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 第39章

作者:咬春饼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他目光不移,一直看着。

  林疏月忽然反应,指了指自己,“我?”

  下一秒,钥匙已塞进她手中,魏驭城迈步向前,“你。”

  “不是,我不会开!”

  “你有驾照。”

  “有是有,但我真没摸过车。”

  林疏月急着追上去。男人腿长,又故意走快。她像一只蹦蹦跳的兔子围在他身边。门侍已经车停在门口,魏驭城置若罔闻,拉开副驾径直坐了上去。车门“砰”的一关,是铁了心。

  后方还有来车,等久了,忍不住轻声鸣笛催促。

  林疏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上驾驶位。

  “档在这儿,往下拨。”魏驭城甚至都没睁眼,酒劲上了头,轻言淡语:“踩油门。”

  摸着方向盘,林疏月豁出去了,结果第一脚油门踩重,车疯狂前倾,她又赶紧刹车到底。这一颠簸,颠得魏驭城睁开眼。

  他皱眉说:“待会我吐一车,你收拾。”

  林疏月扬着下巴,“闭嘴,对你司机好一点。”

  魏驭城忽地一笑,“也是,一车两命。”

  林疏月不跟他嘴炮,她是个做事非常投入的人,读书时就这性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往好了做。魏驭城的这辆顶配奔驰好开,夜深,道路上的车也少。

  起先她还开得慢,后来并入明珠路,宽敞到能阅兵的八车道开起来不要太爽。魏驭城轻睨打量,她是沉浸的,隐隐兴奋的,放松的。

  “开点窗,更有感觉。”

  “不用了。”林疏月说:“你喝了酒不能吹风。”

  魏驭城笑,“关心我了。”

  林疏月手心冒汗,直接把车窗全部降下,反驳得明明白白。

  魏驭城懒着声儿,“没良心。”

  后来他也不说话了,歪在座位上,难得没坐相。长腿曲着,衬衣贴着腹,不见一分赘肉。他应该是睡着了,开到明珠苑一个半小时,动也不动。

  林疏月停好车,话到嘴边了,可一转头看见他沉睡的侧脸,又维持住了沉默。

  钟衍似乎说过,魏驭城睡眠不好。

  林疏月下意识地去看他的头发,浓且密,魏驭城多大了?35?还真没脱发烦恼。林疏月被自己逗笑,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五分钟后,魏驭城自己醒了。朦胧着视线,染了酒精,眼睛都不似平日漆黑,呈现淡淡烟灰色。他哑着嗓子,“我不太舒服。”

  林疏月轻哼,“我以为你有多能喝。”

  魏驭城嗯了声,“我装的。”

  男人一旦诚实,会显得可爱许多。林疏月无奈叹气,先下车,再绕去副驾开门,“你家那大门我停不进去,车就放这了。你搭着我点,我扶你进去。”

  魏驭城很配合。

  车门一关,林疏月就后悔了。低估他的重量,他这哪叫“搭着点”,简直是整个往她身上挂。林疏月吃力,“你能不能自己站直些?”

  “林老师,我站不稳。”他嗓音似是更哑。

  林疏月没法,只能把他胳膊横勾在自己肩膀,这才勉力支撑住。短短七|八米,慢如醉酒蜗牛。

  “你这酒量真是纸老虎,还劝章教授别贪杯,”林疏月费劲儿,“好意思。”

  魏驭城脚步趔趄,勾着她东走西荡。碰撞之间,两人肌肤隔着衣料相贴,每走一步,都是一次摩擦。

  林疏月碎碎埋怨,魏驭城垂着头,不发一语。

  终于到外院门边,林疏月一手扶着他,一手试图去按门铃。指尖刚要触碰按钮,魏驭城像突然增了重似的,大部分|身体重量都送去她手臂。

  “诶!!”林疏月本能地双手去搂他,但魏驭城压根站不稳,反而顺着她手的方向往下栽。他自己怕摔,半拥着林疏月,并且将人连连逼退,直至墙壁。

  就没见过酒疯这么迟才发作的。林疏月不堪受重,抵住他胸口,“魏驭城,魏驭城。”

  魏驭城头一沉,靠在她的肩窝处耍赖。

  呼吸热烫,攀萦耳边,没有难闻的酒味,反倒是淡淡的薄荷水味。

  “我腰快断了!”林疏月无奈告饶。

  魏驭城突然抬起头,眼角压着红血丝,看得人无序失重。

  林疏月好像听到他说了句话。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魏驭城头一歪,半边脸又枕去她肩窝,撑着墙的手也不断箍紧,“我厉不厉害?”

  林疏月愣了愣,“啊?”

  “那晚我厉不厉害?”魏驭城呼吸声重,欲望弥漫。

  酒后的无赖,烧红了林疏月的脸。

  魏驭城仗酒欺人,像个讨糖的小孩儿。然而,抗拒、沉默根本无济于事,魏驭城沉着声音,胡搅蛮缠。

  “厉不厉害,你说,快点说。”

  他的胸腔越贴越近,“你说不说?”

  林疏月抛戈弃甲,一败如水,她闭眼,声音微微发颤:

  “厉害。”

  语毕,静如死寂。

  魏驭城看着林疏月,头一歪身体一倒,又往她身上靠。在她看不见的瞬间,将笑意盛满她肩窝。

第29章 烈焰

  男人身体实在是重, 又被他的醉话刺激,林疏月忽然来了蛮力,一鼓作气将人连拖带背的弄到了家门口。

  林疏月把人一丢, 任他瘫坐在地上。再连按三声门铃, 就匆匆跑了。家里阿姨很快开了门,即刻惊呼, 又转身去叫人。

  接着是钟衍, 没穿鞋光着脚, 半截运动短裤, 应该是从床上爬起来的。林疏月隐在栅栏后,直到魏驭城被钟衍扶进家后,才长松一口气,甩着箍疼的胳膊离开。

  “卧槽,舅,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钟衍架了个大势,准备把魏驭城背上楼,“陈姨你扶着点啊,我舅重, 我怕我背不起他。”

  就在钟衍准备使劲儿时, 背上忽地一松,魏驭城沉声:“缺乏锻炼。”

  眨眼间, 他已没事人一般自行站立, 腰背笔直, 眼角虽能看出淡淡的红血丝,但瞧不出半点伶仃大醉之相。

  钟衍懵了, “这么快就醒酒了?”

  魏驭城从容地脱外套, 还不忘摘下袖扣。他睨了眼钟衍, “见到你就醒了。”

  人走后,钟衍嘀咕,“靠,内涵我丑呗。”

  这边,林疏月走了不到五分钟,身后响起短促鸣笛。

  她回头,是魏驭城的司机老张,“巧啊林老师。”

  “张叔。”

  “回去?”老张热心道:“上来吧,我送你。就别拒绝了,这个点儿了,明珠苑这边上不来出租车。而且你也不白搭便车,我儿子吧,这几天情绪不太对。你是专业的,帮个忙,指点一下。”

  跟在魏驭城身边做事的人,人情往来滴水不漏。态度热情,又给出体面台阶。林疏月上了车,跟老张聊了一路教育话题。把人送到,见她安全上楼后,老张才打电话:“魏董,林老师到家了。”

  魏驭城刚洗完澡,穿了件深色绸质睡袍。衣襟斜斜往下敞,隐约可见胸腹线条。白酒热身体,他觉着热,特意调低了空调温度。

  敲门声响,魏驭城:“进。”

  钟衍先是探出个脑袋,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喝了这个不头疼,舅,你喝一瓶呗。”

  到了这个位置,魏驭城这几年很少在应酬局上喝业务酒。但年轻时候也是海量,家大业大,身不由己亦时常有之。钟衍记得,魏驭城喝过量的时候,胃总难受。

  “我们小年轻都喝这个。”钟衍嘴瓢。

  魏驭城微眯眼缝,目光压过去。

  他立刻意识到关键,嬉皮笑脸地讨好:“您也年轻,所以我才拿过来的。”

  鬼滑头,魏驭城看破不说破,钟衍有这份心意,他多少也觉得慰藉。于是很给面地喝掉,带着果香口感偏酸,并不难喝。

  钟衍双手插袋,贼酷地离开。魏驭城心情不错,连带着觉得这小子的一头黄毛也没那么难看。

  酒精催眠,魏驭城难得这个点觉得困乏。但一点不到,魏驭城就醒来了。一背的汗如流水,头痛欲裂。睡前的冷空调忘记关,这会儿如寒意刺骨,刺得浑身发软。喉咙间还有钟衍那瓶醒酒饮料的甜稠腻感。

  连续一周的阴云天终于转性,晴阳露脸,高楼耸立里的CBD商圈都显得颜色鲜丽许多。林疏月最喜欢直通明珠金融中心的这百米梧桐大道,泛黄的叶片像天然的竹筛,阳从其中细碎洒落。

  “早啊!月月!”

  林疏月转头看见周愫,“早啊愫。”

  “我这周快累死了,昨天加班到十点。”周愫挽着她胳膊撒娇,“终于解放了。明天周六,你陪我逛街呗。”

  林疏月:“那可能还真不行,昨晚上公司发了通知,明天我们部门团建。”

  周愫:“去哪儿啊?”

  “秋叶山搭帐篷。”

  这是明耀人事部的月活动,天气不好的时候就聚餐唱歌,反正每月一次不落下。这几天天气好,又网传有狮子座流星雨,畅姐他们就定了秋叶山帐篷露营。

  “呜呜呜,那周日吧。”周愫委屈巴巴地靠在她肩头,“急需花钱续命!”

  这个角度,林疏月眼尖地能看到周愫被衬衫盖住的锁骨上有个形状清晰的吻痕。

  两人说说笑笑进电梯,迎面碰上李斯文。林疏月打招呼:“李秘书。”

  李斯文略一颔首,“早。”停顿半秒,又看向周愫。

  周愫慵懒懒,“领导morning。”

  李斯文说:“一早就这么没精神。”

  周愫索性更没站相了,靠着林疏月跟没骨头似的,正眼都没给,敷衍道:“知道了,领导。”

  李斯文面露无奈,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显然服了软,“魏董上午不在公司,你手上的事交到我这里,整理一下工程部报上来的预算表。早点做完,下午可早点回去休息。”

  周愫的重点:“魏董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