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维系者来救世了（江肆乌黎） 第108章

　　在调查监控未果后，这封信很快就被不敢大意的员工呈送到了港口Mafia首领的桌面上。

　　而在被银质的手术刀划开后，从里掉落出来的信纸上，是以清秀的字迹和干脆利落的言语书写出的有关于组合成员的能力介绍。

　　——实际上「组合」之中部分成员的能力情报早在先前就已经被港口Mafia收录过了。不过比起信中所提到的其余几名成员，其中那名名为【洛夫克拉夫特】成员的能力，格外的让森鸥外在意。

　　相比之下，已经没有意义再去调查消息的真伪，以及究竟是何人将这封信悄无声息放在港口Mafia明面上的公司总部了。

　　“原本仅存于幻想中的怪物……以及那并非异能的力量……”

　　森鸥外忽然沉默了，十指无意识地绞缠在一起，再开口时声音恍惚得几近呓语，

　　“如果中也君他……”

　　——不，他口中想说的，并非是身为他得力干将的中原中也。

　　——而是那位，能让中原中也真正的异能，「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无后顾之忧地最大化利用的青年……

　　回想起先前从部下口中传回的，那毫无意外的答复，森鸥外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

　　“与港口Mafia合作……？”

　　面对伤痕累累，侥幸从高天之上的白鲸逃下来的中岛敦，太宰治挑起眉毛，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刚提出的建议。

　　“敦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灰头土脸，不管是身上还是衣服上都染着斑驳血迹的白虎少年坚定地点点头，再一次重复道，“是的！”

　　“组合的目的，是让整个横滨陷入火焰之中——不顾生活在这里的万千民众，不顾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他们根本就是一群不管不顾的疯子！”

　　“但是，也相对的，基于对方这个目的，我们也可以与同样根植于此的港口Mafia进行合作。”

　　“……”

　　黑发青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的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不过最终，在后辈坚定的眼神中，黑发青年还是露出了妥协般的温和笑容。

　　“先回去吧。”

　　太宰治此时的声音堪称温柔，“就去将你的想法，告诉给社长吧。”

　　··

　　两日后，同属于横滨，甚至直到前一日还是不死不休关系，代表着这座城市黑夜与黄昏的港口Mafia与武装侦探社，于秘密的时间与地点，进行了暂时合作的会谈。

　　“没问题吗？”

　　站在众人身后，看着陷入僵持的两名首领，旅行者忍不住再一次对身旁的酒红发少年发出询问。

　　仿佛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鹿野院平藏回报以轻松的笑容，“没问题的哟。”

　　“毕竟……”

　　回忆起那封被悄然他放置在港口Mafia总部的信，鹿野院平藏垂眸，敛去其中的锋锐笑意，

　　“他们都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风暴，就要来了。”

第86章 还有一章

　　——港口Mafia绝不可信。

　　这是每个侦探社成员都早已知晓, 再寻常不过的常识。

　　所以，“同港口Mafia暂时结为盟友, 合作共同对抗「组合」”这个提议, 实际上是相当荒谬的。

　　“——然而这个提议，却是由那位屡次遭受你们追杀的新人坚持提出的，身为组织的首领, 我无法不考虑他的提议。”

　　衣饰传统的银狼剑士面色冷肃，话语间不见半分退让, “我不强求结盟，但至少希望能达成临时停战协议。”

　　而站在他对立面的男人脖颈上挂着象征Mafia首领的猩红色围巾，闻言也扯开嘴角, 露出的笑容恍似讥讽, “……你读过谢林的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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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两名首领间的氛围逐渐如拉满的弓弦般紧绷, 在短短几句对话后，突然之间便同时以难以捕捉的速度，以刀刃抵在对方的致命处。如此惊险的场面，让躲在后面探头探脑的派蒙忍不住“咿”得惊呼一声。

　　不过这种时候，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细雪」就相当好用了——莹绿色的光雪悄然浮现，飘忽着落下——方才还与森鸥外相互对峙的福泽谕吉身影收刀再次显现时, 已然退回了最开始的位置上了。

　　“……立体影像的异能啊, ”

　　森鸥外的表情淡淡, “真是一场愉快的会谈, 接下来就战场见吧。”

　　——既未松口答应合作，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拒绝之意，港口Mafia的首领的话语就是这样圆滑又暧昧。

　　然而在临别之际, 森鸥外却忽然转身, 笑眯眯地望向一旁不语的太宰治,

　　“太宰君，干部的位置我还为你留着，随时欢迎你的回归。”

　　“……怎么可能。”

　　在身上裹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阖着眸子，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仿佛是在包容对方那拙劣的笑话一般，

　　“——当初将我赶走的，不正是您本人吗？”

　　··

　　关于太宰治的过去，旅行者所了解也不过只是泛泛。

　　她当然知道，资料里这个曾在港口Mafia呆过数年，还能成为史上最年轻干部的青年，绝不可能如他平日里所展现的那样无害。

　　但荧所认识的那个太宰治，平日却总是喜欢坏心眼地捉弄别人，热衷于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自杀，经常将工作推诿给好脾气的同事……或许正因如此，才难以将这样生动的人与本该满手罪恶的Mafia联系在一起。

　　——或许直到今日，她才从青年难得撕开伪装的一角，窥见里面所流动的黏稠黑暗。

　　“您很怕我吧？”

　　微笑的青年鸢色的瞳孔像是落入水潭的枯叶，表面不见一丝光亮。一张一合的口中所吐出的话语是那样的漠然，句意里却满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怕我将来觊觎首领之位，一刀抹了您的脖子……就像您对先代所做的那样。”

　　··

　　在会面结束后，闲下来的侦探社众人分成几批，从不同路线回归据点。

　　与荧并肩同行的鹿野院平藏走着走着，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少女的走神，便开口问她，

　　“怎么了，被太宰君吓到了吗？”

　　“算是吧……”金发的旅者沉吟着承认了，

　　“那样的太宰，让我感到了陌生。”

　　“虽然早就知晓了对方的本性，但如今深刻体会到我从未了解过对方又是另一回事……”

　　“见识了他真正曾身为Mafia的黑暗一面后，再将其与我记忆里的他进行对比……该怎么说呢，是很复杂的心情。”

　　荧说着抬眸看向始终保持着平静的面容的同伴，“不过平藏你似乎并不惊讶。”

　　“唔，这么说好了。身为天领奉行的侦探，我曾与无数犯人打过交道，”

　　鹿野院平藏边走边说，

　　“他们中有凶恶的，伪善的，狡诈的，没脑子的……”

　　“至于太宰君，我想，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活泼到令人觉得麻烦的青年，并非是他做出的伪装，只不过是他的其中一面罢了。”

　　“与其说他是通过伪装隐藏起了自己的本性，倒不如说他只是善于将想让别人看到的展示出来，以此拉开距离罢了。”

　　鹿野院平藏的脚步微缓，莹绿色眸子里倒映出金色的身影，“荧，人是很复杂的存在，尤其是太宰君这样的聪慧之人，往往只是因为什么事都看得太透彻了，才习惯将自己的本性隐藏起来。”

　　荧挑挑眉，“可是乱步先生就很纯粹。”

　　鹿野院平藏忍不住笑了，“诶呀呀，这个确实。”

　　“毕竟乱步君的那种率真坦然，可谓是世间少有的存在，就连我也非常羡慕呢。”

　　··

　　就在两方首领才结束会谈的当夜，港口Mafia的领地遭到了「组合」的攻击。

　　——攻击发生的两天前，白鲸内部。

　　“砰——！”

　　随着一声巨响，华丽到难以猜测价位的木制门扉被人毫不怜惜地推开，来者正是怒气冲冲的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奥尔柯特！把「紧急计划」给我看看！”

　　“咿咿咿咿——！！！”

　　原本正伏案奋笔疾书的浅棕发少女被吓得毛都炸了起来，看着首领怒气冲冲地抢过桌面上的纸张，急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

　　“但，但是……”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菲茨杰拉德面容阴沉，“原来的计划太浪费时间了，人力损耗也比预想得还要严重！”

　　“这座城市怎样都无所谓了！这艘白鲸内部的一切，还有你和其他成员，都是我的所有物！”

　　“所以……”

　　方才还在高声宣誓主权的菲茨杰拉德皱紧眉头，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我必须保护好我的所有物——也就是你们。”

　　“——去通知全体成员，计划要改变了！”

　　··

　　在此以前，有关于横滨的一切组织，不管是异能业务科，港口Mafia，还是武装侦探社，在这位「组合」的首领眼中，通通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然而先是曾作为临时据点的客船沉没，接着「组合」的两名成员玛格丽特，霍桑被敌人重创，原本计划掳走武装侦探社的文职人员以此制衡他们的计划也被打乱。

　　接连遭受的挫败让素来自恃身份，不愿与这群乡下人一般见识的菲茨杰拉德无法忍受。

　　甚至在决定执行「紧急计划」后，那名由菲茨杰拉德亲手抓回来的人虎少年，居然也从白鲸上逃脱了——如此刺激，加上对「书」的渴望和对成员的保护欲，数倍的压力之下，终于让这名首领终于下定决心。

　　就这样，他做出了“毁灭横滨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敌人，再在那废墟之中寻找「书」的下落”这一决定。

　　··

　　港口Mafia最重要的武器库向来防守谨慎，然而原本空旷到飞不进一只鸟雀的库房门口，此时正大大咧咧站着两名不速之客。

　　看着被葡萄藤蔓束缚住脖颈，绝望挣扎的数名守卫，发色如稻草般金黄的青年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