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侍寝 第9章

作者:匪满 标签: 玄幻仙侠

  我扭开头不让他碰,心中已将他划入禁止来往户,抬脚朝他胸口蹬了两下,就要往床下爬。

  他却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了回去,勾着嘴角道:“要传出去,我兀屠欺负个小娃儿,那多难听。”

  我泪濛濛回望他。

  不知何时,他的手掌靠近我腹下丹田,随着一股气息江河奔腾而入,我低头看见自己脐部微微泛出红光,通体舒畅,瞬息之间已经多了五百年的法力。

  然后,没出息的我,擦巴擦巴着眼泪,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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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主君撑腰的螃蟹三人组在我的带领下愈发无法无天。

  兀屠刚刚闭关结束,大部分时间仍在泽谷临水坐修。倚帝山诸务照旧是碧蛇姐姐张罗,一切如常,我们过得很习惯。

  他虽从来没向我提及,我也没主动问,不过从他调息引气的样子来看,我猜他以前受过很重很重的伤。

  泽谷昼夜温差极大,而他每日必须在极阴之时,浸泡刺骨冰水中,借助天地阴气,以魔息把体内一股赤红阳脉逼入气海凝住,暂行控制。那脉赤红形若小龙,游走经脉时,他的肌肤会变得透明。说给小维听,她不觉得凶险,后来我偷偷带她看了一次,她全程紧张兮兮掐我胳膊,回来后感叹:“小龙好像随时要从他体内呼啸而出,把他炸得四分五裂……太可怕了。”

  兀屠每次运功完毕,第一件事必然是找我双修。他最喜欢一边紧贴着我刺/送,一边缓慢绵长地呼吸。

  有次双修时我睁开眼,突然发现他在我身旁,血红色的眼泊光芒闪烁,仿佛兵器反射着月光般肃杀。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伤势发作,急忙撑肘向后没头没脑惊呼:“起来调息,我帮你!”

  那抹血光渐渐黯沉下去,他停止动作,勾着嘴角,笑得邪魅:“原来你也晓得关心本君?”

  “当然。”我诚恳道。说这话时我发誓,绝不是因为稀罕可惜他那身高深法力。心非草木,换第二个天天看他那么凶险地压制体内灼阳之气,也会有同情心的。

  兀屠仔细俯视着我双眸,忽而伸手往我眉毛上盖了盖,我隐约觉得他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却很快换回平日里浪荡不羁笑容,他在我耳边轻道:

  “你真想帮本君?”

  我点头。

  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本来是件最普通不过的对话,我却记得特别特别牢。

  14症结所在

  这本来是件最普通不过的对话,我却记得特别特别牢。

  那次以后,我跟他之间的确有些微妙的变化。

  要知道,好不容易能有这样持之以恒修习秘术的机会,我特别勤奋刻苦,渐渐掌握了反哺融会的高深技法。兀屠先前绝计不肯施泄于我,若我闹起来,就用那法子直接渡灵力。可自从这件事情以后,他说他看我实在沉迷此道乐此不疲,屡屡于交合时偷偷引纳他的阳元,觉得无奈又可怜,只好妥协,开始乖乖配合我双修。

  并由此给我取了个颇长也颇拗口的外号:“采阳补阴的淫/娃/儿”。

  兀屠夜夜留我宿于倚帝山,我得空回北极天柜山次数越来越少,阿延和小维便干脆随我宿在倚帝山。这样过了一年多,有天跟小维在泽谷汤池中打滚扑腾时,比我还缺心眼的小维突然开口问道:

  “师叔,我们是不是哪里惹到碧蛇姑姑了?”

  我愣了愣,望天思索片刻,有些茫然道:“你这么说,好像是哦。”

  然后我两人沉默,一左一右抱胸冥思苦想。

  “是不是你又把她最喜欢的三珠花给劈焦了?”

  “哪有,我不劈人好多年!我看,是因为你偷吃了她最喜欢的香雪茶吧?”

  “怎么可能,兀屠给了我好多,我吃不完都存着等师尊回来好‘孝敬’他老人家。”

  “嗯,那会不会是哥哥那木头脸不小心得罪到碧蛇姑姑?”

  经过深思熟虑,我严肃点头:“嗯,有可能。要不我们去问问他?”

  “好啊。”

  结果可想而知,问阿延能问出什么东西么?最终不过我推卸责任给小维,请这个与她哥哥心意相通的能说会道的家伙给个官方解释,再之后,这场讨论就在我跟小维无止境的互损中无疾而终。

  那天为了讨好碧蛇姐姐,我带着阿延小维溜回北极天柜山,翻箱倒柜,把碧蛇姐姐一直肖想而我打死不送的火浣布找出来,兴冲冲奔回倚帝山找她谄媚。

  她不在宫中,我问了魅仆,她们说主君今夜召她侍寝。

  那理所当然,她在兀屠那里。

  我出入兀屠寝宫向来自由,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我在天天跟兀屠双修的大床上找到了碧蛇姐姐。

  兀屠和碧蛇姐姐都看见我抱着鲜红跳动的火浣布站在门口。

  他微微眯眼扫过门口的我,敛起冷光,没有理睬,垂首意味深长俯视身下香汗淋漓的碧蛇姐姐。

  碧蛇姐姐眼底却闪过某种我不理解的得意和……憎恨?

  我被她的目光怔愣住,伫在那里一时半会儿脑子没转过来,因此有幸观摩到晋级现场授学。我的功力比碧蛇姐姐果然差得太远,他们摆弄的这个姿势我只在教科书上见过,兀屠看她的眼神比看我时更加黯沉,唔,原来,双修时女人可以叫成这样……让人一片片泛鸡皮疙瘩。

  我抱着布琢磨着要是兀屠觉得碧蛇姐姐这个鼎比我这个鼎好,那怎么办呢?

  不过,她是碧蛇姐姐也,本来她是他的君妃,可以天天修炼,是我抢了她的修炼伙伴……难怪她不高兴。

  我终于找到问题症结所在!

  拉着小维喜滋滋返回北极天柜山,让她把火浣布收起来,一夜好眠。

  隔日大清晨,我胸有成竹蹦蹦跳跳跑去倚帝山,大老远,在碧蛇姐姐寝宫外面的院子里就瞅着兀屠和她。

  兀屠的声音隐约传来:“昨夜你以青鸳相激,便算到小娃儿会来找本君?”

  碧蛇姐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唇红欲滴:“贱妾不过想提醒主君,她是卫弋,并非青鸳。主君莫忘了,她是九凤的徒弟,带着魔尊的剑气,恐怕与魔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贱妾只怕主君继续沉溺下去会误大事,将来魔尊复活,若知您染指过她,只怕到时天子一怒……啊!”

  太快太快,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碧蛇姐姐左手臂已经飞了出去,溅起一片绿血。

  我捂住嘴,瞠大惊惶双眼,看着眼前化身血之恶魔的男人,觉得自己几乎从未认识过他!

  常言“狙如一现则国有大兵”,魔尊帝炤麾下最勇猛嗜血的一支便是狙如族魔将魔兵,兀屠是狙如族的首领,魔尊手下最为彪勇凶猛的大将,这些事情我以前都知晓,然道听途说,始终不及眼前所见贴切。

  好个杀人如麻,好个冷酷无情。

  或许我抽气声太大,兀屠缓缓侧首发现了我。

  被他那双血眸迫视,我双腿虚软,趔趄着靠到墙上。

  但他只是那样轻轻扫过我一眼,便回头对碧蛇姐姐道:“你也说了,她是卫弋,不是青鸳。”

  碧蛇姐姐双眸含泪,难以置信地仰望他。

  他们说话过于玄妙,我听不太懂,且当时傻冒得厉害,那个很重要的名字依旧左耳进右耳出,不曾在脑子里停留须臾。

  我尚不明所以,兀屠却向我招了招手:“小娃儿,过来。”

  欺软怕硬的我,不吃眼前亏的我毫不反抗,挪着细步靠近他。

  他轻轻抬起我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冷漠道:“可有话要问本君?”

  我连连摇头。

  他又问:“可有话问她?”

  我继续摇头,摇了会儿停住,小心翼翼盯着碧蛇姐姐,偷偷而迅速瞄眼兀屠,往碧蛇姐姐那边靠了靠,在她身侧压低声音弱弱道:“姐姐,我把他还给你。”

  碧蛇姐姐和兀屠同时看着我。

  我吞吞口水,离身后的危险魔物远些,干脆蹲到碧蛇姐姐身边:“那个……我现在的法力,也够用了,何况还有师尊保护,你别生我气,我不跟你抢他。”为表达诚意,我痛下狠心,咬牙道:“我不双修了,自己修炼。”

  碧蛇姐姐的表情跟吃了老鼠似地,兀屠什么样子,恕我脑后没长眼睛看不见。

  接着,她露出古怪的笑容,捂着断臂,渐渐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后襟一紧,再次被兀屠提兔子似地提了起来。

  他拧着我脑袋将我硬生生掰过去,盛满怒焰双眸几将我焚毁。

  “小娃儿,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又不是傻子,明知不能还一个劲儿往柱子上撞,立刻噤若寒蝉,以不变应万变。

  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简直是七窍生烟,把我望肩上一扛,怒冲冲离去。

  当时在上头的我心中万般焦虑,唯恐他把我扔到什么三昧真火油锅炮烙上去大卸八块,正万念俱灰时,小维慌慌张张冲了过来,大老远就亮嗓子直吼:

  “师祖回来了,师祖回来了!师叔!师叔,你死定了!”

  我花容失色,蹭地直起身子一屁股坐上兀屠肩膀,忙手忙脚把他脸给抱得死死地,盯着小维的方向声音直打颤:

  “放,放屁!我怎么死定了,我啥也没干乖着呢!”

  先前还觉得兀屠比师尊可怕,可他再凶再恶,于我而言毕竟只是气势吓人。

  师尊,那可是积威所在!

  我从天灵感麻到脚趾丫,就差无法自理晕厥过去。

  小维面色苍白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师尊一回来就把阿延喊去问话,阿延什么都招了,接着,接着师尊就怒气冲冲……”

  小维话音未落,一道青蓝色的光芒已至眼前。

  来人眉发雪白,面若冠玉,深青色道袍飞舞,袖口间丝丝薄云淡雾氤氲缭绕,一派风神秀逸。

  我当即石化。

  布满霜霰冰眸缓缓扫过我与兀屠,师尊面上无波无澜,只是出口字字狠戾,暴露了他心头震怒。

  “孽徒,立即随我回山!”

  我连滚带爬就要下来,却被兀屠牢牢钳制住,他浪荡不羁继续将我抱在怀中,偏首冲师尊道:

  “好久不见。”

  师尊目光愈发凌厉,神情紧绷:“你竟敢破她初元?”

  兀屠冷笑,在我脸庞狭昵轻舔一口:“怎么,如此宝鼎,莫非你原本打算留着自己享用?”

  师尊面色凝重,眸海郁沉,我浑身哆嗦,忽觉一阵寒风掠袭而过,待反应过来,身子早轻飘飘被小维托住,回望天空,光影横纵,在场诸者无人可辨。

  我们看得眼花缭乱还是不知道天上战况如何,只是一阵阵巨响荡空传来,震得山崩地裂。三年后我禁足令解开,才知道当天便有四海八荒各路神仙妖魔前来北极天柜山查探虚实,可惜皆无所获。

  总之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我们全部被他两人的战气刮昏,更低等的魔物有干脆断气的。等我醒来,已经回到北极天柜山中,被师尊禁足三年。

  关进去头夜,师尊召我晋见。

  我跪在大殿中间,他似乎火气消了不少,只冷冷问道:“可知所犯何错?”

  我茫然,误打误撞猜测:“……不该跟他双修。”

  师尊默然,良久之后方轻叹道:“罢了,养而不教,乃为师之过。民间《女诫》、《女严》诸类典籍,你好好习读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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