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木
“好漂亮好可爱!”
“下午好!”
“诗绪里走累了吧?坐装我的箱子上吧!装满了内脏和脑袋,稳稳的!”
我头一次认识到这城市里的青木真的好多,听得我脑袋嗡嗡的响,满脑子诗绪里诗绪里的。
……好吵,好吵,比几周前出门还吵,仿佛青木死亡的数量在变多,尸体也在变多。
夜晚,我接到北村先生的电话,说了几句,挂断以后就开始收拾去学校的行李。
门被敲响。
是非常小心又讨好的频率。
我想了想。
冷战这么久,他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就听听好了。
于是我打开了门。
外面的青木尽力打扮了自己。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卫衣,具有无穷的少年感,抿着唇,那双眼睛眼尾被微微睁大,更像是猫。
——如果不是他空空的左袖存在感异常强烈的话。
我还未说话,青木就急匆匆开口:“是那些赝品弄的,很疼很疼的……我好不容易才过来,诗绪里……”
他露出被丢弃的小狗一般的神色。
目光几乎是舔舐着我,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一眨,瞬间流出泪水。
“……不是演戏的,我好想你啊诗绪里。”他哭着撒娇,伸手,在想抱我的趋势间改道,只敢轻轻拽住我的袖口。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那些赝品不会再犯错,他们犯错我也会阻止,不会再故意不管了——诗绪里诗绪里,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哭得很惨,却没有太大声,只是压抑着细细小小的,生怕错过我的声音似的。
我感受到袖口被他拉住,他低着头可怜兮兮地挂着眼泪,再说了一遍道歉的话。
“……因为[我]太贪婪,才犯错的。下次不会了诗绪里。”
啊……嗯?这人在骂自己吗?
我有点愣神,但他干净的卫衣逐渐渗透出血液,我才惊到:“你是什么状态啊?!”
“因为想要见诗绪里……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机会的……”
连他得到的道歉的机会都是[青木]们内部疯抢一整个白天的结果。
虽然大部分都是被别人杀死,毕竟[青木]没那么聪明,他自己全是靠距离近,一步一步爬过来,来不及长好肉就立刻出现——当然了,他还是打扮了一下的,得干干净净的才行。
少年空荡荡的袖口逐渐充实。
青木:“我会……努力不分裂……”
“你控制不住的吧。”我吐槽。
毕竟是被动技能。
“……”青木看着我,啪嗒啪嗒掉眼泪,小声道,“因为只有情绪激动时才会有几率分裂……诗绪里,我控制不住……那我分裂的时候,会主动远离一点不让你看见……”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言语间透露着浓烈的不舍。
我望着他,青木也带着浓稠的爱意迫不及待地与我对视。
……反正我冷战的目的也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其他青木犯的错并无不同。
应该可以了吧?我犹豫地想到,第一次冷战,业务不太熟练。
半晌,我撇开眼,松口,认真道。
“……行吧,以后不能这样了,都说了只能出现一个了,不要再试探我了啊,这样好烦人的,要有契约精神啊。”
“当然了!”青木整个人鲜活起来,“我特别有契约精神,我最守信用了,最听诗绪里的话了!”
那一瞬间,各地的[青木]们都停止了所有举动,齐齐望向同一处。
骂人的少年中途停止,挑剔的言语停歇,挑拨的恶言消弭。
城市急躁危险的氛围,在一瞬间画上了休
止符。
我原本没什么和好的实感,但青木很快给予了我阔别几周的深吻。
我几乎被压在墙壁之上,他新生的手臂将我和冰冷的墙隔开,没那么寒冷。
青木接吻的时候还在哭,泪水不住地下落,舌却依旧黏糊糊地纠缠,挑动着我的舒适点,深埋进我的口腔,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似乎在贪恋温热,一遍遍舔舐。
他的眼泪不断,唇舌间逐渐沾染上咸味。
但很快,我也开始哭。
舒服哭的。
第70章
他的吻能让人轻易领会到炙人的热情,似乎感情达到了狂热的程度,泄出一点点的内心想法就足够的炽烈。
青木的身体是冷的,嘴里倒是正常人的温度,我的唇肉被他的唇碾压着,那柔软唇纹之上是森冷的,可是探进来的东西又是热的,交融在一起给予我特别奇怪的感受。
须臾,他的唇也变热了不少,浸染我的体温。
我脑袋逐渐昏昏沉沉,不能思考。
按道理来讲,一个吻而已,是情侣间的开胃菜罢了,再舒服也舒服不到哪里去,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情动。
……当然,我只是在理论上和其他人的偶尔交谈中得知的。
但再没有经验也知道青木这情况明显不对啊!
一个深吻而已,就能让人浑身酥麻,过电一样头皮酸软,我甚至忍不住溢出些眼泪,不仅仅是他进步神速的技巧,还有他特殊的体质。
少年的每一处都是美丽的,每一处都是用来享受的、吸引人的、让人沉迷于此的。
我抓住了他后背的衣物,五指用力地紧贴,他亲吻时会偶尔退出来,舔干净我下巴唇边的遗留物。
等他低下头舔其他地方的时候,我才浮出水面一样喘着气发呆,余韵很难过去,我脑海里依旧空白一片。
青木来舔舐我的眼尾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哭,睫毛湿漉漉的冰冷,被他一舔携走了泪珠。
“……”青木垂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他气息不变,很稳,长久的接吻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诗绪里,你的眼睛好可爱,圆圆的,钝钝的,猫咪一样。”
我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喘过气之后,青木再亲。
我实在抑制不住,发出了细细的哼声,耳朵捕捉到自己的声音却立时一惊。
这才注意到青木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比我还大,极其的勾人心弦,硬生生把我给盖过去了。
我:“……”靠。
他亲完还一脸可惜,“诗绪里,你怎么不叫啊?”
“……滚蛋。”
和好之后应该是升温期的,但我没什么感觉,青木倒是更粘人。
比如继续收拾行李,我将衣服压在行李箱里,使劲压缩,青木一直跟着,蹲在我旁边看。
我叠衣服的时候,他也跟在旁边看。
我把剩余的衣物放进衣柜,他在旁边看。
我:“。”
我去往阳台,青木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转身把扫把递给他,“扫地。”
他握着扫把柄瞪圆了眼。
我掠过他,叮嘱道:“记得扫干净。”
我将行李箱拉好拉链时,青木也扫完了,我看一眼,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扫得挺干净的。
青木撇嘴:“太脏了诗绪里。”
我了然,龟毛的人很会挑刺的,挑剔得很,自己来干的话可不就是很干净了?
夜晚吃饭,我坐在餐桌旁想了想,先默哀了几秒中才动筷子。
一直在戳白米饭的青木抬眸:“诗绪里你在干嘛?”
“今天好像是母亲的祭日,她至少生了我,就默哀悼念一下。”我诚实道。
但伤心什么的……其实并没有,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再怎么样都是分开很多年的,没有陪伴的亲情是空荡的白色。
“噗嗤”
我筷子停住:“……”
我死鱼眼:“你在偷笑什么?”
青木撑着腮,眼眸微弯成一弧新月,狡黠又带着天真的顽劣:“因为诗绪里你不喜欢她啊,还要感恩悼念,真的是很可爱诶。”
我总觉得他刚刚并不是在笑这个,但懒得问了:“哦。”
吃完饭,青木不情不愿地去洗碗,他非要让我在他旁边看着,我无言以对,就立在他身后看他洗碗。
……完全不知道这个行为的意义是什么。
青木一会儿说水冷,一会儿说好累啊,一会儿又皱着眉说碗脏,要不换一套。
还要凑过脸来讨亲。
我敷衍地亲了他一下,道:“快点快点,节目要开始了。”
青木废柴一样有心无力,无法加速,还抱怨这碗太难洗。
我:“……”
洗完碗,一天终于到了最后,我瘫在沙发上看电视,青木跟树袋熊一样抱着我不撒手,脸颊蹭在我头顶,吸猫一般偶尔蹭一蹭。
“诗绪里诗绪里,那今天你会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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