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维系者来救世了（江肆乌黎） 第85章

　　五条悟耸耸肩，故作轻松地抱怨道。

　　接着他走了过去，不顾两个女孩的挣扎，将双手不客气地搭在了她们的肩上，

　　“好了好了，你们也听到你们亲爱的夏油大人刚刚的嘱托了吧？以后就先在高专老老实实读书，毕业了你们愿意去干嘛都行——当然啦，不管毕业前还是毕业后，那些危险的想法有我在是不可能成功的。”

　　“……哼。”

　　五条悟并不在意未成年人的叛逆问题，反正今后这两个小姑娘也将成为他的学生，况且夏油杰刚刚可是像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嘱托了半天——始终将其视为精神寄托的两姐妹恐怕怨言再多，就读期间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至于毕业后……嘛，反正时间有的是，人民教师对自己教学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相对于夏油杰，伏黑甚尔的情况就没那么复杂了。

　　如果说夏油杰的灵魂是靠着秘法滋养，勉强被束缚在身体之中，只要那股力量一停止供应灵魂也是一样地要消散；那伏黑甚尔就是靠着本土诅咒师的术式跟「天与咒缚」所造成的特异点，以尴尬微妙的方式站立在大地上了。

　　先前那个年迈的诅咒师的术式以「降神」的术式，将他的肉体情报提取给了自己的养孙——却没料到「天与暴君」那以全部咒力所换的躯体力量如此霸道特殊，反而被他的身体所吞噬。

　　如今站在这里的【伏黑甚尔】，实际上并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复活，而是以好似“卡bug”的状态，将肉体与灵魂的情报覆盖在受肉体上的真实幻影。

　　“甚尔先生的情况相当特殊呢，你的肉体即是灵魂，灵魂即是肉体——二者可以说是已经融合为一体，密不可分的状态……真是相当稀有的例子呢。”

　　虽然已经研究了对方好几天，胡桃依旧对对方的存在啧啧称奇。

　　“我就把这句话当做赞美收下好了。”

　　对于这个有一双奇怪瞳眸少女的惊奇，甚尔嗤笑一声，似乎并不是很感冒，

　　“不是说要把我这个麻烦解决么，时间差不多了吧。”

　　“诶～别这么说嘛，您和夏油先生可是往生堂的VIP客户，我们可是专业的，毕竟我们「往生堂」……咳咳，总之，希望接下来的的服务包您和您的亲朋好友满意。”

　　接收到同伴无声投来的目光，胡桃咳嗽两声，总算是将那些职业性的自吹自夸略了过去。

　　月上梢头，接着又爬上了天穹的中央，今夜恰是满月，那乳白色的光芒将郊外的夜空映照得分外清亮。

　　“闲聊就到此结束，那么……起！”

　　幽亮的鬼火瞬间窜起，势头之凶猛像是硬生生构筑起一堵高墙，又像是被打开的地狱之门。火焰后的空间被热浪扭曲，似乎连月光都无法穿透，透过火焰能隐约看到在其内的空间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变幻莫测。

　　五条悟似乎并不畏惧这奇诡的火焰，他在感兴趣地绕了它一圈后，做出了点评，“喔，真厉害呢，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只能看到相同门后相同的景象——明明看起来是纸片一样的2D，实际上却是3D的———简直就像高级的立体投影一样。”

　　胡桃笑眯眯地回复：“哦？那你是想要进去体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投影咯？”

　　五条悟直起身子，退后两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嘛，这就算了。前几天才被不认识的异空间盛情款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可都没有这个打算了。”

　　“只要踏过这扇门……”

　　“嗯呢，只要踏过这扇门，就可以前往【往生】了。”

　　胡桃无比自然地接过了话，她挑挑眉，看向两个拽着夏油杰衣服不松手的小女孩，

　　“既然已经好好地道别过了，那就也是时候分开了。滞留的时间过长，对灵体并无好处。”

　　“至于甚尔先生……”

　　公事公办状态下的胡桃看上去相当不近人情，连着语气都平淡了不少，

　　“——你决定好了吗？”

　　“嗯，走吧。”

　　甚尔无所谓地点点头，主动迈步向那扇【门】走去，没露出对现世任何多余的留恋表现。

　　伏黑惠站在阴影之中，从来到这里后自始至终，他一直未曾出声。如今也仅仅只是抿着唇，凝望着男人的背影。

　　手心无意识收紧，不知为何，到了这种时刻他反而处于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之中，甚至可以说无论是表情还是态度，他都冷漠得像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自己为什么要跟出来呢？这个点其它人应该睡得正香吧——这么一想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根本就是个白痴吧。

　　——完全格格不入啊。

　　懊恼不可自抑地浮上心头，又被自尊强压了下去。

　　——没关系，等确认那个男人彻底消失，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从此又放下一桩心事，明天去医院看望津美纪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她应该已经醒了吧，还有真希姐那边……

　　【痛。】

　　等到额头后知后觉传来大约可以被形容为刺痛的感觉，伏黑惠才回过神，接着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不知何时去而折

　　返的高大男人。

　　——完全没有声响，什么时候？！

　　甚尔悠哉地收回刚刚作案的左手，看着伏黑惠大脑宕机后露出的呆滞表情，满意地笑笑，

　　“你现在就挺好的，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太听那个白毛的话。”

　　“等，等下——？！”

　　这番意料之外的折返看上去完全就是对方一时兴起。也不给伏黑惠反应的时间，甚尔就已经转身重新走了回去，这次是彻底没有任何留恋之意。反应不及的伏黑惠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踏步迈入扭曲的空间，连影子也一并消失。

　　“……”

　　——这个……混蛋老爸。

　　··

　　送走了伏黑甚尔后，伏黑惠的样子算不上轻松，却也并不沉重，荧站在他身边，犹豫了下并没有主动搭话。

　　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先自己安静独处一会吧。

　　思及至此，旅行者的目光重新投回了场地内，接着便看见本该离去的夏油杰此时却在同某个岩发男人在聊些什么。

　　两人的谈话很短暂，从荧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两人最后都笑了起来。在礼貌颔首告别后，夏油杰最后一次摸了摸两个少女的头，也毫无留恋之意地迈入了那扇门。

　　荧：……？

　　注意到旅行者困惑的视线，仍站在原地的钟离也回望了过来，在与她对上视线后，便柔和地弯唇笑了笑，迈步走向这边。

　　然而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旁人截胡了。胡桃“嗷”得一声挂在了荧的身上，动作之快之猛，差点让旅行者撞到身旁的香菱。

　　“诶？!胡桃!”

　　“好啦这下事情彻底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呜呼！所以荧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也回璃月看看啊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嘛！”

　　被对方这一通纠缠，荧也只得暂时把疑问压了下去——她被对方抱得快要没法呼吸了！

　　眼看着旅行者被缠得没办法，魈叹了口气，冷着脸把胡闹得上头的往生堂堂主从前者身上撕下来，

　　“正事要紧，在此之前勿要多生是非。”

　　接着不等对方做出什么反应，他又先一步拉过金发少女的手腕，言简意赅叮嘱，

　　“我们先一步回去收拾物件，你们那边解决后，老地方见。”

　　说罢墨绿光影一闪，竟是径直带着对方消失在了原地。

　　胡桃：……

　　全程旁观的香菱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抬起手肘碰了碰重云，

　　“重云，横滨那边的剩余事务是你在处理吧？和顺平告别完了吗？”

　　同样围观了全程重云还没缓过神，“唔”了一声才接下了话题，

　　“嗯，已经简单跟顺平说过了。”

　　“我只和他说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就会回家，恐怕以后没法再联系。如果有缘，或许之后还能再见。我没有说谎的打算，也做好了解释的必要，不过顺平他并不惊讶，也没有多问——应该是这段时间他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我们的特殊之处。”

　　“那处的房产地契也全交由他处理。今后他们母子的生活应该也无需我们担心了。”

　　“嗯嗯，锅巴和我还特意留给他一本在这个世界学会的新菜谱，”

　　两人在和周围人示意后也迈步离去，香菱边走边聊，

　　“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唔，我的符咒也是。就是不知道我离开后是否还能起到作用……”

　　声音渐行渐远，高专的几人也先后告别离去，只留下五条悟和钟离两人。

　　“还有些时间，趁着月色正好，五条先生若是有兴致，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看出最强咒术师似乎还有些话要说，钟离微笑着率先邀请。他举起的那只手上所套的岩玉扳指，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水波纹一般的温润光泽。

　　“杰和你说了什么？”

　　五条悟倒也不客气，直接提出那个荧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

　　“……”

　　钟离垂眸思索了一下，最后露出的微笑里竟是隐约带着几分狡黠之意，

　　“这便是我与那位夏油先生的秘密了——他既未嘱咐我告知与你，那为了免他怪罪，还是不说为好。”

　　“嗤，”

　　某种意义上算是被对方驳了一嘴，五条悟却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论现在我还是能自认了解杰那家伙一些了。”

　　他站定于月下，如此钟离便是领先他两步，也驻足回望了过来。

　　“那家伙，是在问你有关于我，还有咒术界未来的事吧？”

　　“……”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微笑着，然而从那笑容之中，五条悟已经得到了答案。

　　“……”

　　五条悟低笑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他从钟离的身侧走过，岩发的神明顿了顿，也转身离开了这里。

　　契约之神的记忆一向

　　很好，作为异世的小小相逢，那最后的告别或许也将永存在他的回忆中。

　　【“先生，”

　　黑发男子收起了身上的戾气，就像是刺猬缩回了刺，

　　“您认为今后的咒术界在悟的主导下，是能获得新生走上正轨；还是只是因为被注入了些许活力，短暂地繁荣一下，在那之后又将回归原来的轨道，继续堕落下去呢？”】

　　【“从你的话语的简详对比来看，我想你在心里大概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