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云烟波
老赫舍里氏想想也是,她上下打量了舜安颜一番,然后就是说道:“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这几年有些颓废,但是,还是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我之前去公主府,公主保养得很好,你却这副样子,月里嫦娥爱少年,你这个样子,难怪公主不喜欢!”
舜安颜被自家亲祖母这么一说,整个人差点没炸了,几乎要恼羞成怒起来,但是,心里却真的也有这样的怀疑,刚成婚的时候,公主看到自己还是非常娇羞欢喜的,如今怎么一看就嫌弃,看样子的确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他却根本没想到,他都几年没去过公主府了,就算他如今还是美少年,温宪公主也早就心冷了!所谓浪子回头,那其实多半是外人或者是血缘亲人的说法,对于受害者来说,伤害早就已经造成,回头了又如何?何况,他这还不是真心回头,无非就是迫于无奈而已。他要是一直死撑着,温宪公主还能高看他一眼,像是他现在这样,只会让温宪公主瞧不起他。
四爷对于佟家这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当然,他倒是没听说李四儿跑到温宪公主面前充大的事情,这等事,一般也没人会告到宫里去。就算是对于主家来说也是一样,自家被一个贱妾羞辱了,难堪的其实是自己,谁也不想对外丢脸。因此,他们宁可给温宪公主送上一笔厚礼来赔罪,也不愿意在外头多嘴。
但是,很多人都低估了李四儿的胆量,她这次在温宪公主那里丢了脸,明面上没人跟她计较,佟家那边也是装聋作哑,至于隆科多,呵,要不是有他一直在背后撑腰,也不能纵得李四儿有这样的胆量。
这次的事情之后,李四儿愈发得意起来,毕竟,便是正经的公主,也拿她没有别的办法,这让她甚至生出了一些妄念。
李四儿跟了隆科多之后,给隆科多生下了一个儿子,叫做玉柱,对这个儿子当做珍宝一般,恨不得将什么都留给这个儿子,至于赫舍里氏所出的岳心阿,要不是被佟国维老赫舍里氏将这个嫡孙养在身边,以隆科多的性子,说不定早就将这个儿子杀了哄爱妾高兴。
李四儿既然想要让自个的宝贝儿子成为隆科多的继承人,自然将岳兴阿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只是,她能随便折辱小赫舍里氏,对老赫舍里氏却也没什么办法,隆科多再是畜生,也不能叫小妾不敬自家额娘。小赫舍里氏算起来还是老赫舍里氏同族的侄女,但是一来血缘有点远,而来比起娘家侄女,还是儿子更重要,因此,对于小赫舍里氏的遭遇,老赫舍里氏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护着孙子,另外就是不叫李四儿出现在自个面前。岳兴阿有佟国维两口子护着,李四儿拿他没办法,回头也只能在小赫舍里氏身上发泄。如今想到温宪公主,李四儿忽然觉得,自家玉柱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既然舜安颜可以尚公主,玉柱为什么不能呢?
李四儿是个敢想敢做的,只是她盘算了一下,发现宫里如今根本没有适龄的公主,前些年虽说几个庶妃都诞下了公主,但是最大的也就是活到**岁就夭折了,李四儿也不气馁,没有公主,还有各个府里的格格嘛!公主有自个的公主府,她这个做婆婆的想要去公主府摆谱都没办法,但是若是哪个王府的格格就不一样了,想到回头那些天家出身的格格要在自个面前做低伏小,李四儿简直兴奋得开始发抖。
隆科多从外面回来,看到李四儿兴奋的神情,顿时来了兴致:“心肝,今儿个又有什么花样,来,跟爷说一说!”
李四儿也不怕隆科多,她横了隆科多一眼,啐道:“你除了那二两肉,就没别的想法了?咱们玉柱可是该定亲了!”
隆科多笑眯眯地说道:“唉,爷哪能不知道呢,玉柱可是咱们儿子,爷早就放在心上呢!不过,宝贝你这么说,可是看中了谁家的格格?”一边说,一边已经搂住了李四儿,一双大手也不安分地在李四儿身上游走起来。
李四儿坐在隆科多腿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爷,你说咱们玉柱能不能娶到一个格格?”
隆科多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乐了起来,这事其实很有操作余地啊!寻常旗人大概觉得王府格格有多尊贵,但是对于隆科多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他当初看押胤礽的时候,几乎将人当狗一样锁着,对于所谓的天潢贵胄,其实根本没什么敬畏之心。自家玉柱庶出怎么了?怎么就不配娶一个格格了?
不过,隆科多对于各家王府上的格格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毕竟,之前康熙刚许出去一批拉拢蒙古王公,估摸着也没什么年龄合适的了。不过隆科多想了想,忽然发现,还有一个,那就是胤礽与瓜尔佳氏所出的格格,听说康熙当时想过将这个孙女许到科尔沁,最后被四爷给劝住了,胤礽虽说与瓜尔佳氏之间感情并不是非常深厚,但是胤礽之前连续夭折了两个女儿,瓜尔佳氏所出的是他的三格格,一直以来看得如珠似宝一般,别的女儿也就罢了,这个女儿还是留在京中!
康熙对这个嫡出孙女其实没什么印象,但是,既然老四有这样的心意,康熙自然是顺水推舟,胤礽没了太子之位,康熙打算留给四爷给这个嫡子施恩,回头封他一个亲王,让胤礽能有一世富贵,既然老四愿意再加恩给胤礽的嫡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他这样也能放心自己驾崩之后,老四不会苛待胤礽。
隆科多其实也能猜出康熙的想法,以前胤礽是太子的时候,康熙自然是看这儿子干什么都有阴谋,就想着图谋不轨,但是,胤礽被废之后,康熙又心疼起来了。胤礽不比其他皇子,那真的是康熙亲手养大的,仁孝皇后薨逝之后,康熙就将胤礽抱到了乾清宫亲自抚养。隆科多那时候其实也还小,但是跟着阿玛进宫的时候,就记得胤礽曾经尿在了康熙的龙袍上,康熙也不生气,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先哄胤礽不要哭。康熙在胤礽身上付出了最多的感情,即便这些年来消磨掉许多,但是终究是希望这个儿子好的。康熙之所以选择四爷做太子,也是因为四爷以前是站在太子身后的,他上位之后,或许胤礽不能在朝堂上有什么施展的余地,但是,却能够安稳富贵一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胤礽的嫡女,就很值钱了!偏偏因为胤礽的身份,有资格娶他家三格格的,估计大半都不会乐意,那么,玉柱应该就能有这个机会。
这么一想,隆科多也兴奋起来,他狠狠地在李四儿身上啃了两口,兴冲冲地说道:“心肝,你可真是聪明,这事啊,回头爷就去想办法,定然给玉柱娶一个出身最贵重的格格回来!”
李四儿听到隆科多这般言语,更是眼睛一亮,当下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春水:“爷,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有了隆科多的保证,李四儿愈发嚣张起来,她得意的时候,就喜欢去折磨小赫舍里氏,小赫舍里氏也是大家出身,但是落到隆科多和李四儿手里,如今简直是生不如死。但是她偏偏不肯死,她真要是死了,隆科多就再没了顾忌,到时候扶正了李四儿,那岳兴阿说不定就要遭到毒手,毕竟如今李四儿只不过是个庶母,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公然对岳兴阿下手,但是一旦李四儿被扶正,继母也是嫡母,就能名正言顺地磋磨岳兴阿。因此,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小赫舍里氏也不敢死,只能这么忍着。
李四儿也没有一下子就杀了小赫舍里氏的意思,她就喜欢这样零碎折磨小赫舍里氏。李四儿出身卑贱,她原本是戏班子里的,后来因为长得好,被小赫舍里氏的阿玛看中,但是一个戏班子出来的戏子,对于小赫舍里氏的阿玛来说,无非就是个玩意而已。大清律令,正归的戏班子里唱戏的都是男子,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戏班,李四儿学的就是一些取悦男人的手段,因此,小赫舍里氏的阿玛就将李四儿当做是一件助兴的玩意,让她在宴席上表演,谁看上了李四儿,李四儿都要去侍奉。李四儿那时候吃了许多苦,因此,等到她发现,隆科多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原本的小主子,甚至纵容自己的时候,李四儿原本因为身份卑微,被迫关在心中的恶鬼就这样苏醒了。
李四儿就要让小赫舍里氏知道,你出身尊贵有什么用,我就要让你跪在最卑贱的戏子脚下,受尽屈辱。
送走了隆科多,李四儿就兴奋地从墙上取下一根黑色的马鞭,这马鞭看起来很普通,也就是把手上嵌了一块绿汪汪的翡翠,原本隆科多送过一根镶金嵌玉的鞭子给李四儿使,但是那根华丽是够华丽了,因为上面的金玉宝石,变得比较沉重,当做装饰可以,用起来一会儿就使不动了。所以,李四儿还是喜欢这根鞭子。
李四儿慢悠悠地拿着鞭子往柴房那边走去,守着柴房的人看到她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低眉顺眼地开了门,露出一个蓬头垢面,蜷缩在柴堆上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她的手足早就因为李四儿的折磨残疾了,但是眼睛里还有一点亮光,那是支撑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一直活下来的希望。
李四儿拿着鞭子,娇笑一声:“夫人,你知道吗?隆科多之前跟我说,可以给我的玉柱娶一个最高贵的格格,我一想,玉柱也算是你的儿子,这事自然得跟夫人你说一下的,所以,我来给夫人道喜呢!”说着,她手上的动作却跟嘴里的话半点也不相符,直接抽在了小赫舍里氏身上,小赫舍里氏如今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也没力气喊叫,只是发出含糊的□□。
这样的小赫舍里氏没能引起李四儿多少兴趣,在将小赫舍里氏抽得遍体鳞伤之后,李四儿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她将马鞭往地上一丢,跟在她后面的一个婆子立马上前将马鞭捡了起来,捧在手上,李四儿懒洋洋地说道:“去,给她弄点药,别让她死了!”说着,直接扬长而去。
李四儿走后,外头看守的婆子取了金疮药过来,敷衍地给小赫舍里氏上了药,然后给她喝了一碗浑浊的水,就又将柴房的门关了起来。他们没人发现,在柴堆里,一个年轻人一直在看着,那是小赫舍里氏的儿子岳兴阿,他这会儿咬着牙,已经将嘴唇都咬出了血,等到柴房门被关上,外面没了动静,岳兴阿才从柴堆里爬出来,看着自家额娘的惨状,岳兴阿泪流满面:“额娘!”
小赫舍里氏看到岳兴阿的时候,勉强挤出了一个笑,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岳兴阿抱住了小赫舍里氏,只觉心中绞痛,他恨隆科多,恨李四儿,甚至恨自己,恨佟家!但是对于额娘的情况,他却是根本无能为力。就在岳兴阿失魂落魄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动静,小赫舍里氏顿时急了,勉强推着岳兴阿就让他走,岳兴阿咬了咬牙,又扒开柴堆,柴堆后面露出了一个破洞,岳兴阿将柴堆恢复原状,这才从破洞里面钻了出去,然后又用一块石板堵住了缺口。这里是佟府的花园,岳兴阿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了小赫舍里氏被关在那里,他也不敢告诉别人,这些年偷偷摸摸地挖穿了这堵墙,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佟府作为一等公府,房子用的是上等的青砖和三合土垒起来的,即便是这边的柴房,墙壁也有半尺厚,岳兴阿平时要上学,白天也不能随便待在花园里,只能晚上出来,甚至连趁手的工具都不能用,就用着一柄普通的匕首,将墙挖穿了。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额娘的时候,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想要带着额娘离开,讨一个公道,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做不成。
岳兴阿疲倦地坐在花园的角落里,忽然想到李四儿之前说的话,隆科多要给玉柱娶一个皇家格格!岳兴阿抿了抿嘴唇,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李四儿是什么人,她生下来的玉柱想要娶皇家格格,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只怕隆科多有想要使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最高贵的皇家格格,岳兴阿这些年来被养在老赫舍里氏身边,因为佟家的身份地位,他对于皇家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以隆科多的性子,选的肯定不是什么寻常宗室家的格格,那么,多半就是如今几个皇子家的格格。再说什么最高贵的,岳兴阿很快也联想到了废太子胤礽家的三格格。
不能让隆科多得逞!岳兴阿虽说不知道隆科多凭什么觉得玉柱能娶到废太子胤礽家的三格格,但是,他知道一个最朴素的道理,敌人想要做的事情,自己就要让他做不成。只是,废太子一家都被关在咸安宫中,岳兴阿可没机会接触到废太子,至于宫外跟废太子有关的人,岳兴阿觉得自个都算得上是跟废太子血脉最相近的,毕竟,自个额娘是仁孝皇后的堂妹。赫舍里家,如今几乎已经消失在京城八旗圈子里了。
老赫舍里氏在岳兴阿那里只会咒骂李四儿这个狐狸精,但是对于岳兴阿来说,罪魁祸首实际上是隆科多,所以,岳兴阿几乎不肯单独出现在隆科多面前,他在府里地位也尴尬,如果他敢坏了隆科多的事,便是老赫舍里氏也不会护着他,所以,这事他不能跟府里的人商量,既然如此,只能出府去想办法。
岳兴阿终究还年轻,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宫外或者是畅春园外面守株待兔。岳兴阿很少出现在京城社交圈子里,认识他的人不多,他又怕被隆科多或者是其他佟家的人发现,因此,一直躲在暗中,他认识的权贵也不多,也只能靠着那些马车的规制来猜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辆朱轮华盖车,看着车上的配饰,岳兴阿琢磨着应该是某位公主或者是郡主,犹豫之下,他就被发现了。
“你说你是佟佳氏的岳兴阿?”温宪公主看着这个年轻人,神情有些嫌恶,她一点也不喜欢佟家人,“那你在外头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温宪公主刚从畅春园出来,之前太后也跟着到畅春园避暑,她年纪也大了,最近有些苦夏,胃口不开,四爷便奏请康熙,让温宪公主进园子陪太后住几天,康熙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温宪公主在畅春园陪了太后几天,等到太后大安了,这才准备回圆明园,结果就发现前头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想要靠近,便被侍卫直接拿下,岳兴阿也不认识温宪公主,只听得侍卫扣唤公主殿下,正盘算着是哪位公主,但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侍卫都想要将他送到步兵统领衙门了,连忙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岳兴阿人在车外,没看到温宪公主的神情,他急急忙忙地说道:“奴才拜见公主,奴才是有下情禀报公主,并非藏奸!”
温宪公主沉吟了一番,便让车队继续前行,准备借着圆明园询问一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说法,是不是佟家又有什么新花样。
然后,温宪公主就被吓了一跳,隆科多是真敢想啊!在知道岳兴阿是隆科多原配小赫舍里氏所出之后,温宪公主就对这个年轻人起了怜悯之心,李四儿的嚣张她是见过的,小赫舍里氏在家肯定不好过,因此,她忍不住闻言安慰了几句,岳兴阿意识到了温宪公主的身份,见她言语温和慈爱,顿时心中凄楚,忍不住哭了起来:“殿下,求你为奴才额娘做主!”说着,抽抽噎噎地将小赫舍里氏这些年的遭遇说了一通,温宪公主只觉毛骨悚然,将原配虐待至此,这隆科多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温宪公主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此事我一个公主不好插手,我要跟四哥商议一下才行,至于你,先跟着那些侍卫住两天,佟家那边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温宪公主想得非常周到,岳兴阿贸然回去,他年纪轻,经不住事,回头叫佟家人发现了异常,只怕岳兴阿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还是让他在外头躲两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而这会儿,佟家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之前岳兴阿挖出来的那个墙洞被发现了,不管这个墙洞是谁挖的,隆科多意识到小赫舍里氏的事情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为了防止后患,隆科多终于痛下杀心,硬说小赫舍里氏在柴房跟人私通,想要直接将小赫舍里氏一根绳子勒死。结果惊动了老赫舍里氏,老赫舍里氏也多年没见过自个这个儿媳妇兼族侄女了,但是她只是以为隆科多将人关了起来,不叫人露面,却不知道这个侄女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一听隆科多竟是要直接下杀手,更是气愤起来:“她不光是你的妻子,也算得上是你的表妹,你个畜生,竟是这般作践她,如今连一条活路也不给吗?”
第51章 我给四爷当公主51
就像是红楼梦里的荣宁二府一样,两个一等承恩公府也都是在一起的,一边有了动静,另一边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佟国纲当初跟佟国维倒是好兄弟,但是佟国纲战死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佟国维想要夺取家族的话语权,难免就要打压自个几个侄子。而佟国纲几个儿子也不是省心的,鄂伦岱是个莽夫,跟庶出的弟弟法海不合,为了这事还跟佟国纲闹翻了,佟国纲气急,甚至直接跑到康熙那里表示这个儿子我不要了,直接杀了算了!
鄂伦岱之前跟佟国维算是一伙的,都是八爷党,康熙不好随便处置佟国维,就直接抽了鄂伦岱一份,但是后来大概是又想到了佟国纲,因此,鄂伦岱很快被起复。起复之后,鄂伦岱也没消停到哪里去,不过因为之前康熙放过了佟国维,重责了他,他就难免对佟国维有了意见,这会儿一听说隔壁出事,鄂伦岱顿时乐坏了,就等着去隔壁看笑话。
佟国纲死后,法海就被一向看他不顺眼的鄂伦岱撵出去了,好在这位算是能人,科举出仕,还在上书房做过先生,前些年就被外放了,在做官这件事上头,法海其实比鄂伦岱强多了,起码这位没有经常被撤职。总之,府里头除了鄂伦岱一家,就是夸岱一家。
比起鄂伦岱这个肌肉多过脑子的夯货,夸岱可就精明多了,见鄂伦岱恨不得立马跑去看热闹,夸岱却是拦住了这个兄长:“大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忙不迭跑过去,回头出了什么事,他们直接栽在你身上,你不就倒霉了吗?咱们先让人打听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两家既然曾经是一家,那么,两家的下人互相之间自然都是认识的,很快,消息就传回来了,鄂伦岱听得简直是目瞪口呆,然后就愤怒起来。鄂伦岱连自个庶出的弟弟都不认,法海的生母死后,都不肯让其葬入祖坟,为此跟法海成了死仇。鄂伦岱在嫡庶这种事情上是个比较极端的人,他四个儿子,都是嫡妻所出,府里头虽说也有侍妾,但是就跟奴仆无异。鄂伦岱之前就对隆科多这个堂弟放着正经的夫人不管,倒是弄个小妇在外头充夫人很是不满,不过李四儿再嚣张,也不会闹到鄂伦岱这里,所以,鄂伦岱真没怎么见过李四儿。但是,鄂伦岱是见过小赫舍里氏的,当初赫舍里家出了个太子,如日中天,佟家那会儿还没后来那样显赫,为了搭上太子,才为隆科多求娶了小赫舍里氏。小赫舍里氏嫁过来之后,也颇为贤良,不过前些年就不见她出面,只是说她病了,不能见风,因此一直在屋里养病,鄂伦岱也没怀疑,毕竟,谁能想到隆科多那么丧心病狂呢!如今听说小赫舍里氏竟是被隆科多和李四儿折磨得奄奄一息,俨然连人形都快没了,还要给人家安上一个不安于室的帽子将人处置了,鄂伦岱简直气得要爆炸:“岂有此理!一个侍婢贱妇,竟然让她折辱主母,隆科多那个混账竟然还听之任之,甚至是推波助澜!走,爷非要杀了那个贱妇不可!”
夸岱见鄂伦岱这副模样,不由忍不住扶额,他怕的就是这个,但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拦也拦不住,夸岱只好跟着鄂伦岱一块过去!两府之间在花园里就开了门,可以互相往来,所以,没走几步,兄弟两个就到了隔壁府里,一路往隆科多院子那边而去。
隆科多只恨不得自个没有当机立断,直接抽刀子将小赫舍里氏捅死算了,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光是老赫舍里氏,连佟国维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佟国维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是个不怎么理会后宅事务的,之前只听说隆科多不喜欢自个媳妇,宠爱一个小妾,却也不以为意,哪里知道当初为了交好赫舍里氏,娶回来的儿媳妇如今竟是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差点没厥过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佟国维就化身咆哮帝:“隆科多,你个混账东西,之前只当你是被女色所惑,如今一看,你简直是鬼迷心窍!”
佟国维是真怕啊,赫舍里氏就算是如今落魄了,但是倒霉的主要是索额图一系,其他如今也就是暂时蛰伏而已,后面未必没有兴起的机会,他们家没了一等公的爵位,还有个一等伯呢!隆科多这是将事情做得太绝了,你若是光是不喜欢自个的夫人,那没什么好说的,这年头正妻不得宠的多得是,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大家都能接受。而且小赫舍里氏还有个岳兴阿,一直养在他们老两口身边,这还是两家通婚交好的铁证。甚至再退一步,你不喜欢小赫舍里氏,当初就干脆一点,使点手段,让小赫舍里氏病逝,这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反正对外都说她病了,不能见人,再买通一下大夫,叫人多煎几次药,外人自然也相信小赫舍里氏是病逝,就算是怀疑,有佟家的面子在,赫舍里家总不能找仵作来验尸,回头再好好赔偿一点东西,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结果你把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这个样子,传出去,别说是佟家跟赫舍里家大概以后就要不共戴天,便是京中其他人家,看到佟家,也要嘀咕了,以后哪家的贵女敢跟佟家结亲呢?不怕落得小赫舍里氏这般下场?
佟国维越想越是气恼,当下咆哮道:“来人,将六爷身边那个贱妇给我押过来,我倒要看看,那是什么天姿国色,能将我儿子迷惑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隆科多在外头很正常,这些年来步步高升,佟国维其实是挺为这个儿子骄傲的,觉得光是在这个儿子上头,自己就胜过自家大哥了!结果遇上李四儿的事情,隆科多一下子就不正常了,那个女人,难不成是有什么妖术?
一听到佟国维有处置李四儿的意思,隆科多立马跳了起来:“阿玛,这都是我的主意,跟四儿没有关系!”
佟国维被隆科多这么一顶,只气得脑仁疼:“住口,她不是在外说是你夫人吗?我做个做公公的,连个莫名其妙的媳妇都不能知道了?”佟国维只恨自己之前没有多想,要是早点到隆科多院子里面来多看一眼,哪里还有如今的事情!
老赫舍里氏在一边抹眼泪:“老爷说得是,就是那个贱婢,你们还等什么,难不成如今府里头,老爷跟我的话不管用了?”
隆科多将李四儿当做心肝一般,哪里舍得让李四儿受委屈,竟是直接拦住了那些下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我看你们谁敢去!”
就在这边僵持的时候,听到鄂伦岱和夸岱兄弟两个马上就过来了,老赫舍里氏连忙吩咐下人抬了春凳过来,先带着小赫舍里氏去自个院子里头,毕竟,这模样可不能叫鄂伦岱他们看到。没有看到小赫舍里氏,鄂伦岱和夸岱也没觉得多惊讶,人都那个样子了,自然得赶紧找大夫看一看才行,因此鄂伦岱也没问,他只是敷衍地给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氏行了一礼,看到隆科多在那里跟佟国维顶罪,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就狞笑着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隆科多的衣领,趁着隆科多还没反应过来,使了个摔跤的手法,直接他摔倒在地:“当初我们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倒是成天喊我忤逆,如今看来,你比我还胜一筹嘛!还愣着干什么,刚刚二叔二婶的吩咐,你们没听到吗?我也想见见,能将你隆科多迷得五迷六道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呢!”
佟国维没想到这么快就惊动了隔壁,看着鄂伦岱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觉眼前一黑。鄂伦岱是什么人,人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是搞事不嫌事大!这事鄂伦岱掺和进来,只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有风言风语。
佟国维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鄂伦岱,这会儿你们兄弟两个怎么过来了?”
鄂伦岱正想要实话实说,夸岱却在一边说道:“二叔,大哥这些日子赋闲在家,他这个性子,二叔也知道的,再在家里闲着,还不定搞出什么事来。正好听说朝廷最近大概要出兵西北,所以我跟大哥商量了一下,想要找二叔讨个主意,让大哥也去西北谋点军功!来了听说二叔在这边,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夸岱这理由其实很不走心,毕竟,真要是要商量这事,去正院那边等着就行,但是偏偏的确说得过去,佟国维也只能当做是真的,他看着隆科多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佟国维这些年来一直是佟家的领头人,希望下一代依旧能够凌驾于佟国纲一脉之上,结果这会儿看到自家的脸面都丢到隔壁去了,只觉格外气恼。
隆科多这会儿被鄂伦岱死死按在地上,只气得七窍生烟,但是论起武力,鄂伦岱在这一代里面绝对是翘楚,他几度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罪名被贬,但是最后还是能起复,不仅是因为他是康熙的大表弟,也是因为他武力强悍,康熙一直很欣赏他,也愿意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要不然,康熙表弟那么多,凭什么要忍着鄂伦岱这个愣头青。康熙是个爱才的人,就算是自家亲戚,他可以给那些庸碌之辈一个虚衔让对方混吃等死,对于正儿八经有能耐的,康熙容忍度就很高。隆科多算是佟家这一代比较能干的了,从小习武,颇有实干,另外也很有心机,但是在武力方面,比起鄂伦岱就差了不少,之前鄂伦岱又是冷不丁出手,这会儿也只能被鄂伦岱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隆科多拼命挣扎的时候,李四儿已经被几个粗壮婆子押了过来,李四儿原本面上表情还很骄横,结果看到隆科多这副狼狈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她在府里最大的靠山就是隆科多,隆科多都栽了,她哪有什么好下场,而隆科多看到李四儿这般花容失色的模样,顿时又激动起来:“放开四儿,你们敢动四儿一根头发,回头爷就将你们拉去喂狗!”
隆科多神情狰狞可怖,那几个婆子哪里敢赌隆科多只是发狠,不由手一松,李四儿一下子就挣脱了钳制,向着隆科多跑了过来,只有在隆科多身边,李四儿才有足够的安全感。看着李四儿居然自投罗网,鄂伦岱露出了一个狞笑:“爷倒要看看,到底这个贱人能不能动!”
鄂伦岱这个人可没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当初要不是佟国纲管得紧,他能直接干掉法海亲娘!因此,鄂伦岱一脚将隆科多踹到了一边,蒲扇一样的巴掌直接扇到了李四儿脸上。
鄂伦岱那一把力气,哪里是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的李四儿能够承受的,这一巴掌直接将她的半张脸扇肿了,她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有两粒白生生的东西,赫然是两粒大牙。换做是正经的大家闺秀,这会儿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对于李四儿来说,这一巴掌却是将她的戾气给打出来了,她当下尖叫一声:“你敢打我!”说着,竟是直接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对着鄂伦岱就刺了过去。
一边隆科多也已经爬了起来,心疼地叫道:“四儿,你没事!”他差点没连滚带爬地冲到李四儿身边,心疼地看着李四儿肿起来的脸,李四儿被隆科多抱住,竟是直接将金钗戳到了隆科多胳膊上:“你是死人吗,看着这混账打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李四儿的话对于隆科多来说简直比圣旨还有用,隆科多虽说在自个家里没有带寻常佩戴的腰刀,但是他原本就想着杀了小赫舍里氏,因此,靴子里面放了一把匕首,这会儿直接拔了出来,对着鄂伦岱就冲了过去。鄂伦岱擅长的可不是刀剑之类,他擅长的是弓箭,而且到隔壁来看热闹,也不至于带上什么防身武器,因此,一时间竟是在隆科多那里左支右绌,一时间有些狼狈。
佟国维差点没疯了,这个儿子是来讨债的,为了一个小妾,就敢对家里兄长亮刀子,是不是要是自个杀了那个贱婢,这个儿子也会跟自己动手?佟国维徒劳地叫道:“隆科多,给老子住手,来人啊,给我把他们两个分开!”不过,看隆科多这副疯狗一样六亲不认的模样,谁敢凑近。
夸岱也是长了见识,这年头讲究的是孝悌之道,又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说法,别说是个小妾,便是正经的夫人,在面对亲兄弟的时候,总归是要退上一射之地的。结果隆科多这副简直将小妾的话奉为圭臬的模样,夸岱简直无语了。
夸岱正想要过去拉架,就看鄂伦岱一个不慎,脚下被绊了一下,就被隆科多的匕首割破了衣袖,要不是他退得快,胳膊上这会儿就要挂彩,他也怒了起来,竟是不闪不避,直接欺身而上,对着隆科多的胳膊用力一拧,按理来说,一般人被掐住了胳膊上的经络,疼痛之下定然要忍不住松手,哪知道隆科多竟是咬着牙,不顾胳膊上的疼痛,握着匕首的手硬是往前一送。
鄂伦岱被一匕首直接刺穿了脾脏,隆科多生怕鄂伦岱不死一般,趁着鄂伦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用匕首在鄂伦岱身体里面搅了几下,然后才拔了出来,大家就看到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顿时,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夸岱原本没觉得隆科多能对鄂伦岱如何,毕竟他也没想过隆科多能这么丧心病狂,这会儿看到鄂伦岱倒在地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佟国纲的夫人过世的时候,鄂伦岱十几岁,夸岱却还是个孩子,佟国纲也没有续娶的意思,就让法海的生母暂时管着后院。做娘的自然都是向着自家孩子,她倒是没有故意苛待鄂伦岱和夸岱,但是,她总是将法海带在身边,法海本身也聪明伶俐,因此,佟国纲自然觉得法海是个乖孩子,便忽视了夸岱,鄂伦岱那会儿之所以厌恶法海和那个侍妾,就是因为他要给夸岱出头。因此,不管鄂伦岱是什么样的性子,是不是差点将家里的爵位都给丢了,夸岱都一直信赖亲近鄂伦岱,如今看着这个一直以来以一个保护者的形象庇护着自己的兄长就这么倒在地上,夸岱整个人都傻了,他冲到了鄂伦岱身边,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摸鄂伦岱的鼻息。
佟家也是多年行伍,夸岱从小跟着鄂伦岱习武,自然知道人体有着诸多要害,鄂伦岱明显是被人刺中了要害,这会儿血流如注,原本因为常年在外头风吹日晒变得有些黑红的脸都开始发白,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夸岱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快找大夫!”
佟国维也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看到鄂伦岱这个模样,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同样嘶哑着嗓子叫道:“快,请大夫过来!将你们六爷还有那个贱婢都给我抓起来,要是他们敢反抗,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夸岱转头看向了老态毕现的佟国维,神情木然,眼睛里却几乎燃烧起了火焰,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大哥要是死了,那么,别怪我鱼死网破!”
夸岱再如何发狠,也没能救回鄂伦岱的性命,这年头也没什么急救技术,佟家也没供奉专门的大夫,鄂伦岱脾脏破裂,失血过多,大夫赶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佟国维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温宪公主才跟四爷说了隆科多虐待原配的事情,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不由疑惑地转过头去。
四爷皱了皱眉,呵斥道:“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苏培盛赶紧出去,很快他就带着人进来了,脸色同样有些异样:“太子爷,夸岱敲响了登闻鼓!”
“夸岱?”四爷更是纳闷起来,堂堂一等承恩公家的嫡子,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来敲登闻鼓?他就算是有什么事情,直接递牌子进园子不行吗?竟是搞出了这一出?
那个过来报信的太监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哆嗦:“夸岱告九门提督隆科多弑杀兄长鄂伦岱!”
饶是四爷养气功夫了得,也没想过这世上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他手里的茶盏失手掉到了地上,里面温热的茶水将袍子下摆都打湿了,四爷也没顾得上:“隆科多杀了鄂伦岱?怎么可能?”
而畅春园中,老赫舍里氏已经急急忙忙赶到了佟贵妃那里:“娘娘,你要救救你弟弟啊!”
佟贵妃还莫名其妙呢:“怎么啦?是庆复吗?庆复惹祸了?”
老赫舍里氏这会儿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她哑着嗓子哭道:“娘娘,不是庆复,是隆科多,他,他失手杀了大伯家的鄂伦岱,夸岱带着鄂伦岱的棺材去敲登闻鼓了!”
佟贵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眼睛发直:“额娘,你说什么?”
老赫舍里氏哭道:“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在一边唆使,隆科多能跟鄂伦岱打起来……”这边正在说话呢,外面传来了净鞭声,很快,就听到了太监的声音:“万岁爷驾到!”
康熙这些日子休养得还算是不错,已经能够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两步了,御医也建议康熙可以尽可能多走一走,能够加快恢复,康熙之前就在附近走动,然后就听说佟国维夫人来了,康熙琢磨着这位舅母也很久没见了,便叫人抬了肩舆来了佟贵妃这里。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佟贵妃有些慌乱,老赫舍里氏脸上脂粉也有些花了,看起来也很憔悴,康熙顿时就知道,这次不是寻常的额娘进宫看女儿,肯定有别的事情,当下问道:“怎么了,还有人能让舅母受什么委屈不成?”
老赫舍里氏正想要遮掩,吞吞吐吐地说道:“主子爷,奴才就是想娘娘了,一时间有些失态!”
结果不等康熙再追问,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的消息也传过来了。登闻鼓就在紫禁城外,距离畅春园还有一段距离,畅春园这里是听不见的。但是按照大清律例,不管是什么人,敲响了登闻鼓,那么都需要第一时间通报给皇帝,尤其,敲响登闻鼓的还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而是康熙嫡亲的表弟夸岱,原因是有人杀了康熙另外一个表弟,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谁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自然,守门的侍卫第一时间就快马加鞭往畅春园来了。
康熙身体不好,都说不能动气,但是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他,毕竟,弹劾隆科多的折子估计很快就要雪花一样飞过来了,何况内阁那些大人也难免要说出这事,因此,在听到消息之后,魏珠也不敢隐瞒,只得跑过来先跟李德全商量,李德全也开始发愁,结果康熙却是听到有人说到了登闻鼓的事情,当下脸色就变了。
登闻鼓不是那么好敲的,为了防止有人恶意上fan,不管是什么人,想要敲登闻鼓,虽说不至于像是电视剧里面说的滚钉板之类的,也得先来个三十廷杖。当然,以夸岱的身份,谁也不敢真的打就是了。但是一旦敲响了登闻鼓,自然是出了大事,康熙立马板起了脸:“到底怎么回事,说?”
李德全还在犹豫,那边老赫舍里氏已经撑不住了:“主子爷,求你饶了隆科多!”
康熙听到老赫舍里氏的话,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他看向了李德全,李德全顿时撑不住了:“主子,您听了可别动怒,没什么比您龙体更重要!”
康熙脸色已经开始变化:“你个狗奴才,快说!”
李德全只得小心翼翼地将事情说了,康熙越听越是生气,然后就冷不丁往后倒去。
康熙本来中风就没好,还处在恢复阶段,这会儿再病发,即便是御医来得及时,也有些抓狂,说了多少遍,康熙现在不能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结果呢,竟是怒火攻心,寻常老年人这样都撑不住,何况康熙一个病人。
四爷已经赶了过来,看着御医在那边满头大汗地给康熙扎针,抿了抿嘴唇,问道:“汗阿玛龙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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