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259章

作者:文绎 标签: 幻想空间 宫廷侯爵 玄幻仙侠

  “啥”“这怎么可能?”

  司马曜举了许多例子,他们被刘裕夺了天下,现在对刘宋王朝的皇帝们最关注,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关注:“刘子业继位时十六岁,死时十七岁,他立了太子。这太子的生母是廷尉之妾,临产时接近后宫中,生了个儿子立为太子,这是不是很有趣?他才十六岁,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生不出来孩子呢?”

  这番话一说完,大部分人都信了。

  只有刘骏还想强行挽尊,儿子是畜生和儿子*无能之间他觉得前者更好一些:“别忘了他和那两个公主的事。”

  我妹妹被他纳入宫中,还有我女儿……想到这里不由得也上前对着刘子业一顿爆踹。

  血脉同源,一脉相承的子孙,这小畜生竟然让祖宗们没有半点在外人面前保护他的情绪,恨不得和外人一起打死他。

  司马曜:“汉哀帝也有妃子。还记得么?山阴公主为什么要三十个男宠?因为他不行。刘子业为什么喜欢看太妃、王妃、公主被左右侍从强迫不可描述,他要是行,他为什么不自己上?诸位都是妃妾成群的人,平心而论,看别人不可描述和自己亲自实践,哪一个更好?”

  一群人异口同声说:“没看过!不想看!恶心!”

  而且都是真话。压根不想看到别的男人的不可描述之处啊!

  自己的武器是红霞仙杵,别人的丑陋不堪入目。

  “说的有道理啊。”所有人都被司马曜说服了,夸他:“细致入微。”

  “鞭辟入里。”

  “对这方面真熟悉。”

  “你真的没看过?”

  “呵,你才奇怪吧?”

  刘子业拼命摇头,试图辩解自己可以。

  但皇帝们乐意看到一个禽兽级别的昏君其实‘不是个男人’。

  ……

  阎君们正在互相击掌,关系好的甚至抱在一起欢乐的叫着:“刘子业终于死了!不枉我天天和天帝上奏要杀他!”

  “可急死我了!!”

  他们恨不得直接派人暗杀了昏君,最好能只要是昏君就暗杀掉,多杀几个,人间的君王就知道头上有神明!就不敢在胡作非为!但是不行,如果阴间能凭着好恶抽走活人的性命,会扰乱冥冥之中的道,然后造成一连串的严重后果。人杀人,鬼杀鬼,这是不同的两条路,不能轻易逾越。

  只能向更高级别的天帝请命,在刘子业登基那年他们就天天给天帝上奏,这还不到一年就有了回信,看来这次天帝非常勤劳果断!以前上奏的事都要等到自己都快忘了才能得到批复呢。天帝也很柔和,还派人提前警告刘子业,然后才动手。

  “来啊阿政,抬手。”

  嬴政有些不适应,抬手和左右两边的阎君拍了一下,他也很高兴:“这昏君和刘义符都很纯粹,好判的很。”刘义符是继位半年,一件正事都没干过,把尸位素餐贯彻到底。刘子业没干过人事,也不存在什么功过难辨,他杀的人也不存在争议,基本上都不该杀。

  “哈哈哈哈是啊。此时此刻人间也在庆祝吧。”

  有位阎君吩咐扈从:“去,告诉夫人做点饺子,我要庆祝一下。”

  嬴政从桌子下面的冰鉴里摸出一壶散发着寒气的黄酒,问同僚们:“有杯子吗?”

  谁还在自己的桌子上捞不出一只杯子呢?实在没有的,拿起一张纸在手中一捻,就成了白玉杯。

  最老成持重的阎君也不可避免的露出快乐微笑:“平时不许喝酒。今日是特例。”他桌上没有白纸了,揪了眼前白菊花的一片叶子,也在手中一捻,变成绿色的酒盏。

  嗑瓜子的阎君在自己的小斗中随便抓了几把干果分给其他人。

  神仙阎君:“嘶……好冷啊。”最近几年很忙,他被抓了回来,能干多少是多少。

  边上的扈从也为之快乐,殿前都尉们乐半天了。

  阎君们喝着冻牙的黄酒,清冽而舒心,非常降火,吃着非常新鲜的坚果——以这位阎君压力大就疯狂咬坚果的性格,他小木斗里的坚果干货几乎是几天换一箱。

  忽然看到‘要把不孝子变成牛’的奏折:“有创意。”

  嬴政对此表示反对:“岂能由他们做主?人一样可以拉车犁地,小镇中人也有不少能生吃活人。”我当初把胡亥当牲畜使用,这样才能更深的侮辱折磨一个人。牛就是用来犁地的,做这些事理所当然:“要让刘子业记得他曾经是个皇帝。”

  阎君们沉吟了喝一杯酒的时间,觉得对!喝酒!

  “以前都暖酒喝,没想到凉着喝别有一般滋味。”

  “阿政真会吃啊。”

  抱着猫的阎君又想喝又担心,下意识的把猫按在自己肚子上暖着。

  嬴政:“我妻子去寒冰地狱探访时学的。”据说寒冰地狱内所有的食物都是冰冷的,扶苏很喜欢去买他们那里的冰糕吃。

  寒冰地狱的狱尉和鬼卒们冻时间长了,经常在地狱门口烤火取暖。找这地狱时,看到门口有巨大篝火的就是。

  妇好在门口溜达了一圈,想打听这件事又不能急,得找个好的由头。现在正在庆祝也不合适,等他们开始忙,忙到有点呆的时候,那最合适。

  扶苏购物归来听说了这件事,又想起了胡亥,随便找了个最近的地狱进去看了一会,想想胡亥可能就在这里,心情一片大好。把新定制的一套刻刀给刘盈:“我管着匠作监,你居然从外面买刻刀?还这么贵。听听,这是嵇康打铁的声音。”

  刘盈拿起来颠了颠,依次摸了摸,抬起头笑:“这件是欧治子大师在阴间开的,嵇康热衷于打铁,技艺还不能做刻刀。”刻刀要硬,武器要又硬又有弹性,嵇康打铁完全是爱好,他既不想做刻刀也不想做武器,就是热爱锻造。现在所有人都很忙,倒不如这家店里有好铁,做的好刀。

  扶苏立刻站起来:“我去买一把剑。”看到墙上有一把剑,颠了颠很舒服,就是太贵,要两个月的俸禄啊!

  刘盈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袖子:“且慢!”他从箱子后面摸出一把剑:“是你喜欢的么?”

  扶苏十分惊诧:“是啊,怎么会,你怎么知道?”

  张嫣深藏功与名的坐在旁边吃柿子。她恰好出关,刘盈要求她一路偷偷跟踪扶苏,看他最喜欢那一把剑,在他走后买下来,然后赶紧飞回来。

  张嫣觉得很好玩,就去了。

  徒留扶苏惊喜中带着迷茫,喜欢是喜欢,但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

  次年,拓跋濬死了下来,年轻轻不足三十岁,但这不奇怪。

  拓跋珪:“国事如何?祭文上报喜不报优,你该说实话。”

  “很好。此前国家动荡贫瘠,我继位后轻徭役,减免赋税,与民休养生息”。拓跋濬对自己死得早这一点无限惋惜,别的事倒不怎么担心:“皇后出身名门,慈爱柔和。是拓跋焘的冯昭仪的侄女。太子受她抚养,恭俭好学。她十二岁入宫,哪年我十三岁,十三年间她学了如何治国,和我一般无二,现在由她监国我很放心。弘儿也是十三岁,和母后关系又好,绝不会祸起萧墙。”

  拓跋珪夸他:“能杀了宗爱,你做的很好。”

  拓跋余是被宗爱杀的第二个皇帝,看这侄子给自己报仇,真是高兴:“好侄子,好皇帝!”

  拓跋焘很不高兴:“你恢复佛教?你还修造云冈石窟?这些僧尼私藏兵器财宝,拒不缴税不服役,好不容易清除大半,你又让他们死灰复燃!”

  拓跋晃是拓跋焘的儿子、拓跋濬的父亲,做了二十年太子,被杀。幸好被儿子追尊为皇帝,又正好监国执政了将近二十年,现在也在这里。“佛教本该大兴。”

  祖孙三代除了祖父信道,儿子孙子都信佛,于是展开辩论。

  拓跋焘愤怒的指着其他人:“这是这是苻坚,这是吕光……哪一个有好下场?”

  信佛小组:“哎呀听说有个宦官杀了两个皇帝~”

  “是啊,阿弥陀佛,不知道是信什么的皇帝。”

  “这宦官可比赵高厉害。”

  宗爱挑唆你杀了太子,又杀了你,杀了新君,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好下场不好下场的?

第177章 国庆快乐

  韩非子作为诸子百家之一,就住在画中山里, 只要他不想出去, 别人没法进来找他。阎君承诺过绝不让任何人进去烦扰他们, 而诸子百家也互相承诺,绝不带自己最亲近的学生之外的人来到这里。

  在上次墨子带刘盈回家长见识之后, 只有荀子带过一个人,庄子带过一个人,这两个人现在都身居高位。

  阎君殿的墙壁上有他的画像, 正是出入他室内的房门, 也可以通过这画像房门互相说话, 或是掀开帘子,听到看到阎君殿中的交谈对话。这正是诸位夫子有时候会突然跳出来参与话题的原因。

  嬴政只把他们当做列在陛阶之下的常侍大臣, 觉得很爽, 自己喜欢的很多人都在这里。

  管仲在周文王讲周易时卖纸张和墨丸弥补了自己在恶鬼灾中的全部损失, 现在好无聊啊。钱多的没处花, 地府现在除了阎君城之外还出现了很多小县城,他自己也承建了一个, 低价招人来住, 还给补贴, 就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和观察人群。还是无事可做, 只好在县衙里听着声音非常好听但是长得丑的鬼念《世说新语》来听, 休息够了就继续学习。

  孔子坐在他对面:“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嗯……嗯?你要出来做官了?”

  孔子叹了口气:“虽然给鬼讲道理不能改变人间,我还是想试试。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他们学明白了道理, 去投胎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或许还能剩下一点儿天赋。你既不愿意做官,又不肯去投胎,蹉跎时日岂不可惜?”

  管仲眨眨眼:“后人的智慧不可小觑。致知在格物,我想看看人间的万物会有什么变化,这些皇帝们能有多蠢。”科技,天文历法,数学,农畜,军械,诗词歌赋,这些东西的变化太吸引人了,如果不是一步步的看着人们在短暂的生命中发明出这些东西,怎么能体会到这样的惊喜的快乐呢?祖冲之现在在算圆周盈数,算的比刘徽更细致,有点难但很有意思。

  孔子鄙夷的说起另一个人:“韩非,呵,法家。”教人功利、不仁的战争、侵略、杀戮。不爱民,不崇尚道德,把武器当做道理,把百姓当工具和武器,帝王的功利心是最该消灭的东西。这群皇帝都自称圣王,可没有一个人用圣王的标准要求自己,更能找出许多理由不付诸实践。

  二人对法家的态度不相同,孔子的思想归结一下‘别听他的’,管仲的态度是‘说的没错,不能都听’,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全靠打仗,除了耕战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国度多么匮乏。只有耕战的无法人心所向,还需要很多东西。

  都很了解双方的立场观点,不必多说,说多了容易发生争论。

  韩非的确辞官了,但他找的借口是人间太昏聩了受不了,而不是因为始皇帝再一次凌驾于他之上。嬴政…哪有闲工夫思考韩非为什么辞职,工作六百多年才辞职,非常合理,被人间的蠢货们气的挂冠归去,也很合理,陶渊明前些时间还扛着锄头来打听呢很多昏君的下落。

  妇好做了一年多的禁军将领,终于跑来打听:“孙武愿意出来吗?孙膑愿意出来吗?就韩非勤劳啊,好久没看见韩非了,他干什么去了?”

  阎君告诉她:“韩非给自己停职一百年。”

  “在整理这六七百年间写的文章,还有总结经验。”

  “不知道又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我觉得他这些年没少写东西。”

  “是哦。”

  妇好心说这就难办了,这事儿我问韩非,当初是你出主意把我们都关起来严加控制吗?他肯定说不是。但看这事儿是商鞅和他的作风,严刑峻法,就算不能警示后人也能把人关的老老实实,阴间都是鬼不能用五刑,只好关起来就算完事。这一年多她仔细思考这件事,这群皇帝们一个个心高气傲,要不是都被关了小黑屋互相折磨了许多年,能这样俯首帖耳的工作吗?不可能。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帝王,想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太难了。

  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颗头。每一幅画像对应画上的人,他们可以随意伸出头来看看。韩非只伸出一颗头:“谁在问我?”

  妇好:“是我,忽然看到你的著作,想问问你会不会练兵。”大凡人才都是这样的,从天文到地理,去年出使他国,今年负责修水利工程,明年负责带兵打仗,后年去处理刑律,什么都会。

  “出来说话?”

  韩非说:“不会练兵,没穿衣服多有不便。”他有战前准备和战后善后的诸多道理,知道怎么练兵,但没有独特的见解可以拿出来说。《亡征》一篇都概括了。至于衣服,都被湖水打湿了,我真不该住在湖边啊。难怪别人都住在山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提醒我。

  妇好看他这样不爱搭理人,就觉得那件事可能是真的,他正在极力收缩,韬光养晦。现在问他可问不出实话,应该去找在休息的阎君打听。

  休假的阎君太不好找,在你不需要见到他时,能在街上遇到好几位,当需要找到他们的时候,即便拜访他们的家宅,在街上徘徊,也找不到。妇好有理有据的认为他们可能是去人间玩耍了,要不然在地府中怎么会找不到唯一一位休假的阎君呢?

  不找了,停下来用饭时对着一桌子的饭菜陷入沉思,小炒肉、清炖羊肉、清炒茼蒿、醋溜豆芽、凉拌萝卜。

  妇好仔细想了想,我打听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韩非筹划的报复,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时隔这么多年,要是报复韩非也没什么意思,要是不报复他,知道这件事也是白知道,总不能便宜告诉刘邦曹操,我又不是给他们跑腿。喝了两杯酒,继续往下思考,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后就够了,我在地府闲的太久了,早忘了勾心斗角……不对啊,生前也不会施展阴谋。

  当上王后,靠的是家世、美貌、丈夫,带兵打仗靠的是自幼练武、学习兵法、善于练兵、能打胜仗。不打仗的治理自己的领地,管自己儿子。勾心斗角不是我的天赋,讹人也不是,与其笨拙的耍小聪明,不如在打听到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就此终结。

  一出门就看到几十个人在街上吵架,打架。

  卖粽子的小贩正在被殴打,肩上挑着担子,担子后面绑着竹竿幌子,高挑三个大字‘鬼目粽’,还有一串用稻草编织的粽子。

  殴打小贩的是几个壮汉,对着赶来维持治安和秩序的鬼卒们哭诉道:“我们都是太宰,江夏王的下属,店家侮辱我们王爷!”

  小贩也爆哭:“俺没的陪葬,只有两文钱,打了这些年短工,好不容易买了米和果子,煮了这些粽子,原打算卖了钱去租两亩地种!他们把糖罐子摔了,粽子踩破了,还打俺。”

  “你甭哭,弄坏了你的东西必要他们赔钱。”校尉不得不问一个问题:“江夏王是谁?地府的江夏王一大把,说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