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遗祸 第1705章

作者:小小沙丁鱼 标签: 玄幻仙侠

  它们几乎同时停下了追杀或者逃亡的步伐,往天空那黑色的裂痕看了一眼。

  而除了他们之外,如水馨这样的人,却显然对那黑色的,正在消失的裂痕,没有产生任何“被窥视”、“被锁定”的感觉——

  尸体和巨狼的反应,它们的感觉就应该是那样的。

  不过,虽然没有被窥视,被锁定的感觉,水馨身为天眷,到底和其他人不同,还是感觉到了一定东西的。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的有所不同。

  但和“闯进魔域”这种奇特的展开不一样,这次的超出预料,却是“比预料更好”!如果说特殊灵体的反噬还能算在期待之中,魔种的背叛却是全没料到的。

  相比之下,晴渊的这一下,都算是正常发展了。

  接下来不可能等到更好的机会!

  水馨的身形,几乎是瞬间在原地消失。

  晴渊倒是能跟上剑心的反应,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色裂隙对他同样有一定影响,晴渊的鞭子,到底是来晚了一瞬。

  而且,是在水馨原本位置的后方十来米,破碎了大量暗淡凝固的雪原!

  这么点儿功夫,水馨早已经闪身到了建木虚影的背后,距离晴渊站立的位置,相距不会超过一米!这么距离,水馨几乎可能被一个元婴、剑胎层级的魔凭着自身的保护震死。

  晴渊哪怕没感觉到杀意,也不可能对这样的欺近视若无睹,人未转身,左手已经连着长鞭,向她卷了过来。

  可水馨却没有半点惧色,形似凤栖木,又形似建木的通灵剑意,和黑色巨木的虚影,几乎合二为一!

  已经迅速黯淡,眼看就要消失的,天空中的黑色裂痕,不但固定下来,还在疯狂生长的树冠虚影的支撑下,迅速扩散,眨眼间,就已经有了蛛网的架势!

  终于将水馨卷住的黑色长鞭,让水馨在逃脱的过程中吐了一大口血,身上的法衣破碎,露出来的肌肤仿佛被墨染黑枯萎。

  却终究没能进一步攻击。

  晴渊明明已经和水馨近在咫尺,却愣是没能再做什么,一副僵立的样子。

  别的地方,更是出现了这几百年来出身的修士,都没有看到过的一幕——

  几道金红色的光,就如同正常的阳光一样洒落,完全没有雷劫等物的“烟火气”。可是,这几道金光却准确的落在了两只魔狼和那具吸收了金丹的尸体身上。

  那具形貌大变,但还不算特别狰狞的尸体,被金光这么一照,瞬间就狰狞起来了。因为他被照住的脑袋,就像一个被锤破的西瓜,直接爆裂了开来!

  相比之下,两只巨大的魔狼就要好很多。也许是因为水馨心中吐槽的“吸收不好”的问题,这两只魔狼被光一照,身体立刻就缩水不少,气息一下子大为衰弱。

  但至少没有丢命。

  唯一没有吞噬到金丹尸体的魔狼一看同伴变成了这样,它的脑袋里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么发展,本能却驱使它做出了选择——它刚才追着慕鹤然,现在本能已经告诉它,它的实力不够了——所以它立刻就轰隆隆的飞奔到了委顿的同类面前,整只巨狼都撞了上去。

  似乎是要用这样的动作,再来一次融合什么的。

  或者,吞噬对方?

  可是,就在双方再次有了融合迹象的时候,又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从裂痕之中洒落,准确的落在了想要融合“同类”的那只巨狼身上。这次,是直接将之弹飞了出去!

  “你!”

  几乎就在第三只巨狼被弹飞的同时,晴渊终于恢复了过来。

  显然,他所做的,还没有超过天道的底线,连金红色的光芒,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就是之前摧毁那个法宝的时候,他其实都很谨慎的。只是摧毁了对方的“器体”!不过,就算是如此,晴渊依然感觉到了,他刚才被某种强大到无法反抗的力量锁定!

  只不过,他通过了对方的检查而已。

  这样的滋味,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滋味,已经多久没出现过了?在仙人遍地的那个年代,浮月界还是上界的时候,晴渊都没有听说过,天道的意志是那么容易被感应到的!

  他还是有些错估了这据说已经改变的天道。

  低估了这个女剑心——她居然能引动建木剩余的力量,将这个彻底封闭的空间,打开一个通往外界的口子!

  “你刚才,为何不攻击?”刚刚愤怒的出口一个字,晴渊的声音,就突兀的,有些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明明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却反而没有急着对水馨动手了。

  “一个魔的身体,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

  水馨的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哪怕那长鞭的攻击没有落到实处,她受伤也不轻。大境界的差距,就是这么无奈!

  水馨说着,忽然古怪一笑。

  “魔若是因执念而生,不管堕魔之前是什么样子,成魔之后,就只有一个核心是致命弱点。”

  在找不到这个致命弱点的情况下,就算是将魔的身体砍碎又有什么用?何况魔躯强韧,在低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水馨甚至没把握能砍掉对方的脖子,就更别说砍碎了。

  “你倒是知道不少。”晴渊语气平和的道,“如此一来,你的身躯,倒是更有价值了……”

  晴渊说着,左手的长鞭已经消失。

  这次,他到底采用了魔应有的方式——右手诡异的拉长,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出现在了水馨原本站着的位置!

  说起来倒是十分简单。

  水馨貌似惊险但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攻击。

  但在远处围观的周氏兄弟,却是终于彻底心惊——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受到强大的压力,没有因为压力而思维迟缓。可就算是保持着巅峰的状态……

  晴渊的出手,水馨的闪躲,他们依然没有看清!

  境界再高,最基本的战斗规则也是要守的。

  毕竟境界的提高,在战斗方面,无非就是不断的提升出手的速度和威力。反应速度跟不上,就意味着死亡。

  ——水馨只是一个剑心初期啊!

  虽然看起来,水馨也躲得不轻松。

  她的脸色看起来更糟糕了。

  但她终究是躲过去了不是吗?

  就是晴渊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但他迅速变抓为掌,如同之前,掌风一边笼罩了数丈方圆,一边又以不下于之前的速度,冲着水馨新站立的方向罩了下去。

  然而这一次……

  将落未落的掌风,让黯淡凝结的雪原都落下去了一个大坑,水馨却依然出现在了另外的地方,距离晴渊已经有了接近十丈距离的地方!

  这次再次吐血。

  连续两次出手不利。

  晴渊终究缓得久了点。

  主要是,他也是和兵魂剑修的高手打过交道的。被连续闪避了两次,晴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精妙绝伦的身法。反而是……

  “法则之力?”

第1754章

  到底是曾经的仙尊,不过是两击,就已经明白为什么剑心期的剑修能够闪躲他的攻击了——以一种接近法则的力量来判断闪躲的时间和方向!

  或者说,判定她自己的一线生机!

  也正因为曾是仙尊,脱口而出之后,就明白过来……

  “不,不完整的法则之力。”

  能判定出来的一线生机非常微渺,所以她的闪躲也相当吃力,每一次都是一次极限爆发。或者,只是提高闪躲成功的概率,越是极限,成功的概率就越高。

  ——一个能在剑心级别就触摸到法则之力的修士是什么情况?

  晴渊哪怕是在仙尊的生涯之中,也从没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一时间竟然也不由得有些踌躇。

  这一踌躇,晴渊就发现了更多的问题——之前已经消失的那种被关注、被锁定的感觉,又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明明……天空中的“蛛网”,已经在收拢!

  倘若晴渊还是个仙尊,这会儿多半也就放弃了。

  找一个金丹女修很难?肯定不难。能修炼到金丹级别的,也不会是歪瓜裂枣。而徐扶觞死了那么多年了,也肯定不用担心那么一天两天的。

  然而,他已经堕魔了。

  而且是后天的执念堕魔。

  执念这种东西,是不讲理智也不讲道理的。晴渊认定了水馨的身体就是他亲人未来一段时间的躯壳,脑袋根本就不会往别处转了。

  换句话说,执念即是目的,到达目的的过程就算得上是任务主线。走这条主线的方式可能变化,手段可能变化,但主线肯定是不会变的。

  所以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身形忽然从站着的位置消失!

  对于旁观者们来说,哪怕他们一个个也都已经是修仙界的中坚力量,却是完全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即使是眼神最好的周氏兄弟,也只看见,倏忽之间,晴渊从他站着的地方消失了,可在同时,水馨却和小白一起,站在了晴渊原本所在的地方!

  这一次的极限闪避,加上小白的空间操作,让水馨的脸色惨如金纸,之前伤口的黑色,好像都扩散了一些。又是一口血出现,她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个引剑期间就已经能封闭自身的剑修,居然落到了这样的程度,可想而知,虽然她这几下,连擦伤都没有,完全看不清她到底做了什么,却无疑因为这种内在的爆发,而严重内伤。

  只是看一眼,周氏兄弟都知道,水馨的身体小世界,已经破损。

  这兔起鹘落,迅疾,平淡得像是几个画面构成的连环画,却又是真正的惊心动魄。

  可惜,就算是有心帮忙,连敌人动作都看不清楚的人是没有资格帮忙的。凑过去也只会拖后腿。

  苏羽卿和秋霁只当水馨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可既然自己没有类似的秘法,能怎么办?

  不过,水馨喘气归喘气,她那凄惨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也仅仅是一瞬间。

  因为就在下一瞬间,晴渊站着的那个位置,就炸了开来!

  苏羽卿等人不知道,周氏兄弟却是知道的。

  从水馨和晴渊的长鞭缠斗开始,水馨就已经将身上能够自动防御的“大儒赠礼”全都收了起来,出于不知名的目的,完全凭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凭借天眷和一个曾经的仙尊周旋。

  但即使是有天眷之力,看那惊鸿一瞥的表现也能猜到,这种周旋不可能长久。

  所以,在终于将晴渊引诱得离开了原位之后,她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浪费了。一直旁观的小白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在关键之力帮了她一把,她则毫不犹豫的将某位大儒赠送给她的,蕴含着天雷之力的一次性文宝砸在了这个地方!

  “你敢!”晴渊目睹这一幕,怒喝出声。可是他的动作再快,也不敢对那个地方造成二次伤害,动作难免失去果断。

  而且,水馨的那一下攻击,伤到的显然不只是晴渊原本站立地点的脚下!

  晴渊的皮肤内侧,之前从来只在身外蔓延的黑色脉络浮现。

  远远看去,都像是在一座精美的雕塑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有些可怕,又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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