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38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以前的故事会让人有点点伤心,但阿雁和褚霖是不会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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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比起话本戏文里公子小姐缠绵悱恻的故事,澹台阔秋和喻兰相识的经过,其实算得上是寻常。

  永昌十九年,澹台雁嫁去南境之后,澹台阔秋也被远派西南剿匪,壁州总兵谢辅知道澹台氏这是得罪了人,立刻穿书让澹台彦明往壁州投奔,一家人四散各地,京中的晋国公府只剩下老夫人和许松蓝驻守。

  没过多久,惠宗薨逝,韦皇后与国舅里外应和,意图扶持太子褚泰登基,继续把持朝政。褚泰疑心惠宗之死,不肯即位,竟被毒死,韦皇后转立亲女为太子女,而后又将其立为伪帝。太后杨氏发血书号令天下兵马勤王,各地宗室纷纷响应起兵,突厥都蓝可汗闻风而动率大军南下,连破五城直逼中原腹地,天下大乱。

  京城被封锁,战时消息难以传递,澹台阔秋心急如焚,也不管什么剿匪,率兵赶往京城驰援。谁知路上见临近城镇被突厥兵烧杀劫掠,大国小家相权衡,终究是百姓更重。无奈之下,澹台阔秋只得收拢附近军队,整合所有人一起抗击突厥。

  如此过了快有两年,澹台阔秋积攒起些许势力,预备再攻京城,但随后一个逃出京城的小兵告诉他,京中晋国公府办了场大丧,国公夫人去世了。澹台阔秋当即大恸,几乎昏死过去。等澹台阔秋冷静下来,多方探查佐证,皆说晋国公府办了大丧,丧主姓许。

  澹台阔秋便是又万分不甘,也只得相信,许松蓝确实是死在动乱了。

  澹台阔秋误信了许松蓝的死讯,在营中私立了牌位,替许松蓝守节众人都知道澹台将军有位亡妻,也都知道将军对亡妻情义深重。

  喻兰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他面前的。

  当时朱雀军与玄武军两军并出,澹台阔秋隐约知道南境有人起兵,一人以朱雀为帜,极擅谋略;另一个则是个女子,以谭娘子为化名,亦是骁勇善战,许多因她是女子前去挑战的人都被挑落马下。

  战事逐渐胶着,澹台阔秋的军队也不得不考虑吸纳女子补充兵力,喻兰便在这时候女扮男装投了军。

  说是女扮男装,喻兰身段样貌皆是上乘,一看就是女人。副将念及澹台阔秋丧妻已久,丧期亦满,便将喻兰提成亲兵,在澹台阔秋帐内侍奉。

  喻兰样貌妍丽,又恰巧与许松蓝有三分相似,战场之上朝不保夕,澹台阔秋难免有所寄托,这样一来二去便珠胎暗结,在前线草草行了婚礼。

  然而等战事平定之后,澹台阔秋带着喻兰回到京城晋国公府,才知许松蓝根本就没有死。

  原来当年晋国公府中去世的是老夫人,小兵不明就里,只知道是有贵重女眷去世,便想当然地传成了夫人。其余人只听说持丧之人姓许,便说去世的是许夫人。

  就这样阴差阳错,澹台阔秋已经以正妻之礼迎娶喻兰,这事情有可原,也不能算是停妻再娶。可一个丈夫,两个妻子,又算什么?喻兰为澹台阔秋育有子嗣,又是世家清白出身,不可轻辱,许松蓝更是正妻原配,经持舅姑之丧,在府邸苦守多年,算得上是节妇。

  到最后,还是心性豁达的喻兰甘愿做小,以平妻之礼入府,名分上只是妾侍。

  许松蓝这些年病得越发重,所有人都知道,只等她一死,喻兰便能被扶正。

  “他们这样欺负我阿娘……”澹台雁靠在褚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姓喻的也不能认识我阿爹,要不是因为我……”

  褚霖面色冷凝,强硬地打断她:“这不是你的错。”

  这事不过是一场荒谬误会,澹台阔秋当时确实以为许松蓝身死,连妻丧也都守满了,喻兰以为他是个鳏夫,同他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不对,而许松蓝更是无辜,她独自苦守京城数年,主持国公府上下事务,亲手送走婆母,终于等到凯旋的丈夫,他却已经另外有了家室。

  谁好像都无辜,谁好像都没错,最后却累得许松蓝缠绵病榻。但若非澹台雁当年以女子之身领军带兵,喻兰也不会有机会得入军营,认识澹台阔秋,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褚霖知道澹台雁是为许松蓝找个罪首,找个能够迁怒的人,可在他看来,这理由太过勉强。

  褚霖紧紧拥着澹台雁,将她扣在怀里,一下一下替她顺气:“阿雁,事事皆有天定,天命如此,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因为别的缘故……”

  “不,你不明白。”澹台雁抵着他的胸口,抬起朦胧泪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阿娘她才会……”

  在澹台雁之后,许松蓝曾经该有一个孩子。

  那时澹台雁不过五、六岁上下。澹台氏长子病逝,长媳追随而去,独留下一个澹台彦明,二房的澹台阔秋却袭爵成了国公爷。澹台彦明不知从哪里听到些污糟话,深深恨上了这个接替他父亲的二叔,连带着也恨上了许松蓝和澹台雁。

  澹台雁原本很喜欢这个大哥哥,可自从大伯去世之后,澹台彦明对她厌恶至极,常学些连自己都不懂的话来骂她,侮辱她,澹台雁也就与之交恶,每逢会面必要横眉冷对。

  若只是这样倒也无妨,男女七岁不同席,等到再大一点,兄妹俩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少。但却发生了一件事。

  澹台彦明的友人送了他一只狸奴,狸奴生得乖顺可爱,通身雪白的毛色极为难得,一双眼睛同琉璃一般剔透明亮。澹台彦明宝贝得不行,谁也不让碰。澹台雁见那狸奴可爱,又有些不服气,就趁着澹台彦明不注意,悄悄跑到他院子里去逗着玩。可狸奴在澹台彦明手里乖巧,见着澹台雁却龇牙亮爪子,险些抓伤澹台雁。

  澹台彦明不喜欢她,狸奴也不喜欢她,澹台雁有些失落地走了。可次日清晨,狸奴便七窍流血地死在澹台雁的院门前。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再粗糙不过的陷害,可当时连澹台彦明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当即便上门找澹台雁算账。澹台雁自觉受了委屈,是澹台彦明养死狸奴却有意栽到她头上,便也据理力争。

  都是开蒙了的孩子,学堂上尚且人五人六,争起架来谁也不让谁,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两人很快就厮打起来。一个是大房嫡子,未来的国公府世子;另一个则是国公独女,金尊玉贵。下仆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却是谁也不敢上前相劝。

  终究是澹台雁更能豁出去些,一个错手便打在澹台彦明脸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老国公夫人正带着许松蓝逛园子,恰巧便走到澹台雁门前,恰巧就听见那清脆的一声。她杵着拐杖分开众人,正看见澹台彦明捂着红肿的脸直哭,而另一边的澹台雁则忿忿地摸了把脸,仍凶狠地瞪着堂兄。

  老夫人当即大怒,说澹台雁野性难驯不堪教养,当即就要动用家法杖责。许松蓝连忙求情,说这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口角纷争。

  老夫人道:“我晋国公府的门楣,都是被你这蛮人带坏,她这样不识礼数,蛮横无匹,便是你教女无过的结果!”

  有这样一句话,便是不罚不行了。澹台阔秋不在京城,母女俩求救无门,许松蓝心疼女儿,只得自请在祠堂罚跪。

  可是,那时候许松蓝已有身孕,只是尚未显怀。在祠堂跪了两日之后便下红不止,看守祠堂的家丁尚还有些良心,托人去请大夫悄悄进府来瞧,这才保了许松蓝一条命。只是孩子,却已经没了。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不听话,要是我弟弟能够生得下来,阿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澹台雁拽着衣襟,哭得浑身都在颤抖,嘴里反复念叨这都是她的错。她就像被魇住了,不住抽噎,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很快便喘不上气,几乎要惊厥过去。

  “阿雁!”褚霖连忙扣住她的肩膀,捂住她口鼻,“阿雁,呼吸!你还听得见朕吗?”

  澹台雁颤得说不出话,褚霖搂着她,感觉和她一样在颤抖。他曾在战场上见过这样的人,新兵,没见过死人,看了一眼便抽着气倒在一边,旁人也是这样捂着口鼻救人。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怀里的澹台雁实在太脆弱,太孤单了。

  当初澹台雁知道这一切时表现得极为隐忍,虽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忍耐和克制。这么多年以来,澹台雁和母族从不亲厚,对澹台阔秋,固然有她因母亲遭遇而愤懑的缘故,但同时她却连许松蓝也一并远着。即便逢年过节赏赐数倍于旧制,每每引起朝野议论,但澹台雁却很少传召许松蓝入宫。

  褚霖本以为,澹台雁这是为了保护许松蓝,同时也是因为韦氏祸乱需要避讳,这才极少与母家亲近。

  但现在看来,却是因为过于愧疚,而不敢传召,不敢相见。

  褚霖抱着澹台雁,不厌其烦地拍着她的背顺气,澹台雁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抽噎的劲还没过,仍有些发抖。褚霖伸手揩去她的眼泪,去净室拿张湿帕子来给她擦脸。

  “阿雁,这不是你的错。”澹台雁迷茫地看着他,褚霖语气加重些,“狸奴死得蹊跷,澹台彦明与你相争,是他无知。至于你祖母……”

  褚霖脸色沉了些,世家的污泥烂糟事数不胜数,又瞒的密不透风,澹台雁从前没提起过,他也是今天头一回听到。

  他早知道澹台雁不被祖母所喜,幼时过得或许要辛苦些,可还是心疼得不行。

  “阿雁,就算没有这件事,你祖母总会找到借口发落你们母女。阿雁这样聪明,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褚霖认真地看着澹台雁,澹台雁也盯着他,抿着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落下来。

  旧人已逝,真相如何已经再难得知。但一只死去的狸奴,既让险些玩物丧志的澹台彦明回归正业,又离间了大房和二房,甚至还为澹台彦明谋夺爵位铲除一个可能的继承者,当真是一箭三雕。

  澹台彦明父母已逝,但向着他、自小伺候他的旧仆还在,再有老国公夫人看不上许松蓝,看不上她所生下的血脉,也对因为女人频频顶撞自己的二儿子失望透顶,继而对澹台彦明视若珍宝,反复催促澹台阔秋请封公府嫡长孙为世子。

  澹台雁知道,这件事情明里暗里参与的人都太多,她和澹台彦明不过是成了旁人的棋子,被人利用。

  但无论如何,偷闯长兄院落是过,与长兄大打出手也是过,她身为世家嫡女,毫无体统就是过。

  明明是她的过错,却让许松蓝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澹台雁吃到教训,自此谨言慎行。祖母说她野性难驯,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个大家闺秀;祖母说她不够贤淑,她就将《女四书》、《女训》背得滚瓜烂熟,更勤学女红,一手绣品连女师父都要甘拜下风。

  直到后来澹台雁快要及笄,祖母却仍是不肯放过她们母女,在京城中广布谣言,败坏许松蓝和澹台雁的名声。也是在那时,澹台雁才知道这么多年的自愧自悔都错了,许松蓝唯一的过错便是没有出身高门,澹台雁唯一的过错,便是托生在许松蓝的肚腹中。

  理智告诉澹台雁,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可她总没有办法停下对许松蓝的愧疚。

  连澹台雁自己都怨怪过自己,可褚霖却总是向着她。

  澹台雁躲在褚霖怀里又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忍住泪。褚霖一直将她圈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像是在哄孩子。

  想到这个,澹台雁便有些别扭,她挣了挣,带着些鼻音嘟囔道:“热。”

  褚霖就知道她缓过劲来了,神情便松快些。

  “阿雁渴不渴,要喝水么?”

  澹台雁扯住他,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好奇道:“陛下呢,我从没听过陛下提起家人。”

  褚霖仍旧在床上抱着她,听见这话出了一会儿神,半晌后才道:“朕的父母很早就去了。”

  在这样的夜晚,倾吐心声仿佛不再是件艰难的事。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褚霖竟没来由地笑了声:“我父亲是被我母亲毒死的。”

  “……”

  澹台雁瞪大了眼睛:?????

  ?

  作者有话说:

  回忆杀是要虐一点的,如果心结不够重,就凭褚霖这种作风,澹台雁哪可能会离开他。

  所以阿雁失忆,是给褚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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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先赵王是被……赵王妃毒杀的?

  岭南道穷乡僻壤,消息极难传到京城来,澹台雁从前不知道自己会嫁去南境,就算听说高宗有个不受宠的儿子,被流放似的赐了个封地,她也是一听就过。

  此夜此景,她只是才刚敞开心扉,便也想知道些褚霖的事情,这样或许能扯平些。

  但她真没想过会听见这么大的内廷秘辛啊!

  澹台雁不知该接什么,只能指指褚霖的耳垂:“陛下总带着这耳坠。”

  话题转得生硬,褚霖眼中也染上笑意,他戳了戳澹台雁的脸颊:“是,阿雁终于肯问了。”

  往前澹台雁总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发呆,褚霖原以为这是在看自己,后来才发觉这是在盯着他的耳坠。

  “这个摘不下来。”

  褚霖牵着澹台雁的手带到耳后,她细软的手指摸了摸,耳坠后头也是个完整的环形,并没有可供摘卸的缺口。

  若是饰品,便能随时拆下更换。若摘不下来,不管这东西做得再精致、再漂亮,也像是……

  刑具。

  澹台雁没头没脑地想到这个词,顿时惊惧更甚。

  南境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褚霖他儿时究竟经历过什么?

  她知道那里遍地蛮夷,但……褚霖贵为王府世子,怎么会被人打上这样的标记?

  澹台雁缩着肩膀,本是不敢再问,却还是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耳朵。

  “这个,疼么?”澹台雁缓缓拈着褚霖的耳垂,指腹软热,动作温柔,没留意他眸色骤然一深,“有没有办法取下来?”

  褚霖盯着她,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也沙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