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绝色不如你 第34章

作者:弦外听雨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陈兰诺挠头问:“一两针还用缝吗?”

  “……”

  大家好像都是这方面的白痴。

  阮斐实在是太尴尬了。

  裴渡之默默将百合花束与果篮放下,他走到阮斐床榻近旁,嗓音温软:“还有哪里受了伤?”

  阮斐说:“腿,不严重,可以走路。”

  裴渡之不可能去亲眼检查她的腿,只能颔首嗯了声。

  气氛突然沉寂。

  陈兰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试探地问:“阮斐你想不想吃糖?我出门给你买?”

  阮斐自然懂她的暗语,她摇摇头:“不想吃。”

  两个女生的意思,裴渡之听得明明白白。

  他袖中双手微微捏成拳,心忽然像被一根针刺了下。

  阮斐并不想单独面对他。

  眸中伤感一闪即逝,裴渡之自嘲地想,这不是情理之中吗?

  你伤她拒她,难道还期冀她心无芥蒂地仍对你笑脸相迎?

  心知她与陈兰诺已被裴渡之看穿,阮斐窘迫地转移话题:“你不是在锦市出差吗?”

  裴渡之望着她微红的脸颊,语气低哑却笃定:“有事需要赶回来。”

  阮斐身体蓦地僵住。

  她很快又将心中那点奢望全部清除。

  在他心中如此微末的她,想必是不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的。

  空气再度安静。

  裴渡之强忍着心潮起伏,只认真再望她最后一眼:“我明日再来看你。”

  阮斐意外地抬头看裴渡之。

  他是随口说说而已吗?就像很多只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话?

  待裴渡之离开,陈兰诺关上门,她如同福尔摩斯般对阮斐说:“他来见你之前好像专门打理过自己,一尘不染的,身上还有刚沐浴过的味道。你说他是注意在你面前的形象,还是……”

  还是压根不着急来探望你。

  阮斐不用猜就知陈兰诺要说什么。

  看着好友后悔闭嘴的讪讪然模样,阮斐佯装不在意地望向窗外。

  她自然不清楚裴渡之的想法,但她记得,那日她因为兰花与他亲戚对峙时,他出现得极为狼狈,发丝凌乱,连袖口都沾染灰渍,一副生怕她被欺负的样子……

  可狼狈的裴渡之,或是整洁清爽的裴渡之。

  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没有名字”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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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六章

  傍晚简秋同阮斐讲:“今早隔壁裴先生有问过我你的身体状况,看样子他还挺担心你的。”

  阮斐正在吃饭。

  简秋笑笑:“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弟弟与你是校友。”

  阮斐嗯了声。

  简秋不无感慨:“倒是有缘,我们与裴先生做邻居,你又同他亲弟弟做校友。”

  食不知味地拨弄着碗里青豆,阮斐不再回应,有时候,她情愿她与裴渡之的缘分少一点,又或者,再多一点……

  翌日阮斐看书时,裴渡之拎着保温食盒前来探望她。

  他穿着白色衬衣,与他同时进入病房的还有初夏清爽的气息。

  窗外阳光正好,阮斐呆呆望着裴渡之,神色颇有些意外与怔忪。

  此时病房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一瞬慌乱,阮斐努力平复心情。

  裴渡之将保温食盒搁在病榻旁的桌面,温声对她说:“当归参鸡汤,对你身体应该有益处。”

  阮斐无措地眨眨眼,突然不知该怎么应对。

  裴渡之不愿气氛如此拘谨,他主动挑起话题:“你送的那株侧金盏花……”

  阮斐蓦地抬眸看他。

  裴渡之望着她笑,眼睛里像盛着万里晴空:“开花的时候很漂亮。”

  阮斐:……

  直到这分这秒,阮斐才发现,裴渡之轻飘飘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仍能轻易撼动她的心。

  可她不想再由着心走。

  阮斐露出礼貌微笑,眼神并不落在他身上:“侧金盏花确实很美,我家的当时也开花了。”

  裴渡之提议说:“今日天气好,我陪你到庭院走走?来时我见庭中种了许多花。”

  阮斐抵抗住诱惑:“已经看过了。”

  裴渡之嗯了声,神色不见失望或是难堪。沉吟片刻,他问:“花季过后,侧金盏花该怎么养护?”

  阮斐答:“与一般植物差不多,不用过于花费心思。而且有裴家封在,相信侧金盏花会活得很好的。”

  侧金盏花的话题再无法持续下去。

  他们站得很近,距离却加倍遥远。

  裴渡之束手无策地望着阮斐。

  相较锦市那时的她,她消瘦了些,想必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

  假如他当时能考虑得更周全一些,何至于让她那晚彻夜不眠,甚至孤零零地拎着行李箱在锦市走了半夜。又何至于害她高烧不退,甚至险些让别有图谋的人钻了缝隙?

  他自诩的为她好,竟险些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藏在背后的右手颤栗得厉害。

  裴渡之悔不当初。

  他们这样的氛围,无疑是尴尬的。

  如果可以,阮斐并不想这样。

  但很抱歉,她真的做不到若无其事。

  仅仅与裴渡之相关的记忆就能让她感到崩溃狼狈,更别提面对他这个人,至少她目前没有办法做到。

  “你应该挺忙的吧,”嘴角微弯,阮斐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我没事的,你不用特地来看我。”

  “最近不忙。”裴渡之听懂了阮斐的逐客令,他没有哄女孩的经验,也不想违背阮斐的意愿,沉默片刻,裴渡之退一步说,“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不用。”

  裴渡之身体陡然僵住。

  阮斐仰头望向裴渡之,这是自锦市分别后,阮斐第一次勇敢正视他的深邃眼眸,她依依不舍,却斩钉截铁地说:“你能不能,别再来看我了。”

  目目相触。

  裴渡之像被烈火烫到般。

  他静静望着阮斐,眼底不再是往常的沉着从容。

  他心中的湖泊掀起惊涛飓浪,疾风骤雨滚滚而来,天黑得不见一丝光亮。

  阮斐莫名觉得轻松。

  她终于说出来了。

  虽然难过,阮斐还是保持着微笑:“我明天出院,之后会好好学习,就像你说的那样,尽情享受最后的校园生活。”

  裴渡之定在原地没有动。

  阮斐移开目光,不敢再直视裴渡之,生怕露出破绽:“你是听我妈妈说的吧。其实我生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是回岚城才高烧的,就算我不去锦市,该感冒还是会感冒。至于后来的事,就跟你更没关系了,你不用愧疚,或是对我感到抱歉。”

  思来想去,阮斐猜测,裴渡之十之□□将这件事的一半原因归结在了他身上。

  所以他才那么积极地探望她吧。

  甚至还送来他亲手煲的汤。

  如果是以前的阮斐,该有多高兴?

  但现在既已明白裴渡之的想法,阮斐就不想给自己继续沉沦的机会。

  -

  走出医院,裴渡之立在香樟树下。

  叶片罅隙间的阳光突然让人眩晕。

  裴渡之闭着眼,阮斐方才的那句话在他耳畔不断循环播放,一遍复一遍。

  不再相见,是他期望的吗?

  以前是。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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