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撸猫客
眼见他情况稳定,詹妮弗和安东都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安东问道。
“比赛手册说后援队飞机到达差不多需要十几分钟......”詹妮弗沉吟,“这样,飞机来之前你先守着他,看着他别让揉眼睛,我去找那只捕鸟蛛。不管黄点指的是不是它,总不能把线索中断,到时候任务就难做了。”
“没问题。”安东痛快地答应,其爽利程度倒让詹妮弗多看了两眼。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安东看过很多轮比赛的复盘,对每个实力强劲的对手都了如指掌。他自认为不可能做得比詹妮弗更周全,再加上两者相比他和理查德的交情多少更深厚些,留下来守着也是理所应当。
可惜这番心思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耽搁了两三分钟,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巨人食鸟蛛已经逃得不见踪影,詹妮弗的时间真的很赶。第一环就失去“疑似指引npc”简直是不可接受的,追踪系统将他们引导到这片区域必定有原因,眼下“npc”受惊逃窜,任务还要怎么继续进行下去呢?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任凭詹妮弗怎么搜索都只能无功而返。
久寻无果,任务指引的黄点还始终和绿点在重合跳动,思来想去,她只得心一横,决定在节肢动物身上试试新得到的感知能力。结果能力还没放出来,腿上才顺着朝前迈出没两步,不经意间便看到侧手边的藤条上有一张完整的蜘蛛网。
詹妮弗心中一跳,朝那里走去。让她失望的是,这张网上也没有捕鸟蛛的痕迹。
她继续往前走,随着足迹越来越深入密林,她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疑惑变得越来越沉凝,越来越难看——
古怪,太古怪了。
刚才那并不是唯一一张被放弃的蛛网。
在高大乔木搭建出来的阴影里,在密集的灌木和藤条间,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蛛网被结实地悬挂在半空。到处都是雪白的丝线,到处都是完整的网格,有的甚至还挂着猎物形成的茧,可每一张——每一张蜘蛛网上都没有主人的痕迹。
这里就像一座蜘蛛死城。
第99章
“蜘蛛死城”给屏幕另一头的观众和解说都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选手们一遍一遍做着“无畏的虫群”这个任务, 他们也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恐怖的自然界。
大部分时候观众也就选择换台了, 可轮到詹妮弗解谜, 他们中的多数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往下看,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那边厢观众都在哀嚎, 这边詹妮弗也在心里纳闷。
她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蜘蛛网,更别说是没有蜘蛛的蜘蛛网群。
蚂蚁和蜜蜂都是已知且常见的群居昆虫,和这两者比起来蜘蛛就独来独往惯了。科学家们分门别类好的蜘蛛很少有群居的,纵观全世界也不过20多种。詹妮弗很想下结论, 但光凭蛛网相似并不能算铁证。一些比较适合的环境也可能会存在大量蜘蛛,大量蜘蛛和群居的蜘蛛毕竟是两个概念。
蜘蛛群居, 又同时抛下聚居地,难道是这里的环境改变造成的
北五点的任务叫“无畏的虫群”, “无畏”一词如果是暗指动物在天灾面前悍不畏死也不是没有可能,蚂蚁渡河尚能抱团, 角马迁徙尚能护幼, 倘若节目组想让选手观察的是虫群在环境改变面前的应对并借此做出一份研究
詹妮弗看向了身边的大树。
她刚才的推论并非信口胡诌,但什么样的突变才能让蜘蛛在短期内尽数迁走,连蛛网都没有太大的破损
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关窍,可还没看个分明, 直升机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便由远及近, 把那些未被抓住的细节变成从玻璃窗上滑过的水珠,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罗马尼亚选手安东等送走了同伴之后赶来同她会合。
本着多一个人说不定就能看到更多东西的念头,詹妮弗把这里的异常之处都说给他听, 同时也替自己捋了捋思路。
安东很快就给了她一个惊喜“你觉得这些蜘蛛是大规模迁徙走了”
“我不确定。”詹妮弗坦诚地说,“事实上,我不确定这些蜘蛛是碰巧都看上了这片区域还是它们就属于同一个群体。如果是独特物种,具有独特习性也说得过去;如果是不同蜘蛛凑巧生活在一起,我想不到有什么天性能让它们群体性地放弃巢穴。”
“也许它们不是自愿放弃巢穴的。”安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
“天性所致的迁徙不会让蜘蛛把孩子丢下。”
听到安东的解释,詹妮弗先是一愣,旋即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那几张蛛网被宽大的叶片挡住,现在把叶片拨开一切就都了然了。安东侧面的这几张网上赫然挂着些更稠密的丝状固体,大抵是蜘蛛用来孵化后代的地方。大部分蜘蛛会把产下的卵用蛛丝编织成卵袋,有的蜘蛛将卵袋随身携带,有的蜘蛛把它找地方藏起来,还有的蜘蛛则大喇喇地挂在网上但无论以上哪种情况,安东都说的不错,天性不会让蜘蛛抛下卵袋独自迁徙。
“找找地上。”詹妮弗立刻说道。
假使真的有外力迫使蜘蛛搬家或短期内把附近的蜘蛛全部杀灭,说不定就会在这一带留下痕迹,这个痕迹很可能就是开启任务追踪程序下一阶段提示的关键所在。
勋章任务面向全体选手,换句话说,在詹妮弗和安东到来之前就有几十个人在任务指示区搜索过。节目组要保证相对公平,要不然就是这样的区域有很多处,要不然就会把阶段触发点设在无法被选手带走或动手脚的地方。
可在雨林里有什么天然线索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两三个月
没有。
再一联想为什么这个点的任务追踪是灵活的,连划定的任务区域和线索黄点都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不难推出类似的区域有很多处。这个点可能没有他们需要的触发道具,但系统监测到的道具肯定就在附近。
想通这一关节,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二十几分钟后,朝东走的安东率先开启了任务追踪,旋即是朝他靠去的詹妮弗。
打开下一阶段的线索在另一处蜘蛛死城里,半空中挂着的蛛网有一半照旧空空如也,还有一半则忙忙碌碌,尚未失去主人的眷顾。两人在空荡蛛网底下的地面上发现了成队爬行的小蜘蛛,队伍零零散散一路延展到离巨人食鸟蛛出现地点不到三步远的一丛杂草里。
想想理查德也是遭了无妄之灾,指引系统当时指的就是杂草和草堆延伸开去的搬家蛛群,哪想到还会有一只巨型蜘蛛蹲在草丛前面,还有选手好死不死地被它踢了一脸毛。
詹妮弗和安东边观察痕迹边用木棍小心翼翼地把杂草堆拨开,果真在草堆里发现了一只正在结网的小型蜘蛛。他们个个屏息凝神,生怕把正主吓跑、使得任务完不成,没想到这只蜘蛛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它的行为举止都显得极为怪异,对捕猎者的出现视而不见。
“真奇怪。”安东喃喃地说。
“我也觉得奇怪。”詹妮弗同样在沉思,“从刚才那个点来看,这些蜘蛛还真是罕见的群居型蜘蛛,但没听说过有群居蜘蛛会出现一半看家一半搬家的状况。”
“而且它们好像在结网。”安东补充。他用木棍极轻地拨了拨小蜘蛛,两人都看到目标先是毫无动静,数秒钟之后才像大梦方醒般防御性地后退了些许。
“会不会是什么植物在影响”詹妮弗提出一个猜测。
“不像。”安东摇摇头。
他们陷入无言,线索就在眼前,彼此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趁队友用小刀在结了一半的蜘蛛网上比划,詹妮弗分出一股心神万分谨慎去和蜘蛛对接,希望能从对方的情绪中得到一些启发,再不济也可以摸索摸索新产生的能力。
这种举动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
倒不是说詹妮弗觉得昆虫没有意识,而是因为对这个所谓的“能力”还不够不了解。她不知道这个能力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究竟和自然有没有关系,和这片天地有没有关系,又和她穿越时空的原因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这个能力在运用上的禁忌。
光从第一次觉醒时的状况来看,她和蛇交换了视角,不仅能通过蛇的眼睛看世界,感知到蛇本身的情绪,还能控制毒蛇放弃攻击、进行躲避。
再后来詹妮弗尝试和更多动物进行了感知,从其他毒蛇到河豚,渐渐地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越是大脑发达的动物感知到的情绪就越清晰,这是肯定的,但从它们身上能得到的掌控力也越低。河豚在服从命令时甚至能发出“不情不愿”这个情绪,让人很怀疑如果尝试操控的是猩猩或虎鲸会有什么下场。
其次,人在进行感知时能够做到从少量到完整的意识对调。尽管詹妮弗自己的认知仍然占据上分,但在对调期间动物的思维也会对她产生影响。这就好比哈利波特中的阿尼玛格斯,如果变化的时间太长,或者变化的个体太过低级,谁都无法保证会产生什么后果。
现在她也只敢进行最低限度的感知,感知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詹妮弗微微皱眉。
她冒着风险又分出一股心神去加大感知,结果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感情,没有思绪,连生物最基本的波动都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个近乎死物的东西。但这个“死物”分明还在两名选手眼皮子底下前后行进,甚至还能挥动前肢进行警告,还能编织大型的蛛网。
活见鬼
“我们把它抓起来。”詹妮弗当机立断。
她态度坚定,安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用最安全的方法拿木棍和草叶把蜘蛛困住,然后本着“有疑问就解剖”的实验精神切开了它的身体。
果不其然,几刀下去便有异常“是空的。”
整个蜘蛛身体上半部分都一塌糊涂,本该有的黏稠液体都干涸了,几乎没有什么流出。如果说上半部分已经足够糟糕,下半部分就完全是地狱级别的糟糕。在蜘蛛下腹部存在着一大团奇形怪状的物体,它附着在蜘蛛体内,就像一颗寄生着的卵泡,就像
一个蛹。
从安东的表情来看,他差点没当场吐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来自罗马尼亚的选手叫道,“这只蜘蛛出什么问题了是我看走眼了还是真有个东西钻在它的身体里别说我们是发现了一个新物种,这个新物种还他妈的把幼体养在体内,然后用成体的血肉来哺育幼体。”
“你没看走眼,但是你也想多了。”詹妮弗无情地打消了他的念头。
一剖开蜘蛛的身体她就明白了。
上辈子在自然反攻后人类也见识过动物的寄生,它们把卵产在其他动物体内,用对方的血肉喂养幼体,最后破壳而出。哪怕放在此间世界,也有蚂蟥、俾虫等能在外部食用血肉的动物,有寄生鲶等能从内部食用血肉的动物。
这只蜘蛛体内潜伏着,或者说是寄生着一只蛹状的幼虫,它已经把蜘蛛的内部吃空了,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不知是什么力量驱策着这具躯壳,使它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做出移动、警告和结网的行动。
什么“无畏的虫群”,哪里还会畏惧呢
这些蜘蛛早就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第100章
纵观科幻电影史,“寄生”可能是被搬上荧屏次数最多的惊悚元素之一。
不管题材是地球本土种族变异还是外星种族入侵,不管寄生方式是潜伏于母体内部还是直接控制母体行动,不管日常表现是和平时无异还是大家都以为他/她死了然后找个剧情关键节点随着背景音乐忽然诡异地窜起来......反正只要跟科幻惊悚沾点边的片子多少都会用上点花里胡哨的寄生元素。
然而荧幕上常见的东西多了,这些东西在生活中出现往往能把人吓得够呛。
罗马尼亚籍选手安东是个忠实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基于多年经验,他在剩下的200个选手里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这会儿他也被蜘蛛的惨象惊住了。詹妮弗上辈子可以说是半个自然专家,想着花了半辈子在大自然脚底下讨生存,对很多东西都该见怪不怪了,然而这种从内部吃干抹净后还能驱策母体的寄生也实在不寒而栗。
于是两个人就对着跟前的“僵尸蜘蛛”双双陷入沉默。
打破寂静的是从生命环上腾起的蓝光,任务追踪程序检验到选手完成探索,自行推进了任务的,开启了下一阶段。——
【通讯:第一阶段线索解谜达成,进入第二阶段线索匹配程序......搜索中......匹配完毕......第二阶段开启,详情见活动地图。】
随着追踪程序进展,崭新的黄点出现在了大地图上。
与此同时,詹妮弗挑眉:“搜索?匹配?”
“你也发现了?”安东说,“我在接任务的时候就发现了,如果大家交换情报时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前面我们做的任务基本都是跋涉和猎杀类......但这个北五点却是解谜类。既然已经有了这一个例外,其他任务也有可能是特殊类型。”
“总不可能把所有任务都设置成体力型。”詹妮弗心态很好。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亚马逊的十个任务全是杀这个杀那个,退伍士兵、生存教官和格斗达人就会占据大大上风,最后前22名利说不定一个学术型求生专家都没有。
解谜游戏就讲究一个“通”字,抓住线索点,一通全通,要不然就会把人卡住几天甚至十几天,完全可以拿来调平衡,就跟勋章的平衡调配一样。
从这个方面想的话就可以把丛林当做一个半开放的密室,而附近生活着的不同虫群就是密室里的线索群,寄生虫不间断地寄生不同虫群,选手不间断地接受任务,追踪程序也不间断地搜索被寄生的蜘蛛并把它标成黄点,如此这般确保每位选手都有谜可解且相对公平。
“既然能弄出题目,设计组一定知道谜底。”安东继续说道。
“你要是打着回忆回忆最近学术界研究成果的念头的话还是算了吧。”詹妮弗斜他一眼,“想也知道这种等级的研究成果肯定是被节目组买断了。”选手花几天十几天解谜,背后其他生物学家可能花了几年十几年研究,和这种小组达成合作可不是钱的问题,指不定对方还打算借《荒野挑战》的机遇来验证研究成果,做出更完善的报告,怎么可能舍得把半成品拿出来发表。
不管怎么说,节目组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们还是看看下个线索吧。”詹妮弗指了指黄点。
“下个线索还在东面。”安东顺从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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