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生活 第129章

作者:寒小期 标签: 玄幻仙侠

可这不是还有毛头吗?

赵红英冷着脸,将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喜宝臭蛋都不是她亲弟妹,我没话说,谁家也没规定嫁出去的堂姐要关照娘家堂弟堂妹的,可毛头呢?毛头是她亲弟弟啊,当初我把喜宝那房子的客房收拾出来叫毛头住,这不是春丽还没房子吗?现在好了,我就不说住的问题,她给毛头烧过一顿饭没?”

再看张秀禾,早已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好半响才喏喏的开口:“丽她咋变成这样了?”

“咋变了?没变,她一直都这样。强子乐意贴她,我不管。过年那会儿,老三一家子跟她不亲也就算了,我呢?她也没说请我吃顿饭呢,连家里都没请我过去坐坐。她一个出嫁了的孙女,又是大过年的我懒得说,后来想着她去喜宝学校里上班也不错,好歹能照应一下,连瓶开水都不帮着打,不知道学生下课一窝蜂的涌出来,她一个管宿舍的,多空呢!”

“你说闲了帮着打个饭打个开水,这不是顺手的事儿吗?要是她上班忙活也就算了,我听她说,她成天就做私活儿,要不就凑一块儿瞎唠嗑。有这么当姐姐的吗?”

“还有毛头,一周才回家一趟,亲弟弟啊,不能提前买些好吃的招待一下?我就不说平时咋样了,过年那几天,我跟喜宝在那儿做年货呢,她就抓了一捧瓜子嗑啊嗑。”

“咋了?我俩是长工,她是地主家的小姐?嫁出去的闺女过年回门还帮娘家人做做饭洗洗碗呢,我去你二婶家窜门子,看她在哪儿晒被子还知道搭把手呢,她呢?整个年里头,啥事儿都没帮着干,别扯怀着孩子,你怀着孩子还下地干活呢。你知道咱们忙活的时候谁洗碗?老三!”

赵红英说到这里也有些烦了,冲着张秀禾摆了摆手:“我是不知道她是心大了还是咋的了,整个儿就指望不上。就她这个样子吧,你要是由着她这么下去,以后还有苦日子过,再好的日子她也能过得一团糟。”

张秀禾木然的立在当场,及至赵红英人都走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到了晚上,全家都知道这个事儿了。

宋卫国当然着急,可这事儿急也没用,只跟毛头一样,让张秀禾多劝劝。可张秀禾咋劝?她还没想明白呢。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老宋头,等晚上一进屋,他就嘀咕开了:“老婆子,这是咋回事儿呢?不是说百世善人……”

“你闭嘴!”

赵红英吓得不轻,赶紧回身把房门关上。幸好,他们现在住的是红砖楼,各房之间还是有段距离的。

等把门窗都关上后,赵红英这才压低了声音跟老宋头说:“老头子,这事儿我也琢磨过了,你说这天老爷为啥给了丽丽这么好的活儿?还不是想让她去照应喜宝帮衬喜宝?一点儿忙都没帮上,估摸着这心里头是根本没想过要帮喜宝。那凭啥让她过舒坦日子?要她有啥用啊?不开除她开除谁啊?”

第092章

此时国内还执行着单休制度, 喜宝本来周日的行程是排得满满当当的,可因为春丽这般状态, 她只能放弃原定计划, 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春丽的身边,两顿饭也是她负责做, 毛头来生火。

及至吃过了晚饭, 毛头就开始催她赶紧回学校:“你功课紧先回去,我明个儿没啥要紧的课, 多留一天。”

喜宝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毛头是个男孩子, 还能彻夜陪着?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心, 毛头又说:“不然你明天一早走?不就是被单位开除吗?缓个一晚上怎么着也够了。”

两人这番对话自然是背着春丽在厨房那头说的,最后的商议结果还是由喜宝先留下来陪一晚上,明个儿大清早起来再去学校上课。

次日一早, 喜宝带着一脸的担忧回了学校,她还盘算着午休时能不能挤出时间回家一趟, 不然就得等下午放学了。偏偏是周一,下午满满的全是课,就算放学也已经很晚了。

让喜宝没想到的是, 她前脚才刚出门,后脚街坊吴大妈就扯着大嗓门叫毛头过来听电话。

改革开放之后,做啥生意的都有,这个吴大妈就是拓宽了自家的窗户, 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店,顺带也做着公用电话的生意。打电话自然是要收费,接个电话虽然不要钱,不过人家总会意思一下在她那头买些东西。

毛头连脸都没来得及洗,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套上鞋子跑了出去。

电话是张秀禾打的,她自打昨个儿上午接到了毛头的电话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等回家后又得了赵红英那一席话,更是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昨个儿夜里更是直接一宿没睡着。这不,眼瞅着天亮了,立马出来给毛头打电话,一来是想问问春丽的近况,二来则是也想核实一下赵红英说的话。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当妈的,总是希望儿女们各个都好,结果到了赵红英嘴里,她闺女直接变了个样儿,叫她根本就没法坦然接受。

本来张秀禾是想直接问春丽的,又怕自己不会说话刺激到春丽,毕竟这还大着肚子呢。寻思了许久后,她还是决定先联系毛头,等毛头接了电话后,她就把昨个儿赵红英说的话,挑重点都问了一遍。

毛头吓得瞌睡都醒了,他本来倒是有早起的习惯,架不住昨个儿听春丽哭了半宿,这会儿刚起来还有些迷糊呢,一听这话……

“这是咋个说法?我、我就是吃喜宝做的饭已经吃习惯了,打小就这样啊!你问大姐有没有给我做饭?有时候她炖了汤,会喊我喝一碗,倒是真没单独烧过饭。过年我奶他们过来那会儿啊?我那时忙得很,不知道她有没有请奶吃过饭,倒是大哥还有大伟哥带着我和扁头他们去了华侨商店买东西,买了一堆呢。”

听着话筒那头结结巴巴的问话,毛头越来越惊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说爬长城那个事儿?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大姐没劝?我猜劝应该是劝了的,就是没劝到点子上。三婶非要去爬长城,她可以说带去颐和园转转嘛,圆明园啊,故宫也成啊,反正三婶那人脑子特别简单,随便瞎忽悠两句就行了,京市的景点多着呢!”

“喜宝?她学校那头的事情我不大清楚……没有吗?一点儿都没有帮衬?喜宝那性子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懂个啥啊?嗯,没听她抱怨过,她一直觉得大姐人很好。我想想……”

要说赵红英一席话喷得张秀禾思考了半天加整宿的人生,那么张秀禾这通大清早的电话,也震晕了毛头。

毛头挂了电话以后,整个人都木了,就跟灵魂出窍一般,木愣愣的站在小店窗户前,发了好久好久的呆。还是吴大妈唤回了他的魂:“接电话不要钱,回头记得来我这儿给家里人打电话啊!”

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毛头晃悠悠的回了家,直到进了院子还有点儿懵,最后还是拿冷水抹了一把脸后,才稍微清醒了点儿。

里头,春丽也起身了,她好歹也歇了半宿,稍稍恢复了点儿精气神后,终于想到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哪怕开除这个事儿真的没法挽回了,她还想把事情弄个明白。

说句难听的,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啊!

春丽脑海里想着去学校里找平常有些交情的前同事打听打听消息,推门一看,就见毛头傻乎乎的举着个帕子立在院子里,顿时惊讶了:“你咋还没去学校?”

“这不是怕你有事吗?”毛头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会儿冷静下来,方才张秀禾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事儿,一股脑的全部涌上了心头。

很多事情吧,只要别往深处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可一旦被人点破了,整个人就会犹如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就好像前头那些年月都白活了一般。

没有人真的会愿意承认自己傻,多半人会选择恨那个欺骗了自己的人。

定了定神后,毛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春丽:“你先前在京大当舍管员的时候,咋就没在生活上照应喜宝呢?”

春丽完全没料到毛头会突然提这一茬,懵了一下后,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毛头,半晌才说:“咋突然提这个?喜宝跟你说的?”

“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你就说吧,你当上舍管员以后,有没有帮她打个开水带个午饭啥的。”

大学生的生活其实并不轻松,毛头自个儿也是大学生,很清楚住宿舍的种种不便。像冬天打开水,早上也就算了,像中午和晚上,大家都是一窝蜂同一时间冲向开水房的,除非正好撞上不用上最后一节课的日子,可那到底是很偶尔的。舍管员就不同了,学生们都在上课的时候,舍管员特别轻松,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打好开水再打几个饭菜。

毛头想起当初在得知春丽去京市大学上班后,他还羡慕了喜宝很久,想着要是大姐是来他们电影学院当舍管员的,那他该多方便啊,再也不用排半个小时的队才能打到开水,也不用饿着肚子好不容易到打饭窗口了,好饭好菜都没了……

结果呢?!

“你说啥呢?每个大学生不都这么过来的?”春丽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倒是相信了毛头的话,毕竟就像毛头说的那般,喜宝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

见毛头还盯着她想要个明确的回答,她只能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打一次水是没啥,那要是我打了一次,以后没完没了的天天叫我到时间就去打水呢?打饭也是,一次两次的真无所谓,我就怕这一打就是四年光景。”

“你怕啥?怕时间不够用?不够你打毛线的?”毛头简直像是第一天认识他大姐一般,两眼跟探照灯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再学校里都尽量装作不认识喜宝,就怕别人说啥裙带关系,你不懂。”

“啥裙带关系?你不是凭自个儿的能力进去的吗?你怕人家说啥?再说了,没听说哪个学生还能走后门把自家姐姐弄到大学里当舍管员的。”毛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懂,他懂不起!

“你知道个啥!前头四叔不是去学校了吗?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喜宝家里条件好,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能排队打开水打饭的,喜宝咋不能了?我看她干活利索着呢,比我管的那栋楼的女学生能耐多了。”春丽说着,就往厨房走去,见里头冷锅冷灶的,不由的微微一愣,“你这都起来了,咋不生火做饭呢?”

毛头又想翻白眼了,可目光落在春丽那隆起的肚子上,他还是忍住了气,走到里头蹲下来打火烧灶。等灶眼点起来了,毛头又问:“那吃饭呢?你这挨得多近呢,咋就不能周末把饭菜烧好,叫喜宝和我来吃?”

“你不是总嫌我做饭不好吃吗?”春丽扶着腰看着毛头熟练的生火,往锅里头添水,又舀了米熬粥,“那坛子里还有青皮鸭蛋呢,捞两个出来放锅里蒸着。”

“不能做饭,为啥你不能帮着买菜呢?”毛头一面听着他大姐的吩咐去捞鸭蛋,一面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因为这些事儿都是他打小就做惯了的,加上心里揣着事儿,他也就没多想。

“买菜不要钱啊?我说你今个儿是咋的了?问这些干啥?”

毛头直接把已经打开了的坛子又盖上了,直起腰回头瞅着他大姐。

春丽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不明所以的问:“你又咋了?觉得我小气?你也说了,喜宝就那性子,我要是真的帮她买菜了,回头她能记得给我钱吗?保不准就给我来一句,‘谢谢大姐’。没了,这事儿就完了。那我呢?反正就那句话,一次两次的无所谓,次数多了谁受得了?她起码要念四年书,我供着她吃四年?”

“她周末才回家一趟,吃也就吃两顿饭,忙起来经常一个月不回来,你就这么心疼那几个菜钱?”毛头已经懵了,他妈跟他说再多,都不如春丽说的这些话来得打击重,“那是你亲妹妹啊,大哥是你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兄弟姐妹在外头要互相扶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春丽抿了抿嘴,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可犹豫再三还是闭了嘴。

然而,毛头却没有就此罢休:“三叔三婶扁头他们千里迢迢来京市,你不喜欢他们,懒得招待他们,我猜你带他们出去玩也是怕奶骂你吧?行,反正咱们关系也不亲近,那奶呢?奶来京市过年,你请她吃饭了吗?你请她来家坐坐了吗?”

“我倒是想请啊,可请了奶,三叔他们不得一块儿过来?”春丽已经很不耐烦了,“毛头你还小,你不知道什么是居家过日子,这亲戚啊,平常关心一下就成了,又不是真的一家人。”

毛头直勾勾的盯着她。

还真别说,厨房这边比较暗,毛头又因为先前要去捞青皮鸭蛋,走到了墙角里,那头没啥光线,他站在黑暗里眼神直直的看过来,哪怕是大白天的,也有些吓人。

“三叔三婶是亲戚,奶也是亲戚,我和喜宝也是。难不成真的只有你男人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自家人?”

春丽终于忍不住了:“你知道什么?喜宝根本就不是我们亲妹子,她不是爸妈生的!”

毛头:……

惊呆了,彻彻底底的惊呆了,方才春丽那一车的话,都没有这一句来得惊吓。

已经开了口,接下来就没啥不能说的了。春丽稳了稳心神,索性都说了出来。

“喜宝是三婶生的,她和臭蛋、扁头他们才是亲姐弟。三婶这人啥德行你也清楚,喜宝刚生下来时,三婶嫌她是个丫头片子不想带,咱妈心软就给揽了下来,这一养就是十几年,直到后来才过继给了四叔。”

说到这里,春丽抬眼看了看毛头,半是劝自己半是劝毛头的说:“她根本就不是咱们大房的人,平时嘘寒问暖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啥?臭蛋也是,你没见我来了京市那么多年,除了被我妈逼着那两回外,就没去瞧过臭蛋吗?又不是亲的……”

毛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饶他平日里能言善辩,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无话可说,无从说起。

许久许久,久到锅里都冒出米粥的香味了,毛头才猛的开口:“所以,我跟喜宝根本就不是双胞胎?!”

春丽已经开始拿碗盛粥了,这一幕相当得熟悉,令毛头想起了以前在老家时,仿佛也是他和喜宝生火做饭,等饭菜好了,身为大姐的春丽这才拿过碗筷,帮着端到堂屋里。

该说啥好呢?春丽不是完全不干活的,她也干活,就是尽挑着轻巧且露脸的活儿干。

“你说胡话吧?你跟喜宝都不是一个爹妈的,咋可能是双胞胎呢?你俩户口本上的生日差了半个月呢!”

致命一击。

毛头直接走出了厨房,站在早晨的阳光下,整个人好似要飞升一般。

他一直以为,自己长得跟喜宝是一个样子的,虽然皮肤被晒黑了,可底子还是很好看的。可春丽的话,犹如一记轰雷劈在他的天灵盖上,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都能闻到糊味儿了。

“等下我还要出门一趟,找人问问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赶紧来喝粥啊,真是的,我嘴里发苦,就想吃口咸的,让你蒸个蛋都不会……”

春丽在厨房里絮絮叨叨的,其实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看,她做错了吗?堂妹啊,看赵红英就知道了,平常有事没事就去找赵红霞唠嗑,她也这么干了,每次喜宝回来,她都有陪在身边瞎聊,也有嘘寒问暖,让喜宝用功念书,天冷记得添衣,要多喝水,等等。过年那会儿她还送了喜宝一条老厚实暖和的围巾呢,还要她咋关系呢?堂妹,又不是亲妹妹!

不一会儿,春丽吃完了早饭,又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跟毛头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去了。

徒留毛头一人站在太阳底下思考人生奥秘宇宙由来……

这一思考,就是一个小时。

及至春丽嗷嗷哭着跑了回来,才把三观重塑中的毛头给吓醒。幸好,是吓醒而非吓死。

“你又咋了?!”

毛头都要疯了,明明他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好心来安慰他姐,结果被他姐吓得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刚觉得稍微缓和了点儿,这货又跑回来吓他了!!

“毛头!我是被人给举报的!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烂肠的东西,居然举报我?我跟人家打听过了,领导就是收了举报信后,才把我开除的,匿名的,敢做不敢当,就不怕遭报应?”春丽边哭边咒骂着,气得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顺便又再度把毛头吓了一跳,生怕她骂人骂得太起劲儿,直接给撅过去了。

“你先消停消停,来来,回屋再说,坐下再说。”毛头赶紧先把人给安顿好了,不然他还能怎样?这是他亲大姐,再怎么无奈,也不能看着人在自个儿跟前出事。

“咋有那么恶毒的人呢?我碍着谁了?领导也是,举报人说啥就是啥,他咋不问问我的意思呢?”

毛头深以为,能在京市大学当上领导的,不可能那么智障,问肯定是问过的,只怕问的不是春丽本人,而是周围的人。

——春丽是舍管员,被举报肯定也是工作上的问题,那么最好的问询人必然就是她所管理的那栋宿舍楼里的大学生。

把人安顿好后,毛头尽可能语气平静的劝她:“你要是我那栋楼的舍管,我也照样举报你。可你要是工作干得好,还怕被人举报?我们学校也有人嫉妒我,嫉妒我跟女同学关系好,嫉妒老师们喜欢我,嫉妒我文化课专业课成绩都好,那我咋没出事呢?偏就你出事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啥毛病都没有,领导也不能随便开除你。”

张秀禾错了,她以为自己不会说话,所以想让毛头多劝劝春丽。然而她忘了很重要的一个事儿,毛头是特别会说话,捅人心窝子,一捅一个准儿。

春丽又气又急,当下哭得更厉害了。她以为出事之后,家里人应该都站在她这边,义正言辞的帮她摇旗呐喊,声讨黑心领导,还有那个丧尽天良的举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