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道 第69章

作者:不若的马甲 标签: 玄幻仙侠

  李怀信:“……”

  什么玩意儿这么经不住烧?

  两人都还来不及互相埋怨,突然轰隆一阵巨响,波摩罗窜上去的瞬间,猛地掀开了地宫顶部,青石砖板及尸骨砸下来,一时间地震山摇,尘土飞扬,似要将他们活埋在地宫。

  李怀信神色大变:“芥子世界打破了!”

  那么里头的色鬼都将被放出来,而顾长安和一早还在上面,贞白避开砸落下来的碎石,蓦地腾空而起,却和同时炸起的李怀信狠狠相撞,二人直接摔下去,李怀信急了:“就算打架没默契,不能并肩作战,也别相互拖后腿吧。”他说:“你离我远点儿。”

  之前李怀信病歪歪的,遇到危机都是贞白做主力,他自然而然打辅助,还算配合默契。如今他底子恢复全了,干劲十足,下意识就想挑大梁,却让彼此都碍手碍脚。

  “我上去。”危机当前,贞白这次不纵着他,扔下一句“你今天太急躁了”,便蹬着坍塌了一半的驭鬼桩借力,跃上去。

  李怀信微微一愕,恍然,他当然急躁了,之初在塔楼听了那么久的鬼哭狼嚎,熏了好几个时辰的欲香,绑唐季年时又被□□烫了指尖,他体温一高,压不住的心浮气躁,能不急着想要摆平一切,好早点走出这个倒霉地方冷静冷静么。

  让李怀信纳闷儿的是,连冯天都没看出来,这女冠心思这么细吗?

  而冯天和唐季年刚探出头,就见头顶的砖石尸骸坍塌,贞白和李怀信相继蹿了上去,冯天脸色陡变:“要坏事儿。”

  两只魂体紧跟着往上飘,中间完全塌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坑,那波摩罗千僧一体,聚在半空,四周无数美艳至极的女鬼,作飞天乐伎打扮,仙女儿似的围着波摩罗在空中乱飞,却是在打着转逡巡,俯瞰着瘫倒在地上的人,顾长安早就吓得双腿瘫软,被一早生拉硬拽的拖到了边角,才未在地板塌陷的时候滚下去,他仰着头,一张脸苍白无血,眼睛都看直了,有种他虽然睁着眼,但其实已经昏过去的感觉,因为他一眨不眨,也一动不动,哪怕有一只艳鬼朝他俯冲而下,他也做不出任何反应,直接吓傻了。

  “哥哥!”一早使劲儿拖他:“躲开!”

  唐季年飘上来,正好看见那只艳鬼逼到顾长安面前,心底骤然一紧,脱口急喊:“长安!”

  闻声,顾长安睫毛轻颤,回光返照似的,呆滞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盯住近在咫尺这张艳丽的脸,这双惑人的眼,呼吸间,还有袭人的麝香灌入鼻口,一早纤细的胳膊横插进来,冲艳鬼的面门抡去一拳,打散了,又在右边凝聚成形,扑向顾长安的瞬间,艳鬼身形倏地定住,被突然一缕犹如细绳的白烟缠捆住,寸步也不能往前,李怀信指尖捻着烟绳的另一头,抽紧一拉,刚想往大坑里扔,且听冯天大喝一声:“这东西惑人心智,得杀!”

  李怀信捏了个诀,直接将其斩得魂飞烟灭。

  与此同时,另一头分别响起几声厉叫,两只艳鬼灭在贞白的沉木剑下。

  李怀信沉声道:“里头所有的阵法封印都破了,没了禁制,你们全部出塔。”

  冯天稍作犹豫:“可是你……”

  李怀信冷斥,不留余地:“出去!”

  冯天自知他们在这儿帮不上忙,还极可能让李怀信分心,遂一咬牙,往一早和顾长安身处的塔门飘,回头叮嘱:“你千万当心,那些色鬼决不能沾上!”

  “想跑?”波摩罗转身,袭向奔至塔门口的几人:“一个也别想出去!”

  闻声,一早猛回头,就见波摩罗气势汹汹杀过来,吓得一嚎:“这是什么东西啊,长得也太惊悚了。”

  冯天催促:“别看了,快跑。”

  贞白像一道虚影,瞬移间挡在波摩罗和冯天几人中央,她抬手,室内的温度骤降,阴气自她的身体里轰然泄出,像筑成的一道屏障,隔建在波摩罗和冯天一行人之间。

  波摩罗拳拳挥来,却像砸在坚硬的铁壁上,他惊愕抬起头,脸上诧异之色尽显,与贞白那双冷目相对:“你……竟然……如此阴邪!”

  贞白面色冷淡,并不以为然,回了句:“确实比你阴邪。”

  她即便封印自己,又敛了自身大半阴煞气,也比波摩罗略胜一筹。

  毕竟是乱葬岗里炼出来的邪祟,那里头埋了几十万军魂,戾气十足,杀气冲天,所有的将士们半生泡在血气里,铁骨铮铮,死后数年,散发出来的阴气煞气更是能腐肉蚀骨,哪是一千个吃斋念佛了一辈子的寄生和尚能够比拟的。

  波摩罗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出来,就遇上了硬茬,还是那种,不需要趁他虚弱不备时,趁人之危的硬茬,就能直接跟他硬刚到底。而他虽看起来庞然巨大,行动却不慎灵敏,寄生之后还没经过演练实操,就被钉在了地宫下,所以反应速度慢了半拍,遭贞白拦路堵截,让那四个溜了出去,唯剩下贞白和李怀信与之匹敌。

  “啊啊啊……”突然齐声尖叫,李怀信回过头,就见白日入塔的几名香客衣衫不整下楼道,因为极乐之境一破,他们就从沉溺的温柔乡里醒过来,迷迷糊糊下楼梯,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有些夺路而逃,反身往楼上跑,有些直接抖如筛糠,瘫软在地。

  李怀信吼一嗓子:“出去!”

  那几个哪里还站得起来,两只艳鬼已至,被李怀信一’剑‘双雕,冲他们厉斥:“不想死就滚出去。”

  几人或光着膀子,或没穿裤子,早已吓尿了,又被李怀信吼得直哆嗦,摸爬滚打地贴着墙根往外爬。

  波摩罗哪会再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千粒佛珠齐发,朝四面八方弹射出去,贞白迅速转移方位,护住墙角一溜儿爬行的人,无数粒佛珠打着旋儿停在半空……

  忽然间,塔室内一把又一把香火熏得乌烟瘴气的白烟,开始有规律的凝聚成烟线,千丝万缕缠绕着,一根又一根,渗进细小的孔眼中,将弹射出来的千百颗佛珠串连起来。而那一根根雾白色烟线的尽头,被李怀信笼在双手中,他倾尽全力一拉,串连着佛珠的无数根烟线则像织起的一张法网,把波摩罗罩在网中,收紧捆绑之时,坍塌的废墟中突然窜起来一只艳鬼,趁李怀信防不胜防,伺机咬在他的腕子上,李怀信疼得手一抖,却不敢轻易松懈,直到牙齿嵌进皮肉,艳鬼的舌尖轻轻一勾,舔舐着溢出来的血,她娇媚一笑:“甜的。”

  “滚。”就能鬼扯,李怀信脸色阴翳,血明明是咸的,腥的。

  艳鬼权当他打情骂俏,凑近了瞧,去摸他的脸:“真俊呐。”

  艳鬼垂涎着,伸出那条带血的舌头,欲舔舐这张俊俏脸蛋,李怀信一阵恶寒,双手使着劲,攥紧了无数根烟线与窜动中的波摩罗角力,然后喊救命似的喊:“贞白!”

  贞白刚把那几个衣衫不整的香客护出去,灭了诸多难缠的艳鬼,一转身,沉木剑脱手,如离弦的箭,直刺那条舔向李怀信的舌头,洞穿咽喉,将艳鬼钉杀在墙壁上,魂飞魄散。

  太行道的缚灵香术,完全将寄生魂捆扎起来,波摩罗咆哮着,在半空疯狂挣扎窜动,李怀信攥着烟线被拖拽着脚不着地,随即手上一泄力,整个人摔下来。

  驭香缚灵是太行道弟子入门必学的基本术法,除去极个别资质实在愚钝的,学不成缚灵香术,要么被遣送下山,怎么来的怎么回,要么被放逐到火房,烧火做饭,挑水砍柴。

  这种术法原本并不多耗精力,但也架不住谁凭一己之力驭了数百股香线,好比你掰断一两根筷子手到擒来,但若要一起掰断成千上百根呢?李怀信几乎把自己透支,整个人虚脱了似的,摔下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他扶了把身后的佛龛,稍作调息,没来得及在波摩罗周身钉上符咒,但总算是把寄生亡灵绑住了,奈何这玩意儿及不安生,狠狠撞塌了二层塔板,疯了一样直窜上去,那凶残到鱼死网破的气势,简直恨不得拆了整个普同塔。

  塔室至上的每一层都以实木搭建,被波摩罗奋不顾身一撞,脊梁断了,无数巨木砸下来,李怀信闪躲间,踢开砸向贞白的一块尖锥:“上塔顶。”

  “做什么?”贞白回头问,手杀到李怀信身后,从坍塌的废墟中,迅猛地扼住一只艳鬼的咽喉,五指狠狠一碾,掌心煞气蚀阴,那东西直接被捏消了魂,化成一滩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李怀信扭头,就看见贞白那只湿黏的手:“……”

  他不是没提醒过她,不要什么东西都上手碰,实在太恶心了。

  李怀信克制住嫌恶,说正事:“他这么折腾,缚灵香术恐怕捆不了多久,我们争取时间,把它引到塔顶。”

  贞白蹙眉,李怀信飞速绕上残破楼梯,扶栏已经塌了,他边走边解释:“佛寺建塔本身就是用来埋葬舍利的,也就是僧徒们的坟冢,而每一座塔的顶部都铸有塔刹,在佛门弟子的心中,塔刹是神圣不可亵渎的,以象征佛法到了极界。”

  李怀信记不太清了,反正他曾听冯天提过,顶部的塔刹也是由塔座、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整个是以大塔承托小塔的造型。

  贞白听到此,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意图。

  他们往楼上跑,波摩罗猩红着无数双眼睛看见,穷追不舍的乱撞,又狠狠贯穿了第三层,将原本逃命至三层塔的几名香客吓得,直接奋不顾命地从窗户往下跳。

  李怀信看愣了,以这种高度跳下去,非死即残,想必也是给寄生亡灵吓狠了。李怀信没功夫耽搁,径直跃上楼层,和贞白分头行动,她负责牵制波摩罗,并将其逐层往上引,在波摩罗捅穿七层塔楼之前,李怀信率先到顶部,喘息间,沉沉呼出一口气,他打开剑匣,气沉丹田,御七魄剑,围绕自身一圈,剑尖朝上,对准塔顶屋脊,两指并剑,往上一点,七魄剑齐发,成环形直插塔顶。

  砰!

  砰!!

  一声巨响紧随着一声巨响,脚下的木板突然被暴力破开,直接把李怀信掀飞,撞上坚硬的墙壁,狠狠砸下来,他一口老血涌到胸口,咳都咳不出来。

  那波摩罗窜天猴似的,不顾一切地猛窜,直接把七魄剑还没旋开的塔顶顶开了。

  而紧随波摩罗的身下,从地板破开的大洞中窜起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差一点就咬住他。

  怪不得这波摩罗火烧屁股似的往上撞。

  缚灵的烟线绷断了,一点点在空中消散。

  只是瞬间,那座被顶开的宝顶塔刹就压着波摩罗一路下坠,冥蟒突然附身为剑,洞穿波摩罗本体!一时间,千魂齐发的震吼声穿云裂石,寄生魂群魔乱舞般挣扎,仿佛将要分裂解体,只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就被宝顶塔刹压在了地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晃了三晃,如泰山压顶!

  终于,绷紧的弦松了,李怀信整个人都泄了力,胸口血气翻涌,闷得厉害,许是方才撞狠了,他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李怀信撑住墙,用力眨了眨发花的眼睛,然后摸到七魄剑,插入匣中。

  他顺着楼梯,往下行,残破的塔室内,现在一眼就能望到底,还有数不清到底几只艳鬼在那飞来飘去,确实好看,但李怀信却觉得,这种衣不蔽体的女人,看着就烦。然后目光在塔室逡巡,锁住一抹黑袍,与艳鬼的薄纱交错间,在旋身时铺陈开,像泼出去的墨,是一种冷艳的瑰丽。

  “我没力气了。”李怀信扶着一截把杆,慵懒开口:“剩下的你解决吧。”

  不知道贞白有没有回答,李怀信捡了块儿还算整洁的地方坐下,他觉得疲累,筋骨酸软,想着小憩一会儿。

  人一旦犯懒,就打不起精神,好端端靠着,又觉得闷热,像在过太行山上的暑夏,便想起后山那口甘泉池,尤其清凉,泡在里头,再加一口冰镇酸梅,格外解暑。李怀信越想越口干舌燥,体温攀升,出了层薄汗,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馋了,馋小圆子熬的那口酸梅汤,因为热,也因为渴。他站起来,打算出去找口水喝,却头重脚轻地,连走路都发飘。

  作者有话要说:  李怀信:“是我馋了。”

第82章

  拐角处,他看见贞白,斩艳鬼时,人如其剑,姿态凌厉。

  她应付完一只,回头问:“要下去看看吗?”

  李怀信朝下觑一眼,强打精神:“倒也不必,这座普同塔屹立法华寺数百年,无数香客和尚来此,都要绕塔而行,仰望礼敬,世人都知七级浮屠,殊不知,塔刹原本是用来供奉佛骨的,它是佛门的终极境界,所以,这宝顶塔刹也算是佛门中至高无上的法器,无论寄生亡灵在里头怎么翻江倒海,也都浪不倒这幢金钟罩。”

  说话间,他目光下移,不由自主往贞白身上扫,盯住一把纤细的腰。

  贞白浑然不觉,游刃有余地灭尽艳鬼:“你没让我赶尽杀绝,而选择用塔刹镇压,是有其他想法?”

  “毕竟是佛门弟子,他们不都讲究超度么,今日之后,这事儿漏出去,自然会有高僧前来,替他们超度亡灵。”李怀信脑子混沌,摁着太阳穴醒神,视线却黏在贞白身上:“不设身处地的来一趟,还真不知道佛法也如此博大精深。”

  贞白收剑,一回身,就看出他不对劲,那双长眸里头像有一把火在烧,灼人得很:“你怎么了?”

  李怀信蹙眉,盯住对方那片冷白的脖颈,哑声说:“我有点渴。”

  一直强行按捺着,此刻嗓子干涩,脑子眩晕,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前挪,他朝贞白伸出手,缓缓地,握住一侧薄削的肩,很难熬似的说:“又热。”

  贞白垂眸,盯着他腕颈处那一口齿印,心知是被艳鬼咬到,她冷定道:“先出去。”

  不行,他现在这副样子,出去怎么见人?李怀信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某些领域的定力极强,绝对不是贪财好色之流,若要论起来,他肯定属于清心寡欲、潜心向道那一挂的。然而眼下,思绪纷乱,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他疲软地被人攥着往前走,脚步虚浮,浑身似有一团火在烧,一直蔓延,烧红了眼,视线朦胧地盯着领他走的人,光洁素白的一片耳背,若有似无隐在青丝里,耳垂薄透小巧,像匠人手中精雕的玉坠,他用目光描摹,分明滴酒未沾,却觉得熏熏然,然后神志不清地贴上去,着了魔似的,贴着那只耳边蹭。

  贞白倏地驻足,右肩撑住对方倾身而来的重量,微微侧耳,想要避开。李怀信追上来,带着纠缠的意味,气息絮乱,粘腻地磨,他嗓子有些发紧,口干舌燥:“我……难受……”

  贞白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试图拉开一些距离:“你,忍耐一下。”

  忍得住个屁啊!

  一想起唐季年也是这样,最后忍得暴毙而亡,他就更加忍无可忍。

  李怀信恼怒,又觉得羞耻,他恬不知耻的倾上去,手臂在贞白腰上绕了一圈,把人往怀里按,前胸后背的贴着。

  贞白由着他胡闹,指尖去探他的脉,一边把人往方室里带,目光扫过桌案,除了摆台上一尊香炉,连个茶壶都没有,她十分费力,想把身上的人卸下来,撂到榻上,李怀信却缠着不放,他想不通,不过是被咬了一口,却像论斤吞了两斤□□一样。

  他之前实在太过盲目自负了,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处男,二十年不近女色,等于长年阻塞,无从排解,其实一点儿定力都没有,他有点崩溃,饿死鬼投胎一样逮着人不放。他本意是不想的,但扛不住□□焚身,即便再修炼,也是个六根不净的普通人,他逞惯了能,连刮骨之痛都能受过来,何况贪念一点色与欲,便以为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他简直忘了自己是个实打实的享乐主义者,不怕痛且最贪奢,就算在山上的日子,也要怎么舒坦怎么过,无论吃穿住行,都得称心如意,舒舒服服。比如现在,体内像有万蚁啃噬,备受煎熬,他只想能够舒服点儿,哪怕守身如玉二十年,朝夕间功亏一篑。

  因为实在,太催情了。

  他心如火燎,掐住一把细腰,掌心滚烫的温度渗透衣料,狠狠地揉。

  贞白被他锢在双臂间,神态依旧如常,只是行动颇为不便,她被动侧身,从袖中取出一盒银针打开,准备往人耳根处扎。

  李怀信看似精虫上脑,但神智尚存,隐忍又难耐地问:“管用吗?”

  贞白捻着银针的手一顿:“试试吧。”

  他咬紧牙关:“扎。”

  贞白不做犹豫,一根一根往他穴位处刺,短暂的瞬间,李怀信已经熬得大汗淋漓,埋下头,抵住贞白的肩,待一排银针扎完,仍未感到一丝一毫的松快,太遭罪了,他受不了。然后急躁的,两条腿勾过去,贞白手里正捏着银针,被他猝不及防地一闹,身体失衡前倾,压着对方滚到榻上,差点扎错了地方。

  此刻紧紧相贴,贞白才终于感应到某人身体的某些变化,她愣了一下:“你……好了吗?”

  好个屁,好了他才不干这种掉节操的事!

  贞白意指上次刮骨伤到的某个部位,但李怀信显然已经忘了这茬,他闷得快喘不过气,指尖在腰间轻轻一拨,衣襟就散了,袍子从肩头滑下去,挂在臂弯,他去拉贞白,敞着领口,一张脸烧红了,像在颊边揉了团胭脂。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漂亮,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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