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阖
枫坐在她身旁,也戴上了白手套,帮忙清点剩下的东西。
*
在清缴了大阪山口组几个重要的武器仓库后,枫能明显感受到雅库扎的气焰在逐渐衰弱。
像是那天遇到的暴走族,基本改头换面,给自己安排的合法身份,如果被问起,也会拼命否认暴走族的过去,深怕被当做暴力团的成员。
那样的话,办不了信用卡,无法进行正常的商业活动或是工作,许多地方都禁止通行,还会被警察定期家访。
一些依附山口组的小家族也都纷纷离开,有的试图改开会社,有的原地解散,有些还想和警方作对的基本被搜查四课的雷厉风行吓得腿软,再不敢造次。
当枫带领搜查四课和机动队成员踏入山口组在大阪的本宅时,里面已经只剩寥寥几人。
“你们干得真不错啊,条子们。”
老人穿着黑色和服,衣带扎紧,上半身完□□露,遒劲的肌肉上刀痕遍布,恶鬼肆虐,他头发已经花白了,就这么盘坐在和式居的正中央。
身前是雪白光亮的怀剑。
“老大!”曾经在田中理子的葬礼上口出恶言的雅库扎痛哭流涕,“您不能走啊!是您提拔培养了我,而我却未能尽到将山口组发扬光大的责任,要切腹的话,也该是由我来!”
“闭嘴!是我要带领关西山口组叛出,连累大家都背上不忠义的名声,但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老人说话时,似乎全身的肌肉都连同肺腑一起震动,“这可是我身为极道,最后的尊严。”
他看向领头的枫。
“帮我向服部平蔵问好。”
枫冷冷地看着老人举起怀剑,身旁的警员握紧了拳,纠结许久,才凑到枫耳旁。
“山村警部……?”
枫不为所动,只是在老人将怀剑举到最高点时,突然开口。
“东京的山口组,就在昨天,被梵天彻底覆灭了。”
老人动作一僵,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这就是山口组的命运啊!”
“我为山口组尽力五十年,杀人如麻,如今五十年繁华一梦,荣花一期酒一盅*,也算随着山口组一起去了!”
言罢,他挥刀切腹,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黑皮男生突然出现,他只有初中生模样,却用手里的竹刀挡住了老人袭向自己的怀剑。
与此同时,枫收脚,沉重的陶瓷花瓶又轻飘飘地落到地面。
“平次——”
同时跳出来的,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伸手去够乱来的小男孩。
“孩子,你为何要阻止我?”
老人面相凶恶,眼神令人胆寒。
但初中生模样的平次却没有丝毫退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大恶人,只是死在这里未免太不合理了,你应当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才对。”
“哼,黄口小儿。”
老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从天而降的花瓶打断了,花瓶压倒脆弱的剑身,枫单脚踩在花瓶上,伸手把两个小孩都拎到身后。
“他说得没错,”枫活动脖颈,“身为警察,我要把你逮捕归案才是。上杉谦信的辞世诗,给你用,太浪费了。”
“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罪犯而已。”
身后的警员已经按住了年轻的雅库扎,而枫则是掏出了银手铐,给老人戴上。
外边蹲守的警员们纷纷进来,带走了山口组最后的干部。
以后山口组也许还会存在,但那只会是一个在警察监督下的空壳而已了。
“对了,还有你们两个小豆丁,”枫看过去,“你叫平次是吧?怎么进来的,这里很危险。”
“我叫服部平次,”黑皮少年大大咧咧地把手背在身后,“她是远山和叶,我们是从院子后面的秘密通道进来的,本来只是我在路边发现了一条密道,于是过来探险,没想到密道居然连的是雅库扎的大本营啊。”
“勇气可嘉,”枫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但是依旧是危险举动,你以为带一把竹刀能够保护你吗,就算你自己没事……这么一把竹刀,能保护你身后的女孩吗?”
透过名字,枫大概能猜到这两个不怕死的孩子都是谁了。
服部平次显然就是本部长服部平蔵的儿子,而和他一起的,显然也是常常和服部平藏一起行动的远山银司郎的女儿,毕竟这两个姓氏放在一起,想猜不到都难。
小少年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不少:“是她自己跟过来的……而且,就算出事,我也绝对会保护好和叶的!”
话音未落,他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谁啊?……老爸!?”
“犬子给你添麻烦了,”服部平藏压着平次给枫鞠躬,“感谢你保护犬子还有银司郎的女儿。”
少女也跟着朝枫鞠躬。
“举手之劳。”
“好痛啊老爸,我才……”被揪着衣领提起来的平次挣扎,“放我下来。”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平藏厉声,睁开了一只眼睛,“里面的人,一个是山口组堂主高森喜,在过去有记录直接死于他之手的就有近百人,另一个是高森喜名下义子,曾经将一个小型雅库扎三十人一夜之间全部杀光……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对你们动手吗?”
服部平次这才咽了口口水,脑子转得很快:“因为那个大姐姐?”
……能让履历如此可怖的两人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平次想到那个明明很沉,在那个大姐姐脚下却像轻飘飘的玩具的花瓶。
她该有多强啊?
“恭喜,”枫经过被押进警车内的高森喜时,他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警视厅的恶犬。”
“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话,山口组本该有一线生机的。”
尤其是发现那两个身份贵重的小孩之后,虽然当时不少警察已经进入大宅,但他一声令下的话,还是能劫持两个小孩从密道离开,待日后东山再起。
“那巧了,”枫压低头,和车内老人平视,黑沉沉的阴影打在脸庞上,“我就是为了掐灭山口组任何一丝生机而来的。”
“是吗,”他嗬嗬笑起来,“那希望你,能把这种态度延续到对待自己的老朋友身上。”
第二天,枫就接到了调令。
为了应对愈发猖狂的【梵天】,东京警视厅从各地调集各科的精英警员,尤其是最近在打击暴力团方面成绩出色的大阪警府。
其中,有枫的名字,也有本堂町小春的名字。
第72章
“已经接到这个月第三起失踪案的报告了, 依旧是在上补习班过程中失踪的准高中生女生,外貌特征为黑色短发,圆脸, 身高一米五,失踪当天穿着初中学校的制服……”
“涉案地点为新宿三町目附近……前两件则是在涉谷区和池袋, 初步调查三起失踪案件很可能为同一人所为, 犯案的间隔大约为每周一次。”
目暮警官将打上几个叉的地图摆在桌面上。
“在上周,我们的人在第一次出现受害者的池袋进行搜寻时,发现了疑似犯人的身影, 根据找到的女生说, 那是个大约一米九, 浑身肌肉的男子,过来询问她是否能帮忙带路。”
“我们还不知道三位失踪女生现在的情况, 必须进行尽快找到受害人所在地点才行!上头让我们利用一切手段,必须在一周内抓住犯人,绝不能增加受害者了!”
“犯人维持着一周一次的频率, 很可能是因为补习班也是一周开放一次, ”鸣瓢秋人脸色微沉, “这个地方附近的补习班, 一共有三所, 其中受害者失踪当天上的是周五晚开课的补习班。”
“根据技术组统计, 全东京各类补习班有近千所,而将范围缩小到在周末夜间的补习班, 以及涉谷、池袋、新宿三角区域内的话,可以缩小到五所, 如果要速战速决的话……果然, 还是要引蛇出洞。”
在场的刑警们面面相觑, 目光聚集到唯一一个女警——佐藤身上。
“不行,”目暮叹气摇头,“佐藤桑就是上一次发现嫌疑人的警察,现在嫌疑人很可能已经记住了她的脸,如果派佐藤桑去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
“那警视厅其他课的女警呢?”
“根据受害者的特征分析,”鸣瓢秋人吐了口气,“犯人下手的都是身形娇小的短发女生,而且说是准高中生,其实就是刚刚初中毕业的年纪,无论警视厅的女警们怎么伪装,也没法变成初中生吧。”
“而且嫌疑人是肌肉大汉,哪怕是女警,也很有可能被害的。”
佐藤握紧了拳:“如果我当时能抓住他就好了……”
“佐藤警官不必自责,”白鸟出声,“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注意到女生的不自在已经很厉害了。”
也许是女性特有的直觉,当时在附近盯梢的佐藤敏锐地感觉到补习班放学后的人群中,有一个女生神色不宁,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结果在亮出警察证,进行问话时,女生唰一下就哭出来了,边哭边诉说着前几天感觉在跟踪自己的大汉,还有那人状似无意的问话。
然后佐藤意识到嫌疑人很可能今天也来了——她转过头时,果然看到了符合女生描述的身影一闪而过,但现场的女生情绪激动,像是终于找到能够依靠的人一样紧紧拉着佐藤。
“所以要身材娇小又能打,还要脸嫩的女警啊……”
那么首先可以排除刑事课的女猩猩们……等等,一名刑警突然想起了什么。
没错,没错,这样可爱型的女警的话。
他灵光一闪:“我记得,四课好像有个叫……什么,椋酱对吧!在四课的话一定很能打吧,她……”
“嗯,”白鸟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这名刑警,“她全名叫鸣瓢椋。”
“鸣瓢……”刑警头皮一凉,战战兢兢地看向大前辈鸣瓢秋人。
“不错的提议,”鸣瓢秋人斜眼过来,“如果你能说服四课的日下放人的话,我没意见,最近梵天与山口组的斗争告一段落,正处于权力交接的时期,不瞒你说,我都已经一个月没在家里见过椋·酱了。”
他加重了最后那可爱的读音,而刑警只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忍不住搓搓手臂。
“那难道没有选择了吗?要放弃诱饵作战……?”
“不,”鸣瓢秋人忽然抬眼看向玻璃门外,“谁说没有人选的。”
此时,刚回到警视厅报道的枫和本堂町正好路过。
“全东京,不,应该说全霓虹长得最嫩和最能打的女警,不就在这里?”
刑警们把目光转向门外。
“这位真的是警察而不是来报案的初中生吗!”还是刚才那位刑警,他看着本堂町走进会议室,和鸣瓢秋人打招呼时忍不住小声惊叹,“未免也太……”
“嘘,”白鸟制止了他讲话,“那位可是和鸣瓢前辈同时期的前搜查一课成员,本堂町小春,你该喊她前辈的。”
“也就是说已经三四十岁了?”刑警满脸天崩地裂的样子,他是去年加入搜查一课的新成员,“那她旁边的……不会吧?看起来也就女高中生的样子,还是那种乖乖女类型的。”
白鸟稍稍离这个同僚远了一点。
“你在警校时,没有听柔道老师说过吗,”他把声音压低再压低,“那位就是——警校的传奇之一,搜查四课的王牌,山村枫啊。”
而且乖乖女什么的……和枫前辈未免相差太远了。
他瞟了一眼彻底失去语言功能的刑警同僚,只见他俨然满脑子空白的样子,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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