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 第49章

作者:池镜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玄幻仙侠

  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时绒伸出手,主动要帮师尊解开冠发。

  手指刚触碰上他的玉冠,白亦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

  时绒呆了呆:“?怎么?我是想帮你解一下发冠,给你梳一下头,这样睡起来舒服些。”

  白亦眨了两下眼:“……没什么。”

  随后转回头去,顿了顿,又往她这边挪近了小两寸,意味再明显不过:来吧来吧~

  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愉悦。

  时绒有些莫名,

  不晓得他突然之间高兴个什么劲。

  ……

  指尖解开发束。

  白亦的头发不愧是花重金,坚持天天做保养的,顿时在她手中一泻而下。

  那乌黑的发丝摸起来柔顺光滑,若绸缎一般,丝丝凉凉的。

  她有点舍不得放手,为了多摸两把过过瘾,故意放慢了动作。一面给他梳着根本就不需要梳的头发,一面心不在焉地同他搭话,说起鲛人群岛见着那艘小船。

  白亦听闻此事没什么反应,平静道:“中州之外,还有其他大陆,这一点早有人预言。即便真有人寻到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时绒挑眉:“师尊上次不是说天要大乱,或许正与此事有关?若境外势力插手,天下格局不会因此而打破吗?”

  “此事我会多加留意关注的。”

  白亦摇了摇头道:“但气运之子初显,总需要成长的时间,就算天下要乱,大概也不是这两年。你不用忧心这个,还是先处理你自己身上的炮灰命格最为要紧。”

  时绒迟迟地哦了一声。

  话题到此结束,梳子一梳到底,她没便宜可占了。

  默默再摸两把,恋恋不舍地收起梳子,正欲起身。

  忽听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吸了吸鼻子:“唔……”

  时绒的动作一下滞住了:“?”

  听到他哼哼的声音,她简直有点像是应激反应一般,脑子里下意识地开始走马观花地回顾起刚才的一幕幕。

  瞳孔疯狂地震:她干什么?

  她应该什么都还没干吧?

  扯着他头发了?

  摸了太多下,给他察觉到了?

  她脑子里风暴都碾过去一轮,

  前头白亦终于慢慢开了口:“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碰我的头发了呢。”

  时绒狂跳的心脏一缓,

  表情从忐忑慢慢转为了平静:“……”

  ……

  时绒刚上浮华山时,话少得很,也不爱走动,一副没有太多世俗欲望的样子。

  偏白亦觉得这样的徒儿好,说她安安静静的,不闹腾人,还将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以便随时来检查她的课业。

  时绒因此一度以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师。

  浮华山巅常年积雪。

  又正值冬天,浮华山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气候严寒,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又粗又壮,尖得能戳死人。

  时绒完成了一日的课业,照例去给师尊请安。

  恭敬敲了三下门,听师尊传唤才入内。

  那会儿她同他还没这么熟。

  瞧着他多多少少是光环的,不愿过于靠近,就站在屏风外回话。

  但白亦让她不必拘着,好声好气,让她进来说话。

  ……

  时绒回想那罪恶开始的一天,始终悔不当初。

  她的印象很深刻,当时的书房地面铺着的绒毯,屋内没有点灯,外头又是阴天,光线格外黯淡。

  他像是刚沐浴过,头发瞧着还有些湿濡,冠发未束地坐在蒲团之上,墨发垂散下来,曳地的发尾被一浅色的毛巾包裹着。

  面前摆着矮几,似乎正在饮茶。

  时绒见状,跑上去想给他奉茶。

  心是好的,带着点儿对衣食父母的巴结之意。也是对师尊主动示好,让她进屋叙话的回馈。

  但脚下踩过绒毯,

  咔咔咔地一阵脆响。

  时绒:“?”

  她抬起脚,看到了几乎和绒毯融为一体的毛巾,和那被毛巾裹着的,碎裂的头发。

  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吃了好大一惊,问他:“师尊的头发怎么这么脆?”

  白亦呼吸颤抖了两下,

  脸色白得像鬼,但勉强对她挤出了一个笑来,温和:“刚上的护发膏,可能是天气太冷,冰上了吧。”

  光线太暗,她那会还没开始修行,目力不济。

  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也自知闯了祸,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啊师尊,我没看到……”

  他还是笑:“没事,不怪你。”

  天真如六岁的时绒,她居然信了这句话。

  正儿八经地再同他道歉两次,又给奉了茶,陈述完今日的课业,这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白亦就病倒了,严重得起不来床。

  时绒隔着屏风,听到师尊用浓重的鼻音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心想难道大乘期也会感冒?

  时绒作为徒弟,不好坐视不理。

  熬了姜汤欲给师尊送去,经过他窗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往里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传说之中冷清如仙的清慈道君,躺在床上抱着他被踩得惨不忍睹,宛如狗啃一般的头发。

  眼眶通红,正在默默垂泪。

  时绒:“???”

  年纪轻轻的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薄弱仙侠世界观,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第40章

  顶天立地的师尊是个爱美的玻璃心, 如此强烈的反差让时绒一度怀疑人生。

  眼看着师尊难过成这样,更是接连吓得她好几宿睡不着,连哄带道歉的, 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才好, 在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用切身的实践得出一个认知来:头发是师尊的心肝儿,碰坏了要出天大的问题!!!

  此后多年一直铭记,不敢随意招惹。

  ……

  时绒摸了摸手上的发丝,讪讪:“……那不是怕再给你弄坏了, 当时给我吓得够呛的。”

  白亦没想到还能等到绒崽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当时一念之差, 明知道她在窗外偷看到了。却因为痛失长发,过于难受,没有第一时间对她进行精神开导。

  从此绒崽就像是惊弓之鸟, 死活不敢再靠近他了。

  都是他的错。

  白亦感动地接连点头,积极地鼓励她:“不怕不怕, 你使劲摸, 弄不坏的。我给头发做了防护的阵法, 现下哪怕是渡劫的雷劈都劈不坏的。”

  时绒黑人问号脸:“……?”

  你赢了总之。

  ……

  师尊放下一件心事, 乐滋滋地在她的床上躺下了。

  时绒转身出房间,打算跟队友知会一声。

  最近来找她的人多, 若是三阳山那头有什么变故, 她明天回不来。悄无声息地在船上失踪了, 别的不说,掌门素仁师兄肯定得疯。

  刚出船舱, 就见宴安大半夜的不休息, 坐在甲板上抓耳挠腮地不住叹气。

  时绒想着正好和他打声招呼, 抄着手, 唤了他一声:“搁这干啥呢?”

  宴安转过来的脸上有着半是期待的忧愁:“时绒……怎么办, 我恐怕也要英年早婚了。”

  时绒:“?”

  哪来的也?

  ……

  宴安面前摆着一张家书,里头说家里废了好大的面子,要给他求来一桩婚事。

  时绒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惊得眉毛都飞了起来:“求娶清慈道君的弟子?”

  宴安:“是啊,家里看我高中青云,就想给我安排一个关系背景够硬的亲家联姻,好让我在青云学府不受欺负。又不知从哪里打听来清慈道君的弟子是个女子,且资质普通,便想攀一攀……”

  他为难地仰着脑袋,“这不是闹么?我连她面都没见过,她能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