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烬散
真的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吗。
禅院光子握紧了手中的木刀,先是看着对面那名抽签选出来的一派自信十足的男孩子,然后目光略过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脸担忧的母亲,缓缓吐出一口气,走上前去。
她有点贪心,还要对得起鹤衣大人才行。
学堂的老师充当了这一次比试的裁判,他站在两人的中间,语气平静地宣布此次比试的规则。
“这只是一次族内的切磋,不得重伤对手。”
“战斗时使用的武器和招式不限,一方失去战斗能力或者离开场中圆圈的范围就算落败。”
“有异议吗?”
郑重和轻浮的声音同时响起:“没有。”
今天来观战的人数众多,正处于喜欢出大风头年纪的男孩按着手中的木刀,朝禅院光子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脸上是有些轻视的笑容:“来吧。”
覆盖着一层薄茧的手反手握刀抬臂,女孩子深色的眼瞳里战意盎然。
既然他要这么看不起人的让她先手,那就不客气了!
咒力在脚下和木刀上流转,禅院光子足下发力,一瞬间就拉近了与男孩的距离。流转着咒力的木刀寒芒锋利,汹涌的刀势在顷刻间划破了男孩的衣袖。
“逊~”周围的人顿时嬉笑地发出一片喝倒彩的声音。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嘲笑人的基本都是男孩学堂里的同龄人。
被奚落的男孩子脸上挂不住,气恼地涨红了脸大喝了一句:“看来你的极限就到这里了!焦眉之赳!”
随着话音的落下,“噌”的一下,熊熊燃烧的火焰从男孩的木刀上燃起。男孩的刀锋下压回环时,在空气中带起了流焰,直卷禅院光子。
面对高温灼热的术式,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禅院光子没有退却。她的膝盖弯曲,身体下沉斜侧,火焰燎着她的脸侧过去,烫卷了耳畔的刘海。
学堂的老师看到男孩子一上来就用术式对战,并且还被人躲了过去,心里骂了一声废物。
有术式的确是很大的优势,但是他现在年纪小,体内的咒力有限,使用术式很快就会掏空他体内的咒力。如果术式不能给他奠定胜利的基础的话,那么之后的战斗就要全靠体术来分出胜负。
学堂的老师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目光落到神情沉稳专注的禅院光子身上。
学堂的老师其实对禅院光子是颇为赞赏的,她在体术上的天赋不错,而且又比其他人更能吃苦,只是可惜是个女孩子。如果这份天赋放在那些有术式的男孩身上,在成年之前拿下特一级术师的称号进入【炳】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可惜了啊。
在学堂老师陷入自己的思绪时,禅院光子和男孩子之间的打斗越来越激烈。
使用过术式男孩对自己竟然不能在短时间拿下禅院光子感到十分的震惊,她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同时,一下子失去大半咒力的不安感让男孩感觉非常的不妙。
他看着那双像是狼犬一般坚定凶狠的眼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然后鼓起眼睛用力挥砍——
不过是一个没有术式的女人而已!
两人手中的木刀发出沉闷的响声,禅院光子反手用刀抵住男孩那爆发的一刀用力向上一挑,避开了术式的火焰。
重如千钧的力道再加上两股暴力相撞的咒力,禅院光子的手中的木刀“咔嚓”一声发出清脆的裂响,然后从中断裂。
没有了碍事的抵抗,男孩手中的木刀在惯性和力量的加持中,锋利地砍进了禅院光子的肩膀,顿时鲜血直流。
鲜红的颜色刺激了男孩,但是他还没来得得意,就听哼闷了一声的禅院光子手腕翻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断掉的木刀直插男孩胸口。
禅院光子跟着禅院鹤衣一起训练,不只是接受教习长老的教导和禅院直哉的毒打而已。有时候禅院鹤衣也会和她进行对战练习,然后针对她最薄弱的地方加以指正。
全靠咒力强化自身来战斗的鹤衣,经常动不动就把禅院光子的木刀砍断了,所以禅院光子对手中的武器突然变成匕首之类长短已经很习惯了。
没有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快的男孩子,被那用咒力加持的木刀在胸前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伤的男孩又怒又怕,手中的招式动作也变得激进冒失起来。
场上战斗看起来是突然暴起的男孩在压着禅院光子打,但是战斗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人都能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了。
等男孩的咒力见底,一直精打细算,只把咒力用在刀刃上的禅院光子就会赢得这次比试。
真是给他们丢人!
一些人摇着头,满脸鄙夷的准备离开训练场。
“废物。”禅院直哉看着那个男孩子不满地说。但是他又转念一想,禅院光子好歹也在他手底下摔打了三个月,她这场能赢的话不从侧面说明了他的厉害程度吗?
被自己的想法安抚后,禅院直哉又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等着看那个男孩子被彻底打败。
站在学堂前台阶上的禅院鹤衣见了那些准备离场的人,偏头朝身边的禅院直哉说了什么。看戏看得正起劲的禅院直哉一愣,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已经要迈出训练场门口的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拦在了学堂的入口处。
狐狸眼在逐渐拉长的禅院家小少爷抱着双臂,扬起下巴一脸不爽地看着面前的族人:“怎么?我都没走,你们就想走了?”
台阶上的禅院鹤衣神情冷淡地看着那些被直哉拦下后悻悻回到训练场旁的人,看热闹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但是这时,场上突然出现了意外。
在打斗的两人错身而过时,男孩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凶狠地扎向了禅院光子的后背。
“去死吧!”
那把匕首出现得太过突然,没有防备的禅院光子直接被捅穿了右边的肩胛骨,行动大幅度受限。
虽然在比试时可使用的武器不限,但那指的是练习是用的木制武器,而现在男孩掏出的这把精铁匕首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正当禅院鹤衣准备强制打断这场比试时,却见禅院光子不顾受制的伤口,神色凶戾地将手中的断刀调转方向捅穿了男孩的脖颈,鲜血一下子就飚了出来。
“嗬嗬”
男孩松开了匕首,满脸惊恐地捂着脖颈,发出破烂风箱一般的声音踉跄着往后退去,然后倒了下去。
周围因为这一幕安静了一瞬。
“你敢!”
人群中,一名原本还在因为男孩那一击暗自得意的中年男人当即怒不可遏地朝禅院光子出手。
可他还没能够接近禅院光子,就被突然出现的一抹黑影扑倒了。黑玉犬锋利的爪子踩在中年男人的背上和脸颊上,白玉犬则是呲着牙站在了禅院光子的身边,警告所有想要上前的人。
愤怒激动的人群因两只式神冷静下来。
禅院鹤衣看了眼还躺在地上抽搐的男孩,皱眉说:“还不赶快做急救措施?!”
学堂老师和几个人立马上前去看男孩的伤势。
“只是比试她就敢下如此毒手!一定要按族规处置!”被黑玉犬按着的中年男人挣扎着喊道。
喘着粗气的禅院光子抿着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因为最后那可以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形容的一击,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袖,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族规?”站在屋檐下的禅院鹤衣扫了一眼下面的人,一边踏出阶梯往外走,一边语气冷淡地说,“在比试时擅自使用开锋的武器,如果没死的话,就先按族规处置他吧。”
禅院家虽然不把非术师当人看,但族内相残是大忌。大庭广众之下用精铁匕首偷袭比试的族人,已经踩到了红线。
挣扎着的中年男人一顿:“等等!鹤衣大人!丸太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禅院鹤衣无视了中年男人,走到禅院光子身边:“从今天起,禅院光子以后的待遇就按族里的术师算。”
周围安静的人群因为禅院鹤衣的话起了一些骚乱,禅院鹤衣在许多人脸上看到了不服气的神色,原本打算来看她热闹的长老更是不赞同地皱眉,马上就要开口说教。
呵。
心中冷笑一声后,磅礴的咒力从禅院鹤衣的身上逸散开来。
森冷无情的咒力骤然压下,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训练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咒力输出的中心,黑发少女那双冰冷翠绿的眼睛缓缓扫视过面前的所有人。被视线扫过的人,无一例外的连呼吸都滞住了,背脊沁出冷汗,更有甚者还产生了一种直面死亡的错觉。
“有意见的话可以现在就说出来。”禅院鹤衣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名之前想要说话的长老身上,唇角微微上挑,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的缓声说,“我听着。”
被禅院鹤衣重点对待的长老要抵抗那股咒力就已经够呛了,更别提开口说话。不过他现在就算能开口说话,也不敢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还不到十二岁的孩子能够释放出这么庞大的咒力,她是注定要成为禅院家的天的。
四周鸦雀无声,绝大多数人都因为威慑而惊惧到发不出声音来,但禅院直哉却在战栗中愈发的亢奋,他看向鹤衣的眼神中满是痴迷和崇拜——
这就是会站在世界顶端的强者,这就是,禅院鹤衣。
禅院鹤衣好整以暇地等了一会儿,然后语气轻快地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麻烦你们好好执行下去了。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被我听到了——”鹤衣的声音顿了顿之后,状似困扰地说,“会很苦恼欸,毕竟你们都太脆弱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但是他们只能接受。
禅院鹤衣走后,训练场里的咒力散去。那些在咒力中僵直的人们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主心骨,踉跄着狼狈喘息,有些能力稍弱的更是双腿无力支撑,跪坐到了地上。
训练场里的人们东倒西歪,但是有脑子还算清醒的人很快发现了一件惊悚的事情。
在这里的女性不管咒力多少或者有没有咒力,她们之中最严重的也只是脸色发白,身形有些颤抖,而不是像男性那般狼狈不堪。
这一切都说明,禅院鹤衣在刚刚那场大范围的咒力压制中,精准地控制了咒力的流向和浓度!
骇人的控制力在所有反应过来的男性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禅院家以后,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第31章
新年之前是生日,已经基本能够自由出门的禅院鹤衣和五条悟一合计,准备借着生日的理由出去玩一趟。
禅院鹤衣还有些惦记之前没有玩过瘾的游乐园,而五条悟想去拥有【二次元圣地】之称的秋叶原看看。各自说出最想做的事情的两人沉默一瞬,当即就拍板决定买票去东京。
他们这趟出门,一天之内肯定回不来。于是禅院鹤衣带上了已经放寒假的禅院理穗,方便给他们订票定酒店之类的。
而阻止不了五条悟和禅院鹤衣一起出门的五条家,用他们缺少司机的理由好说歹说地塞进来了一个护卫。
一切商定好后,临出门前禅院直哉堵在了路上非要一起去,禅院鹤衣就把他也一快带上了。
当那架载着禅院鹤衣几人的飞机从京都起飞后,因为最近五条悟越来越跳脱的性格,而有些心力交瘁之感的五条家主,破天荒地给禅院直毘人打了个电话。
五条家主:“你们家什么时候对女娃娃放得这么宽了?”
虽然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界都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但是像禅院家这样几乎不培养女性术师的家族还是头一份。
如果说一开始放任两个小孩子来往,是想随时摸清对方底细的话。那么到了后来五条家发现五条悟的变化时,纯粹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平时打打闹闹的就算了,但现在,就差没把死对头写在脸上的两家,各自未来的继承人竟然在生日时一起出去玩??!
五条家主怎么想都觉得禅院家那边不对劲。
“怎么?”独自小酌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的禅院直毘人,懒洋洋地撑着手臂斜躺在榻榻米上,抓着自己的酒葫芦满不在乎地大笑道,“不乐意你可以拘着你们家六眼啊。”
其实御三家里出现一个像禅院直毘人这样不拘小节的家主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也因为这一点,走儒雅文士风的五条家主有些嫌弃禅院直毘人不止是两家旧仇的缘故。
五条家主听着禅院直毘人的语气,大概就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仿佛嗅到了酒气的五条家主嫌弃地抬袖在面前挥了一下,心中颇为无语地腹诽:他要能管得住,今天坐飞机去东京的就只有你们禅院家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我们五条家从来不拘束孩子的天性,更何况悟是未来的家主,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听着五条家主的场面话,禅院直毘人哼笑了一声:“那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做什么?我跟你们姓五条的可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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