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25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所以崔从筠将人安排在西坡,也意图将澹台雁往西引。

  澹台雁果然失忆,却也没那么蠢,一听她说要去西坡,便着意要往东来。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崔从筠握紧手中的鞭子,就算没能要她的命,只要毁坏澹台雁的脸,阿爹便能以面容不整不便侍君为由上请废后。

  可没想到,到了东坡,竟有黑衣武士埋藏其中,崔从筠吓得躲在草丛里,而那些杀手也只盯着澹台雁和孟海,竟并没有分出人手为难她。

  崔从筠犹豫许久,终究还是选择蹲在草丛里不出声。她本就是想要澹台雁消失,如今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等人死了,她在脸上沾血迹,再梨花带雨去找人报信,说不得还能更惹皇帝怜惜。

  可谁知,那些杀手竟这样不顶用,和孟海一直僵持到半夜,连龙武军都赶来了。更令她惊讶的是,皇帝竟然为了救皇后,不顾自身安危飞身跳下马。

  所有的一切都出乎崔从筠的意料,她终于肯从抓到皇后把柄的兴奋中脱离出来,冷静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来皇后确实失忆,喻静妩不知从何得知这件事,又与人勾结要谋害皇后,正巧,喻静妩对崔从筠痛恶至深,便推崔从筠出面引诱皇后至东坡,届时两人一并死了,刚好能便宜她喻静妩。且就算崔从筠不死,按皇帝对皇后的那紧张样,得知是崔从筠引人出门,也必定饶不了她。

  贱人!

  崔从筠过热的脑袋终于冒出冷汗,她终于开始害怕起来。龙武军打着灯笼在林中寻人,她知道,他们一定是来找她的。

  从前仗着家世横五横六,无所顾忌,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做蝼蚁,连当朝皇帝也不过是她掌下可以拿捏的玩具。可到现在,被这刮骨的寒风吹着,崔从筠终于显露一丝害怕来。

  她决不能被龙武军抓住,一旦被抓住了……那谋害皇后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怕连父亲都不一定愿意救她。

  崔从筠犹自紧张着,不防身后突然有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嘘!是我。”

  崔从筠慌乱地回过头,顿时变得惊喜:“阿兄,你怎么在这儿!”

  崔珞是龙武卫左郎将,此次一样随同圣驾出行。半夜三更,龙武军右卫全员出动,右府将军冯暄亲自带队,而左卫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其中必有古怪。

  崔珞悄悄坠在后面,跟着龙武右军一直到了密林,却不想竟然在此地撞见自己的亲妹妹。

  “你还有脸问我,大半夜不在帐中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他们是在搜你?”崔珞阴沉着脸。

  崔从筠向来有些怵这个哥哥,支支吾吾辩解道:“都是喻静妩那个贱人诓我……”

  前头灯火越来越近,崔珞道:“罢了,我们先走。”

  -

  这大半夜的,谁也没法清净。

  言天冬才刚着了枕头,玉内官又急匆匆跑来掀帘帐,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拽下来。

  “言奉御,陛下伤口又崩裂了!”玉内官一着急声线便极尖厉,“言奉御快去看看吧!”

  唉。言天冬面上同他一般着急,心里却暗暗叹气。

  他同这位皇帝陛下认识也算有几年了,当年朱雀军北征,他也曾随军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

  褚霖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病人,自以为是,自行其是,只要能留住一条命,活得好不好根本不要紧。今日这点小伤算什么,当初褚霖被羽箭贯穿手臂,也不过是拔了箭,随便裹一裹塞住伤口,又跑到战场上去当旗杆,言天冬是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就差舍出一条命去劝,人家就是不理。

  最可气的是,事后褚霖仍旧行动自如,恢复得十分康健。言天冬每每见着褚霖在自己面前写字,都觉得这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不不不,最可气的还在后头。褚霖自己这么干就算了,居然还带着澹台雁一起干!言天冬每每想到这事就恨得不行,澹台雁是他亲眼看到大的小妹妹,本是国公府里精心娇养的贵小姐,竟也被他带着四处征战,带伤上阵,有时比褚霖还更不要命。

  一个两个不听劝,受苦受累半夜奔忙的还是他言天冬,可怜呐!

  言天冬默默腹诽,还是背上药箱脚步如风地跟着玉内官跑进龙帐。褚霖倒是乖乖坐着,右腿上的伤果然又崩裂了,不但纱布上洇出一小圈,衣摆上也沾着点点血迹。

  认命吧。言天冬放下药箱,任劳任怨地给他剪开纱布重新缠上。虽打定主意不再多话,可言天冬看着那伤口,还是忍不住劝道:“陛下一身关系天下,还是要多多顾惜。这伤口一晚上包扎三次,臣倒是不嫌繁琐,可陛下贵体损伤,最伤心的还是……”

  “三次?”澹台雁听着不对,“怎么就三次了?”

  言天冬被吓了一跳,险些要再给包扎第四次。他这才发现澹台雁坐在屏风后头,他看了看褚霖,又看了看屏风后的人影,又看了看褚霖。

  “娘娘……?”

  褚霖扶着额头叹气:“阿雁,不过小伤,朕……”

  还没等他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却听屏风后头澹台雁怒气冲冲道:“你活该!”

  言天冬:???

  天啊,触怒皇帝不会被诛九族吧,诛九族也不会算到他身上吧!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屏风,又直直看向皇帝,又瞥见一边玉内官也是满脸惊恐。

  褚霖重重揉了揉额角,苦笑道:“是,都是朕不好,朕不该……”

  “你住口!”

  言天冬:……

  算了,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同他又有什么相干呢?

  不过这两句话着实意蕴丰富,就算不想听也是听了个齐全。言天冬包扎完毕,收拾起箱笼,临走前犹犹豫豫道:“陛下身上有伤,要注重保重贵体,少吃辛味和鱼脍……还有,少行剧烈举止。”

  说完他行过礼,拍拍屁股一溜烟就跑了。

  留下帐内一片死寂。

  玉内官身在帐中,只觉分外尴尬,也随便找了个借口退下了。帐内又只剩下帝后二人,隔着矮矮一方屏风坐着。

  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澹台雁抿着唇欲哭无泪,又羞又怒,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拖着条伤腿还要……还要行不轨之事,她真是……

  她一世清白,都被褚霖这个混蛋给毁了!

  “阿雁……”

  “陛下还是保重贵体,擅自珍重吧。”澹台雁猛地起身,看都不想看他,直直就往前走。

  等回宫之后,她一定要分床睡,不,一定要分殿别居,再和褚霖这个混账待在同一屋檐下,谁知道……谁知道他还会……

  “阿雁,朕……”褚霖见她真生气了,连忙直直站起身,可他腿还伤着,行动不便,一不留神就带倒了东西。

  澹台雁听见动静回过身,看见小几翻到在地上,茶水也都泼散开,褚霖扶着柱子,一脸隐忍。

  他……他毕竟是为了她才受伤……

  而且方才伤口再次崩裂,其实、算起来,也还是她的错……

  澹台雁顿时觉得有几分理亏,抿着唇站在原地。褚霖这回像是真疼着了,拧眉低头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弹。

  “陛下,很……很疼么?”

  澹台雁听见他浅浅抽了一口气,顿了半息之后才回答:“不疼。”

  他带着笑意,强自展眉,脸却还是僵的。

  “阿雁不必担心,朕不疼。”

  褚霖自己说了不疼。

  澹台雁深深呼吸,末了还是一跺脚,算了。

  她满脸不忿地走过来,伸手扶着他:“很疼么,还能走么?”

  澹台雁躬身抱着褚霖的腰,将他手臂背在肩上,这样一来,是压根看不见褚霖的脸。

  自然也看不清那双桃花眼中潋滟的辉光,还有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褚霖身形一滞,缓缓摇头:“朕不疼的,阿雁不必……”

  “疼也忍着。”澹台雁轻哼一声,扶着他往床榻上走,“陛下这是自作自受。”

  褚霖扣着她的肩,小心地将一部分重量转移到她肩上,脸上带着笑意,气若游丝道:“是,朕自作自受,辛苦阿雁了。”

  ?

  作者有话说:

  褚霖:演一演就有老婆抱,何乐而不为。

  言天冬:大半夜的容易嘛我一嘴狗粮匡匡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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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崔珞赶到营帐时,他父亲崔甫正在临帖。

  崔甫是右谏议大夫,当朝四品大员。但他更引人注目的名头,是左相崔敬晖的长子、清河崔氏未来的当家人。

  此次秋狝祭礼,崔敬晖因着与主祭裴是非素有龃龉不便前来,便由崔甫伴驾,从旁谏议。

  崔甫是世家子弟,宦门清流,少有宿慧,六岁时便能口吐诗文,十二岁时所做《元林赋》篇幅宏大,辞藻华丽,被称为“当世骈体第一”,至今仍为文人墨客所推崇。

  不仅如此,他于书画上也颇有造诣,偶尔流落民间的墨宝被争相竞价,一字可抵万金。

  崔门僮掀起帐帘,崔珞不敢直接进去,只在外头规矩地行礼:“拜见父亲。”

  崔甫慢条斯理地搁下笔,吩咐僮仆先将王右军真迹收好,再将方才信手写下的字贴毁去。然后在铜盆中净过手,才半抬起眼皮看向儿子。

  才这么一会儿,崔珞已经满头是汗,进去之后直直跪下:“父亲,崔氏有难!”

  崔甫看了他两眼,吩咐左右仆从都下去把守外门,然后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今夜有人谋刺皇后,阿筠不知细谨,竟被人利用当了筏子!”崔珞将从崔从筠那里听来的话从头到位详细复述一遍,当然没忘了喻静妩在其中的作用,又道,“父亲,皇后毕竟是被阿筠引出去的,只怕这次咱们崔家,都要被拖累了!”

  崔甫擦着手思忖一番,先问道:“筠儿现在人在何处?”

  “回禀父亲,龙武卫连夜广搜九成山,儿子怕明日会搜到各家营帐,便先将阿筠藏在太皇太后的宫人里。”

  太皇太后久居太安寺,受崔氏照拂多年,服侍太皇太后的宫人中,也有曾受过崔家恩惠的。龙武军就是要搜人,也不能闯入太皇太后的营帐中一一排查,是以将崔从筠塞到宫人堆里,再跟着宫人一同下山,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只要崔从筠还没落到别人手里,便一切都好说。皇后究竟是受崔从筠本人的诱骗,还是受到某个假借崔从筠名义的女官诱骗,又或者是,皇后根本没有遇见崔从筠,只是自己突发奇想往外走,便都可另有商榷。

  崔甫赞许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方才说,皇后失忆了?”

  “是,阿筠是这样说的。”

  既然受了外伤失忆,那皇后说的话便是疯话,疯话是信不得的。

  崔甫沉吟一会儿,又问道:“可看清了,陛下和娘娘是否……”

  崔珞道:“阿筠说她一直藏在暗处,天色又黑,后来龙武右军来了,她只顾着闪躲,并没看清有没有人受伤。不过,”他压低声音,“儿子去打探过,随行的奉御不在帐中,龙帐守备森严不同寻常,是右卫将军冯暄亲自带人巡视。”

  “冯暄……”崔甫呢喃着这个名字,“这可是从南境就跟着陛下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