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肆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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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平时也就算了,在这种情况下,可是会非常的不妙呢。”
他盘坐了下来,支着额头,半闭着眼垂眸若有所思,“不知道里梅那边能为我拖延多少时间。”
诅咒师半闭着眼,晨光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半身——男人面容平静,加上他那清俊的样貌和身上的袈裟,遥遥望去宛如一座普度众生的佛像。
远处忽然有惊鸟飞起,了魉朴兴酰旖俏⑽⑸涎铮�
“十五根手指……虽然不觉得有多大胜算,但只是拿来拖延些时间的话,倒也应该够了。”
··
“要过去帮忙吗?”
“这时候上去才是真找死吧。”
真希散漫地靠在一堆断壁残垣里,若有所思,“不过……也不是不行。”
“喂,惠,”她站起身,冲着伏黑惠摊开手掌,
“把游云给我。”
伏黑惠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她的意图,虽然看上去仍然有所顾忌,但在对上真希透彻的眼神时,还是妥协般地将手伸入影子,“我知道了。”
——这段发生在地面上的小小插曲,最开始并没有引起正战得酣畅的宿傩的注意。
直到那个拥有完全「天与咒缚」的男人握住飞扔过来的三节棍,战局出现了小小的倾斜。
对于对面实力突然升高一截,诅咒之王却只是张狂地大笑起来,
“很好,很好!就这样继续把你们的实力展示出来,然后更好的取悦我吧!”
“……”看着对面咒灵的样子,魈厌恶地皱起眉毛。
在他的视角中,眼前粉发男人的狞笑,与曾经的某位魔神重合在了一起。
「魈」也并非夜叉真名,而是在经历那段血腥而痛苦的岁月后,为了不重蹈覆辙而由某人为他起的假名。
早在数千年前,璃月还未由「岩王帝君」统一执政,大地上魔神各分其治,混战不休。而夜叉则是被某位善于利用人心弱点的魔神拘于座下,倍受折磨。
昔年那位魔神残忍而纯粹的笑容,如今又重现在了眼前。
“撕拉——”
布料的撕裂声唤回了魈的神志,先前全凭本能躲闪,魈躲过了宿傩攻向他胸口的一击。然而他的制服却未能幸免,右手臂上的黑色布料沾着血迹软软垂落,从其内骤然显出青绿色的纹身。
“嗯?想起谁了?”
对面的宿傩还颇有心情地露出好奇的神情,“在对着我发呆啊,看来你这家伙,其实还很有余力嘛。”
【不可再分神了。】
魈暗自告诫自己,手中长枪一转,再次迎向诅咒之王。
··
解锁了十五根手指的宿傩,虽然仍未达到全盛时期,但实力也足矣让祂傲视现在的咒术界。若是处在提瓦特,他估计也能成为坐拥一方的魔神。
就像此时,即便是同时面对护法夜叉和天与暴君,宿傩依旧没有像是感到任何压力一样,他的眼中全然是战斗的愉悦。
战局一时陷入了僵持。
像是厌倦了这般戏耍,宿傩突然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站在高空之中,冷眼俯视着
“很无聊啊,这个时代的蝼蚁们就不能学着整些新的花样吗?”
“啊,想到了。就用这招好了。”
他抬手起势,汹涌的咒力开始在空气中压缩聚集,
“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血色领域随着咒力运作,如潮汐一样奔涌起来,仿佛意图将范围内的天上地下一同吞噬。
“咚,咚,咚……”
那些不幸被卷入范围所在内的生物们,同时因眩晕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耳鸣。咒术师们站在原地:心脏激烈的鼓动声犹如沉闷的丧钟,同时在胸腔与耳边回荡;因求生本能而拉响的警报在脑髓间穿梭着尖啸,大力扯动每一根神经;明明气温还算得上凉爽,从后脊骨髓里钻出的胆战寒意却让人瞬间汗如雨下——
此刻,无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都不受控制的生出逃跑的欲望,却因那无形而可怖的威压而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玉璋护盾。”
有璀璨金光自某处亮起,以符合光的速度飞速蔓延,在充盈了上下不知多远的空间后,以坚决又强势的势头,将原本风头正盛的半开放领域压了回去。
“……”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饶是宿傩,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领域消失,金光也随之散去,其中央仅有一人孑立。
“……看来,我来的倒是时候。”
温润低沉的笑音从白色斗篷下响起,随后那人抬起头,露出其下一对黄金瞳眸,如美玉灵珠,其光灼灼。
看到那身久违的熟悉打扮,魈忍不住喃语道,“钟离大人……”
“你做的很好,魈。”对方点了点头,面容温和。
先前那套被钟离自己称为是“度假专用”的考究衣装已被换下,此时他身披白斗,佩兜帽,下摆如羽般岔开垂落,衣摆上的金色纹路仿若符文,自末端延伸而上。
比起这个,那双较平日分外明亮的黄金瞳,和他脸上隐隐浮现鳞纹,倒是更加注目。
——或许,现今该以【摩拉克斯】称呼他,更为合适。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来自异世的神明,此时目光平静地凝望对方,吐露出的话不知是对着众人还是自语,
“起初,我认为世相皆有其命数,故而无意干涉此世,”
岩元素汇聚在他虚握的手间,逐渐凝为一柄金玉长枪的模样,
“然而数日前,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我与此世之人立下契约,承诺他要解决虎杖悠仁身上诅咒的隐患,现在便是应许之时……”
古朴而威严的岩枪彻底具现,其上雕琢着细密繁复的花纹,恰如持枪人一般,带着悠古岁月的稳重。枪头冷锐,裂空破风,仿佛足矣贯穿长虹落日。
“另外,虽然说是预料之中,但有些麻烦总归是要解决,为免夜长梦多,我还是希望能尽早过去。”
“——速战速决吧。”
··
等到日光彻底漫上大半个天空,了鞔拥厣霞衿鹆顺沟孜奚尴⒌挠沤�
他随手将其收入怀里,吐出口气,叹息道,“不管是哪个六眼,都很擅长给别人添麻烦啊。”
——夜长梦多。
诅咒师的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这个成语。
“……哎呀,”
他缓缓转过身,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莫非就连那位诅咒之王,也没能拦下你吗——钟离?”
这句话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里面似乎多多少少带了些咬牙的意味。
“何必多言。”
出现在诅咒师身后不远处的,正是先前与宿傩交手的钟离。
在解放了神力后,钟离先前温和佛系的样子仿若泡影,此刻孤身站在那里,一身神装的岩神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未干的血痕。望过来的暗金瞳眸如古井般透彻无波,里面有着某种神性的漠然。
然而他怀中抱着沉睡少女的样子,却像是一种柔和的妥协,打破了萦绕在他身上那非人的冷意。
“我家旅者,承蒙你关照了。”
话一出口,刚刚的温柔瞬间变回错觉,那股慑人的寒意甚至又重了一度。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怎样的算谋都是白费,况且论算计,对方未必不如祂。
“我承认,如今是我棋差一招。”千年的诅咒师坦坦荡荡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
“你,那个所谓的「往生堂」,还有你怀中被你称呼为「旅者」的少女……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
对于他的疑问,对面那气质凛然如神明一般的男人却没有回答的打算。
见对方不语,了鞯痛瓜马印�
身为从千年就开始布局的诅咒师,所探求的又是全人类进化的可能性,了鞯哪抗庾匀徊换嶂蛔叛墼谝桓鲂⌒〉汗�
不夸张的说,全世界都遍布着他的情报线络,其中又以亚洲最为繁密——更何况这个自称「往生堂」组织的成员,身上属于某个国家的文化标志也十分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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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风雪中行走,最擅长隐秘行踪的猎人,都会留下哪怕一丝的痕迹。然而「往生堂」则不然,不管是成员还是组织,都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痕迹全无。
这些意料之外的存在的出现,让诅咒师不得不升起了危机感。千年来前面几次失误带来的阴影又一次混入名为未来的雾中,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也由此晦暗不明——而事到如今,早有的预感成了事实。况且对方虽然实力不明,但既然能战胜力量恢复超过七成的诅咒之王,那便绝非这具身体所能抗衡的。
或许在原本计划中早已是祂囊中之物的真人被名为荧的少女杀死,不……甚至更早前,他就已经在这场突然加注的较量落了下风。
——不过,真的要认输吗?
“我这里有一个绳结,”诅咒师启唇低语,“是我千年来与那些咒物和咒术师们缔结【契约】的证据。”
他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条泛着棕黄的绳结,摊开手掌展示给对面看,
“真人已经死了,所以对部分术师的改造计划也就因此而停滞了,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与【祂们】的契约。”
诅咒师交付出了最后的底牌,“放我离开,这条绳结就交给你们,同时百年内我承诺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另外,我曾经在千名拥有术师资格的人身上设下了【标记】,虽然因为我未能获得「无为转变」的能力,这些人算是失去了可能性——但若要通过远程操控术式,同时摧毁他们的大脑,对我来说也是一瞬间的事。”
“在这些名单里,就包括荧的同学,那位伏黑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纪。”
看着对面始终沉默的男人,饶是了饕幌蜃匀仙朴诳饺诵模缃褚渤圆蛔妓男乃迹�
方才还在低头为金发少女整理凌乱发型的男人闻言抬头,就这么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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