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天王 第606章

作者:皆破 标签: 玄幻仙侠

  小雪也问道:“明明都是同一窝的狗吧,出生时间差不了几分钟,为什么说这条太小?”

  “因为减耳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一般是7周到12周进行,我看这一窝狗,好像也就7周左右,可能还不到。”张子安说道。

  那名女子听到他讲话,很自豪地说:“我家的狗都壮实,最早6周就能剪耳,不信你去打听一下,有哪家比我家剪得早?就这条垫窝犬太瘦还剪不了,你不如选别的,狗能养很多年呢,又不差这1千块钱!”

  她以为黑子是因为贪便宜而选的垫窝犬。

  有些卖狗的商家,确实以标榜自家的狗更强壮能提前剪耳作为卖点。

  剪耳时间越晚,耳骨的发育越健全,剪后越不容易保持直立,所以剪耳要趁早,这就像是过去的女人绑小脚越早越好一样,越早越容易绑出三寸金莲,晚了就只能绑出受人嘲笑的大脚丫子。

  张子安扬声说道:“没关系,这条狗不用剪耳了,我这朋友直接带走。”

  “不用剪耳?”她以为听错了,“杜宾不剪耳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无所谓,听他的。”黑子示意道,“我现在就付全款。”

  实际上,作为野外的工作犬来说,杜宾不剪耳反而更好,因为耳朵下垂盖住耳道,可以防止奔跑中雨水灌进去。剪耳并且绑耳的杜宾,遇到下雨天会非常难受,如果耳道进了水,主人却又不及时替它清理,严重时会导致中耳炎,甚至剪耳过程中如果操作不当,会导致失聪。

  国外爱好狩猎的人们有时候把大型烈性犬作为猎犬来培养,就不会剪耳,这样当它们钻草丛和灌木时,耳道里就不会掉进草籽和虫子。

  退一步说,好不容易选中一条满意的狗,即使最终决定给它剪耳,也要去正规的宠物诊所剪,不能在这路边野摊上剪,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那随便你们吧。”

  那女人见黑子执意要求,便同意了,但心里依然在嘲笑他们——真稀奇,哪有买杜宾不剪耳的?

  收了钱之后,她打开笼子,从里面抱出这条被嫌弃的垫窝犬塞给黑子。一手钱一手货,也不签协议什么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售后服务就别想了,出问题也只能自叹倒霉。

  黑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幼犬,比他去野外时还要紧张,生怕不小心抱疼了它,同时心里有些后悔,刚才那包牛肉干要是留着就好了,现在就能当见面礼。

  他这次来滨海市就是为了选一条称心如意的狗,养大之后一起陪他一起去荒野,这个心愿终于完成了,选到一条比他预想中还要满意的狗,他放下了一桩心事,接下来几天可以轻松地逛逛滨海市了。

  张子安不忘提醒他尽快去打疫苗和驱虫,狗市里传染病泛滥,不能大意,否则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黑子频频点头,把张子安的话记在心里,而且以后还要讨教驯狗的方法。

  说话的时候,那女人终于与秃头游医谈妥了价钱,秃头游医把手术工具准备好,开始给剩下几条幼犬逐一剪耳。

第1043章 手术意外

  在路边野摊上做剪耳手术是非常危险的,最危险之处就在于麻醉。

  给人治病的医院里,会为手术室配备专门的麻醉师,比较正规的宠物医院里也会有专门的麻醉师。

  给宠物麻醉比给人麻醉还要小心,因为不同宠物对麻药的耐受力不同,剂量少了可能提前醒来,剂量多了就醒不来了,在麻醉之前往往先要称量宠物的体重,根据体重计算应该注射的剂量。

  秃头游医这里没那么正规,也没有准备称,全凭手感,拿起一条幼犬掂量一下,估摸出个大概的重量,便要动手。

  其实长年累月干这个,估出的重量未必不准,只是给旁人的感觉不太可靠,就像食堂里负责打菜的大婶一样,每勺菜都要颤三下,最后放到你碗里的份量绝对精准。

  按照每公斤体重秃头游医用一次性针管抽取适量的盐酸赛拉嗪注射液,把幼犬放到桌子上按住,把麻醉药注入它体内。麻醉药生效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幼犬就陷入了昏睡状态。

  他把幼犬耳朵上的毛发剃掉,然后用棉签清洁耳朵及耳道内外消毒,扔掉棉签,把两只耳朵逐一揪直,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量了量长度,嘴里嘀咕着:“麻痹的,又不一样长……”

  耳朵全是软骨和皮,一只大一只小或者一只长一只短很常见,量完长度之后,他拿起小剪子在两边的耳朵上剪出两只小口子作为记号,以免一会儿剪出两只长短不同的耳朵。

  小雪不敢也不忍再看,别过头,只用手机对着拍摄。

  秃头游医从兜里掏出一只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口罩,煞有介事地戴上,倒不是为了装模作样,而是不想脸被拍到,毕竟他干的这事不合法。

  幼犬们的主人在旁边不停地提醒道:“小心点儿啊,千万小心点儿……”

  秃头游医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让她闭嘴,然后拿起专门的定型夹子,分别夹住幼犬的左右耳,夹得很紧,起到定型和止血的双重作用。

  检查了一下没问题,他拿起锋利的手术刀,干净划落地左右一划,两片多余的耳朵啪地掉落在塑料布上,伤口不住地住外渗血,但是定型夹子已经阻断了血管内血液的流动,血渗得不太多。

  等待伤口自然止血的过程中,秃头游医没有闲着,马上给第二条幼犬如法炮制,麻醉、剃毛、量耳、定型,等做完准备工作后,第一条幼犬的耳朵已不怎么流血了。

  他取下定型夹子,检查了一下还算满意,两只耳朵长短差不多,就用手术钳夹着针开始缝合伤口。

  他动作娴熟,在这里已经不知为多少条狗进行过类似的手术,由于收费相对低廉,经验可能比孙晓梦还要丰富,整个过程连等待止血的时间都算上也不到十分钟。

  几条幼犬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秃头游医像是在流水线上工作一样,机械而精准地为它们完成剪耳手术,不锈钢托盘里的耳朵越来越多。

  每条狗的出血都不多,场面看上去并不如想象中血腥,他甚至有闲暇游刃有余地调侃道:“这剪下来的耳朵你是拿回去还是不要了?拿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凑一盘爆炒狗耳……”

  那女人厌恶般地摆手,“我家养狗的,怎么能吃狗耳朵?想想就恶心,不要了。”

  “那好吧,不过你别说,还真有人要。”

  秃头游医哼着小曲,突然脸色一变,弯下腰把脸贴在一条幼犬的嘴巴旁边。这条幼犬排在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动手术,他在术前检查时发现它呼吸有异。

  “艹!”他大骂一声,放下手头的其他工作,快速取出另一只针剂,用针管抽取一定剂量的药水,快速注入那条小狗的体内。

  “怎么了?”女人紧张地问道。

  秃头游医没空跟她讲话,而张子安替他答道:“可能是那条幼犬体质比较弱,麻药的量有些大,它承受不住……现在他正在注射苏醒剂,让它醒过来。”

  “和尚!你要是把我的狗弄死了,你可得赔啊!”女人瞬间板起脸,声色俱厉地指责道。

  秃头游医哼了一声,“放屁!我跟你说了风险自负!别废话了!这狗还没死呢,别耽误我治疗,再哔哔就真死了!”

  女人还想发作,但一想也是,暂时还是忍气吞声,等这条幼犬真死了再找他算账。

  她心里一盘算,这个肉疼啊,去宠物诊所做一次剪耳也就300块钱左右,她有5条狗要做剪耳,算下来要1500,但是找这个秃头剪的话,每条只收100块钱,她图便宜才来的,万一真死一条,那就亏了。

  秃头游医注射完苏醒剂,不断按压幼犬的前胸,帮它做人工呼吸,脑门上都出了汗。

  黑子把他那条幼犬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庆幸没让它做剪耳,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后悔莫及了。

  幼犬看到兄弟姐妹们躺在桌子上的样子,似乎也感同身受,不住地呜咽。

  小雪不敢看,但她知道出事了,捂着眼睛问那条狗救活了没有。

  张子安站在一边旁观,发现这条幼犬舌头已经收缩回嘴里,见秃头游医腾不出手来,便从裤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手套,戴上之后按住幼犬的头,让它的嘴张开,把它的舌头拉出来,以免收缩的舌头堵住了气管。

  秃头游医感激地咧嘴一笑。

  其实很多手术是单人无法完成的,即使凭借娴熟的技巧勉强完成,万一手术过程中遇到突发情况,也很难应付。孙晓梦是科班出身,理论和经验都很丰富,宠物诊所里的设备也相对齐全,但手术时依然需要护士龙纤打下手帮忙。

  但秃头游医在这里摆摊就是为了赚钱,如果额外花钱请个人帮忙,就不划算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冒险。

  好在这条幼犬的生命力很顽强,苏醒剂发挥作用后,它的眼睛动了动,虚弱无力地醒来了。

  在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小雪胆战心惊地提出离开的要求,不想继续留下来。

  张子安正想招呼弗拉基米尔一起离开,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1044章 弗拉基米尔的反思

  张子安等一行人紧张地关注正在动手术的幼犬们的命运时,弗拉基米尔也在一边看着,但是并不怎么专注,而是一边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那条幼犬出问题的同时,它听到塑料天棚上轻轻响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上去了。它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缺耳黑猫在盯着它,偶尔也瞟一眼桌子上被剪掉耳朵的幼犬,似乎唤醒了以往的某些回忆。

  到了预订时间了么?

  弗拉基米尔见张子安等人没有注意自己,便悄悄从旁边溜掉,它在地上跑,缺耳黑猫在天棚上蹿,共同跑向预订的集合地点。

  狗市里人多眼杂,路上有人看到这只貌似无主的蓝猫,想把它捉住带回家,均被它灵巧地躲开了,而且对于试图捉它的人,它都会毫不客气地戏耍对方,直到令对方垂头丧气地放弃为止。

  它一路上看到了很多被关在笼子里的猫,它们不像奇缘宠物店里的猫那么幸运,可以自由地在店内嬉戏奔跑,等待适合的主人把它们领回家。

  是作为一只养尊处优的家猫更幸福,还是作为一只无拘无束的流浪猫更幸福呢?

  子非猫,安知猫之乐?

  弗拉基米尔的内心中隐藏着矛盾,一方面它鼓励流浪猫们反抗压迫,另一方向它自己又不算是一只流浪猫,每天晚上都有固定而安全的场所睡觉。这也体现在它对待黄白小猫的态度上,它还是希望黄白小猫能找到一个主人,不用再过流浪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因为它知道流浪猫有多苦,虽然拥有自由,却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它希望流浪猫全都能够踏上通往幸福的彼岸,既能拥有自由,又不用为安全担心,可以有饭同吃,有福同享,无处不均匀,无喵不保暖……再也不用乞讨,再也不用钻到汽车的引擎盖下去避风,再也不用横过马路时被车撞死。

  它坚信终有一天能够实现这个夙愿,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可能需要几辈猫的流血奋斗才能实现。

  但是,愿望的实现必将遭到大部分人类的抵制,人类不可能同意另一个物种与他们平起平坐。

  所以……

  它停下来,回头望向张子安的方向,虽然他的身影已经被重重人影所遮挡,但它知道他就在那里,还在为它的突然消失而惊讶。

  如果它要带领流浪猫踏上对抗人类的道路,他是否还会理解它呢?

  大概是不行吧,毕竟人们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在这条道路上,它注定是孤独的。

  前方的人影越来越稀疏,似乎已经渐渐离开狗市的范围,从刺鼻的狗屎和猫尿味中脱离,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缺耳黑猫已经跃下天棚,与弗拉基米尔并排奔跑——准确地说,是落后它半个身位,以示敬意。

  弗拉基米尔数次放缓脚步,想让缺耳黑猫与它齐头并进,然而缺耳黑猫却又相应地减速,总是让它保持领先。

  它不希望这样,隐约觉得这样是有问题的,它不希望流浪猫们对它过分崇拜,把它当作神一样崇拜,它们应该信仰的是它的理论,而不是它本人……不对,是本喵。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心中并不反感这样。

  谁都喜欢被其他同类崇拜,谁都无法例外。

  它不是圣人,不是圣喵,它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但有时候仍然因为流浪猫对它的崇拜而沾沾自喜。

  它总把“我不是神”挂在嘴边,因为它担心终有一天它会忘记这句话,把自己当成神。

  流浪猫们把它当成神,如果它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在群喵的崇拜之下把自己也当成神,那它……终会成为自己所憎恨的对象。

  推翻神,然后自己成为神,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一个王朝兴衰的轮回,它希望自己能打破这个轮回,而不是深陷其中。

  它希望有人能够时刻提醒它,告诉它“你不是神”,告诉它“你可以犯错”,告诉它不必把流浪猫的命运独力扛在自己肩上,告诉它可以依靠群喵的智慧,充分发挥群喵的主观能动性。

  张子安似乎是最接近的候选者,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也许他确实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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