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有田 第156章

作者:长宫 标签: 玄幻仙侠

  白殷衣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情绪平复之后,安蓝低头整整了衣角,假装平静地问他:“那白光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把镇魔剑,叫‘诛邪’。你还记得去取天妖精血的那个地宫?其实那是镇魔宫,里面镇压着一只上古凶兽犼。”

  难怪上次在地宫,那后面出来的妖气如此凶猛,“莫非这剑就是当初将黑气镇压回去的那把?”

  白殷衣点头:“那犼已经在银的帮助下了逃脱,诛邪失去犼的踪影,由于上次去镇魔宫,它识得我俩的气息,便寄居在我的识海中。”

  “会不会有危险?”一旦识海遭到破坏就是不死,也只能做白痴。

  “应该没有。”

  “那有没有好处?”安蓝刚问完就被敲了头。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其它三座镇魔宫的凶兽也被放出。”想到这里白殷衣就不由得蹙了眉头。

  “还有三座?!”安蓝也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点头:“四大绝地,其实就是四座镇魔宫。”

  “倒是麻烦了。”

  忽然,白殷衣站了起来,走出院外,银岭州方向妖气冲天,没想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炎夏正值多事之秋,邪派在一旁虎视眈眈,现在天妖又接连现世,看来这世道真的要乱了。

  四大凶兽在三天之内接连被放出,四大凶兽盘踞大荒,自封为妖尊,无数妖族奔往大荒形成一只妖族大军。

  妖族大军多次侵犯与之比邻的堰、魁、银铃三州,许多修真者惨死于妖爪之下。但是,损失最惨重的并不是道门,反而是邪派。

  妖族喜吃人却更喜吃阴邪之物,特别是邪灵、邪魔,对他们来说的大补,短短三个多月,春八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邪魔大军被妖兽嚼掉三分之一,其中就有三个魔神。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春八将桌子翻落在的,那薄如蝉翼的芙蓉如意杯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春八平日里总是一付嬉笑纨绔的风流公子哥形象,还从来没有人见他如此生气过,气得满脸通红,青筋爆裂。

  就在刚刚他质问银,问他放出那些上古妖兽是何用心。银居然说,是帮他。

  “帮个屁!”像他这样的人口吐脏话,证明是真的气炸了肺。

  “银,你欺人太甚!”

  “我们走着瞧!”

  其实这一切都离安蓝很远,她虽然生在堰州但是妖兽们却从未越过青蛮山脉。白殷衣接到门派调集令,安蓝和他一起回到了离云派。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既然手已经握在了一起,那么就该一起面对,而不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他一个人去解决。

  看,她还是很有担当。

  不过,白殷衣却执意要她先上山顶,他自己回了白家。

  此时的离云派一片忙碌,快到十月了,下面的百丈峰已被枫叶染成了红色,新一年的内门弟子选拔就要开始了,灰衣弟子和蓝衣弟子正在拼命得准备着。

  成则前途有望,败,可以明年再来,又或许再无机缘。

  “真人回来了。”

  安蓝顺着药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白殷衣一步一步地踱上了山,一如既往的扑克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碰钉子了?”

  白殷衣把药儿支下了山,“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他们不答应呢?”

  “要不咱先上车后补票?”

  “嗯?”

  “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安蓝见白殷衣盯着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她偷瞄了白殷衣一眼,然后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大胆,你敢不敢?”

  “我发现你胆子不小啊。”一个女孩子家,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她也敢说?

  “要不怎么敢做大胆的夫人。”

  白殷衣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就往下走。

  “去哪?”

  白殷衣指了指山下白府的地方。

  “你不是说……好啊,大胆,你也学会骗人了。”

  白殷衣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从山顶一直走到白府,途中有不少人看着他们,安蓝试图把手悄悄地抽开,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没有什么能让我放手。”

  安蓝的心突然一下被塞满了。

第232章 爱越挫越勇

  白家正堂,除了在外未归的白胜衣白家人都在堂中,二老坐上云姑则坐在下首。他二人一进堂,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交握的双手上。

  方才面对外人安蓝尚且还能从容,此刻却禁不住羞红了脸把手抽了回来,给白氏夫妇行了礼。

  “见过二位师祖。”

  “还叫师祖?”云姑在一旁掩嘴偷笑,“不是该叫爹娘吗?”

  安蓝大窘,偷看了二老一眼,发现他们眼中也隐着笑意,也大胆的抬起头甜甜的叫了一声“爹娘”,这一叫就连平时喜欢冷这一张脸的百里晴青也笑弯了眉。

  “我这儿总算开窍了。”白暮云感叹一句,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最后拿起袖角抹了抹眼泪。若说他白暮云此生最骄傲的就是娶了百里晴青为妻,生了这三个子女。

  两个儿子在修炼方法有过人的天赋,可是在其他方面却一塌糊涂,小儿子倒是知道人情世故,只可惜为人荒诞不经。他本来还以为几百年之内估计都抱不了孙子,没想的对情感一窍不通的大儿子却把媳妇带上门了,让他如何不感慨?

  “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有的话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白暮云的胳膊肘这么快就开始向安蓝拐了。

  “没有,他最是疼我了。”说完安蓝看一眼白殷衣传音说道:“怎么样,够给你面子吧,以后不准打我屁股。”

  “以后再说。”

  安蓝与白殷衣眉来眼去全都落在云姑眼里,其实当初白殷衣一夜白头,他们就已看明了他的心,当时只叹造化弄人。

  她作为姐姐她太了解这弟弟的性格,心无旁骛,极难动情一旦动了真情却是刻骨铭心。所以当白殷衣说安蓝没死要与她结成道侣时,她并没有觉得不妥,有得只是庆幸。

  白家二老何尝又不是这样想。

  安蓝他们也是知根知底的,为人乖巧也很孝顺,以前在离云派的时候时不时都会过来请安。

  “蓝儿,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百里晴青拉着安蓝的手问。

  “父母都不在了,不过一年多前在泽州认了义父义母。”安蓝把一年多前跟侯宜宣回家认义父义母的事说了一遍。

  “臭猴头倒是认了个好闺女。”

  “爹跟义父认识?”安蓝越叫越顺着,白暮云也越听越欢喜。

  “有些来往,过几天我跟你娘你去泽州走一趟。”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殷衣向二老行了个大礼。

  “孩儿多谢爹娘成全。”白暮云去泽州便是去向侯家提亲,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听白殷衣说什么“为师将你许配给了白家小子”硬追究起来却是不作数的,因为那白家小子就是他,算来算去也只是私定终身罢了。

  可是白家二老出面去向安蓝的义父义母提亲却是明正言顺。

  “臭小子,以后别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

  “爹娘放心,不会的,就是他敢我也不会答应。”安蓝替他答道。

  “好,好,好。”白暮云连叫了三声好,笑着捋捋胡子。

  “荒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如同一把利剑刺在众人的心上,原本和睦的气氛荡然无存,白家二老立刻起身出门迎接。

  “祖师,你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还得了,你们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尘绝寒着一张脸走到厅中,坐在上首,白家人皆站在方,他目光落在安蓝身上,又哼了一声。

  这一声让安蓝胸口发闷竟是喘不过气来,她满头大汗身子不自觉地往下低,可是她却紧咬着牙硬撑着,逼迫自己抬起头来。

  尘绝虽然是离云派祖师,但是安蓝对他并无太好印象,当初若不是他一句话安蓝也还是离云派弟子。

  尘绝说是祖师却不是离云派的开派祖师,只是修为高深掌门离尘子又是他的徒孙才被尊为祖师,若论地位却比不上远在内海的观云帆。不过在离云派他还是举足轻重。

  尘绝见安蓝竟敢抬头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眼中金光暴涨出现一把金色的大剑,安蓝头脑一阵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剑穿脑而过,不仅是额头就是被后的衣衫也被汗水湿透。

  她紧咬着唇,双拳紧握,不停地运转内体真元抵御着尘绝的威压,那金剑越来越多,她整个人就好像被钉在木板上被一剑两洞这么穿着,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在流血。

  蹬,她向后退了一步,喉头一甜,血作势就要喷出来,却被她硬吞了下去。

  她安蓝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挺住!

  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她身后,真元从那只手掌源源不动的输送过来帮她抵御着,一只拿着黑色丝帕的手为她擦着额前的汗,身上的疼痛就因为这两只手,就因为身旁这个一脸关切的男人奇迹般地消失了。

  她柔情地望了他一眼,转头对尘绝冷哼:“这就是离云派的待客之道吗?”

  她已经不是离云派的弟子,别人或许怕他,但是她却不怕!

  安蓝这句话提醒了尘绝,眼前这女人已被他踢出了离云派。

  他撤了施在安蓝身上的威压,转而把怒火发到白家二老身上。“小的不省事,老的也糊涂吗?难道你要天下同道都看我离云派的笑话!”

  “又不是没有先例……”云姑嘀咕一声却被尘绝横了一眼,吓得立刻闭了嘴。

  “笑话从何而来?我与他年纪相若,相貌相配又同是金丹期修为,因两情相悦结成道侣又哪有笑话可言?”安蓝的话让尘绝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却比刚才还要森寒,她就好像置于万载寒冰之中,连血液也快一同被冻住。

  可是她不能退,这一退便是输,输掉的不仅是男人也是她后半辈子幸福的人生,所以,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不管有多少困难险阻她都要迎难而上。

  爱越挫越勇,越阻越坚定!

  “他是你师尊。”听尘绝的声音恨不得把她咬碎。

  “我已不是贵派弟子。”

  “少跟我诡辩,说,你居心何在。”说到“居心何在”四个字时,尘绝一掌拍在茶几上,众人心里徒然一惊,同时又有几分茫然,什么居心?

  倒是安蓝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冷笑:帽子扣得好大啊!

  “敢问阁下,你觉得我是何居心?”她觉得他坐在她站着,这样对话不管是地位还是气势上都差了一截,于是慢条斯理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只有这样才能平等对话。

  但是她这举动看在尘绝眼里却被视为目无尊长,尘绝双眼微眯,说出来的话更是咄咄逼人:“谁都知道殷衣是我离云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前途无量。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将你赶出师门,你怀恨在心,便勾引殷衣,要他名誉扫地,清白净毁。”勾引两个字说得极为难听,白家人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尘绝却没注意到这些。

  安蓝却笑了,这得有多恨啊。她看上去像是为了报仇而搭上自己幸福的蠢女人吗?再说,她对白殷衣有什么恨?

  “居心那是什么,如果想让他念着我,想着我,心里只有我,这算吗?前程?你怎么断定他跟我在一起就没有前程?前程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我愿意放弃下任执事长老的职位,只望祖师成全。”白殷衣向尘绝行了个礼沉声说道。尘绝今天来说这些无非就是因为他是下任执事长老,娶了安蓝有说出去有损离云派的颜面。

  若今天换了离云派其它弟子要娶自己的徒儿,估计他连理都懒得理会。

  其实白殷衣从挑明心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放弃了名誉、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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