焦渴了几日,终于将人拥入怀中,欢喜从心底满溢出来,但想到沈宜秋奔波了一整日,定然已经十分疲累,也不敢过分搅扰她,只是温习了一下通天台的功课,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赶紧抽身,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太子妃的下唇,哑声道:“睡吧。”

  沈宜秋眼皮发沉,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上不下的难受,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一晚上不知做了多少乱梦,醒来却全不记得了,只觉心尖有些痒,却又没法挠,这股难以言表的感觉缠绕着她,好一会儿方才散去。

  众人起床梳洗停当,便兵分两路出发。

  尉迟越与贾八顶了两个少年的身份,原本那两人与邱六一起被关押在邸舍中,由一个侍卫看守着。

  那些少年并不知道昨夜的事,但他们显然已叫邱四整治得服服帖帖,非但不敢过问,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敢。

  人多车少,尉迟越只能与另一个少年分享一辆车。

  那少年十六岁上下,穿着一身海天霞色的衣裳,领缘和袖口还绣着折枝白梅,他像女子一般敷粉涂朱,满身的脂粉味,一举手一投足都妖娆非常,尉迟越只瞟了他一眼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奈何驴车车厢十分狭小,他又不想贴到那脏兮兮的车厢壁上,只能受着煎熬。

  那少年却转过头,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他:“邱四说你是哑巴?”

  尉迟越只作听不见。

  少年咯咯笑起来:“你只是哑,又不聋。奴家叫玉璜,你叫什么名字?啊呀,对了,你不能说话么。”

  他向尉迟越身旁挪了挪:“知道邱四为何叫你与奴家同坐一辆车么?”

  尉迟越仍旧不理他,只盼着他自讨没趣住嘴,谁知那名唤玉璜少年却全没有眼色:“邱四说看着你大约不是个懂风月的,叫奴家教教你,免得到了曹府露馅。”

  他一边说一边欺身上来,尉迟越眼明手快,从袖中抽出折扇将他格开,瞪了他一眼。

  玉璜坐回原处,叹了口气:“不让碰,那奴家就只能说了……”

  尉迟越听不到三句便替他臊得慌,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可那少年却只作看不懂,接着道:“客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奴家以前在妈妈家,伺候女客多些,说实在的,若真要奴家去伺候太子殿下,奴家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他顿了顿道:“太子殿下人中龙凤,什么花样没见识过……”

  尉迟越:“……”

  玉璜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不知怎的谈兴越发浓厚,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待客之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要紧不能顾着自己快活,更不能一味地用傻劲蛮干,自己累死,人家也不舒坦不是?”

  尉迟越心道孤又不用伺候谁,听这些浑话平白污了耳朵。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轻而易举便能阻止那少年说下去,他却任由他说去,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连道“这也可以?!”

第101章 刺探

  玉璜小倌日常游走于风月场中,年纪虽小,却极擅察言观色,发现提到男客时对方兴致缺缺,说起怎么伺候女客,他虽一脸鄙夷,实则听得十分专注,心下便有了计较,越发要显摆自己的本事。

  尉迟越虽那少年说得天花乱坠,十分猎奇,只当听志怪传奇一般,但心下仍是不以为然。

  那些寻欢作乐的女子自不是正经人,玉璜小倌这些手段也就是对这些寡廉鲜耻的女子有效用,如太子妃这般端庄守礼的妇人自是毫无用处。

  尉迟越捏了捏眉心,只觉自己叫这小倌荼毒了,周公之礼乃是人伦大事,一味贪图欢愉快活,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思及此,他顿觉意兴阑珊,便想让他住口,只可惜他有过耳不忘之能,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听过一遍便已记在了心里,想倒也倒不出去了。

  谁知玉璜却似能看透他的心思:“奴家接的客人,十有八九非富即贵,都是体面人,说出名姓来绝对无人敢信,当然奴家这一行最要紧是口风紧,不然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娘子,说起来也是可怜,夫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知道疼人呢。

  “奴家有个客人,三十五岁死了郎君,第一回 光顾奴家,事后抱着奴家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你道那姊姊说什么?”

  尉迟越冷哼了一声。

  玉璜不以为然,捋了捋鬓发,捏着嗓子学那女客的腔调:“‘玉璜卿卿,姊姊嫁作人妇二十年,今日见了你,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快活,若非见了你,这辈子岂不是虚生浪死?’”

  尉迟越听到此处,回想上辈子与太子妃行那周公之礼的情形,虽然每回都是黑灯瞎火,他也看不清沈宜秋脸上的神情,但她的反应与玉璜描绘的“快活”似乎相去甚远。

  那她上辈子岂非也是“虚生浪死”?

  玉璜接着道:“不曾快活过还算好的,遇上夫君粗蛮的,那事简直堪比受刑,真真可怜。”

上一篇:掌中娇

下一篇:谁说我们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