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木
但我半年没回去看了,因为老家我也不熟,没多少认识的人。
现在我却打算回去避避风头,起码等星期一再回来。
说做就做,当晚我就搭上车回到老家屋子。
那栋屋子处于海边的一个小村庄,自带一个小小的后院,街坊邻居都认识,所以我一来就得到了关注,幸而都是些好人,我打扫完屋子住下。
深夜听着远处的海浪声入眠。
第二天,我去相邻的几个家走了走问候了几句,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着长满杂草的地发呆。
……后天回去的时候万一又碰到那个人怎么办?
突然,隔壁的阿姨在街上喊孩子回家吃饭:“阿悟——阿悟——”
我走出门:“阿姨,你们要吃饭了?”
“对啊,可是阿悟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肯定又去海边玩儿了。”
我正好要去海边散散心,闻言道:“那要不我去喊吧,我正要去那里散步。”
“啊,那太感谢了间织,晚上来我们这里吃饭吧。”
“不用不用。”
我锁好门出去,这里离海边很近。
我边走边揉了揉眼睛,昨天哭了一场今天眼睛肿了一点。
这里的海只有细微的波浪,沙滩上更多的是崎岖的礁石,阳光洒下,黑黝黝一片。
我运气好,刚下去就看见那小孩的背影,过去喊到:“悟君,你妈妈做好饭了,让你回去吃。”
锅盖头的男孩吓了一跳,他正往一个礁石洞里偷看,回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道:“姐姐,那里……”
我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走到他面前:“嗯?快回去吧。”
“……好。”男孩最终望了一眼,埋下头匆匆离去。
我站在原地疑惑地顺着他指的地方望过去,礁石洞内各处凹凸不平,只是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
我凑近一看,那块地方积累了不少水,形成浅浅的水洼,但是此刻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荡漾着碎碎的肉,无风而泛起涟漪。
“啊…!!”我被骇住,跌落在地。
……冷冷冷静,万一是鱼的尸体……
谁知下一秒,一个身体浮了出来,露出头与胸膛,浑身赤、裸,那人全身都是裂口,血肉模糊,浸泡在水里将清水染红。
他先开口,那双还算完好的眼睛转向我:“哎呀,这里怎么有人呢,初次见面……奇怪,小姐,明明没我好看,我却觉得你挺可爱的呢……”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更震惊了,压根没意识到他仿佛不认识我的话,惊讶出声:“青木!?”
“……”那人沉默了片刻,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一变,嘴边的裂口都撕裂了不少,“诗绪里……诗绪里!!”
我:“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怎么这个样子?”
“啊啊啊,都怪坏男人把我割成这个样子,七零八落的,将我丢弃在这里的……”青木的声线非常委屈,他好像看不见我了,忙大叫,“诗绪里!诗绪里!”
我正往下走了一点,靠近他,一出现在青木固定的视野里他就安静下来。
近看,青木的伤更加恐怖,全身没一块好肉,脸甚至已经看不清模样,足以窥见加害人的恨意。
我慌忙道:“我…我要不叫救护车……”
“不……你忘记我能自愈了吗诗绪里,就待在这里。”
对,青木自愈力很强,去医院反而可能会惹怀疑。
我碰都不敢碰他,坐在水洼附近,跟看濒死的鱼一样低头和青木对视。
不清楚青木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起昨天的事,“是不是那个要勒死我的人这么对待的你?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把你丢在这边?”
“是哦……就是他……坏男人……”青木笑出声,喃喃自语,听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毕竟此人撒谎成性,跟吃饭一样自然,青木扣完帽子就转话题继续叫,“我好疼啊诗绪里!真的好疼啊!呜呜呜呜呜”
我慌张道:“那你要不要涂药啊?也许会好一点。我找工具把你拖回家?不会伤口裂开致死吧……要不等你好一点了再走?”
“不用,我就在这里就可以好,就保持这样……只是我需要照料……诗绪里,我好需要照顾啊……”
“你一定每天都要来照顾我…来陪我……”
虽然说照顾,我好像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就看着他深深的割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痊愈。
……那我来之前,他的伤口会不会更深?
随即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再深就成碎块了,怎么可能呢。
我抱膝越看越吓人,浓重的红水将他其它地方遮得严严实实,但只是他露出的头和胸膛就堪称恐怖片现场,渗人得紧。
青木自己倒是喋喋不休:“诗绪里,想要吃水果,好想吃……”
但我一旦答应起身去拿食物,他看不见我又要失控地大喊大叫:“诗绪里!!诗绪里!诗绪里!”
我每次都没走出过石洞就被喊回来。
我:“你到底要不要吃啊,我又不是不回来。”
青木脸上的伤痕好了一点,起码嘴角的伤好了,耳朵被撕裂的裂口重新相连,没再漂浮在水中随时会断裂的样子,那双眼睛一直执拗地盯着我。
“不吃,你一定要照顾我诗绪里……每天…每天都要来陪我……”
第11章
海边的风凉爽柔和,吹进这石洞里却带着点刺骨寒气,顶上石尖偶尔还会滴落水珠。
啪嗒。
我正盯着红色的水发呆,一滴水就刚巧砸中我的眼睛,被迫眨了一下,右眼的睫毛全湿,冰冰凉凉的。
“呵呵呵……哈哈哈哈”青木声音还很虚弱,他眼睛上的眼皮划痕愈合,虽然能遮住眼球了,却依旧直勾勾注视,让我中途就莫名起鸡皮疙瘩地移开视线看着水,此时他看见水滴,就发出愉悦的笑声。
我一抹眼睛,看了他一眼,懒得计较,心中涌出一股子悲伤来。
完美的星期六,就这样泡汤了。
原本的散步计划也成了坐在这里等人痊愈。
完全搞不懂青木怎么这么吸引变态的,虽说他这个人嘴毒行为也毒,但能吸引这么多对他这么狠的人,也是令人不解。
那些人远离青木不就得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把自己搭进去的事啊……
就不会害怕吗?
我看着他胸膛上几道透进骨头的伤,逐渐长出新的肉,互相挣扎着黏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形成光滑无伤的表面。
连疤痕都不曾拥有。
“是不是很神奇……”青木不知静静看我观察了多久,突然出声,抬手,手臂带起一连串红色的水珠,哗啦啦的细响。
他的指尖毫不顾忌地按住一道即将愈合的细小裂口,朝我微弯眼眸:“诗绪里你可以摸哦,很神奇的……”
我抱紧膝盖,小声哔哔:“不了。”
“你摸啊……咕噜咕噜的,只有诗绪里能得到这个机会哦。”
“那还真是谢谢了……”我吐槽。
我以为就一次拒绝的小插曲,谁知道这人不依不饶,说到最后甚至有撒泼的意味。
“诗绪里…诗绪里,你肯定是觉得我现在太丑了,对不对?呜呜呜呜呜呜我好痛啊,真的好痛。”
“……”我无语地瞥他一眼,道,“你痛还让我摸。摸伤口更痛的吧。”
“因为痛,所以才需要诗绪里摸……”
他幽幽地说完,双手忽而伸直,朝我张开了双臂,那张愈合大半的脸在微亮石洞里宛如夜明珠一般熠熠生辉,眼眸微弯成一个既有依赖感又明晃晃鼓励诱惑的弧度。
“好痛啊,快来抱抱我。”
“……你在想啥呢,别举手了,吓人死了。”
青木十分悲伤地收回手。
我冷酷地看他悲情女主似的表情。
“那诗绪里你不想感受一下我是怎么愈合的吗?这么点小伤已经一点儿都不痛了。”
我沉默片刻,的确很好奇这人的超能力,毕竟这是对我十几年来形成的脆弱世界观的最大挑战。
等他伤口好得差不多,浑身上下没那么骇人了,我才慢吞吞伸出手指,并且非常有拒绝碰瓷意识地提醒道:“我真的碰了啊,你叫我碰的啊。”
回复我的是青木一连串的笑声。
我:“……”
他的胸口只剩下最后一道伤口,就连这处伤也愈合得只留下一条缝。
奇怪的是,红色的水并没有将富江的身体染红或者弄脏,只要是露出水面的皮肤,红色的水都像是被隔绝一般尽数滑落下去,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脏水痕迹。
显得煞白的皮肤一丁点儿的瑕疵都没有。
伤口在他锁骨处,原本横跨脖颈一直延伸到耳后,仿佛是被砍刀毫不留情地一挥。
现在只有锁骨处有那么一截红色。
青木似乎每一处都是美的,锁骨够深,弧度完美,呼吸起伏间能轻易勾了人去。
我十分认真地将指腹轻轻碰到伤口,屏息凝神,深怕他突然乱叫,我好及时收手保住耳膜。
但是青木很安静,安静得不像话,可能是因为我摸到了伤口,他呼吸更急促了些。
我只碰了几秒,这几秒内足够我的指腹感受到青木伤口深处血肉的鼓动。
那些破开的肉就像活物,蠕动滚爬着往上涌,填补伤口的崎岖,再向另一块挤去,相连成整块,彻底愈合。
我咽了咽,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鸡皮疙瘩,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青木还很遗憾,自然地伸手抹掉我指腹残留的血滴:“诗绪里你好快啊。怎么样?”
怎么样?我说像无数细小的虫在蠕动会不会太伤人了?
上一篇:同步追更弹幕后我成了烫角色
下一篇:我靠马甲成为红黑端水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