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 第6章

作者:闻笙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每一次顾新橙都被他压制得死死,根本斗不过他。

  顾新橙下车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几千年前老祖宗就告诫过女孩子不要沉溺于男女情爱,结果她遇到傅棠舟,还是陷了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

  两人去了三里屯的一家日料馆吃晚餐,这家餐厅今年刚被米其林评上星,得提前很久预定才有位置。

  傅棠舟这人几乎天天都有应酬,并不经常单独带顾新橙出来吃饭。

  今天傅棠舟去她公司附近找LP(投资人)谈事,LP临时有事先走一步,他就顺带着捎她去吃顿饭。

  餐厅环境和地段都没得挑,以正宗日式寿喜锅闻名,所有的食材均是当天从日本空运来的。

  与这样高档的服务相对应的,自然是超乎寻常的昂贵价格。

  顾新橙翻了两页菜单,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内心实则惊涛骇浪。

  她实在没法说服自己一小份鱼子酱卖四五千是一个合理的价位,要是用她妈妈的话说,这就是洗干净脖子等着人来宰。

  然而,天底下真有这种人。

  傅棠舟轻轻扣了下桌子,指着那一页对侍应生说:“来两份。”

  顾新橙立刻说:“我不吃。”

  傅棠舟问:“不爱吃?”

  顾新橙:“……”

  哪里轮得到她说爱吃不爱吃,她压根没吃过这玩意儿。

  傅棠舟让人直接下单了。

  顾新橙点了几个还算物美价廉的手作寿司之后,就不再碰菜单了。

  这家餐厅的鱼子酱不仅颗粒饱满圆润,还泛着微微的金色光泽,显然是上品。

  顾新橙捏着贝壳勺,犹豫好久也没动。傅棠舟吃得倒是从容淡定。

  顾新橙犹豫良久,还是将这份鱼子酱推到傅棠舟面前,“你吃。”

  傅棠舟说:“给你点的。”

  顾新橙小声说:“……我怕。”

  这像青蛙卵一样颗粒密集的鱼子酱,她看了就头皮发麻。

  她小时候被青蛙吓过,对和青蛙有关的一切都有着深刻的恐惧。后来她读莫言的《蛙》,才知道这世界上有蛙类恐惧症一说,而她一定是资深患者。

  傅棠舟说:“这是鱼卵。”

  顾新橙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坚决不肯尝试。

  傅棠舟没为难她,“胆子那么小呢。”

  顾新橙放下勺子,看着他说:“有些事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克服。”

  这不是多一些勇气就能跨越的,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顾新橙胃口不大,她吃了几块牛肉和几个寿司就饱了。

  吃完饭,傅棠舟说:“等会儿陪我去趟酒吧。”

  顾新橙正用餐巾拭口,闻言一顿。

  “一哥们儿酒吧刚开业,去捧个场。”

  “要不要准备礼物?”

  “什么礼物?”

  “两手空空过去不合适。”

  傅棠舟笑着说:“我不是带你过去么?”

  顾新橙默默将餐巾叠成一个豆腐块放到一边,没吱声。

  瓷杯中的抹茶沉淀到了杯底,澈绿的茶水浮在杯中,空气里平添了一丝微妙的氛围。

  傅棠舟起身,漫不经心又说了一句:“我让人抬了架钢琴过去。”

  “哦。”顾新橙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楼下,寒潮扑面而来。

  傅棠舟忽然顿住脚步,顾新橙显然有心事,差点儿直接撞到他后背上。

  她抚了一下胸口,傅棠舟却凑近了,冷不丁说道:“我刚刚是开玩笑。”

  顾新橙敛下睫毛,心想她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她知道只是一句玩笑话啊。

  可是,如果他在意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说她是他带去的礼物。

  她明明是一个鲜活的人啊。

第05章

  顾新橙跟在傅棠舟身后,他正在和朋友打电话确认酒吧的具体地址。

  傅棠舟人高腿长,他迈一步顾新橙得走两步,两人之间隔了一两个身位。

  三里屯附近使领馆众多,这里有北京著名的酒吧街,晚上能看见不少外国人。

  顾新橙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中穿行,耳边传来一声轻浮的流氓哨。

  她侧目一瞧,两个黑人老外正冲她不怀好意地笑,一口白牙格外扎眼。

  顾新橙心底一阵发毛,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傅棠舟,挨到他身边。

  傅棠舟挂了电话,见她瓷白的脸上神色惊惶,问:“怎么了?”

  顾新橙吸了下鼻翼,瓮声说:“冷。”

  傅棠舟勾勾唇,说:“你不是说你们南方人挺抗冻么?”

  顾新橙杏眸微闪,傅棠舟的胳膊忽地搭到她肩上,将她环入怀中,说:“怕冷就靠近点儿。”

  顾新橙贴着他的黑色风衣,鼻尖萦绕着清冷的雪松香气。一星半点儿的男士烟草香混杂其中,味道极淡。

  街边的棉花糖机在吆喝声中拉扯出粉红色的糖丝,一缕一缕地缠绕成云朵般松软的草莓棉花糖。

  顾新橙的嘴角不经意间漾开一抹浅笑,决定将方才所有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傅棠舟朋友新开的酒吧名叫零下七度,选址不错,是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段。

  一进酒吧门,顾新橙就被五光十色的灯球闪花了眼,强大的音浪更是震得耳膜发疼。

  舞池里一堆男男女女正在疯狂地摇摆,俨然群魔乱舞。

  傅棠舟带着顾新橙上了二楼,罗马柱旁摆了一架三角斯坦威,底下还铺了红毯。

  这么高雅的钢琴和这酒吧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你送的?”顾新橙问。

  傅棠舟没说话,他走上前去,掀开钢琴盖,说:“你试试。”

  顾新橙略窘,“我好久没练过琴了。”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还能练练琴,上大学以后想练琴还得去学校附近的琴室,她嫌麻烦渐渐去得也就少了。

  顾新橙不是一个对音乐有着执着追求的人,钢琴不过是家里人从小给她培养的一项特长罢了。

  然而,就像会游泳的人碰到水、会骑自行车的人碰到自行车一样,会弹钢琴的人一碰到钢琴,手指的记忆也会跟着被唤醒。

  顾新橙的指尖碰上如水般冰凉丝滑的琴键,弹出一串音符。

  这钢琴音色绝佳,如琅琅环佩相撞,对得起它不菲的身价。

  傅棠舟单手撑在琴边,微微佝偻下腰,凑到她身旁。

  察觉到他的逼近,顾新橙嫩葱般的纤手顿住了。

  “你弹的什么?”傅棠舟问。

  “梦中的婚礼。”顾新橙说。

  傅棠舟握住她的手,说:“怎么弹的?教教我。”

  他的手指骨节明晰,手腕处一粒铂金袖扣泛着柔和的光泽。

  浮动的气息吹拂过顾新橙的发侧,她稍稍偏过头,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底拓下一层薄影。

  傅棠舟总能不动声色地把她撩拨得心神不宁。

  顾新橙正苦思冥想如何跟他讲解,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爽亮的笑声:“我说傅哥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忙着陪美人啊。”

  顾新橙心下一惊,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傅棠舟从容不迫地站直了身子,顾新橙这才瞧见来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人,头发挑染一丛金色,耳垂上缀一枚银色耳钉,穿的是欧美潮牌。

  “哟,钢琴弹那么好,音乐学院的吧?”他笑得玩世不恭,“这钢琴给我可是白瞎了,也就当个摆设,还得你这样儿的来弹才好。”

  这恭维话说得让顾新橙挺不好意思,就她这三脚猫的钢琴水平,怎么可能是音乐学院的?

  “我哥们,林云飞。”傅棠舟介绍说,“她叫顾新橙。”

  顾新橙讪笑一下,说:“你好。”

  林云飞嘴巴咧着笑:“哦,原来是顾妹妹。”

  这声“妹妹”叫得亲昵,顾新橙有点儿不适应。

  傅棠舟:“你小子这便宜占得忒溜儿。”

  他一开京腔打趣,顾新橙就知道这林云飞和他关系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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