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嗯,我就有几台模型。”弗朗茨答道。
作为一个对科学研究十分有研究的皇帝,他收藏有好几种上世纪末到这个世纪的蒸汽提水机。虽然这些笨重的大家伙还没多大作用,但有一定科学素养的他非常清楚它们的意义——这可是不需要人力和自然外力就能创造动力的机器!
“太好了!”安塔妮亚惊喜地说,“我认识了一位朋友,他就在研究这种机器,说或许可以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朋友?”弗朗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您放心,是克罗地亚公爵旁支的一个朋友。”安塔妮亚笑起来,“其实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我还想向您学学怎么经营产业呢。”
看来是心血来潮又想玩新玩意了,本质上和买漂亮裙子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克罗地亚在帝国的统治之下,那里来的贵族怎么也不敢对大公爵小姐做什么。
“当然没问题,我的小甜心。”弗朗茨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当然了,七岁的女儿能研究出什么来?他可不信。
但这不重要。他有的是钱,就算是让他去买那发明出来的不知什么东西,换来女儿开心,也完全没问题。
就是那位“朋友”,有时间还是需要调查一下。
毕竟,奥地利王室十一位公主如珍似宝,普通人不敢做什么,但对她们动歪心思的贵族可是大把人在。
想借着王室名气做生意?弗朗茨皇帝一向宽厚,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但要是胆敢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就不要怪作为父亲的皇帝一气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
……
从皇帝的画廊出来,安塔妮亚心情极好。
尼古拉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自己想要的剑术和枪法课已经向父亲报备,很快就可以开展,一切都顺利进行。
她怀着愉快的心情去了约瑟夫哥哥的妻子伊莎贝拉大公妃的育婴室。
她离开维也纳的时候,伊莎贝拉怀着七个月身孕。如今,安塔妮亚的小侄女已经有六个月大了。
十二岁的姐姐约翰娜和十岁的卡洛琳正陪在嫂嫂身边。
约翰娜一看到安塔妮亚便惊喜地招起手来:“咦,安塔妮亚,你从俄罗斯回来了呀!圣彼得堡怎么样?”
“俄罗斯的酒怎么样?”卡洛琳笑嘻嘻地问道,“还有,听说你在那里差点被烧死了?”
“卡洛琳!”约翰娜拍了妹妹一下。
卡洛琳做了个鬼脸,“好啦,我还要去准备明天的考试。再见!”
“俄罗斯的酒确实很不错,”安塔妮亚毫不在意地笑笑,“再见,考试加油。”
她随即看向脸色苍白的伊莎贝拉,“贝拉,你和媞媞一切都好吗?”
根据家族的命名传统,女王长子的第一个女儿命名与女王相同,都叫玛丽亚·特蕾西亚,媞媞是她的小名。
“嗯。”伊莎贝拉嫂嫂勉强地笑了笑。
从前她便总是一直处于焦虑和忧郁之中,而这次怀孕让她受尽了折磨,三月生下孩子后,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六个星期。
安塔妮亚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手:“你的手好凉。”
虽然秋季的凉意已经袭来,但有阳光照射的屋里明明很暖和。
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上个月流产了。”
安塔妮亚惊愕地失语了一瞬间——伊莎贝拉生下女儿才不到半年,就又流产了?
上辈子的她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可能是因为那时太小,不懂得这些事。
可如今的她已经死过一次,自己也曾生过四个孩子,马上就明白这事有多么荒谬。
——臭哥哥,出来挨骂!
“啊,我哥哥那个大傻瓜!”她无语地按了按额角,“贝拉,你不知道,他其实真的很在意你,但他那死脑筋只知道怎么讨论政治,却不会表达爱意!”
而且严重缺乏生理常识——因为女王自己是一个非常健康且顺利生下十八个孩子的女人,她严重低估了女人生育的困难,更没有想过让自己的长子多了解相关知识。
“不,没有……”伊莎贝拉垂下眼,“只是我命运确实如此。我早就已经知道的,我活不久。”
三年前,她的母亲在她婚礼前夕染上天花死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疾病死前的恐怖模样,从此夜夜噩梦连连,再也忘不了死亡逼近的冰冷触感。
她知道,自己虽然年轻,但死神已经在向她招手。
“别说这种话!”约翰娜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嫂嫂的肩头。
安塔妮亚在心里叹气——嫂嫂这种压抑的心理状态,恐怕和她一年后去世有着直接关系。
不过,幸好自己回来了。
说实话,无论是对抗令人抑郁的闲话,还是应付难以沟通的丈夫,她都有着丰富经验,而且自我心理调节的效果相当好。
她可以改变伊莎贝拉的命运。
这样想着,安塔妮亚决定先分散一下嫂嫂的注意力:“媞媞呢?”
“在阿佳那儿。”约翰娜或许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起身道:“我让她抱过来吧。”
阿佳是王室专用的保姆。
六个月大的小婴儿裹着缎带蕾丝的珍珠白襁褓,脸庞粉粉嫩嫩,在抱到母亲怀里的时候睁开了眼。
“媞媞,你好呀。”安塔妮亚戳了戳小侄女松松握着的拳头。
小婴儿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安塔妮亚,然后忽然挥舞起胖胖的小手臂,咯咯笑起来。
安塔妮亚的视野里映入那双清澈见底的蓝色大眼睛,里面满是天真无邪的信任。
耳边瞬间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安塔妮亚,你要信守承诺哦!”
那是小特蕾西亚的声音,却又不是她的声音——这个声音属于七岁的小特蕾西亚。
许多许多年前的美泉宫里,媞媞是最小的小公主,而安塔妮亚只比她大七岁。
作为女王最小的女儿,安塔妮亚没有妹妹,而媞媞则早早失去了母亲。
于是,她便像安塔妮亚的妹妹一样,在她身边长大。
在小侄女七岁生日的时候,十四岁的安塔妮亚已与法国王储订婚,于是高高兴兴地告诉她:“等你八岁生日的时候,我请你来巴黎玩!”
小特蕾西亚颠颠地拉住她的手,声音奶声奶气:“安塔妮亚,你要信守承诺哦!”
第二年,十五岁的安塔妮亚孤身一人嫁去了法国,成为王储妃。
可小特蕾西亚没有去成巴黎。
因为她没有活到八岁。
“媞媞好像很喜欢你。”
伊莎贝拉温柔的低语将走神的安塔妮亚拉回了现实。
“那当然。”安塔妮亚笑起来,“我漂亮又可爱,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
“哎呀,安塔妮亚!”约翰娜点点她的鼻尖。
就连伊莎贝拉都忍不住笑了。
初秋温柔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玻璃落入育婴室,房间里飘散着甜桃子和木梨的甜香味。
可就在这个瞬间,安塔妮亚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虽然现在伊莎贝拉嫂嫂、姐姐和小侄女都在这里其乐融融,但明年的这个时候,嫂嫂和姐姐便已因天花去世。
八年之后,就连幼小的侄女都早早夭折。
时光浮沉,这间育婴室又迎来了哈布斯堡家族新的孩子们,可此时此刻正在这里欢笑的她们,却在短短数年后只剩下她一个。
手指上忽然传来婴儿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
安塔妮亚一怔,低下头去,发现是媞媞抓住了她的手指——然后对她甜甜地一笑。
安塔妮亚的眼眶忽然有点热。
她轻轻合拢手掌,将婴儿柔软娇小的手握在掌心,然后对她眨了眨眼睛。
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作者有话说:
见父母提上日程√(bushi)
尼古拉:我不是,我没有,陛下你听我解释。
第15章
◎恐怖瞬间扩散开来◎
安塔妮亚是在一个秋风清爽的早晨来到为尼古拉安置的住处的。她还没走进院子,就看见小少年正埋头在画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安静围观。
她围观了好久,忍了又忍。
“不得不说,你画得实在不太好看。”
尼古拉:“……”
小少年默默看了她一眼,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她略显嫌弃的视线。
这孩子气的动作把安塔妮亚逗笑了。
“哎,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没礼貌。”她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你画的为什么和它不一样?”
她从父亲那儿弄到的蒸汽机模型此刻正摆在院子里,而她来时少年似乎已经画了很久——奇怪的是,画的并不是蒸汽机的模型。
虽然长得有点像,而且线条结构笨拙得要命,但安塔妮亚可以清晰看出这绝不是同一种东西。
“因为我不是在画它。”少年头也不抬地回答。
“哦?”安塔妮亚挑了挑眉,“那你是在瞎画吗?——作为你的赞助商,我已经开始为我金钱的未来感到担忧了。”
“这是改良完成后的设计图。”
“改良完成后?”安塔妮亚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锲而不舍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应该先试一试这些机器好不好用,再考虑如何改良吗?”
虽然她不是科学家,但她是个懂得常识的正常人。这几台机器也就刚送到尼古拉这里,而且很明显没有启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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