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小当家 第54章

作者:一卷春风绿 标签: 美食 爽文 BG同人

  “是仅凭灯下黑的缘故,觉得医不活会耍聪明冒险留在那里,还是另有别的依据?”白玉堂问她。

  “大部分是我的感觉和猜测,当然这种感觉和猜测也是有现实依据的。”苏园问白玉堂,“五爷难道不觉得当初在鄢陵县,我们计划去引诱医不活现身那次,有些奇怪?”

  白玉堂:“那次的事奇怪之处太多。”医不活这个人本身就不能以常理忖度。

  “总之先抓人!”白玉堂等不及了,他立刻起身,命白福安排马匹。他们这就出发去鄢陵县,将医不活缉拿归案。

  苏园打个哈欠,“可今儿才破了案子,乏得很,若要连夜赶路再去鄢陵,我可不大行。我就是一柔弱的小女子,折腾不动。”

  “你明日再去。”白玉堂说罢,就带着白福匆匆离开。

  苏园对白玉堂摆摆手道别,倒觉得这样挺好,早点去避免夜长梦多。刚才她得到鄢陵那边传来的消息时,她晓得这事儿该立刻去办,可她又犯懒想休息。现在好了,医不活那边自有人去抓捕,她喝点小酒,去睡一觉,等明早神采奕奕的时候再出发也行了。

  孙荷这时才从窗边冒头,然后翻窗进来,跟苏园凑一桌划拳吃酒。

  “苏进敬这几天挺老实,除了出门应酬,视察铺子,就在家。忘川道长就出来过一次,在瑶光楼做了场法事。毕竟瑶光楼的老板娘惹了官司嘛,花重金请德高望重的道长做法事倒也正常。”孙荷向苏园回禀了她这几天的监视情况。

  孙荷发现椒盐杏仁很好吃,直接抓了一把椒盐杏仁塞进嘴里,吃得那叫实在,直叹太香了。

  本来满满一盘子的杏仁,被她这么一抓见底了。

  苏园摸了摸孙荷的头,叹她辛苦。

  “最近有什么想吃的,或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告诉我。”

  孙荷马上道:“我想出去玩!最近总闷在京城,好无趣。若是能像包大人他们那样,去外地闯一闯就好了。

  以前就我一人闯江湖的话,我爹不放心,其实我自己也不放心我自己。说实话就我那三脚猫功夫,真遇到高手或对方多两个人,我什么用都不顶。

  但现在有老大就不一样啦,有老大在身旁,我龙潭虎穴都闯得了。”

  苏园在心里感慨,果然是孩子,喜欢到处跑。不像她这样的老畜牲,就喜欢呆在家里安安静静。

  “出去闯一闯是很好,我也挺期待的。”苏园违心地附和一句,然后安慰孙荷,“不过很遗憾,我现在要领命在开封府看家,出不去哦。”

  “以后呗,我等着老大。”孙荷又抓了一大把杏仁塞进嘴里。

  “既然你这么爱跑,那明天同我一起去鄢陵县。”

  孙荷一听她终于不用去监视那些中年男人了,高兴地跳起来。她欢呼一声好,就捧着椒盐杏仁的盘子要回房,说要提前收拾行李。

  “又不是长住,去呆一天就回来了。”

  “那也要收拾,这才有出门的感觉。”孙荷坚持道。

  次日,苏园和孙荷赶在天亮前就出发。

  而同一时间,红线巷的马随刚刚起床。他照例和往常一样,洗把脸之后,就打算出门干活去。

  照理说,唐氏刚死,他应该收尸,找个地方给唐氏葬了,再办个丧事。但唐氏兄嫂那边把他仇人一样,他们要坚持领走唐氏的尸体安葬,还说唐氏纵然死了,也要与他和离,不算他们马家的人了。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马随也就懒得跟他们争这些。不需要他来办丧事正好,他倒省了棺材钱,也不用耽误干活了。

  所以今早,马随照例还是去码头那边干活。

  天蒙蒙亮时,他推开门出去,一脚就滑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家院子里被人丢了很多烂菜叶子,鸡蛋壳子,竟还有死老鼠。

  一阵风吹过,马随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骚臭味。他捂着鼻子走到院门口,就见自家大门的门缝里渗出黏糊浓稠的液体。他用棍子拨弄开门栓,一脚踹开门,骚臭味就更浓烈了,自家门口被泼了好大一滩粪。

  “谁干的?”马随气得怒吼,但喊声过后,巷子里一片寂静,没人理他。

  马随气呼呼地咒骂一通之后,就翻墙出了门,打算等今天干完活儿之后再回家收拾。突然发现这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麻烦,不然他就可以吩咐唐氏来收拾了,什么心都不用操。

  马随到了平常吃早饭地摊位前,正要老板打招呼。

  老板一见他,立马道:“您高抬贵手,我可不敢做您的生意。”

  有客人认出马随来,忍不住乐道:“哎呦,这不是绝种的骡子么?”

  “你胡说什么!”马随一听这话如被戳疼了软肋了一般,立刻暴怒。

  “人家不育,那是可怜。你不育,那是可见老天爷显灵了,活该!”

  吃饭的汉子说罢,就站起身来,与他同行的五名汉子也一起站起身来

  “怎么,你有意见?”

  马随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打不过,就赶紧匆匆离开,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但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一路上碰见的那些认识他的人,都对他躲躲闪闪,指指点点?

  等到了码头,要领活儿干的时候,却被老板告知他被辞退了。问及缘由,马随在受了一通羞辱笑话之后,才知道他和唐氏的事情被写在了小报上,如今满京城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骂他狼心狗肺之人。

  马随灰溜溜地回家,路过的邻里的时候都会听到骂声。

  咚的一下,马随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壳被打了一下,看落地的东西竟是驴粪蛋子,他气得去寻人,扭头的工夫,又被一颗接着一颗的驴粪蛋子打了脸。随即就听到了一群孩子嬉闹声,马随气得抄起棍子跑去轰孩子,反遭了孩子们父母的轰打。

  终了,这红线巷他是住不下去了。

  ……

  苏园和孙荷抵达了鄢陵县,恰逢是吃早饭的时候。

  苏园就让孙荷在街边买了羊肉包子,他们边吃几个垫肚边往衙门去。

  “咱们怎么不去衙门吃啊?”孙荷听说鄢陵县的县令可是侯爷之子,家底丰厚,这会儿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应该会好好招待她们才是。

  “信我,等到了你就没空吃饭了。”

  片刻后,苏园和孙荷骑马停在县衙门口。

  鄢陵县县衙外围早有开封府衙役和众多巡城官兵包围,毫不夸张地外围了三层,个个手持大刀,森严戒备。

  王闯从守门地衙役那里得到消息后,就急冲冲跑到门口,却因为士兵们的阻拦,他不得踏出府半步,所以只能站在门内的位置,欲哭无泪地踮脚向苏园求问。

  “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40章 三更合一

  “对啊, 这怎么回事啊?”孙荷看着重重包围县衙的士兵们,也是满脑子发懵。

  苏园抽出开封府的腰牌,亮给守卫们瞧后, 才被允了入内。

  “五爷呢?”苏园问王闯。

  “别提了,昨日深夜五爷突然带了一群人把县衙给包围了, 还限制了府里所有人的出行。我就被圈在前堂这地方了, 哪儿都不能去。”

  王闯倒是想询问缘故,奈何白五爷那性子哪儿会跟人作解释?他跟他打了个照面之后,随即人就走了,就徒留他跟几个仆人在前堂。

  县衙内其它地方也都被这些衙役士兵们看管住了。

  王闯是熬得一宿没睡, 这天亮了,他就出来走走。听守门的衙役说苏园来了, 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赶紧过来询问缘故。

  “怎么就你自己?鞠师爷呢?”苏园又问。

  “昨日衙门闲着,没啥事儿, 我就随他去歇着了。这会儿应该在后院吧, 他睡觉沉,指不定到现在还呼呼大睡, 不知道衙门里发生什么事儿呢。”王闯叹道。

  “睡觉沉?你怎么知道?和他睡过?”苏园接着问。

  “我一个大男人跟他睡什么,不过前两日夜里临时有事找他的时候, 发现他睡得沉, 敲了老半天门人才起来。”

  王闯发现苏园的问题有那么奇怪,立刻心生怀疑。

  “怎么了?难道鞠师爷有问题?”

  苏园摇了摇头, 表示目前还不清楚。

  “那白五爷这次到底为何在兴妖作浪?”王闯好奇地问。

  苏园想了下, 问王闯:“你想说兴妖作乱,还是兴风作浪?又或是遇事生风、无中生有?”

  王闯挠挠头, 也不大懂这四词区别在哪儿, 就胡乱应承道:“都可能吧。”

  本来这种严肃的场合, 实在不该笑,苏园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鞠师爷还真有用处,没了他,王闯说的话外人都未必能听懂。

  苏园令王闯先在此处等着。一切都依照白玉堂的吩咐,府衙内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外出。

  苏园到了后院鞠师爷的住处,就见鞠师爷被紧紧地绑在柱子上,嘴被堵上了。屋内没人,屋外有两名衙役守卫。

  鞠师爷一见到苏园,就立刻激动起来,睁圆眼睛看向苏园,呜呜地叫着表示有话要说。

  “五爷呢?”苏园问衙役。

  “昨晚上抓了鞠师爷,在这屋里搜了一通之后,就顺着衣柜里的暗道出去追人了。”衙役回道。

  苏园打量鞠师爷的屋子,四处凌乱,可见都被仔细搜查过了。这屋子的床榻、桌案大小都正好,唯独靠在东墙边的衣柜比普通常用的衣柜要大很多。

  瞧鞠师爷也不是好穿的人,衣柜比女人都大 ,自然十分可疑。

  此时衣柜的门呈半打开状态,里面的衣服有一半已经被丢到了外头,衣柜下的暗格也已经被打开,有处容纳一人宽的地道,里头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方。

  苏园这才摘掉鞠师爷嘴里的布。

  鞠师爷咳嗽两声后,就急忙忙跟苏园道:“苏姑娘,我冤枉啊!白五爷昨晚突然闯进来,发现地道后便认定我有罪了,把我绑在这。实则那地道就是我用来保护自己安全的后路,就是遇意外能多一条逃命的路,跟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好好的正常人,怎么会要挖这样一条地道额外保命?”

  鞠师爷尴尬地跟苏园仔细解释经过。

  “不瞒苏姑娘,我家祖上其实是盗墓的,最擅长挖盗洞、地道这玩意儿。不过我祖辈那一代就洗手不干了,家里的孩子都安分种地读书。我这手艺是小时候跟我太爷爷学得。

  这不常听说伴君如伴虎么,虽说我只是给一名县令做师爷,可当官的比起普通百姓,那肯定更有脾气,也更容易遭株连出事啊。

  当然这是我应征做王县令师爷之前的担忧,苏姑娘想必也知道王县令以前在外的纨绔名声并不好,我这才多想了。

  后来伺候王县令久了,我知道他脾性了,晓得他是挺好的人。可这地道是我一开始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挖了,用不上是好事儿,撂在那也不耽搁什么,所以也没填上。”

  “地道通向哪里?”苏园问。

  “衙门后面那条街,有一座城隍庙,庙里有处枯井,就通在那处枯井里。”鞠师爷老实回道。

  苏园问了下白玉堂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三个时辰了。当时与他一同下地道的还有十名衙役。

  如果这地道里没有问题,白玉堂和十名衙役们还活着,应该走早就抵达了城隍庙了。至今还没消息送回来,八成是以城隍庙为中心,向外围搜索,寻找医不活的踪影。

  出于谨慎,苏园要排除白玉堂等人没在地道内出事的情况,遂叫人放了两只大鹅进了地道,然后把地道这边的口封住了。凭着生物本能,鹅顺着地道会一直走到另一处出口。鹅只要活着就代表没什么大事儿,回头还能做一锅香喷喷的炖鹅肉吃。

  不过苏园的鹅放出去没多久,便有一名衙役来回禀消息了。

  白玉堂如今正在城东搜索医不活。因料到她这会儿应该会抵达县衙,所以就派他来回话,顺便调遣更多人马搜城。

  苏园瞥一眼那边被绑缚的鞠师爷,在听到衙役的回禀之后,表情平常,像是个很安分听消息的旁观者。可试想一名无辜者如果被绑了大半宿,不该会有愤怒、埋怨或不解的情绪么?如此正常,反而最不正常。

  苏园令衙役去传消息给白玉堂,请他尽早回来。

  “苏姑娘,可以把小人解开了么?总这么被绑着,太不舒服了,而且小人有点想出恭。”鞠师爷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