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重启 第158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BG同人

  范学监不情不愿的,黑沉着脸从那长长的队列里走出来:你娘已经野的别人收拾不住了,结果来了个你,比你娘还二彪子,差点当堂杀人,你就说你们娘俩是想干嘛吧!

第170章 客从何来(37)

  林雨桐把孙氏交给范学监, 慢慢的退回四爷身边,手里把玩着乌黑的令牌,好像有哪里不对?

  自己对程氏做的事不可谓不过分, 然而, 竟然无人说什么?除了程氏看过来的目光冷了一些,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乔药儿将脸撇向一边之外, 还有人有更激烈的举动吗?韩平?不算!他只是听令行事。

  女卫?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 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

  为什么呢?

  她看四爷, 四爷朝两边看了两眼,然后林雨桐就扫见两排人。这两排人有林雨桐认识的,但是不多。更多的则是记不住脸。

  对的!就是那种平淡的出奇的面孔,刻板的站着。

  这些人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现在露出来的脸都不是真容。是怕他们这些不属于天庙的人看见他们的脸吗?

  太后轻叹一声, “正阳, 该来的人都到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便说吧。”

  孙氏靠在榻上,声音懒懒的,“我知道,这些年, 不少人在我身上打主意。其实都是想找东西。找什么呢?找一块令牌。”

  话音才落, 老娘娘和太后同时坐直了身子,殷切的朝孙氏看过来。

  孙氏轻笑一声,“学庙里的学子看似为衣食忙碌, 不敢懈怠,那其实, 都是在庙学内部玩的。抄书能得银子,背书能得银子……那么,银子从哪来?重开庙学,当面封存起来的库银,不多了吧?曾经的庙学那般兴盛,庙学里的学生个个出来来谪仙……这是什么堆出来的?别说什么底蕴不底蕴,庙学从根上算,底蕴岂能跟那些世家大族比?因此,底蕴是堆不出来谪仙人的,能堆出谪仙人的,唯银钱而已。当年庙学初建,除了太祖与天母娘娘,另外设立了四位长老,一共六人!太祖独掌乌衣卫,正所谓掌兵。天母娘娘掌财,天庙的一应开销,皆为天母娘娘掌管……”

  两口子一个掌握兵马,一个掌握财权,剩下的不过是细枝末节。

  林雨桐心里点头,只有如此才是合理的。

  孙氏就又笑道:“因着,庙学主张男女等同,只是各司其职,才有了女卫。而女卫最初人数并不多,是天母娘娘的护卫而已。在乌衣卫中只占了十成中的一成。是老太子出现之后,天母娘娘私下招募,才有了如今的女卫。在册立了老太子之后,女卫才正式露面,且有了朝廷认可的身份。”

  对!都对!

  “而后,天母娘娘驾崩,她将手里的东西传给了老王妃……”

  是的!

  曾经,谁都以为老王妃把令牌交出去的时候特别利索,像是女卫,说把令牌给出去了就给出去了,谁都没有多想。可是后来重开庙学的时候突然意识道:钱财呢!

  供应偌大的庙学,钱财从哪里来?

  庙学传到她们手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然后她们一直在想法子寻找这一部分,这一笔财富太大了,大到没有人会不动心。于是,便是猜到在孙氏的手里,可也没人敢硬来。

  孙氏应该是觉得,自己女儿的这场灾祸,是从这事上来的,“但这东西确实是不在我的手里!桐儿是我的珍宝,我今儿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告诉诸位,为了我女儿,我命都舍得。程氏存有谋害之心,这一点,路人皆知。为的什么?为的是女卫的那面牌子。她知道,她名不正言不顺,德不配位!她想将天母娘娘这一脉,斩草除根!”

  “正阳,你这是血口喷人!”程氏几乎是白了脸。“我血口喷人?”孙氏一脸的似笑非笑,“你叫人搜罗我女儿的字迹,绣品甚至不惜找人仿造,只为了诬陷桐儿被邪祟附身,此时,证人连带证物都在大殿之外,你说没有?怎么?我女儿没死在猎场,却要冤死在这里?你等着我着急,等着我受刺激,等着我跪下来求你的怜悯!今儿这一局,你是想要我们娘仨的命的!”说着,她伸出手,范学监狠狠的伸胳膊叫她扶着,孙氏也不以为意,扶着对方起来,然后朝程氏一步一步走过来,“你生在勾栏院里,你母亲身份低贱,你的生父不详,八岁那年,你从勾栏院里跑出来,是我母亲救了你,将你留在身边。甚至为了你的脸面,叫乳母收养你为义女,你随了乳母家的夫姓姓程。打小,带你一起读书认字,恩遇甚厚。而你,又怎么对待旧主的?这般一个心无恩义之人,太后娘娘恩宠有加,我不便说什么。但今日,程氏这般所谓,我倒是想问问,太后娘娘对我和我死去的母亲,可有何交代?”

  太后抬起眼睑,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氏,这个蠢货!必然是着了正阳的道儿了。

  人家将她的心思算的准准的,哪里会没有准备。

  她信誓旦旦的让自己出宫,说今儿必有大收获!

  是!大收获是,谁也没想到正阳能请来这么多人到场。这凡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都是庙学留下来的真正的根底。她哪怕是作为太后,知道的都不多。可正阳却知道,且请的动。这是什么?这才是老王妃留给正阳真正的财富。

  而这些东西不比钱财!钱财要聚拢,一定是有产业的。这不是正阳想彻底藏起来就能藏起来的东西。但这些人不同,一份名单,记在脑子里,她要是不愿意,那谁都别想知道。

  这些人若是藏在军中,或是在军中有什么瓜葛――会如何?

  这些人若是藏在宫中,或是跟宫中的一些人有来往,那么,又会如何?

  当然了,孙氏若能自保,孙氏就不会动用这些关系。

  因而,她在示威!这是在说:别惹我!惹我的都要付出代价。

  当然了,孙氏若只是想过太平的日子,谁没事惹她干什么?世上这么多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但是,前提得是,你真的什么事都不掺和,那什么事都好说。

  就听孙氏道:“带我肚子里这个,我有四个孩子。闺女在待嫁,儿子要娶媳,我肚子里这个还小,不等这大,我又该有孙儿了。那么些事呢,自己的事且忙不过来呢,对别的事,我不感兴趣。”说着,就朝林雨桐招手,“把令牌拿来。”

  林雨桐送过去,一点留恋都没有。要是庙学找不回属于他们的资产来,这牌子有个屁用!养大黄都顶的上养三个大男人,何况是养一支人数不小的卫队。钱从哪里来?

  而且,孙氏说了,这卫队原本就是天母娘娘的私人护卫,其合法的地位是那位已经沦落为叛贼的老太子给予的,那么,这一支卫队的纯洁性――宫里不敢期待了呀!

  至少,一直攥在手里舍不得撒手的太后,会觉得这就是鸡肋!别还没派上用场呢,却叫反贼在里面安插了什么人,再给惹出乱子来!

  孙氏接了牌子,双手呈给太后,“桐儿莽撞,请娘娘赎罪。这是女卫令牌,请您收回!”

  太后闭眼,“本就是庙学的女卫,原本想着程氏是庙学出身,做事会有分寸的。谁知道做了王妃之后,倒是把庙学学到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东西,今儿这么些人在,公议公议,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孙氏便将牌子转身交给老娘娘,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好似在说:之前答应您的,现在做到的。令牌我拿到了,交给你了,剩下的与我不相干。

  老娘娘心里苦笑,你都把女卫的根基给刨了,我还说什么呀?以后且得把尾巴收起来,若不然,一个逆贼的帽子就够人受的了。

  范学监低着头,心里复杂:从此以后,女卫离了庙学的范围都得叫人猜疑。程氏当真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你没事惹这位干嘛!瞧瞧,她看女卫不顺眼了,于是,女卫完了。

  然后孙氏又扶着腰,挪着走回去,坐在榻上,提了两件事:“于庙学而言,女卫得朝廷承认不容易。如今这老班底用起来叫人难以发放心,但朝廷和庙学未尝不能打造第二个女卫来。亲手缔造出来的,那是不一样的。庙学坤部有这个资格,当然了宫里更有这个资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她说着,眼睛就扫向站在大厅中央的永安,“还有公主,都是有资格的。至于将来谁来统领,那便再商量便是了!”

  四爷心道:这个丈母娘可不是一般人。这么轻描淡写的毁了一个,又重新造就了一个,同时,把这一个个的注意力和精力都牵扯走了。这些人会围绕着一个新女卫大打出手,对于她们而言,别的事情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孙氏看见准女婿沉稳的站着,只抬眼间偶尔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心里便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脸,见永安目光灼灼,野望似是压也压不住了,她的嘴角就不由的勾起,“这是我说的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

  还有?

  范学监恨不能捂住孙氏的嘴:能闭嘴吗?你好好的提公主干什么?宫里做贵妃的杨静安要是知道你把人家的女儿往井里推,看她不活撕了你!

第171章 客从何来(38)

  孙氏说起了第二件事, “我是庙学的人,一辈子身上都刻着庙学的印记。所以,我所说的, 至少不会是害庙学的话!”

  嗯!因为有庙学, 你才是外姓郡主里,最特别的一个, 在皇室中一直备受礼遇。

  “那么, 我可要说点实在话了。”孙氏放松的靠着, “庙学高高在上,如同神仙之地。每一个在里面有所经历的人,都能感受这一点。在这里不能称之为入学,其实它更像是一个修炼成仙的所在, 处处都带着不是人间烟火的仙气。可咱们知道,这受人膜拜的仙, 其实是靠无数的金银堆砌起来的。找不到财源, 这里就是无根之木, 无源之水,迟早都会枯竭的。我要是所料不错,只怕原本积攒的那些,抗不过三年。那么,如今什么事情最紧迫?找出那笔财源的去处最紧迫。因为镀在庙学之上的这股子仙气不能被戳破!戳破了, 庙学就从神坛上掉下来了!那时候再不是人人敬畏……那才是真的毁了庙学的根基!”

  所以, 该找的人你们也找了,重要的找到了,剩下的就可以徐徐图之了。轻重缓急, 这个得分清楚,对吧?

  这话当然更对了!

  可是, 属于庙学的产业若是不在你的手里,又会在谁的手里呢?

  老娘娘就先喊了一声‘正阳’,一喊出来,孙氏就忙道,“先生,我知道什么,必然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的。省的背后有人说我存了什么心思,您也正好不用担心我说假话。因为今儿来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也没有一个是比我笨的。他们的能耐如何,您心知肚明,我说的话要是不真,以后我孙雀儿在这世上可就无法立足了。因此,我才把诸位请来,就是为了做这个见证的。”

  有理!想偏尽天下人,哪有那般容易?

  老娘娘好整以暇,“你说,我们听着便是。”

  “外祖母确实没有叫掺和庙学事务的意思,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太后娘娘是清楚的。”

  太后点点头,表示认可!

  “女卫都不在我手里,外祖母若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这无异于让小二抱着金元宝招摇过市!她老人家一向都是有谋算的人,这般的事情如何会叫我去做?若不是去的太突然,我想她老人家一定会将我摘干净,一点都不会叫我沾染上这些。可这……不是巧了吗?外祖母进宫一天之后,回家还见了汝南王和王妃,紧跟着就暴毙了!到底这中间有什么变故,我一直就没敢问过!”这话就差没明说,是在宫里或是在王府遭遇了什么。是不是跟那笔产业的去向有关,这个都不好说了。

  太后皱眉,老太妃确实是进宫了,但是进宫是为了阻止大规模搜寻异人的事的,两人为了庙学女卫的事闹了不愉快,中间数度终止了谈话。老王妃还曾气到去御花园散散……等老王妃去了之后,她查过这件事。那天,老王妃在宫里见的人可不少。

  但当时争夺的都是女卫,两人你来我往的。当时,她曾经提议叫正阳来接管女卫,做配合搜寻和重开庙学的事宜,但是被老王妃给拒了。她提议将女卫交给贵妃杨氏。可自己曾经是吃过先帝贵妃的亏的,先帝偏爱贵妃,她和儿子女儿差点被逼的没有立足之地。真叫贵妃掌了女卫,那皇后和大皇子何以自处?真叫贵妃掌管了女卫,这个一心向庙学的女人,制约不了庙学,反倒是成了庙学放在宫里一颗不可撼动的钉子。她当时气急了,甚至说出老王妃是老糊涂了这样的话。

  后来,老王妃又提议把女卫交给这位老娘娘,此时,她才明白,老王妃说把女卫交给贵妃杨氏只是虚晃了一枪,她的真正目的在这里呢。

  这位老娘娘是谁?说起来顶顶的可笑!

  她其实是先帝后册立的皇后!是的!自己还活着呢,先帝又册立了一位皇后。不过是这个旨意没有昭告天下而已。当时贵妃挑唆,先帝全然不顾夫妻之情,竟然写下了废后诏书,还顺带的册立了谢云流为继后。谢流云出身庙学,且资历深厚。当年,太祖还在世之时,将谢流云赐给皇孙,也就是自己的长子,如今的皇帝,做了庙学新课的先生,因为长居宫中,因此,在宫中还做着女官。

  谢流云姿容俊美,形容洒脱,教导皇子甚是用心。也因着是自己儿子的先生,因此,两人一个阵营之中,便是先帝面前,贵妃没少上眼药,但因着有帮手,却也能支应的开。不过那贱人心思是毒,不知道怎么说的,竟是真叫陛下废了自己。自己以皇儿和公主为由,祈求先帝。那贱人又进谗言,说是谢流云教养皇子甚好,可堪为后云云。

  这事上,谢流云无辜!她甚至在被册封为继后之后,说服了先帝暂且对此事不要公布,免的引起朝局震荡。就这么一拖二拖的,拖到了先帝一病不起,她又同老王妃一起,一手将皇儿扶上了皇位。

  可以说,在谢流云面前,她这个太后是气虚的。登基了,新朝了!学庙没存在的必要了,谢流云也不必在宫里了。这些年一直在一处皇家寺庙里住着,一直到皇帝需要庙学了,她才又被请出来。谁知道,再见到她的时候,当年的一头乌发已然是白完了。

  老太妃提议将女卫给此人,自己怎么可能答应?

  两人僵持了一天之后,宫里下钥了,老太妃才回的王府,然后第二天就听说暴毙了。

  那些产业的事情老王妃确实没跟自己交代过,那么……谁可疑?

  其实那天任何一个接触过老王妃的人都可疑,只是宫里的任何人都不是轻易能怀疑的,也不是能轻易能去查的。便是查也要找借口,那有什么借口比查汝南王府更好呢!

  毕竟,王府确实有诸多可疑的地方。

  直到程氏感受到了太后的视线,她才恍然的发现,孙氏这话的厉害之处!这是要置汝南王府于死地呀!若是王府真私藏了……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臣下的野心,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的。

  程氏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藏,反正她没见。但她对王爷了解的又实在不多,她整个王妃做的,并不能跟王爷交心。

  这些惶恐孙氏就跟没看见似得,她轻笑着,好像说着一件多令人高兴的事似得,“先找这些资产的去向,而后得有专人去管。我觉得该吸取只老王妃一人管这事的教训,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情况,应该由多人共同掌管,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这里面没有一丝私心在其中,把她和林嘉锦从这个旋涡里迅速的摘出来,这才又道:“我要说的就说完了!剩下的若是我不合适参与,那就告辞了!”

  谢流云站起身来,“正阳,你给大家扔下了大难题!”

  “我不扔,这难题也在。与其叫大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就不如我痛快的交代完。我知道你们手里有能人异士,这些人能看得出谁撒谎了谁没撒谎。我刚才没有遮挡我的表情,那么我是否撒谎了,我想老娘娘您已经清楚了。”

  太后看谢流云,谢流云微微点头,承认孙氏确实没有撒谎。

  太后揉了揉额头,“也罢了!你这孩子,心里太能藏事了。事关老太妃的死,你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搁在心里这么长时间呢?”

  “因为我觉得庙学没有存在的必要!可如今,非要拿我女儿要挟我,叫我交出我本来就没有的东西,甚至不惜用诬陷的手段置我女儿于死地……那就随意好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她对庙学的不满,转脸去问太后,“我能走了吗?”

  太后指了指场中站里的几人,“这些话你非当着他们的面说吗?”

  “这里规矩就是这样的,要么,是庙学的人。要么,是庙学的鬼。要是不想做庙学的鬼,就只能做庙学的人,无一人能例外。既然注定要是庙学的人,又是从猎场闯了生死关回来的,他们有权利和资格听一些比较隐秘的东西。再说了,这些事在内部也保密不了多久了。只要去查,就会泄露消息,有什么保密的价值吗?”

  孙氏说着,就安抚的朝林雨桐笑笑,“别怕!作为庙学的人,也有很多种选择。你有自愿下山过自己日子的权利……”

  “我跟娘下山,这就走!”林雨桐身后去扶她,身后却传来一声怯懦中带着颤抖的声音来,“慢着!”

  嗯?

  林雨桐扭脸去看,却见乔药儿从人后站出来,“我有话要说!”

  林雨桐指了指鼻子,“跟我?”

  乔药儿点头,“跟你!”

  林雨桐站住脚,静静的看她。

  乔药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缓缓的跪下,朝上面的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臣女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