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木
但血迹还在!
“…一定是凶手把青木带走了!你看血还在这里……”我急道。
男人的眼神僵直可怖,渐渐的,我的声音低下去。
“间织,”他看似温柔,实际强势道,“富江只是喜欢玩,这应该是羽太的血吧,真是顽皮。富江现在应该和那两个学生出去了吧。”
我动了动嘴唇,不敢再说话。
有一种我再坚持青木死亡的话,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的预感。
但回到教室,我依旧四肢发软。
我报了警。
他们也说那是羽太武的血,青木在别处玩乐,再说,没有尸体不能定性。
警察走后,我又被老师警告了一遍。
更别说临近放学时,那两个人竟然回来了。
一口咬定青木是出去玩了。
“富江他让我们把羽太武的头发都拔光了!哈哈哈哈!羽太武现在肯定羞于见人吧!”
“我们把羽太武的头发拔掉以后,他一直在流血,我们就去找了医生,结果一回来人都不见了——下次见到一定要揍他一顿!竟然敢戏弄我!”
“富江?富江他说无聊,在我们还没有拔完的时候就走了啊?估计又是跑哪里玩了吧?”
……不,不是的!他肯定被羽太武杀害了!
我内心在尖叫,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等羽太武顶着帽子上学时,我才鼓起勇气去问他。
——我敢发誓,这是我最有勇气的时刻,直接询问一个杀人犯。
羽太武并未回避,反而露出痴痴的笑:“富江啊……富江被我丢进河里了。反正死透了,间织你就别管了。”
我浑身颤抖,将录音交给了警察。
我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处理的,总之羽太武被抓走,他以杀害了富江为荣,供认不讳,而那一天,全班都跳入了河里寻找,有几人当场溺死。
捕捞队捕捞了几天,没有找到富江的尸体。
于是草草结案。
这几天就跟梦一样。
班级里的氛围愈发沉闷,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死气。
我再去了一次音乐教室,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黑发。
我抖着手拿起来,害怕极了。
死亡之人的东西总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但就当是青木的遗物吧……呜呜呜呜呜呜还是好可怕!!!
班级里的氛围很危险,我请了个长假,自己在家里学习。
周末,我把青木的衣服全部带到老家,在院子里挖了个坑连带着那根发丝也一起埋了,堆了个土堆。
墓碑我也买不起,青木居然没有任何亲人,孑然一身,也就没有人处理后事,河里死人太多,并且水流不能被烧纸污染,不觉得是个扫墓的好地方,我就在院子里堆了一个。
……难道算是个衣冠冢?
我边呜呜爆哭,边给这个埋了青木衣服的土堆烧纸。
烧掉纸钱,还烧了……对不起,想想还是纸钱对他最有用。我一股脑给他烧了好多好多,够他在地下买栋房子了。
烧到中途,北村雄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居然赶了过来,我在扫墓,他就沉默地站在我身后,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叹了口气:“间织,别太伤心了,你马上要考试了。”
我抽泣几声:“我知道的北村先生,所以我明天就走了。青木,我明年上大学了再来给你扫墓呜呜呜呜呜顺便把大学宣传单烧给你呜呜呜呜呜”
北村雄:“……”
他并未多说什么,只莫名其妙地说道:“如果富江要回来,希望你不要害怕,他是为了你而回来的。”
“??你别吓我北村先生!”我一惊,“死人怎么可能回来呢……哦,你是指鬼魂吧。他头七早过了,应该回不来了……不对,这个世界是没有鬼魂的……”
我又开始害怕得哆嗦,边掉眼泪边烧纸。
北村雄没再多说,沉默地陪着我。
在我冷静下来,哭累了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他遥望着黑夜降临的天空,说道:“间织,你就没有一刻觉得富江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我知道,不过我直觉他不会害我,也觉得那不是我可以坦然接受的领域,就算了……而且,青木应该不会想别人不礼貌地刺探他的秘密吧。”我干巴巴道。
“……青木他都死了,以后就更没关系了。”
北村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决定只说了声再见,好好学习,就离开。
我独自一人抱着膝盖盯着青木的坟墓土堆发呆。
我也许很快就会恢复,毕竟马上是最重要的阶段,我不能松懈。
“明年再来看你吧。”我最后说道。
但是也许是今天的夜晚很凉爽,我哭累了,抱着膝盖自己都不知道的入睡。
清凉的风带来睡意,土堆逐渐冒出无数的黑色发丝,它在不断地生长、增多。
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缠绕住我的脚踝与手腕。
很冷,很紧。
它滑过我脸上的泪痕,又轻轻绕过我的脖颈,腰间、手臂,越缠越多,轻柔的,并没有让我难受,反而让我以舒服的姿势躺着,贴近我皮肤的丝,带着人性化的怜惜。
最终,连一丝的微光都感受不到了。
……
北村雄并未离开,站在门口处,夹着烟,火星在夜中加重一瞬,白烟弥漫。
半晌,土堆冒出无数的黑色发丝,在黑夜里异常的诡异。
北村雄双眼深深地望着土堆前疯狂生长的黑色线状的活物,它们将昏睡的少女完全缠绕住,顺从心意地不断贴近,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眼神复杂地看,下一秒那些黑色的线就恼怒又充满占有欲地包裹住整个的她。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活动着的巨大的黑色丝球,没人会相信里面还有一个沉睡的少女。
吞噬的表面是保护的姿态。
“……”北村雄吸了口烟,再抬头看了看夜空,黑沉一片,无比压抑。
——它就要回来了。
第43章
我半夜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目之所及是暗沉沉的天空,夜里的空气虽然冷,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格外的冷,冷得让人发颤。
我坐起来,土堆安安静静伫立在原地,我一身的烧纸后的灰尘——嗯?还挺干净?
衣服上夹杂的纸灰不知何时消失殆尽,干干净净,连烟的气息都没有了。
我疑惑地闻了闻袖口,的确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但还是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再在被窝里沉沉入睡。
第二天,我彻底收拾好心情,拿着东西回到原来的地方,顺便向年级主任申请了换班。
不得不说,到了这时候,成绩好还是管点用的,似乎主任也觉得那个班有点邪门,答应了我的调班请求。
他还倾情鼓励了我一番,大肆称赞我这个第一名,让我好好保持。
我礼貌笑几声。
看着主任的秃顶和这几天沧桑的疲惫面容,我由衷地感到同情。
不仅一个班出了问题,除了两个人外全员恶人,过了段时间另一班也遭了殃,他头都秃了,上上学期还有稀疏的头发,现在也没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我好苍老”的味道。
我搬到了新的班级。
搬东西的时候,旧的班级沉默异常,一颗一颗头颅僵直地看着黑板,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死气,就好像青木的离去也带走了他们的灵魂。
我更加小心翼翼,连忙扛着书本跑了。
新的班级,并没有多少人见过青木,充斥着关于我以前两个班级的谣言。
但大家表面功夫做的还是足够的,除了一些会阴阳怪气骂我扫把星的,我面不改色当场告老师——并不觉得告老师是多么羞耻的事情,能不浪费时间处理这种无聊事就最好丢给应该丢给的人。
班主任是个正常老师,为此她特地开了一节主题班会,将警察的报告和案件清晰地讲述了一遍,并不关我的事情,严厉批评了那些用言语欺负我的人。
然后我才与班级里的人关系破冰,根本不在意这些事的人也能一起和平地聊天。
我松口气,很好,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那些惊心动魄的时日似乎成了一场朦胧的梦,青木的脸也在题山题海中被淹没,我逐渐脱离无数的兼职,打算这些时间都不再去兼职。
而很久以前最烦恼的事情也回来了。
比如楼上经常醉酒发出噪音的大叔,又开始酗酒,大半夜还会走错楼层,让我每次都心惊胆战的,结果是虚惊一场,白天去和大叔反应他也很不耐烦。
……话说到底为什么自从遇见青木他就没喝醉过了?百思不得其解,看起来他和青木也并不认识。
回家的时间越早越好,偏僻的道路最好远离,陌生人的搭话尽快结束,周末也很少出门,搭电车不要赶拥挤的一趟。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长相是最好欺负的类型,看起来挺软的——虽然自己的确也很胆小吧……
“间织,你可爱得很无辜嘛。”现在班上的前桌偶尔会说出这种完全不能理解的语句。
“就是,”她手指比划,“感觉挺无辜的,特别是你的眼睛,圆圆的钝钝的,可能这也是大家接受你接受得特别快的原因之一吧?”
……因为外貌吗,好真实。
风平浪静之下,偶尔也会有找事的人,我按照以前的办法解决。
正常人身边不会出现那么多变态,但一旦正常人被变态盯上,那简直是倒霉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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