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木
簌簌的风声,响彻云霄。
我是被噩梦惊醒的。
那五人狂热的眼神和班级同学的眼神重合,一个个在我的梦里肆意毁坏。
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肚子有微微痛感,是生理期到了。
我洗漱整理完第一时间和青木发消息。
没回复。
打电话也没回复。
……不会吧?
我想起他们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无头苍蝇似的不知从何下手。
万一……万一青木真死了怎么办?那种眼神我就见过班上的人,实在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害怕得不行。
……没事,没事。我安慰自己。
青木一看就是习惯了那些追求者,直到现在不也没出什么事吗?肯定没关系。
我自我安慰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开始看着电视发呆。
……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话说是不是应该去找兼职了?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响。
我吓了一跳。
玄关处的人跟这是自己家似的,随意脱掉鞋,光着脚踏入。
黑发黑眸,泪痣一如既往地吸引人。
我连忙站起来:“你……”
……不对,我好像不能直接问他昨晚上做了什么,又不是什么亲密伙伴。
可是我实在担心安全隐患。
毕竟青木就在我眼前晃悠,是个人都要关注一下对方的生死问题。
而且!我也很害怕啊!昨晚上他们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我:“他们呢?”
“不知道。”青木因为我挡在他面前,只好停下,低头和我对视。
我担忧道:“我觉得他们昨晚上态度很奇怪,你不觉得吗?万一又要杀我和你怎么办?”
“不会杀你。”
“……一点安慰效果都没有。”
青木真的是一个吸引变态机器,我开始疯狂想快点进入学校和他分开。
回到以前我和他没有交集,生活平安安稳的状态。
……所以快点让我去学校吧…
我期待地问:“你多久找房子住,总不能一直在我家住吧?”
青木却做出嗅的动作,皱起眉头:“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他俯身鼻尖凑我耳朵边嗅,细细的气流带出一阵痒意。
“??”
他还在往下,我正要推开,少年因为低头露出的后颈有几滴鲜红的血珠,它在我的注视下隐约鼓动了几下。
……错觉?
我愣怔的功夫他已经跟只小狗似的跪下,一路闻到我的腰处,双手十分自然地拽住我的手心,少年柔韧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来。
!?
我一时气急,这高度下意识用脚踢,他被我踢到。我用的力气不大,只是让他的上身远离了我,跪着的腿却依旧在原地。
他抬头看我,恰到好处的表情、完美的皮囊显得少年落水小狗一般可怜,我一顿,道:“我没有血!不要闻我!”
“……”青木看了我几眼,突然想通了一样,他站起来拍拍衣服的灰尘,我瞧见那雪白上衣上的拖鞋脚印梗了一下。
……反正是他的错,又不是我的。
青木依然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抱着膝盖,和以前一样忍着肚子的不适裹着毛毯休息。
昏昏欲睡,我偶尔睁开眼却是一旁的青木在含笑盯着我。
我:“……看什么看。”
青木仅仅是坐在旁边就是一朵美丽至极的花一样诱人靠近,特别是当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时,几乎没人能抵抗得住这股诱惑。
只是这朵花好像是从黑泥里长出来的。我心里吐槽。
“诗绪里。”
我不想理他:“……”
青木:“诗绪里,好可怜。”
我无语住了:“……你别吵我行不行。”
青木着迷似的死死盯着我不放,继续说:“可怜到可爱的程度,真的,诗绪里你每时每刻都好可怜。”
我:“……”
我瞪他一眼:“别说话。我要睡觉了!”
他就真不说话了,只带着好奇和其他更深层次的情绪一直静静放肆地看着。
我无视他的目光,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真的是……青木好麻烦一人。
第6章
安静的房内,诗绪里裹着毛毯已经在沙发上睡沉。
黑发的少年关掉电视,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劲细的腰线一闪而过。
青木自然转过去,手撑在那裹成一团的毛毯旁边欺身而上,沙发微微陷下去,他就在她沉睡的脸的咫尺距离看了一会儿。
她迎着微光,脸颊轮廓的皮肤上细小可爱的绒毛若隐若现,头发也并不是纯黑,是在室内勉强算个黑色,而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变成了栗色。
下巴全陷进毛毯里,耳边的头发尾部挤在毛毯内里,在她脸旁拱出一个弧度半圆。
青木唯一看不腻的是自己在镜子里完美的脸,现在又多了一样,还隐隐有占据第一的趋势。
他喜欢放纵,自然不会拘束,等诗绪里梦里皱眉时他才想起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
青木站起身,光着的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每一个青木记忆共享,但青木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看无数青木的记忆,就像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书在那里,但他不想去看,傲慢的富江从不在乎自己的分裂体过的什么日子,甚至是厌恶。
所以才等到另一个青木把诗绪里带到医院了,给松下发短信时他才知晓,寻找到那本书翻看,及时赶到。
不过也拜此所得,目前除了三个月前的身体分裂出的富江们,远处的没有交集的富江并不知道诗绪里,「他们」依旧沉溺在声色犬马中,依旧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诡异的时光,不在乎分裂体的「他们」自然懒得翻找知晓诗绪里的富江记忆,所以「他们」还是「他们」,浸入享受的池浴重复着经历。
现在青木只是想把诗绪里藏起来,即便只有三个月的身体,分裂出的富江已经很多了。
更不想被那些与诗绪里一块肉一滴血的交集都没有的赝品知道。
幸而「富江」有一个弱点——火烧,烧到消失殆尽,才算是真正杀死了这具身体。
偶尔有普通人发现富江的秘密,热衷于研究他的体质,也知道了他的弱点,再加上富江内部的仇视内耗,此类种种将富江的数量稳稳控制在一条线上。
有弱点的人都不值得惧怕,不能够无顾虑地无限分裂,只是像杂草一样生生不息。
虽然三个月前的身体不断分裂再分裂,但数量再多,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和其他更为无关的富江见面并产生任何交集,连那些富江训到的人都不想见面,麻烦。
错认是一回事,被另个富江发现端疑又是另一回事。
青木走进浴室,冷水喷洒的响声被门掩盖,透过砂纸版质地的玻璃能看到少年的身躯轮廓。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我从混沌困意中睁开眼,整个客厅已经被橙色笼罩。
生理期的时候只有第一天我才很不舒服,第二天就可以兼职一天不嫌累的。
耳边最先传来的却是淋浴的细响。
我脑海中对此浮现的只有一个念头——我的水费啊。
请吃饭以后可以请,但是住我家就很麻烦!
我站起来,把毛毯叠好,才刚踏出一步,拖鞋底就踩到一件随意丢弃的外套。
“!?”我连忙移开。
从这里到浴室门口,几件衣物一路丢弃,可以想象那人漫不经心地边走边脱的场景。
我看着这一地衣物按了按太阳穴:“……”
走到浴室门口,拍门:“青木!”
“诗绪里?”淋浴声停止。
我谴责道:“你不要乱扔东西啊!等会儿你出来你自己捡好!”
“什么啊?”他还用疑惑的口气。
我:“就是你脱的衣服不要——”
我没说完,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打开,滴着水的少年耷拉着眼皮,莫名带着一股子慵懒味,湿润的发丝更加浓黑,煞白皮包裹着美人骨,没了衣物点缀那颗泪痣愈发显眼,竟然更美了几分。
你没穿啊你干嘛啊!!
我不顾说话了,立刻握着把手碰一声把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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