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怨种上司搞事了吗 第263章

作者:严午 标签: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M就是这样奇怪的家伙。

  穿戴着不值钱的、甚至有些古怪的东西,快快乐乐地晃上大街。

  ……那模样显得很疯癫,总有人会在她上街时指指点点,监狱长也觉得实在丢人现眼,又不是买不起首饰——但比起后来的M直接套着垃圾袋上班,在头上戴草叶树叶还真不算什么。

  比起后后来的上司穿着特摄服上班,就更更更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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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为什么分辨不出来?

  味道,妆容,只要仔细打量,他当然能够分辨出来。

  M是疯疯癫癫的那个,W是温柔美丽的那个。

  一目了然。

  ……他那时很清醒地明白,M有多么疯癫、残忍与恐怖,也很明白,自己该娶一个W那样温柔善良的女人,这样才能【幸福】。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阴差阳错的,长大后他就再没有站在【被欺凌】的位置,永远是强大且俊美的主导者——

  监狱长从不缺女人。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这总让他产生一些犹豫。

  毕竟除M之外,他还有那么多的选择,还有那么多可以得到简单快乐的选项。

  他甚至也真的尝试过——在茶楼被拒绝后,他娶妻,生子。

  又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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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代,有地位的男人当然不可能只一个妻子。

  W的丈夫是个特例:他的确只娶了一位、只给了一个人妻子的尊重与待遇,但同时,他在外面也拥有不少的“红颜知己”,日子潇洒又快活。

  当然,那桩婚姻是不谈感情的等价交易,他在外面越潇洒W也越快活,诚心希望那个不肯好好养病的商人在外面浪死好继承遗产……咳,特例。

  监狱长并非特例,他试过几个妻子,也试过几个孩子。

  但那些女人不是M。

  或许能从侧脸、长发、刘海上窥见相似之处,但,绝对不是。

  没谁是她。

  她占据了他青春期时的每一个梦境,和之后床上的每一个不同的女人模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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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最终放弃了一切,又去追逐她。

  M是一款限量一份的不可替代品。没谁可以代替。

  耗尽势力——忍耐恶意——在恨与爱中不停挣扎,一个普通人类拼了命想要去靠近那个不可能靠近的系统世界——

  然而,M一句轻飘飘的“你是谁”就彻底击碎了他。

  他的追求与努力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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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长是自杀而死的亡灵。

  遭遇那句“你是谁”,又在她背后慢慢拿出小刀、却见到无比强大的M随手碾碎怪物后——

  上吊自杀,最后彻底扭曲的恶灵。

  ……M,她真的太擅长击碎他人了。

  吸引他们。蛊惑他们。最后……

  又忘记他们,就像是丢弃不在乎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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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所有人都看作垃圾的、可爱又可恨、无比强大也无比该死的M啊。

  只要想到那些愚蠢肤浅的女人,他总会想到独特的M。

  目的地到了,监狱长摇摇头,脸上残余的恍惚褪去,换成喜悦。

  是由衷的喜悦。

  他推开门:“今天也来瞧你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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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黑暗里,一个披着白袍、戴有镣铐的影子正背对他,缩在角落。

  监狱长非常开心地打开了灯——他这几天总是非常乐意打开灯瞧见小狗那张脸——

  灯光亮起,角落里的影子动了动,回过头来。

  他没发出什么声音,也没露出懵懂孩子的情态。

  虽然正缩在角落里,但并没有“幼小”“稚嫩”的感觉。

  因为那是个很高的成年男人。

  ……囚徒的本体怎么可能是孩子,“平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彻底成熟才能掌握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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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突然亮起的灯光,缩在角落的金发男人没发出声音,只是手腕上的镣铐响了一下——他俯身,把两只手撑在了地上,就像是一条准备正坐的狗。

  但监狱长知道那不是:他大抵只是没什么力气,疲于应付他,所以想趴下罢了。

  毕竟哭泣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而囚徒真的哭了很久。

  比雪还白的脸颊上滚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湿成一片,或许是因为难过的情绪流淌了太久,眼角与太阳穴都漫着一层略显病态的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发了高烧,或整个倒进了最高度数的酒。

  哭泣让这个非人的怪物极其鲜活。

  监狱长发自内心地赞叹:“我真爱看你这幅样子,小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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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甚至破例允许他待在外面的房间、允许他拥有那短暂的在永生会走廊的开放式厨房徘徊的小自由、允许他暂时不返回永生监狱最底部的囚室。

  就是为了能定时打开房门,打开灯光,看到这一幕。

  ——真可怜,真凄惨,好狼狈的流浪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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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坏一个永恒平静的存在是极其有成就感的,哪怕只是旁观。

  谁让M就是这么擅长崩坏他人的心。

  ——呵呵,发生在他人身上,确实挺有趣的。

  【我被拒绝时可都没像他这样哭得这么惨】

  【真没用啊,明明也算是个雄性,比女人还脆弱】

  【再怎么哭泣也找不到撒娇对象,就只是一味地想哭瞎自己而已吧】

  【被关押在这里淌眼泪又能做什么呢?弱小就是原罪,获得再多的青睐本身弱小也是个废物】

  监狱长走过去,嘴角的微笑是这几天来最真实的微笑。

  哪怕他的永生会得到了空前绝佳的扩张机会,他也没露出这样的微笑。

  啊,每天都可以看着这样凄惨的狗,每天还能够——

  他伸出胳膊,直接掐住了囚徒的喉咙,手掌慢慢向上,捏开嘴巴。

  后者没有反抗。

  永生监狱选定的【监狱长】就是囚徒最不可能逃脱的镣铐,他无法对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做出任何反抗。

  “一直不说话呢?没听到哭声,也没听到汪汪叫,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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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长笑着从囚徒张开的口中扯出鲜血与碎块。

  “原来是这样啊。昨天被我割下的舌头还没长出来。之前被她刺穿的喉咙也坏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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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徒没有笑。

  但他猩红色的眼睛里也没有疼痛,没有怨恨。

  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被哭得更加鲜红的眼睛投来非常冷漠的注视,好像只是在盯视咖啡、琴谱或黑面包。

  无法发出哭声、也无法发出狗叫的这家伙……

  却依旧拥有这么平静的注视?

  监狱长放开手,突然索然无味。

  “真可怜,真丑陋……真脏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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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血染脏的手背。

  这段时间,他基本每天都要来这房间一次,欣赏流浪狗的惨状,施加重复的刑罚,再给出一点无聊幼稚的嘲讽。

  虽然拥有非常成熟冷静的态度,但囚徒是个连吃冰激凌与喝酒都不太会的非人存在,用人类懂得的种种常识来讽刺他是个白痴——囚徒其实是会有点在意的,毕竟这方面他的确不懂。

  所以监狱长很喜欢做这件事,尤其是囚徒彻底结束了那段【放风时间】后。

  想到这里,他丢开被擦脏的手帕,再次捏住了囚徒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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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捏着,像是单纯提起一颗头颅,打量早该死去的东西。

  囚徒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仿佛监狱长掐紧的不是自己曾被餐刀捅穿的喉咙,而是一颗干瘪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