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孩子是我的 第9章

作者:乐木敏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说是大巴车,其实是城际公交,车身长有十米多点,车上有五六十个座位,一排四个座位,分左右两侧,比简易的城乡公交车好点,但每排座位之间狭窄,也没好到哪里去。周青青家里两辆车,除了上学偶尔会坐公交车,她一般是和父母同行的。

  车里不知谁家的孩子哇哇地哭,大人训斥孩子的声音……周青青摇摇头,戴上耳机,从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纠错本。

  走廊狭窄,只有半米多点,一次只能经过一个人。有个人本坐在后排,嫌颠簸趁着停车想把座位换到前面去,这时候有人买了票正是上车的时间,迎面碰到了一左一右地错开。

  周青青坐在这排的右侧第一个座位,这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有个人就碰到了她的腿,害得她本来在本子上做标记的笔,划出长长的一道。

  周青青抬头看那人,为那人的冒失感到烦躁。

  那人手抓着座椅靠背保持平衡,他个子应该很高,从周青青的角度看,他快要碰到了车顶,他有乌黑的短发,五官俊朗,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没有任何图案的短袖,很干净又很普通的穿着。他偏瘦,短袖看起来空荡荡的,有轻微的驼背。

  他有着薄薄的眼皮及薄薄的嘴唇。

  在周青青抬头看他的时间,他也在低头看她,他眼神清冷表情很淡,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愧疚,也没准备开口说话,就是一个很清冷的人。

  外面温度高,他的额头及鬓角有汗珠,乌黑的短发被打湿……

  周青青不知怎么想起同桌邢雨桐的话,“流淌着的是荷尔蒙啊”。邢雨桐喜欢隔壁班一个篮球打得很好成绩却很差的男同学,邢雨桐痴迷于该同学打篮球之后撩起球衣擦脸上的汗及甩头甩掉头上汗珠的动作,在周青青说很脏的时候,邢雨桐是这样形容的。

  周青青想,高中生只能算是男孩连男人都称不上,能有多少荷尔蒙。可今天,她看这个人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和年龄没有关系,和这个人是否魁梧是否有浑身的肌肉没有关系,就是一种微妙的感觉,种子冲破土壤的冲动。

  冲着世界嚷嚷:我发芽了。

  作者: 青春期的周青青和不良少年陈九生见面了

第10章 10

  “没座的赶快找座位坐下,车马上要开了。”司机师傅在前面喊话。

  那人往后走了两步,和周青青隔了一排的位置,在同一侧坐下了。

  周青青要说出口的责怪,瞬间失去了最佳时机,她更加心浮气躁。

  车内空间小,乘客不少,很快额头上闷出了一层汗。

  前头的人喊司机,“把空调开开吧。”

  这话一出就得到无数的响应,司机刚开始还抱怨说公司规定温度不到三十度不能开空调之类的,后来耐不住人多抱怨,喊了一嗓子,“把窗户关上,开空调。”

  大家噌噌把旁边的车玻璃关上。

  刚才有人上车,周青青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旁边有一扇窗,开了一半,她试着关上,使了吃奶的劲儿,玻璃却纹丝不动。

  有人吐槽空调不制冷,司机说已经开到最大,是不是有窗户没关上。

  周青青觉得这话像是在说自己,她又咬着牙使劲拉窗户,可玻璃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动也不动。

  一条手臂从座椅的间隙伸过来,他拉住黑色的栓,指节干净、看着瘦手臂上却肌肉奋起,虽缓慢还是关上了玻璃。

  周青青想说声谢谢,她侧身往后看,后排是那个一身汗有着薄薄眼皮的年轻人,他也正看着周青青。

  他刚才碰到了我!

  所以我不用说谢谢了。

  年轻女孩的矜持和害羞,让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继续闷头看题了。

  这四十多分钟路程格外的漫长,有人晕车问司机要了呕吐袋,一时之间车厢里充满了呕吐声、有人大声谈话……周青青看了三页题,记住了不甚熟悉的十个英语单词。

  她很想给袁琼打个电话: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一点都不亲切。

  房水县县城不大,每条路的名字很有意思,是以地名为名,比如上海路、南京路、天津路、北京路……

  表舅早已经把姑婆家的地址发到周青青的手机上,表舅的意思是他不能接周青青,让周青青直接从高铁站打车回去,能更安全更方便点,可惜当时周青青已经在大巴车上。

  她要到的是海南路。

  现在大巴车是在人民路上……

  再过大概五个红绿灯,往北拐,再走一个红绿灯就能到……

  “西安路到了,到西安路站的到后门下车……”司机在前面喊。

  可地图上显示海南路却是越来越远了……

  “叔叔,不去海南路吗?”周青青弱弱的举手,小声喊。

  她问了一遍,司机没回应,大概是没听到,她又问了一遍,再次淹没在谈话声里。

  倒是旁边的中年妇女,扬着嗓门问司机,“师傅,这小姑娘问去不去海南路?”

  这妇女嗓门极大,司机很快回应,“前面人民路上有段在修路,要往南走,要绕路。”

  周青青第一次来,不知道绕路的意思,是把海南路绕过去了,还是最后仍会绕回海南路。

  “我要去海南路。”她努力大着声音说话。

  旁边的妇女训斥正扯着嗓子说话的人,“你们说话声音先小点,都听不到小姑娘说话了。”

  周青青的脸瞬间红了。

  司机说,“小姑娘,你应该在前面那站下车,换趟公交车能直接到海南路。”

  周青青一听这车不到海南路,她有些慌了,“我要去海南路,现在该怎么坐车呢?”

  “这车是往南走了,越走离海南路越远,要不你现在下车,看看车站哪辆公交车到海南路的。”司机提醒她,“小县城公交车停得早,你要是换车得早点。”

  周青青急得额上冷汗直冒,她扒着车座看着车窗外陌生的一切,有了害怕的感觉。

  “我也是到海南路的,等会儿下车你跟着我。”先前替周青青说话的中年妇女,热情地说话。

  周青青立刻感激地冲对方笑,“好的,谢谢。”

  中年妇女年龄在四十左右,偏胖扎着马尾,身上是件黑红色的套装,质量不怎么好,“看你年龄和我姑娘差不多,是来找同学玩还是走亲戚?”

  出门前父母再三叮嘱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周青青想等下两人还要作伴,告诉对方也没什么,“来看我姑婆。”

  “你去海南路哪个院?我也住那里,说不定还认识你姑婆。”

  “海南路五十八号。”

  这妇女用力拍手,惊喜道,“巧了,再往前几步,那家五金店是我家开的。五十八号院里是住着个老太太,身体真好,那么大年龄了总在门口晒着太阳纳鞋底,儿女也孝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袁琼和周元恒为了让周青青同意来房水县,给她说了很多关于姑婆的事情,比如姑婆在那个年代就是大学生、姑婆手工很好,家里人不同意她的婚事,为了嫁给丈夫就再也不同家里来往,年轻时候脾气倔性子急,年轻守寡艰难带大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女儿都是十分孝顺的人……姑婆的形象和这位妇人说的一样,周青青推测她说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姑婆了,“我妈妈说姑婆八十五岁。”

  “对对,就是她。”妇女又应和,“我和她熟得很,没事儿就去串门。”

  “长脑子没有,别人说什么都信,你是猪吗……”后排的人骂骂咧咧。

  周青青被突兀的骂声吓了一跳,越过座椅之间的缝隙去看,那人在打电话,满脸的不耐烦,嗓门极大。

  被打断,周青青和中年妇女的话题也断了。

  大巴车又走了几站,这妇人下车,周青青跟着下车,因为这妇人说,“在这站可以坐公交车,能直接到家门口。”

  这应该是个交通要站,不少人下车,堵在后门。周青青提着个小的行李箱,背着双肩包,排在最后面。不对,她不是最后的,还有个人,那人可能急着下车,前胸压着她的书包,周青青能感到挤压感,她往前倾着要从车上栽下去。

  想回头说那人几句,妇人已经下车,在车下面喊她,让她赶紧下来。

  周青青只来得及狠狠瞪身后面人一眼,“好的,我马上下来。”

  这人也在这站等着换乘。

  中年妇女和周青青说着话,问她上几年级学习成绩怎么样父母做什么之类的,周青青虽然很少出远门,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关于家庭住址和父母的话题她含糊其辞。中年妇女可能粗心大意或者只是陌生人之间的攀谈,毫不在乎她是否据实以告,没表现出来不高兴。

  “现在时间晚了,公交车最后一班已经过去了。”过了很久,妇人才指着公交车,站牌上的时间说。

  周青青又急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你别着急,到了房水县就算再晚都肯定把你送回家。”中年妇女说,“我打电话叫个车来,先送你回去,别让家人等着急了。”

  周青青说什么都不肯,说要自己打车,可看到中年妇女叫来的是辆出租车,也就不再反驳,顺路乘坐也没什么吧。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年轻人,这时候上前搭话,“去海南路是吧?一块。”

  周青青:这人真的很烦人啊。

  中年妇女防备地看着他,“你也是到海南路,怎么刚才一直没说?”

  周青青同样狐疑地看着他,还有些看好戏地等待着,他可能会出现的窘迫。

  “临时有事儿。”年轻人说,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耸着肩膀,“怎么,我不能去?”

  中年妇女仍是不肯,“去可以,你换辆车坐,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们俩女的,不想和你乘坐同一辆车。”

  年轻人说,“你甭管我做什么的,肯定不杀人没犯法。”他又指着周青青说,“在车上听你说那老太太,我也认识,要不我和她同一辆车,我先送她,再去办事儿。”

  周青青看着妇人,她摇头,意思是不想和这个人一起。

  妇人无法,咬着牙齿无可奈何,“可以,你坐前面,我们俩坐后面。”

  年轻人没再说什么,拉开副驾驶座位那侧的车门上车了。

  一路上,除了妇人和周青青说话,其他两个人都安静极了。

  沉默不语的出租车司机,问年轻人,“你到哪里下?”

  年轻人说,“我去她隔壁,她什么时候下,我什么时候下。”

  “……”周青青想说,我不想和他同路。

  中年妇女对司机说,“先送他们两个,再送我。”

  出租车停在了海南路五十八号,周青青要出一半车费,中年妇女没让,“你来房水县做客,怎么能让你出钱,就当阿姨接待你了。”

  年轻人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出来了,连个谢字都没有。

  姑婆和两个表舅表舅妈及表弟一大家子,早已经等在门口,看到有出租车停下赶紧过来看,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询问都带着试探,“你是青青吗?”

  周青青几乎热泪盈眶,有种找到组织的喜悦,“舅舅,是我。”

  姑婆拄着拐杖,颤颤歪歪地过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到家就好到家就好,你要是走丢了,我以后是没脸见我那老哥哥了。”

  表舅擦着额头的汗,连声自责,“这事儿怪我,让青青受委屈了。”

  周青青这才知道,表舅算着时间,去房水县汽车总站接周青青,没接到人,打她手机没通,大家已经着急找了她一个小时。周青青翻着包找手机,没找到,“我记得放在包里的。”

  姑婆骂儿子两句,“让你表舅给你买个新的,更好的。”

  表舅小心地陪着不是,“买买,今天晚了,明天早上店里开门了,就带青青去买。”

  要接的人接住了,表舅这才发现周青青旁边还站着个陌生人,问周青青,“这是?”

  周青青摇头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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