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当 第66章

作者:微云烟波 标签: 宫廷侯爵 洪荒 BG同人

  李沐苦笑起来:“那块玉璧其实我都没见过,我不是家里的长子,这玉璧将来往下传也是传到我兄长手里,所以,原本家里也就是我兄长一个人知道。我也是想办法见了兄长一面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和兄长被陷害关在牢里的时候,他们就问过玉璧的事情,原本说我们家只要拿出这玉璧,就能直接放了我爹和兄长,我爹他们原本都答应了,毕竟,这虽说是传家宝,但是我们家家底薄,也只能藏在家里,根本不敢拿出来,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此,家里只想着什么时候有人能够金榜题名,就可以借此更进一步。但是如今一家子的命都要搭进去了,何必要纠结于什么传家宝呢?但是他们后来就反悔了,在大牢里头就对我爹用了重刑,牢里缺医少药的,我爹一把年纪了根本撑不住,自然就没了!”

  风瑜嫁妆说不明白,贾赦是真没搞明白,他后来一心想要石呆子的扇子,其实也没想过会逼死人命,说白了,他这种人,经历的事情太少,根本不知道底下那些人做事的手段。但是徒景辰却想明白了,李沐已经有了童生的功名,说不定日后就有机会更进一步,到时候他追究起这事来,那该如何?甚至,都不用李沐自个往上爬,他只需要想办法找到经手此事之人的政敌,将这事捅出去,这些人就没好果子吃。所以,与其留下一个隐患,不如将李沐一家子整死,之后就是死无对证。可惜的是,李沐居然运气那么好,活下来了。

  徒景辰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乾元帝更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想到自己多次把玩欣赏的玉璧上居然沾染了这么多血腥,乾元帝就觉得恶心起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梁忠,叫人去查,为了一块玉璧,一个个倒是干起了草菅人命,破家灭门的事情!朕倒要看看,这朝堂里的官员都是个什么德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只能更三千,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到下周应该会有加更!

第141章 我在红楼当公主12

  出来的时候心情愉快,回去的时候,乾元帝虽说不至于憋了一肚子气,但是显而易见也开心不起来。李沐被梁忠派人保护了起来,然后就命锦衣卫和通政司合作,严查此事。

  贾赦被警告了一番,不许回家跟家里说今日遇到的事情,他心里头其实有些兴奋,毕竟,出门就能遇到有人拦路喊冤这种事情,大概也就是戏本子上才有,他之前也听说书的人讲什么包青天的故事,那时候也有过幻想,自己也要做个为民做主的大清官,结果如今摊上这事,贾赦顿时就又想起来之前的理想。他本来想要回去跟祖父祖母显摆一下,结果被乾元帝下了禁口令,不由有些怏怏起来。

  比起回去之后糊弄家里人的贾赦,徒景辰受到的震动也很大,不说是上书房里头,像是太子太傅少傅之类的,给他讲课的时候,总是说什么众正盈朝,反正在他们口中,朝堂上的官员都是道德君子,圣天子垂拱而治就行。结果如今遇上这事,居然有官员为了强夺百姓宝物,不惜栽赃陷害,叫人家破人亡,这顿时就让徒景辰感觉有些幻灭起来。

  乾元帝没有注意徒景辰的三观受到了挑战,他气哼哼地回了寝宫,晚饭还多吃了两碗,咬着骨头的时候简直像是在啃幕后黑手的肉,吃完之后召幸了一个低位妃嫔,狠狠地在那个以为自己撞了大运的妃嫔身上发泄了一把,然后冷酷地表示:“不留!”那个妃嫔希望破灭,只能强ren着身上的不适,低落地回了自己的住处,毕竟,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在乾元帝的寝殿留宿的。

  当皇帝真心想要搞明白一件事情的时候,底下人的行动力也是很快的。乾元帝登基之后,对锦衣卫和通政司都不是很看重,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两个衙门简直是抢着出力,希望能够在乾元帝那里露个头,好能真正在朝堂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通政司仗着地利之便,先跑去刑部调查案卷,而锦衣卫慢了一步,只能先去通州调查。

  通州距离京城本来就不远,这个案子过去时间也不算很长,何况,正常的县城,一年到头,不会有多少牵扯到死罪的案子,倒不是因为这年头民风淳朴,犯罪率低,实在是因为这年头皇权不下乡,如果不是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大家根本不会告到衙门里头去。真要是统计一下,各个村镇里头,每年光是因为族法家法之类的规矩被处以私刑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其实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问题是,这年头,想要让朝廷的权威深入乡里,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吏员。另外就是,这年头官员考评里面关于判案断案的评价,看的其实不是破案率,而是案件发生率,案件越少,说明官员治理地方的能力越强,所以地方上的官员很多时候也是情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地方上头,这种牵扯到死人的案子,知道的人肯定不少,以锦衣卫的能力,应该能够打听到足够的信息。

  锦衣卫这边倒是有了收获,结果通政司在刑部却发现了问题,这种明明牵扯到了杀人案,而且主犯因为受刑不过死在狱中,从犯还没判了苦役的案子,按理来说,已经是大案重案了,结果刑部的卷宗里头居然没有相关的记录。这可就有意思了,要么就是刑部有人与地方上勾结,将相关的案卷给销毁了,要么就是负责这事的官员胆大包天,压根就没走正规程序,无论是哪一样,都很严重,通政司不敢隐瞒,直接先报了上去。

  乾元帝拿到通政司的密折,气极反笑,大齐开国才多少年啊,真要是从一统天下开始算,也不过就是四十多年时间,结果呢,官场上居然已经fubai至此,作为一个帝王,乾元帝虽说还年轻,但是这几年下来,帝王心术虽说不至于炉火纯青,但是也已经有了一定火候。他自个做皇帝也是类似于野路子出身,毕竟,一开始他自个也没想到皇位会落到自个头上,毕竟,他上头还有那么多兄长呢,谁知道,那么优秀,众望所归的太子哥哥居然就因为赈灾死了呢?

  乾元帝就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先帝也没来得及多教他什么,所以,他学的这些都是自己当了皇帝之后自个琢磨出来的,他原以为自己将朝堂掌控得很好,如今却发现,自己错了,通州勉强都算得上是天子脚下,尚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其他地方呢,天高皇帝远,谁知道那些官员在做什么!

  但是作孽的是这些官员,百姓却只会憎恨朝廷,这就很坑了!乾元帝琢磨着自己登基以来,一直怀柔,没有下过狠手,以至于下面这些人一个个都当自己好糊弄啊!乾元帝知道,比起两位开国的皇帝,自个是不会在武功上能够创下比对方更强的功业,那也只能是靠文治了。按照历朝历代的规律来说,天下承平几十年,到了乾元帝这里,躺平了也能混个盛世出来,但是真要是让下面的人胡作非为,那还盛世个屁啊!

  风瑜相比较而言,真的是见得多了,这年头的统治,靠的其实是所谓的礼法,礼在前,法在后,如此可以降低相当一部分的成本,但是问题是,违背礼法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或者说,以礼法的名义攫取利益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就变得非常稀松平常。所以,宗族就拥有着极大的权力,可以以私刑惩罚普通的族人,地方上有什么事情,大家第一反应不是找官府,而是找宗族,或者是找乡绅。而地方上的官员呢,他们做官也不是给百姓做父母的,就算是一个愣头青刚开始想要做点事情,但是很快就会面临乡绅豪族胥吏等一系列的冲击,最后只能是和光同尘。另外就是,京中的官员想要捞钱,一般靠的就是下面的孝敬,而地方上的官员,捞钱的手段就多了去了,他们可以罗列各种名目向下头征税,反正百姓又不知道,随便他们怎么说,百姓只有认同的道理。总之,朝廷对于基层的约束能力其实很低。想要改变这一点,需要的就是大量的官吏,而为了养活这么多的官吏,就得需要提升生产力,普通的封建国家是养不起那么多脱产的官吏的,所以,起码得进入到工业化时期才行。

  风瑜如果是皇帝,倒是可以推动这个进程的发展,但是她只是个公主,在这个时代,公主其实就像是皇家豢养的金丝鸟一样,你可以尽情享受,但是想要干涉政事,那么还是省省吧!

  因此,风瑜也就是跟徒景辰说了一下,表示自己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徒景辰自己也很好奇,因此也就是答应了下来,而乾元帝显然想要借着这次的事情教一jiaotu景辰这个太子,因此,也算是实时跟徒景辰分享了事情发生的进度,然后风瑜便也知道了。

  通政司这边还在追查相关的人是否勾结了刑部的时候,锦衣卫却是已经查到了许多东西。别的不说,那个案子是冤案无疑,因为那个尸体本身就有问题。锦衣卫查访了不少人,甚至还找了仵作开棺验尸,最后确定,那具尸体是意外死亡后被人丢到李沐家的。尸体的身份也查出来了,其实就是地方上的一个二流子,喝多了酒,醉倒在外,然后被自己呕吐物给呛死了。李沐家的人甚至跟这个二流子没有什么交集,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村的,中间相隔了足有十多里路,或许平常可能在集市之类的地方见过,但是大概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很多人都知道李沐家里是冤枉的,李家并不是什么为富不仁的人家,他们家算是当地的财主了,家里有几百亩地,自家耕种了二三十亩,其他的都被租了出去。只是李家是外来户,他们是战乱刚刚平定的时候搬过来的,正好天下初定,他们家手里有钱,买下了上百亩地之后就顺利在当地落户了。他们一方面an于经营,一方面本身也有积蓄,这些年陆续购置了不少良田,成了附近比较有名的地主。

  但是再有钱,他们也是外来户,对于本地人来说,排外是正常的事情,而且事情发生之后,当地的村长族长里正都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买下了李家的地,正要说李家翻了案,家里还有个少年童生,将来追究起来,岂不是他们也逃不过。所以,他们保持了沉默,自然其他人也不会没事为不怎么熟悉的李家伸冤。如今有人来问,听说是李家逃出去的儿子攀上了贵人,许多人顿时就慌了,他们一辈子生活在小地方,没什么见识,担心回头李沐报复自己,因此,干脆老老实实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沐没有撒谎,但是他其实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毕竟,他那时候就是个童生,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尘埃落定了。李沐不知道,但是锦衣卫要查,很多事情都是很好查的。当初给乾元帝送礼的是当时的太常寺卿何詹,太常寺虽说是五寺之一,掌管祭祀,但是其实职能比较弱,起码比起大理寺差了许多,后来这位就升官了,如今已经是礼部侍郎。

  有意思的是,当时通州的知府叫做刘垚,是何詹的侄女婿,而判案的知县呢,叫做秦柯,但是县丞曾友却是刘垚的同年,不过刘垚是进士出身,曾友却是同进士,而且名次也很靠后。不过去年的时候,曾友就补了江南那边一个知县的官职,而秦柯却是做了一州通判。至于刘垚倒是还在知府的位置上,但是他已经连续数年考评为优,这一任结束,应该就能升迁了!

  乾元帝嘴角噙着一缕笑意,看着一边的徒景辰,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

  徒景辰咬着牙,说道:“他们这是官官相护,结党营私!”

  乾元帝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隋唐之前,朝堂上的官员靠的是举孝廉之类的渠道,所以,那时候朝堂上的官员都是出自于世家门阀!等到科举盛行之后,世家门阀倒是没有了,但是官员们以师生、同乡、同年之类的纽带联系在一起,在朝堂上自然就成为了一个利益共同体,所以啊,你别相信那些什么君子群而不党之类的话,一个个都是糊弄别人的!”

  做皇帝的人,有几个希望臣下结党营私的呢?可惜的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屡禁不绝,乾元帝的做法就是,让朝堂上结成的党派更多一点,他好对此进行平衡。

  见到徒景辰有些茫然的模样,乾元帝摸了摸徒景辰的头,说道:“你现在还小,不用太着急,你只需要多看,多想就是了!”

  徒景辰在乾元帝那边受到了冲击,茫然之中,竟是直接往凌波殿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什么毛病,整天都晕乎乎的,脑子也觉得变迟钝了,现在这个情况,非急症也不好去医院,去了想要回来就费事,希望早点解封吧!

第142章 我在红楼当公主13

  “哥哥,你问我?”风瑜神情有些古怪,这位是不是忘了,明面上自己还是个没有上学的孩子,居然问到自己头上来了。

  徒景辰也回过神来,正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在妹妹这边问起来了,就听到风瑜笑嘻嘻地说道:“哥哥,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说着,风瑜挥了挥手,直接让伺候的人下去,然后说道:“哥哥你觉得我这里伺候的宫人如何?”

  徒景辰一愣,想了想,然后说道:“都很是忠心可靠!”

  风瑜说道:“那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去考虑他们的忠心,只要能给我办事,办得好就赏,办不好就罚,他们一门心思都得讨我欢心,私底下如何勾心斗角,我才不会多管!”

  徒景辰听到风瑜这般言语,不由愈发疑惑起来:“那他们勾心斗角,不耽误办事吗?”

  风瑜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搞kpi考核就是了,反正规定一个任务,对这个任务的完成度进行分级,看对方在规定时间内的完成度就行。因此,风瑜便干脆说道:“无非就是责任到人而已,你只看结果,不要让他们有推诿责任的余地,那么,他们自然明白应该怎么做!”

  徒景辰听了,心中却是有些恍然,不过,风瑜这边才多少人多少事,别说是放到整个朝堂了,就算是一个东宫,徒景辰琢磨着自己想要让责任到人都需要费许多功夫。不过,这倒是可以参考,他郑重其事地起身,竟是给风瑜行了一礼,说道:“妹妹高见,今日却是多谢妹妹提醒!”

  风瑜也起身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我这边才几个人,平常也就那点事情,哥哥你以后遇到的人和事情多着呢,反正上头还有父皇顶着呢,哥哥你慢慢来便是了!”

  徒景辰听到风瑜这般说,也是笑了起来:“是啊,还有父皇呢!不过,咱们不能什么都靠父皇吧!”

  风瑜理直气壮地说道:“父皇是咱们亲爹,既然母后不在了,我们不靠他又能靠谁呢?何况,你觉得不想要麻烦父皇,但是父皇说不定巴不得你经常麻烦他呢!我听说民间有句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们如今就是小孩子,找父皇有什么丢脸的!”

  徒景辰只觉得风瑜就是个小孩子,也就没有深思,只是笑道:“行,那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找父皇好了!”

  风瑜眨了眨眼睛:“不光可以找父皇,我还可以找哥哥你啊!”

  兄妹两个谈笑了一番,徒景辰也就回去了。

  他们这边说笑,但是何詹如今却嗅到了不妙的气息。他的侄女婿刘垚还在通州做知府,虽说锦衣卫和通政司动作都还算是隐蔽,但是,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当初这事是曾友牵头,曾友出身一般,能考中同进士都是因为运气好,最后能做县丞还是走了门路。很多人都觉得考中了进士就能光宗耀祖,接下来就是平步青云。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不是以前了,现在科举,三年一次会试,一般要取三百人左右,然后呢,朝廷有的时候还会加开恩科,也就是说,两三年就有三百多的官员预备役,偏偏从九品到一品,朝廷官员的编制就这么多,至于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大家素来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么一算,能占的坑就更少了。何况,还有相当一部分官职其实是留给那些勋贵的,如此一来,其实每次会试,最终都会有一些进士最终只能在吏部那边先留个名字,然后等着补缺。当然,他们要是愿意去那些穷山恶水,也可以不用等,不过,大多数人宁可等,也不愿意跑去那里。毕竟别说是进士了,就算是举人,也能免去许多赋税,然后自然有人愿意投献,所以,比起跑到穷山恶水去当官,面临水土不服还有那些不服王化的土人的威胁,在家数钱等着好差事难道不香吗?

  曾友这个县丞都是等了好几年才得到的缺,但是县丞这个官,就是个辅官,一般情况下,县尉和县丞都会倾向于找本地人,也因为这个缘故,这两个官职几乎就没有升迁的余地,但是曾友不愿意啊,他寒窗苦读多年,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县丞的,而且他也不是通州本地人,在县衙待着也挺难受,前任县丞病逝,原本通州这边好几个举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结果他一个同进士从天而降,占了这个位置,这不是坑人嘛!

  曾友做梦都想要升迁,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找到机会,然后他就听说了李家的事情。李沐只知道自家是因为战乱迁到通州来的,却不清楚,自家祖上本来也是官宦人家,要不然,他们家何德何能,能有寿字玉璧这样的传家宝。他们祖上还没来得及借着这个传家宝捞取政治资本,就摊上了事情,那个时候哪里敢叫人知道,回头就是催命符,因此这玉璧就这样传了下来。

  曾友虽说不知道李家手里有这个,但是,李家之前跟曾友算是同乡,曾友小时候就听长辈说过,自家这片的土地,以前都是李家的,可惜的是,后来天下大乱,李家这样的大户首当其冲,被乱兵给杀进了庄子,要不是跑得快,一家子都要被乱兵杀了,等到改朝换代之后,李家的地也没人认领,就被分给了当地的百姓。曾友当日无非就是闲着无聊,带着几个家人出来踏青,然后就听到李沐的弟弟李孚跟小伙伴吹牛,他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但是回去之后他就忽然想起了这事,然后想办法翻阅了县里的户籍黄册,结果就发现了李家的来路,毕竟,这年头讲究一个落叶归根,狐死首丘,李家如今蛰伏,以后还是想要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所以,在户籍黄册上自然不会隐瞒自家的祖籍。然后曾友就起了心思,寻常土财主家里不会有什么宝物,李家却多半会有,人家祖上最高官至三品,手里头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曾友自个是吃不下这事的,因此,他找上了县令秦柯。做官的人没有不想往上升的,所以曾友跟秦柯一说,两人就一拍即合。对李家,原本曾友其实是想要怀柔的,但是秦柯却不这样想,李沐县试是在他手底下考的,这人的确有些才学,所以,就算是一时谈妥了,将那玉璧买下来,但是日后他若是飞黄腾达,难免要记恨。这年头,人的际遇根本不好说,李家既然前朝末年的时候就是官宦人家,虽说经了难,但是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亲朋?所以,与其留下隐患,不如斩草除根。

  曾友给秦柯和刘垚牵了个头,刘垚就想到了自家岳父的兄长,然后这事也就成了。这些官员勾结在一起,那么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原本应该送往刑部的文书,在经过了刘垚的手之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刑部那边根本不知道通州还出了这样的人命官司。如此一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都好几年时间了,刘垚都快任满进京述职,等着更进一步,何詹已经跟他说好了,正好如今金陵那边知府也是这一任到期,准备将刘垚运作到金陵做知府。虽说都是知府,金陵知府和通州知府完全不是一回事。当年金陵可是国都,即便是如今,也算是陪都,要不然,贾雨村凭什么在金陵做了几年知府,没几年就调到了中枢做府尹,后来又升成了大司马?

  结果如今又有人查起了当年的事情,刘垚顿时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命人给何詹传信,毕竟何詹才是最大的受益人,这事他要是兜不住,那大家可就全都要完蛋!

  另外就是刘垚打算将这事都推给曾友和秦柯,自己最多就是受了蒙蔽,如此最多也就是个不察之罪,只是,曾友和秦柯现在都在外地做官,想要威胁他们,好跟他们达成一致就有些困难,至于让那两位自己认罪,刘垚想想都不可能,真要是朝廷追究,这两人到时候肯定也要胡乱攀咬,说成都是自己指使!

  何詹接到刘垚的书信时,差点没抽过去,他是真的不知情,毕竟侄女婿送来一件宝物作为孝敬,他自然不会多问来路,只当对方是偶然得来的,所以便拿来做了那年万寿节的贺礼,谁能知道,这玩意居然染着一家人的命呢?但是他明白,他现在就算是出去喊冤,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毕竟,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虽说国之大事,在祀在戎,但是,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如今这祭祀,太常很多时候简直就是打酱油的,礼部侵占了相当一部分太常的权柄,以至于太常愈发没什么存在感了。但是他如今做了礼部侍郎,而且还是左侍郎,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接任礼部尚书,这可不知道拦了多少人的路,所以,看他不顺眼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就算是他真的无辜,其他人也得扣他一个治家无方之类的罪名,总之,他这次是被刘垚这个侄女婿给坑死了。

  何詹也算是狠人,摊上这事之后,他最终下定了决心,不过就是侄女婿而已,真要是逼急了自己,亲女婿也得卖啊!因此,何詹琢磨了一下,直接写起了请罪折子。

第143章 我在红楼当公主14

  何詹倒是壮士断腕,得了个识人不明,治家不严的罪过,但是,他这几年做礼部侍郎,其实还很得乾元帝的心意。乾元帝登基这些年,先帝时候的老臣还有不少,偏偏他们中许多都已经是几朝老臣了,也算得上是开国功臣,一个个都底气十足,所以,即便是有些倚老卖老,乾元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几年,乾元帝也在朝堂上慢慢通过各种手段将那些老一辈的人换下来,实际上,勋贵反而退得比较干脆,因为他们的下一代之前也跟着打仗,如今也都成长起来了,但是反倒是那些文臣一个个都赖着不动,毕竟,勋贵们一个个都有爵位,之前跟着打仗,一般也早早带着子侄培养,都混了一些军功,他们一退,自然可以将官职人脉都留给子侄。

  但是当初跟着先帝他们的文官不一样,他们是行政类的官员,身上没有军功,就算是恩荫,也就是能恩荫个国子监的监生,监生可做不了官,还得老老实实通过科举。但是,大多数人家就算是对科举有些心得,但是,科举三年就三百多人,考试也没有标准答案,多有那等才名卓著的学子科举屡试不中的。而且科举出身的官员不像是那些勋贵,一般起步就比较高,你就算是考中了一甲,也就是六七品,要是没什么机遇,想要熬资历,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所以,哪怕是为了能让子孙发展到独当一面的地步,这些人也不敢退!

  乾元帝很烦这些人,但是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关于退休的强制法令,比如说,当官当到六七十岁,你就干脆退休,乾元帝又要面子,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爱卿啊,朕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告老还乡,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将辞呈打一下?既然乾元帝不能直接撵人,那么,这些人就如同屁股底下生了根一样,反正就是不走。偏偏他们资历深,一般的罪名也没法奈何他们,因此,乾元帝也只能是忍着。等到何詹上来之后,这位资历浅,在一帮老臣那里根本说不上话,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就拼命抱着乾元帝的大腿,虽说他只是个礼部侍郎,但是,只要有心,礼部能插手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在其他那些老臣想要干什么乾元帝不愿意同意的事情时,礼部完全可以跳出来引经据典,表示此事不符合礼法,所以不应该做,如此一来,乾元帝不用在朝堂上直接跟那些老臣对上,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总之,乾元帝用何詹用得很顺手,再换一个上来,未必能这么好地体察他的心意,所以,乾元帝琢磨一番之后,决定放他一马!再者说了,这种在道德上有了瑕疵的人,以后只会更努力地抱乾元帝大腿,要不然随时可能被政敌攻击,失去自身的地位。

  既然要保住何詹,那么就得有个分量足够的人将罪名扛起来。何詹自己都将侄女婿给卖了,那么,乾元帝也懒得多管,干脆就决定拿刘垚开刀。另外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命御史清查天下官员不法之事,最好将一些倚老卖老还恋栈权位的老家伙给撵回家。

  存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过了几天,一切证据都拿到手之后,通政司就在乾元帝的示意下在朝堂上发难了。乾元帝阴沉着一张脸,环视了一下阶下的群臣,冷笑道:“诸位卿家,若不是朕一时兴起,想要带着太子查访一下民情,那李沐又赌对了朕的身份的话,那么,这样一起破家灭门的案子,岂不是就这么过去了!之前朕就曾经听闻,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以前还只当是民间夸张之词,毕竟朝廷自有国法在。如今朕倒是发现,这还真不夸张,甚至还小看了诸位,县令就能灭门了,何至于府尹啊!”

  见乾元帝一副盛怒的模样,群臣只得老老实实表示:“臣等知罪!”

  乾元帝如今就想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帮臣子,因此,他神情愈发冷酷起来:“知罪有什么用,能让死人活过来吗?通州距离京城不足百里,尚且还有这等事情,何况是其他地方,开国才多少年光景,吏治便以腐坏如斯,真是可畏可怖!”

  乾元帝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就知道,这位是打算整顿吏治了。许多大臣都有些心慌,这朝堂上,正儿八经的清官其实不会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有的人看着不贪污受贿,但是家里头在老家已经借着官职兼并了大量土地。总之,真要是仔细查,那真的没几个经得住查的。

  “传旨,着督察院、通政司、锦衣卫三司协同,巡察地方官员不法之事!”乾元帝这话一说,底下顿时就炸开了锅,督察院还好,其实这里算是自己人,这些御史都是科举正途出身,还能说得上话,但是通政司和锦衣卫却不一样,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通政司呢,人员也非常复杂,据说如今的通政司使就是明面上的挡箭牌,实际上暗地里头通政司还有一套班子,负责的人只有圣人自己知道。所以,比起锦衣卫的两个都指挥使,通政司你就算是想要求上门,也得找得到大门朝哪儿开才行!

  总之,乾元帝很明显信不过督察院了,让通政司和锦衣卫协同,回头大家谁敢怠慢呢,到时候只怕没事也得查出点事情来。只是,乾元帝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劝,显然就有做贼心虚的意思。

  紧张的不仅仅是文官,那些勋贵其实屁股底下也不干净,因此一下朝,一帮大臣简直跟屁股着了火一样,能告假的就告假,不能告假的也在衙门里头就开始奋笔疾书,一封封的书信飞快地向着四面八方送去,别的不说,起码先让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将首尾收拾干净才行。

  乾元帝看着锦衣卫送来的情报,嘴角噙着一缕笑,然后顺手就将情报递给了徒景辰:“看到没有,一个个都急了!今儿个一天,京城出城的快马就有几百匹之多,想想看,京城总共才多少官员呢?”

  徒景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幻灭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乾元帝:“父皇,既然如此,难道不能挑选清正廉明的官员吗?”

  乾元帝失笑道:“你啊,还是太天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不相信有多少清正廉明的官员了!你生下来就是嫡子,幼年就被册封为太子,所以,在你身边的那些人谁敢怠慢了你,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做什么龌龊的事情。但是,父皇当年却不一样,父皇当年出生得晚,你皇祖母那会儿也不算得宠,因此,父皇年幼的时候,就知道内务府捧高踩低,宫里的太监用各种手段索贿!别说什么官员就比太监强,很多时候他们连太监还不如呢!所以啊,像是东宫那些太傅少傅的话,听听就算了,你要是当真了,那以后是要被他们坑死的!”乾元帝可一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相信什么真善美,皇宫里面的孩子,如果不精明一些,什么都相信其他人的,那真的迟早是要吃教训的!原本乾元帝很想要让徒景辰吃个亏,好知道好歹,但是事到临头,乾元帝觉得还是先提醒一下这个儿子为好。

  徒景辰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风瑜却又找到了新的乐子。她之前得到了乾元帝的准许,可以在行宫范围内游玩,当然要带上足够的人才行。

  行宫范围很大,囊括了好几个山头,乾元帝以为风瑜只会在附近转悠,但是风瑜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她直接找了内务府的人要来了行宫的舆图,虽说这个舆图做得并不是非常详细,但是比较标志性的地方在舆图中还都是有体现的,毕竟,南山行宫这些年来其实一直还在扩建之中,内务府也得经常将舆图拿给乾元帝看,询问乾元帝的看法,哪怕乾元帝有的地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但是,你要是因为这个,不考虑乾元帝的意见,那么你就前途无亮了!

  风瑜对于人工搭建的宫殿兴趣不大,她见过的各种风格的宫殿多了去了,很少有建筑能给她什么新鲜感,但是自然环境不一样,即便是同一个主世界衍生出来的平行时空,地理环境也未必就完全一样了。像是京城明明是长安,但是风瑜走遍了好几个朝代的长安,像是什么铁网山之类的地方都是没见过的,也唯有红楼时空才存在这个地名。至于什么大荒山青埂峰就更是如此了!这个南山与终南山有些相似,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终南山,风瑜以前也去过其他的红楼时空,但是却没真正逛过南山,这次算是有机会了。

  风瑜在舆图上就发现了一处瀑布,那里有个山谷,风瑜询问了一下那个山谷的情况之后,便打算过去看一下。对于风瑜,内务府这些年来一直很殷勤,一方面她得宠,另一方面她还很大方,何况,她很多意见还很有建设性,所以,风瑜既然表示要去那个山谷看一看,内务府那边就干脆先派了人过去清场,再搭建几个帐篷,回头可以让风瑜和随从在那边小憩。

  那边风景真的很不错,瀑布下面的水潭里还有许多游鱼,风瑜这个年纪,钓鱼显然有些困难,真要是钓到大鱼,还不知道是她钓鱼还是鱼钓她呢,所以,她弄了捞网,在水潭里面捞鱼玩。

  结果,不光是风瑜看中了,这里,还有别人也看中了这里。

第144章 我在红楼当公主15

  行宫这边虽说圈了好几个山头,但是也没有直接如同皇城一样在外面设立宫墙,这可是个大工程,因此,只是在各个入口的地方叫人把守,防止有人混进来,但是,外围防御其实很疏漏,反正对于看守的人来说,只要这些人不靠近内圈,那么,他们都不会很在意。因此,在外围,其实还是有不少权贵子弟活动的。

  风瑜这边并没有大动干戈,所以,也没清场,因此,她这边还在带着人围了一个小水坝捉鱼呢,然后就与一帮游猎了一番,顺着水声过来打算饮马埋锅造饭的权贵子弟撞了个正着。

  这些权贵子弟发现这边有人,也有些意外,一开始也以为是哪家宗室或者是勋贵家的子弟,因此并没有避让,等到走近了才发现了宫里的标记,但是想要避开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凑了过来。

  “殿下,是东平郡王府的世子穆安还有镇国公府的世子牛继宗和治国公府的世子马尚!”风瑜身边的人认不出来,但是在这边帮着打下手的内务府的人却是认出了对方,当下对风瑜禀报道。

  东平郡王一脉如今勉强也算得上是宗室,不算外姓藩王了,因此,那些愿意靠拢东平郡王府的人也不需要有多顾忌,反倒是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两府,就算是跟不少勋贵有交情,但是往来却不可能太密切,免得叫皇室生出忌惮之心。穆安也算是皇亲,因此,听说是长宁公主在这里,便也没有避讳,实际上,穆家还真打算再尚一个公主,他们家如今没有兵权,空有一个郡王的爵位,虽说如今圣眷犹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这一切都得依赖于皇家的态度,一旦哪一天皇帝翻脸不认人了,那么,东平郡王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当然,起码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府还掌握兵权的时候,皇家不会翻脸,可这事也是说不定的。兵权这玩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或者说是,你掌握了兵权,你确实有跟朝廷谈条件的资本,但是相应的,你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才行。一旦边境出了乱子,你就得想办法平定下来,而打仗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是要死人的,你胜了还好,最多就是朝廷借着补充兵员的借口往你手底下掺沙子,但要是失败了,那么朝廷可是要问罪的。这些年边境还算是太平,两个王府借着边境的贸易甚至是走私,赚得盆满钵盈,而且借助于这些利益,也勾搭上了不少文武官员,让他们在关键时刻能够帮自己一把。

  东平郡王府自然是希望两个老伙计能够一直撑得住的,只有另外两家掌握兵权的能一直屹立不倒,那么他们两家没兵权的,作为给对方看的招牌也是会被朝廷高高捧起的。可是,有道是居安思危,与其指望另外两家一直不出岔子,还不如自家腰杆子硬,或者说,让自家跟皇家绑定得更紧密一些。将家里女儿嫁到皇室有些不靠谱,太子不可能娶他们家的女儿,皇帝会觉得有威胁,而其他皇子要是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他回头想要夺嫡,东平郡王府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娶一个得宠的公主。

  如今最得宠的无非就是风瑜这个长平公主,可惜的是,偏偏却是太子的胞妹,虽说本朝还没有废太子的先例,几个皇帝都是太子登基,先帝时期也是先太子出了意外,然后才轮到了乾元帝被挑选出来封为太子,继而顺利继承大统。但是,事情不是这样说的,前面几个做太子的时候,皇帝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但是如今乾元帝正当盛年,不说多了,再当个二三十年皇帝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到那个时候,乾元帝还能对太子一如既往地宠爱吗?

  当然,东平郡王府想得倒是挺多,却根本没想过,他们要是想要娶,皇家就一定愿意嫁吗?穆安可比太子还大几岁,这就比风瑜大六七岁了!就算是乾元帝许了穆安尚公主,大概率也是大公主和二公主。不过,这个时候,起码穆安是不介意在风瑜面前刷一刷好感度的,穆家在前朝的时候就算得上是显贵,这么多年下来,自然基因优良,穆安生得颇为俊美,虽说如今还是个少年,但是俨然就是一副少年贵公子的模样,估计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多少怀春少女看到了要暗生情愫。可惜的是,就算风瑜没有见识太多,她这么大的孩子也还没到春心萌动的时候,再说了,平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也没有丑男啊!一干皇子也就不说了,乾元帝是个颜控,后宫就没有长得不好的,皇子们一个个多半继承了生母的容貌,便是宫里那些伴读,多半也都长得不差。像是风瑜经常看到的贾赦,就生得非常不错,甚至还有一点女相,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虽说因为在家娇惯长大,如今居然还带着不少稚气,但是显然是个讨女孩子喜欢的相貌。

  风瑜也没想过穆安居然有尚主的心思,她见几个人过来行礼打招呼,她也是点了点头,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几位世子,却是巧了!”

  穆安他们原本也并没有觉得自个在行宫的范围之类游猎有什么不妥,他们家的长辈都是随驾重臣,像是镇国公还负责了一部分行宫的防务,他们这些少年人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下面镇子比较小,也没太多可以娱乐的地方,他们家教也很严,一些打擦边球的地方也是不敢去的,回头被长辈知道了,少不得要被行一顿家法。他们这等勋贵人家,这个年纪,在读书的事情上早就放松下来了,他们年纪也不对,要不然的话,以他们的身份,说不得就有人要给皇子做伴读。如今嘛,他们就是在自家府里请了西席或者是在家学里头读书,但是,他们又不会去考科举,读书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锦上添花。北静郡王那一脉倒是对读书很重视,不光是结交了许多文人,家里的子弟也会延请名师教导,但是东平郡王这一脉对此并不是很看重,尤其他们这一代,连庶子都能继承到一个还算是拿得出手的爵位,自然大家都没有读书的动力。几个国公世子也是一样,他们其实对于读书都不是很感兴趣,要么就打算继续从军,要么就如同贾赦一样,准备将来做个太平爵爷就好。所以到了行宫这边之后,没法斗鸡走狗,又不能跑太远,只能是跑到山里头折腾。他们最近几乎是天天进山,不过到这附近还是第一次,因为天气炎热,想要找个阴凉临水的地方休息一番,然后身边的长随就顺着水声带着他们到了这里。

  风瑜虽说年幼,但终究是正经的公主,这行宫算是风瑜家的地头,他们这些勋贵子弟跑进来,难免有些僭越之嫌,这会儿他们想明白之后,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许多事情能做,但是不能声张,像是在行宫范围里头游玩的也不只是他们几个,别说是他们这些年轻子弟了,便是那些随驾的大臣,也会偶尔游山玩水,来点曲水流觞之类的游戏。但是,这些事情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其他人遇上了,凑到一起,大家相视一笑,互相保守秘密也就算了,结果如今遇上风瑜这么个正主了,这几位难免有些心虚。

  风瑜倒是没这个主人翁意识,她好奇地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你们这是去打猎了吗?你们猎到什么了?”

  穆安说道:“不过就是些山鸡兔子獐子,倒是还猎了一头梅花鹿!”说着,他心中一动,邀请道:“原本我们就打算到这边烤鹿,不如殿下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