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 第62章

作者:落日蔷薇 标签: 爽文 玄幻仙侠

  “你,你们给老子等着,我们青龙会不会放过你们的。”赵二钱一边威胁,一边抱着头让两个手下扶着离开。倒不是怕这姐弟两,头上见血,他是怕死。

  赶走了赵二钱三人,白斐搏命似的神情才柔缓下来,将长棍一掷,跑到铃草身边:“姐,没事吧?”

  铃草摇头,泼辣劲过去,眉心透出几许忧心:“没事,就是担心他们不死心。小斐,咱们斗不过他们,他们要是再来,你别管我。”

  “说什么话呢,你是我姐,我不管你管谁去。”白斐揉揉肚子,“我饿了,进屋说话呗。”

  铃草“嗯”了声,忽又想件事来,指着屋檐:“小斐,那灯是你挂上去的?”

  白斐转头一看,脸色顿白。檐下挂的可不是昨个儿夜女鬼手里拎的那盏羊皮灯?她这是寻上门了……

  “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要出去趟。你快进屋,把门关好别出来,我去去就回。”白斐强咬着牙让自己的声音不打颤。

  待铃草进屋关上房门,他才一个哆嗦走到墙根下,又抽根长棍去够那灯,岂料那灯有灵性似的,还没等长棍碰上灯,那灯就飘起来。白斐吓得手一松,长棍“咚”地坠地,他按着贴胸放的两张黄符,往家外跑,边跑边嚷:“花爷,女……女鬼来了!”

  隐隐约约的,只传来一声笑:“找了帮手?”

  白斐转头,也没见着人,只看到黑暗里一道电光亮起,直奔他身后某处。只闻“嗤”的一声,那道电光似乎没入什么物件,无声无息地消失,但一直隐匿在白斐身后的人却现了身。

  “阁下好身手,却为何藏头缩尾不肯露面。让在下来会会你。”年轻的公子跃至白斐身畔,浓眉大眼,脸颊丰润,有些许富态,笑得一派纯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下手却不含糊,话都没说完,手中便卷了一道鞭朝那人袭去。

  “看看你这女鬼是何模样。”声音与人影同时随长鞭掠去。

  这鞭子古怪,鞭身不知何物所炼,白森森的似一段龙脊,在暗夜中卷出惊电,而这骨鞭又会随时向外抽生骨刺,让这长鞭宛如巨蜈,十分凌厉霸道。

  季遥歌眯了眯眼,对方的修为不高,约是筑基中后期,但他手上这武器却让人有些顾忌。腾身跃自半空,“铮”地一声,她抽剑格开这道卷来的长鞭,心里只有些诧异——原以为白斐不过是个市井泼皮,没想到竟认识修士?

  白斐老早就矮身躲到墙前码好的柴垛旁,抬头看天上这场根本看不清的斗法。

  半空中除了银白鞭光如电外,另有一道虹芒似霞似日,在鞭光中惊若翩鸿。西街因为这场斗法刮起怪风,风沙突如其来在半空形成龙卷,夹杂着电光虹芒呼啸在西街上空,不仅吸引了西街百姓,也吸引了居平关阙楼之上的权佑安。

  ————

  “那是什么?天降异象?”副将沈同遥指城中异象,“好像是西街。”

  权佑安手抚腰间佩剑,拿着观远镜朝城中看去,也只看到一团电光疾闪的风卷,但他并不觉得是天降异象。身为武者的敏锐直觉让他嗅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饱含巨大压力的紧迫感。

  他的武功在人间已几无敌手,能带给她这样感觉的,必非凡辈,可居平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他竟一无所知?

  “我先去看看,你带上两队人悄悄过去,别打草惊蛇。”权佑安一按佩剑,纵身跃出阙楼。

  ————

  龙卷风越转越大,四周沙石草木纷纷,其中似有龙吟虎啸传出,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炸眼银电窜起,化作白色蛟龙自风卷中央腾起,至半空盘旋两周之后骤然俯冲而下,冲着白斐所在处扑去。

  白斐吓得瘫坐在地,惊愕至极地张大嘴,逃都来不及,白龙张着巨嘴咬来,刺眼的光芒让他紧闭双眼,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一股强风刮入身体……

  不知多久,风势才停歇,光芒渐淡,白龙已不知去向,天际的龙卷风也已消失不见。

  四野归于平静,刚才的异象仿如幻觉,只有白斐知道那并非幻觉,他抬头寻找那两人身影,可天上只有散落的草木尘沙。

  他呆呆坐在墙根下,浑然不知四周无数敬畏的目光盯着他。

  白龙入体,那可不就是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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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有话好说。”花财神技不如人,被“女鬼”用剑架在脖子上,倒也不怕,照旧扬着人畜无害的笑,眼珠子往下直盯着季遥歌手里那柄剑,全然不管刚才被她利用,以骨鞭制造白蛟幻象之事。

  架在他脖子上这柄剑,剑刃殷红似血霞,剑身之上有四指宽的银电纹,而这银电纹的正中,又有一道金纹,如同剑上绘剑一般,庞大的雷灵威压自剑上传来,电光时不时便从金纹间窜出,仿佛跳动不安的小银蛟。

  好剑!这是绝世好剑!

  他看了又看,觉得这剑格外眼熟。

  这架打得莫名其妙,季遥歌料想他被白斐诓了,也无意伤他,正要收剑,这人却大喊一声:“别动!”竟探手抢剑,季遥歌将剑刃一翻,电光差点烧上他的手,他吓得停手,激动道:“道友别误会,你可能不知道,这剑……这剑是在下所炼的荒波金……”

  “废剑。”季遥歌替他说完后两字。

  花财神讪笑:“道友,此剑剑柄处留有铭刻,为一朵六瓣紫棠,那是在下的铭刻,足证此剑出自在下之手。”他说着递上一枚玉牌,玉牌上果然刻有一朵六瓣紫棠,恰与季遥歌破霞剑剑柄上所留铭刻相同。

  “阁下何人?”季遥歌记起了元还看到破霞剑时所提及的话。

  破霞剑应该是哪个炼器世家的新手弟子所炼,所以能毫无顾忌地浪费荒波金与殛火这两种稀缺材料。而能够接触到这两种材料,这个人必定是世家重点栽培的对象。

  “在下姓花,单名一个眠字,号六棠手。”花眠一正衣襟,报上名号。

  花眠?季遥歌嚼着这名姓,忖道:“昆都花家?”

  “正是在下的家门,道友也听说过?”提及家门,花眠不无骄傲。

  “万华诸修有谁不知,昆都花家,铸剑至尊。”季遥歌边说边将兜帽摘下。

  昆都是万华的剑城,花家是以铸剑为修的大世家,在万华修仙界盛名远播,曾铸造过万华兵器谱中排行第三的神剑青蚩,如今整个万华大部分修士的飞剑,有泰半产自昆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花家的后人在万华呆得好好的,怎会无缘无故跑来人间?

第75章 尊师

  漆黑的夜空二人停得老高,谁也瞧不见夜色里浮在半空的他们。

  花眠瞧见季遥歌的模样眼前一亮,眼珠子盯着她毫无保留地欣赏。又百年过去,她金丹稳固,形容较之筑基期时长开许多,当年被赤秀宫同门看不起的干瘪身体已丰润匀称,不再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将放未放的饱满恰是女人最迷人的年华,脸上添了肉,一双眼不再大得瘆人,偶尔像猫似的眯起来,盛着万种风情,流淌成眉梢潋滟,端的勾人。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可骨肉模样却像家中收藏的大家雕件,瑕玼有,美也有,一眼望不透,似乎触手可及,却永远存在于想象中。

  季遥歌微不可察地勾唇。

  “花家向来在万华修行,花道友如何来了人间?”

  花眠被她的声音惊醒,嘴里浑然不觉得地答道:“历练。”可再仔细看她,才刚还情光潋滟的眼眸,一瞬间便敛了风光,身上的旖旎和他脑中的遐思都一并散光,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珍珠失色,成了凡品。

  “你……”他待要问她,可话在舌尖盘旋难出,不知该问什么,踌躇片刻才道,“那你呢?我瞧道友修为不差,怎也沦落人间?”

  “与你一样,入世修行。”季遥歌随口答着,看了眼远空,“有人来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花道友,改日再叙。”

  “等等。”花眠急急拉人,他还有话要问,哪能就这么放她走,“相逢便是有缘,你我不打不相识,更何况道友手里还拿着在下旧日所铸之剑,此等机缘千载难逢,在下想邀道友去在下洞府小饮两杯,不知道友是否赏脸?”

  季遥歌略作思忖后点头——花家的人可都是万华争相结交的对象,来日她终要回万华,多点人脉并无坏处。

  ————

  权佑安赶到西街时,异常的天象已经消失。他在西街的房顶上掠飞一圈,并没探查到任何异常,空气里残留的压迫感已经消失殆尽。只是白龙从天而降,整个西街几乎泰半的百姓都看到了,不是幻觉,如今民心惴惴,正揣测难安,权佑安少不得吩咐副将带人在四周查探事情。

  一问之下,矛头又都对准白斐。

  可怜白斐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又被权佑安的赤啸军以宵禁为名给抓回居平关大营审问。

  ————

  季遥歌怎么都没料到,花眠所谓的洞府指的就是快活楼。

  “季道友,喝酒喝酒。”花眠一边劝酒,一边使唤身边的姑娘,“季姑娘是我的贵宾,你们招呼好她,回头爷重重有赏。”

  几个作陪的窑姐儿面面相觑了好一阵。这女人上窑子本就是稀罕事,如今又要她们招呼。她们只学过服侍男人,可不懂如何取悦女人,何况这女人生得还比整个快活林的姑娘都美貌,这可怎么招呼?不过一听“赏”字,几人眼皆冒光,举着酒盅、夹着鱼肉就腻歪到季遥歌身边,又是揉肩又是喂食,好一阵搓磨。季遥歌就着送到唇边的酒盅一口饮尽,手掌掐着那姑娘的细柳腰把人摁坐在自己腿上。那姐儿只觉她力道大得像男人,一抬头便撞上她微眯的眼眸,那眼里脉脉生情,无边风流,不见女儿羞色,生得又美,生生看得那姐儿芳心乱撞,面泛桃色,不知不觉在她腿上扭臀夹腿,流出几声娇吟。

  这一幕看得花眠筷里夹得鱼肉“啪”一声掉在桌上。

  “花道友?”

  还是季遥歌的声音将他唤醒。

  “抱歉抱歉。”花眠忙饮了杯酒掩饰自己的失态,低垂的脸颊上泛起三分红意,也不知是酒头上来,还是因为别的,只道这季遥歌好生古怪,一人千面似的,面面不同。他按捺了一番心思,再抬起头又是人畜无害的笑,“在下想借道友的破霞剑一观。不瞒道友,当年在下初掌炉火,此剑乃是在下所炼的第一柄飞剑,可惜废了大把材料却未成功,以至此剑被弃,适才我见此剑威力无穷,似已二次淬炼,故想向道友讨教一二。”

  当初这剑是炼来参加昆都剑庐比试,他有心一鸣惊人,想出个前所未有的炼制方式,结果却技艺不精以至剑废,沦为全昆都的笑谈,一气之下就将这剑给扔了,不想数百年后竟能再见,那剑得遇新主,锋芒尽露,已不知比当初强了多少倍,一见就是经高人之手,他如何不心动?

  “好说。”季遥歌将剑抛去给他。破霞剑经元还指点,在她闭关那六十年前已重新淬炼,如今剑身刚硬无双,剑刃锋锐,雷灵暗藏,霸道凌厉至极,早不是昔年废剑。

  他信手接下,细细品看,他既出身铸剑世家,自然一眼看出其中门道,无需季遥歌赘言便已满目惊赞。

  “此剑淬炼手法,与当初在下的想法不谋而合,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炼?”

  “不敢当,此剑是季某亲自淬炼的。”季遥歌又饮下半盅酒,答道,“高人是有,但不是季某,季某亦是在他的指点之下完成。”

  “能够完成淬炼已是不易。季道友也懂铸剑?”

  “只懂些粗浅皮毛。”季遥歌道。她腿上坐的女人被另一个姑娘强拉起,二人争着要往她腿上坐去,她手风扫过,这两人便被扫到她左右两侧坐下,她低头道了句,“乖一点,别闹。”喑哑的声音惹得二人脸色大红,动作也跟着扭捏起来。

  “那季道友一定知道如何控火,转变火候?”花眠举着酒杯坐近她,满眼兴奋。

  “略知一二。怎么了?”季遥歌问他。

  “有件事想请季道友帮忙。”花眠目光闪了闪,手一弹,四周突然静止,所有的姑娘都似石化般僵住不动。他方将破霞剑推还给她,缓言道,“有批宝物,需要季道友出手。你放心,事成之后,绝少不了道友的好处。”

  季遥歌挑了挑眉,刚想问是什么,耳根一动听到远处动静,笑道:“此话容后再说,赤啸军来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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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白斐的供诉,赤啸军带人包围了快活楼。然而忙活了半天,却连季遥歌和花眠的人影都没摸着,只将快活楼一干人等尽数带回。然而盘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花眠的来历,十几个窑姐倒让军营里吵得像鸟林,只得又放人回去。白斐那里问来问去也只是女鬼、花财神,并没更多的消息,不过白龙入体之兆已传遍整个居平城,他与那二人必有些联系,权佑安自不能放他,就将人收在军营里。

  倒是白斐这头一遭进军营被人关着,难免胡思乱想,思及赤啸军素日的铁血作风及对敌的残酷手段,不由惶恐,生怕叫人当成细作乱党上刑。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一夜过去,也没人为难他,倒还给他送了馒头清粥过来。他只想脱身,也没怎么吃。

  正抓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啃着,营帐帘子被人掀起,权佑安的副将沈同进来,客气道:“白小兄弟,将军有请。”

  白斐猛地将馒头捏扁:“将军……寻我作甚?”

  沈同作了个“请”的姿势:“尊师大驾光临,来接小兄弟回去。”

  尊师?尊师是什么鬼?

  白斐挠挠头皮,忽然灵光一闪——尊师?他师父?他什么时候拜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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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营帐内,权佑安站下主座,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悄然闯入将军营帐,坐在上首的人。他苦寻不着的人,今日却自己上门了。

  那人正微垂着头把玩手里的茶盏,话说得漫不经心:“权将军,不必大动干戈地寻我,我不喜欢被人胁迫,要见你之时,我自会前来。”

  火红的斗篷逶迤拽地,正是这十年之间跟着大军行走,只出现在战场上的拾骨女。

  虽然这十年前已打过数次照面,但见到她的模样,却还是头一回。权佑安这样见惯生死场面的人,也不禁诧异于她年轻姣好的容颜与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容貌清丽,只是透过眼帘低望而来的目光,却仿如沙场上空盘旋的秃鹫,是兽类噬骨嚼肉的凌厉,叫人心生惧怕。

  权佑安自少年起就自负武艺,久经沙场更是练就一身铁骨铜胆,很少会在气势上输给什么人,便是金銮殿上的君王,长岚宗的师长,也只是敬而无畏,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让他手心里攥了把汗。

  能在十万大军的军营里来去自如,起码在实力之上,她已经将他压过。

  “我徒弟呢?快将人带过来。”她坐着,他站着,毫无压力。

  眼前的男人十七岁入伍,征战十五年,其中统领赤啸军独自戍守居平关十年,早已风霜满面。三十二岁的年纪正是男儿功业大成的好年华,他却两鬓早白,少年时英挺的容貌被风沙磨砺出几道沟壑,让眉眼都刻着沧桑坚韧,却并不苍老,像风蚀的巨岩,驻守在这片苍凉土地上。

  季遥歌挺佩服他的——修仙界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物。为道为魔,多是为着个人私欲,所谓家国天下,大公无私,在凡间反而能有更深的体会。人是群聚生物,有时为着固守的信念,能够放弃一切,寿命虽短,却比修士更加坚定。

  若要相提并论,权佑安倒让她想起顾行知。顾行知也是这样的人,只是顽固迂腐,一叶瘴目,与她终究殊途。

  “已经命人去请,很快就到,请尊驾稍候。”权佑安沉道,又问,“在下西丹权佑安,不知尊驾名讳,如何称呼?”

  “季,季遥歌。”季遥歌笑了,春光十里,化去眸底冰冽,“我与将军不算陌生,随军十年,将军应该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