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眠
温栎试探着问：“是她的SAN值有什么问题么？您一个人无法确定的话，需不需要我调派几个人去。”
毕竟林晚星的专业方向是战斗，温栎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上司，只是保守起见，派几个人协助会更好一些。
林晚星撤回了自己的精神力，会议室外的声音重新和屋内的空气交汇，她的目光投向沈眠刚刚离开的那一处。
“不用，我自己来就够了，让其他人好好休息。”
“休假的时间我想都待在中央塔，和这边协商的事情我自己来，军团那里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麻烦你了。”
温栎顿了顿，虽然还觉得有不稳妥的地方，但军人的本性是服从命令，他回答了“是”。
竞技场外，沈眠和陆茵茵已经越过一群在竞技场外凑热闹的人，她们艰难地挤到了外面，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沈眠觉得这可比去污染区和污染体友好交流要麻烦的多，这群军校学生多数热血，乱哄哄的吵闹声让她不得不用精神力保护住自己的耳朵。
陆茵茵其实还没有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她小声念叨：“也不知道林长官会在中央塔多久，要是能教学的话就更好了。”
要知道这可是第一位年纪轻轻就被写在教科书上的人，虽然人家是A系毕业的，但不妨碍为了白蔷薇军团的招新来B系做宣传嘛！
沈眠倒是和她想法相反，她不太想要林晚星离自己太近，这位实在是太敏锐了，今天的那一番话也不知是不是试探。
约书亚的SAN值是不是0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的SAN值是0诶。
由于这里人数众多，在两人的视野死区，三四个并未穿着中央塔制服的人目光阴森森地挂在沈眠和陆茵茵的身上。
站在后方的一个人恨恨盯着沈眠，他的半个手臂打着石膏，在为首的那个人的身后说着：“大哥，这就是那两个把峰哥弄废了的女的。”
为首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咬着的烟，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辨认那两个女性的样貌。
后方的几个人都等待着老大先一步发话，就听见他说：“新生积分赛有多少人参加？”
第一个说话的人小声汇报：“几乎所有的新生都要参加的。……老大，您打算给峰哥报仇不。”
为首的那人斜了他一眼：“废话，什么时候我们的人也轮得到几个小屁孩欺负？邓峰家里的人都说了，弄死一个是一个，会有人负责地，怎么都不会弄到老子头上来。”
他掸了掸手中的烟，灰色的烟灰落在地面上：“给老子准备一个名额，看我弄不弄死她。”
另一个一直都没说话的下属战战兢兢道：“可是要是被抓到的话，我们都会被关进中央塔里的。”
“中央塔？”男人挑眉，“这群废物能监管到什么东西？”
…………
新生积分赛会在二十几天后举行，沈眠对这样的赛事没有什么压力和紧迫感，她照样摸鱼完老师的任务，晚上偶尔一个人去安道尔会场碰碰运气。
地底下的心脏不翼而飞，也没有再遇到和哥哥很像的那个家伙，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还有一点，积分赛不能一个人参加，会被剥夺参赛资格。
——如果队友是在进入模拟仓之后死掉的不作数。
沈眠在和约书亚的精神互通中提及自己要去一次他的宿舍，后者秒回说了好。
沈眠当然不知道约书亚受到信息之后立刻洗了澡换了衣服，少女悠闲地走到了他的宿舍楼下，甚至还回应了几个向自己打招呼的学生。
论坛上从一开始的激烈讨论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人只是交流吧？”的猜测，毕竟他们两个在教室里的接触少的可怜。
开门的约书亚头发都是湿的，淡蓝色的毛巾搭在肩膀上，领口有一点点水渍。
沈眠进门，门口提前放了一双女士拖鞋，少女一边换鞋一边问：“白蔷薇的长官让我监视你……你的力量是继承的[羊]”
约书亚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是很淡定的，他早就说过自己对沈眠不会有隐瞒，只是沈眠根本就不在意。但他的表情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变得非常难看。
他看着沈眠，那双淡灰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那么明显的抗拒。
“不是，”少年说道，“邪神不止他一个。”
沈眠“哦”了一声，约书亚等着她问自己隶属于那一个眷族，好方便他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但很可惜，沈眠不是很在意了。
“你答应了林晚星吗？”
要是答应了也不错，他完全不介意沈眠注视自己，真的能够变成那样的话，他还要感谢一下那位多半会成为敌人的人类。
“没有，”少女的视线有些古怪，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是邪神的眷族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她从来就不在意世界的安危，不论世界是毁灭还是恢复末世纪之前的样子，都与沈眠无关。
约书亚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年的胸膛起伏，听见沈眠转了个话题：“新生积分赛，没有组别的话和我一组？”
约书亚其实原本以为沈眠会去找莱斯特，那个家伙擅长甜言蜜语，但现在骤然被意外的惊喜击中，少年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后点了点头。
“我当然没问题。”少年微顿，“很高兴你能够来找我。”
至于莱斯特的分组，关他什么事？
头发上的水滴顺着发丝下滑，约书亚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还有几个人需要我去找吗？”
少年想：中央塔为什么一定要六个人才能参加积分赛？
沈眠：“需要。但是不要会拖后腿的。”
她说：“我要直接在这一次积分赛跳级到三年级。”
那样才能自由的出入中央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
更多的时候, 约书亚的都不会主动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路易斯和莱斯特与祂不同，约书亚并不会刻意地针对人类，祈祷日也基本都不出现, 七百多次世界毁灭中、罪魁祸首是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但对于沈眠，总是会出现一些小意外。
到中央塔二年级需要5000点以上的积分, 再往上的年级要更多, 平日里训练会有积分累计, 但沈眠在竞技场拿到的那些积分并不累计在这里面, 想要直接跳跃成为三年级, 积分赛起码要拿到一万的积分。
约书亚：“现在还是没有你的哥哥的消息吗？”
沈眠没有回答，关于哥哥的事情外人没必要关注那么多, 黑发少女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队伍给我留一个位置，我找个B系的人一起。”
约书亚跟在她身后，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陆茵茵？”
沈眠倒不知道他认识自己身边的人，少女一挑眉：“不是，另一位。”
陆茵茵的队伍已经找好了, 有两个还是A系一班的。
她的目标是成为白蔷薇军团副军长温栎那样、既能够辅助一个人, 也能够掌握整个队伍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和谁一直绑定。
沈眠没和约书亚说这个人是谁，她按照记忆去了浴室, 找到了约书亚房间内的吹风机，朝着约书亚挥挥手示意他靠近过来。
少年背对着她坐下, 沈眠拨开了吹风机。
在暖风的鼓动下，约书亚抬起头, 他半湿的短发向后滑动, 由于没有眼镜的遮掩, 眼角的那颗泪痣在这样的角度下闪闪的, 这样的姿势，他原本就很利落的下颚线条更加明显。
约书亚抬眸：“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会不会欺骗你。但你如果想要从我口中知道什么，不论是关于我还是关于别的，我都会全部告诉你。”
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忠心。
约书亚明明一副对周围都冷冷清清的模样，却每一次都表现出这种奇怪的患得患失。
沈眠关闭吹风机按钮，将吹风机放到一边，手顺着他的脸侧捧住了他的脸颊，垂眸和约书亚对视。
沈眠的手松开向下移动，顺着他的颈部线条向下，在他的喉结上用力按下去。
约书亚微微睁大眼，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
“我知道。”她的声音泄露了笑意，“我相信你了。”
…………
由于终端的钱已经足够，祁少寅又一再和沈眠说终端一定得出去买，中央塔内的终端只有被租赁的那一批终端的购入，所以沈眠出中央塔的时候喊了祁少寅。
二次作案，祁少寅已经非常熟练，他专门避开了自己家族里那些烦人的眼线，还提前约了辆车。
车停在了最大的卖场前，两个人偷偷摸摸溜出来，去卖场又不可能戴着那样的金属面具。
祁少寅充分发挥了他B系科的辅助的特长，用精神力模糊了两人的外貌——祁少寅自己就是用这种方式躲过了许多次自己母亲的检索。
导购员笑意盈盈，引着他们往展示台的位置走：“这一款是我们最新款，两位是情侣的话，我们还有情侣款可以提供哦！”
祁少寅看了沈眠一眼，少年见她表情没有波动，识趣地耸耸肩：“是朋友，她来看终端，你介绍一下。”
祁家的二少爷对导购员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经常受服务的人，导购的笑容更真挚了，就差拉着沈眠的手亲昵谈话。
沈眠挑选的终端确实是最新款，多亏了安道尔会场擂台赛赏金的充足，买最贵的都绰绰有余。
末世纪的手机不需要办卡，只需要绑定自己的精神力。
这样还避免了终端被盗用的情况，沈眠坐上车、按照终端上初始的指导绑定了自己的精神力。
现在的时间还早，月亮才刚刚爬了一个小坡，卖场靠近中心城区的中央位置，距离中央塔不远，路上有许多的行人。
他们有一些刚刚下班，有一些或许是从卖场出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乍一眼看上去，这里的普通人和末世纪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眠想起C城区，C城区的人们是没有这种活力的。
她透过车窗看向高耸入云的塔。
不知沈眠在想什么，祁少寅那双狐狸眼闪烁，在车后座往沈眠的方向挪了一步，小声说：“时间还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眠将视线转了回来：“去哪儿？”
祁少寅：“放心好了，我可是中心城区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信心满满的语气引起了沈眠的兴趣，在获得了肯定的答复后，少年让司机掉了个头，向着另一侧开去。
……
确实有够纨绔子弟的。
舞池里灯光晃动，和沈眠年龄相仿的人们在尽情舞动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挑动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这是一处向下建造的酒吧，占地面积很大，尽显声色犬马。
祁少寅弯眸：“怎么样，来这里放松是不是很不错？”
这位少爷在这个名为[末日]的酒吧里显然有些名头，他一进来就有服务生要过来，但祁少寅朝着那个方向抬了下手，示意不用。
没坐下一会儿，就有个大胡子男人搂着自己的舞伴过来敬酒：“祁少来了？真是好久不见！这位是……”
祁少寅稍稍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你，但眼睛最好不要乱瞟噢。”
沈眠没有在意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的互动，她注意到有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沈眠跟着感觉望过去，只看见了人潮涌动的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