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贵女日常 第10章

作者:珊瑚与夏天 标签: 天之骄子 BG同人

  既是曹操亲自写信来催,卞氏十分重视,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便来了景园。

  荀府有几个孩子同郭奕有交情,托思齐给郭奕带了礼物回来。思齐一早就去了郭府,将从荀家带来的礼物给郭奕送去,顺便准备了几样小食和瓷具带给郭奕。

  等思齐回府时候已是将近午时,当她去到章氏屋子给祖母请安时,却发现章氏这边早已来了一位客人。

  两人正就给曹丕说亲的事情讨论得火热,见到思齐进来才止住了话头。

  思齐是学理科的,历史方面只是说是个半吊子,看史书也跳着看,只看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

  思齐知道历史上的甄宓是文昭甄皇后,故而在她的认知里,一直以为甄宓就是曹丕是原配,而卞夫人方才却道,她和曹操已经给曹丕挑好了正妻,等曹丕这次征战归来就完婚,显然她的认知和历史还有些出入。

  思齐对卞氏并不陌生,不管是在宫宴还是日常做客时候,倒是经常能够遇上。

  卞氏对思齐或者说对整个黎王府的人都很和善,相处起来也舒服,思齐对她一直很有好感。

  而卞氏和章氏也聊得十分投机。

  两人的出身都很一般,和这许都城中的世家夫人和宗室女眷不大一样,后来也都是靠着容色和子嗣才起来的,境遇相仿,想法也有一些共同之处。

  更兼章氏对曹操的第一人夫人丁氏印象不佳,这也导致了她看卞氏就尤其顺眼了些,比起旁人又更是投缘了几分,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聊了许多话,还热情邀请卞氏到时一定来参加她五十岁的寿宴。

  思齐给两位长辈请了安,看章氏没有将她支走的样子,便依着规矩乖巧地坐在了一旁。

  等到思齐落座后,章氏才想起一事,对思齐道:“今儿清晨你阿父来训过你,听闻你一早去了先生家中便让我告知你,回府后去他书房一趟。”

  思齐应了一声,告退离开了章氏的房间,给两位长辈讨论曹丕婚事留下了更大的空间,心中的八卦之火却在隐隐作祟,恨不能留下再听两刻钟后再去书房寻刘赟。

  说来也巧,刘赟找思齐的事情也跟章氏的寿宴有关。

  眼看着家里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因为是整寿,府上少不得要大办一场。

  刘赟便想着给远在荆州的刘备也写一封信。

  虽然刘备他人如今不在许昌,但是该有的礼道还是都要有的,而且要比旁人的请柬更提前些送出才行。

  即便刘赟知道刘备不会冒险前来。

  除非他不要命了。

  可是今年春天不光来得晚,就连这风也比寻常春时更大一些,刘赟出师未捷,刚想好要写信的内容,出门时候手被风刮起来的门给挤了。

  思齐一直以为这种桥段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没想到古代的门这么不经吹,实践起来是真的有可能的。

  思齐看刘赟的手包得不是一般的美观,便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好看”。

  刘赟低头看了看手上包扎的伤口,道:“是一个叫华佗的医官帮着诊治的,据说挺有名的。”

  她阿父不过是手被门给挤了,要华佗帮着包扎救治?

  思齐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杀鸡用牛刀。

  刘赟看思齐表情有些不对,心中觉得奇怪:“阿瑛想什么呢?”

  “没什么。”思齐道,“就是觉得华佗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刘赟:“是啊,据说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所以太医令那头就请了他来诊治。”

  言下之意,只是因为对方医术好才有了给他包扎的资格。

  思齐被刘赟噎了一下,有些无语。

  刘赟招手,让思齐过来坐在案旁,用没有伤到的左手将笔递给思齐。

  思齐接住刘赟递过来的笔,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做什么?”

  刘赟道:“你来执笔,替我给玄德去一封信。”

第12章 姊妹

  刘赟跟着思齐坐了下来,口述要给刘备去信的内容。

  思齐按着他的口述下笔,手上动作不停,脑仁的一角也突突直跳。

  刘赟这封信内容很长,去掉其中翻来覆去表达情感的语句,再去掉之乎者也和感叹词,内容基本可以概括如下。

  我最亲爱的阿兄刘备啊,我们已有两个多月未得见面了。自从你走后,我日日都会想念你,怀念我们从前一起吃酒种地的那些岁月,就如同你也在远处想念着我一样。

  我一直都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一想到你现如今正在外面吃苦,我吃起饭来都不香甜,心中满满都是郁闷之情。

  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写信,请你过来我府上坐坐,缓解我对你的想念,但因为怕打扰你的生活,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结,即便我对你的思念不可抑制,却依然默默忍耐,一直没有给你去信。

  如今正逢母亲五十大寿,我终于有了打扰你的理由,我在这里怀着万分真诚的心,写下这一封信,请你过来参加母亲五十岁的寿宴。

  只可惜前几日我不慎弄伤了手,不能亲自给你写信,所以只能请女儿阿瑛帮着代笔完成,还望你见谅。

  亲爱的玄德,如果你能有机会回来,就来景园看看我吧,去年秋天里,我们一起种下的油菜如今都开花了,我能在这个春天等到你吗?

  一封信写下来,思齐觉得自己牙都有些酸了,回到章氏院中,章氏正在跟珠红商量着今年再做些青梅蜜饯来吃,去年府上是第一次试着做蜜饯,总觉得做不好,故而只整了两坛,家里头自己人都不够吃,更是没有多余的给亲近的人家分一分,今年可千万莫要忘记多做一些。

  去年的糖渍青梅做得实在很成功,比思齐预想当中的还要更棒一些。

  今年这份工作由章氏主动接手,思齐便不再管它,转而继续研究起了酿制高度白酒的事情。

  其实酿酒这事认真计较起来并不难,尤其是米酒的酿造,不需要太多的工具和现代化车间。

  米酒主要的酿造原理就是让米里面的淀粉分解成糖,产生的糖在经由一系列化学变化转变为酒,再根据想要酿成酒的度数控制蒸馏。

  而难得是酿造出好喝的酒。

  据说国酒茅台就是经历过“九次蒸煮,八次发酵和七次取酒”而成,酿造时间少说也有一年之久。

  决定酿成就的口感要素主要在材料和火候,又因为三国时候没有刻度精准的温度计,还不能自如控制酿酒的温度,就像后世歌曲《青花瓷》中“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歌词唱的那样,只有特定的烟雨天气才能形成好看的天青色瓷器,故而不论是制瓷还是酿酒,气候都占据了很大的因素。

  好的发酵气候绝对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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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曹操和袁绍打得如火如荼,而自打衣带诏事件发生后,许都城中形势也比往年紧张了不少,直观表现就是串门的人减少了许多,章氏院子里客流量直线下滑。

  而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郭嘉和荀攸也被曹操调去了前线。

  自从建安元年曹操大力推行屯田制后,曹操境下的粮食问题得到了很大的解决,也为曹操的南征北战提供了极大助力。

  随着回乡种田老百姓的增多,建安四年更是出现了难得的丰收年景,粮仓相比前几年也多有富余,想来郭嘉等人在调度军粮问题上也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先生离开了,客人不来了,思齐就彻底闲了下来,酿酒工作也推进迅速。

  章氏生辰前夕,思齐鼓捣多日的米酒终于酿成,她用酒杯取了一盏,稍稍尝了一口,发现效果实在一般。

  比她上辈子喝过的爷爷酿的酒和外头卖的牌子酒差得好远。

  两位兄长下学后也过来给章氏请安,等到了临走时候,刘城拉住思齐对她一个劲儿使眼色。

  思齐会意,带着两位兄长去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思齐房间后,刘城低声问思齐,小阿妹是不是在哪儿偷偷藏酒了。

  思齐觉得很是诧异。

  她明明封得那么严实,还藏后头仓库了,这都能被两位兄长给觉察出来?

  刘衡看出了思齐的疑惑,对幼妹柔声笑道:“二弟的鼻子向来是最灵的。”

  思齐正好缺乏自信,想要找个人帮着试一试酒,就让两位兄长过来尝尝。

  虽说在后世的规定里,未成年人是不许饮酒。但古代也不兴这个,他两个尤其是大郎刘衡,出门赴宴都是要吃上几杯的。

  两人尝过思齐的酒后都给了极高的评价,尤其是大兄刘衡,原本不善言辞的一个人,这次为了夸她酿的酒好,竟然破天荒赞了好些的话。

  等到了第二日清晨,思齐刚起床没多久,外头刘城就带着刘赟过来找她。

  见到思齐后,刘城有些不好意思,趁着刘赟不注意悄悄告诉思齐,都是他不好,昨天不小心在刘赟那里说漏嘴了。阿父听去以后,一早就拉着他过来尝尝小阿妹的酒。

  思齐原本就是想把第一坛酿好的酒给刘赟和章氏品鉴的,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多放两天味道更好,就打算先拖上两天再抽个合适的机会给他们尝尝。

  既然刘赟都已经被二阿兄给招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试试吧。

  章氏虽然也爱酒,但她好歹记得医官叮嘱,相对还是比较克制,早上起来朝食时候是不用酒的。

  听说今天刘赟特意过来用朝食,还要和她一起品尝思齐酿的酒,章氏十分高兴。

  她一直知道思齐在为了她的生辰宴酿酒,觉得酒水的味道如何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孙女孝顺的心意。

  毕竟等到了生辰那日的宴席上,叫人将酒水端上来,对众人说是孙女为了自己寿宴特意酿的,那多有面子啊!

  思齐给祖母和阿父各自斟了一杯酒,二人品尝过后,均给出了十分正面的评价。

  章氏觉得这酒甚好,比平日里宫中御赐的酒水要更香更醇,喝多少都不会腻。

  而刘赟则直接惊为天人,这样浓烈的酒香就像在口腔炸开一样,让人心神都为之澎湃,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酒中珍品。

  思齐只听刘赟说了声“好”就没了下文,忍不住对着阿父问道:“这酒究竟好在哪里?”

  刘赟高深道:“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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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氏作为先帝后宫夫人级别的宫眷,每年的生辰宴都相对隆重,今年更是如此。

  章氏生辰当天,宫里头一早就来了人,跟家中交好的人家和关系不错的宗室家夫人也都来给章氏贺寿。

  思齐记得年前时候,来给章太夫人请安陪聊的人很不算少。

  可如今京中众人尤其是汉室宗亲人人自危,生怕哪点不对付被曹操等人记恨上,也怕社交活动太多招人眼,所以最近大都老实窝在家里,不轻易出门走动。

  原本两个团体之间就有很大的矛盾,从前没有闹到明面上,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

  衣带诏事件是个分水岭,把本来的矛盾放在明面上,也放大了许多,同时让许都城中众人发现,原本就占据优势的曹操如今优势更明显了,对于朝廷有着绝对的控制,即便是国舅董承的生杀大权也在他的手上,由不得人不畏忌。

  如今的汉室基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而跟曹家或者曹操集团中心人物交好的人家,近来过得都是肉眼可见的滋润,比起旁人少了许多担惊受怕。

  每当这时思齐就觉得刘赟真心挺不容易的,既能够照顾好皇宫和宗室这头,叫刘协等人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又能跟曹操一系的人处理好关系,帮着协调解决一些事情。

  虽然刘赟没有像刘晔一样完全投靠曹操,但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依然很高,而即便刘赟和曹操这边不少人都交好,刘协也是把他当做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看待,两方都当他是自己人,都念着他的好,也真是很难得的端水大师了。

  所以说,即便年前年后出了这么多事情,思齐的生活基本跟从前一样,基本没发生什么波动,不论哪方大神都没有为难他们府上。

  不光如此,外头刘表、袁绍、刘备都人都念着刘赟的好,这次章氏过寿,虽然人没有来,但贺礼都送来了,起码证明愿意跟刘赟维持表面的和谐,也充分说明了刘赟这人在各路诸侯当中混得还算不错。

  思齐日子过得舒心,可同她一样出自汉室的堂姐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乎所有留在许都的汉室宗亲都因为衣带诏事件受到了波及。

  给章氏拜寿过后,思齐招待小姑娘们去东面的花厅吃茶聊天,发现她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比从前活泼。

  其中有两位家中真正牵扯到衣带诏事件中的姐妹,虽然牵扯不大,否则不可能安然坐在这里,但两人看起来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像是受了惊小兔一样,听着别人说话总是一愣神一愣神的,思齐叫婢女给她两个递果子,两人都是迅速站起来双手接过的,一看就知道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