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然呆小杏
她舔了舔猩红的嘴角,那具弱小的身体如同开启捕猎的野兽般兴奋战栗着。
鬼娃娃贪婪地掠扫着咒灵群,仿佛渗入那张面容中的疯狂和扭曲的笑容,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才是最开始的那个小疯子。
虽然会在平日里听话地克制自己,但在战斗的场合……
鬼娃娃只会高兴地开启屠杀游戏,一场血腥的过家家。
“我能帮你们应付这群劣质的玩具……左右不过是德兰操控的傀儡,轻松就能搞定。”
累不累?当然累。
钉崎野蔷薇想。
累到大脑都要麻木了,不再对胜利和击败生出生理性的兴奋。
但她吐了口气,把杀得整个人都兴奋躁动起来的鬼娃娃向后面推了推。
“乱操心什么呢。我们是同伴,同伴就要并肩作战,互相帮助,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推给你一个人?”
不能停,更不能放弃。
正当钉崎野蔷薇要继续自己的动作时——霎那间,枪响!
甲壳虫般黑黝黝的子弹,尖声呼啸着穿破层层空气的阻隔,擦着她的脸侧飞过,擦出一道凌厉的血线,带来热辣辣的痛意!
这种痛感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所有器官都开始向大脑敲响警钟,震得钉崎野蔷薇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瞳孔在瞬息间收缩到了极限。
怎么可能?!
——那居然是禅院真依的子弹。
禅院真依……主动攻击了她。
第118章 在横滨开马甲的第一百一十八天
钉崎野蔷薇目光迅速地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站得远远的禅院真依低着头,垂着脖颈,步履缓慢地走向她,双手软软地耷拉在腿侧,全身都自内向外地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无法探寻她的表情。
就像是被操控的……僵硬的木偶。
钉崎野蔷薇在心中浮现出这个形容词后便明白对她出手的不是禅院真依——而是教皇。
他就像一条优雅而老辣的蛇,言行高贵,又藏不住的心狠和冷血。
钉崎野蔷薇胸口起伏了几下,伸出手,摁住大拇指,动作尽量轻地擦掉脸上的那道血痕,轻微的疼痛让她更加气恼。
她恨恨道:“这算什么?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吗?”
狗卷棘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他忧心忡忡地跑到后辈身旁,双手撑住膝盖,半蹲下身,“大芥?”没事吧?
钉崎野蔷薇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禅院真依,咬牙道:“虽然目前只是能处理的小事——但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要有大事了。”
她沉默了几秒,转头看了眼举着斧头在咒灵堆里愉快地放声大笑的鬼娃娃,又转回来看向狗卷棘,语速很快,“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可不想输得这么快这么丢人!”
面对后辈旺盛的好胜心,狗卷棘乖巧:“鲑鱼。”好的。
钉崎野蔷薇指出:“狗卷前辈,你应该知道你的术式和教皇的能力非常相似,甚至弱了一筹吧。”
“鲑鱼。”是的。
“所以毫无疑问,由里子是对付教皇的主力,因为她不会被对方控制。”
但眼前的问题是——鬼娃娃真的能克服面对德兰累积的恐惧吗?
钉崎野蔷薇的言下之意很明显,狗卷棘听出了她的担心,神色不由滞了片刻,随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鲑鱼!”我相信由里子!
钉崎野蔷薇:“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只有相信这一条道路可走。
她神经绷紧,眼神直直地盯着不偏不倚走来的禅院真依,咬了咬腮帮,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包围住他们,拖延住他们的咒灵群不知在什么时候,如同退潮的水般一点点地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咒灵尸体,如同潮湿沙滩上贝类的尸骸。
“发现你们了。”
教皇的嗓音,轻柔而冰冷,像是蛇信嘶嘶地吐出,在空气中响起令人后背发凉的笑意。他的情绪变了。
他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没有穿着往日圣洁庄严的金红教服,而是纯黑色的长服,把他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不像往日尊贵的教皇,倒像个中世纪走出来的目中无人的巫师。
青年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死寂的黑,皮肤白得惊人,形成颜色强烈的对比,那头长发格外突出,宛如火焰般热烈地燃烧,微微阖上的双眼,冷漠而傲慢。
“捉迷藏游戏结束。我累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禅院真依便又慢慢举起枪对准他们,她满脸都是挣扎的神情,额角暴出青筋,手指痉挛般抽动着,脸上全是汗珠。
狗卷棘瞳孔缩了缩,他拉住垂搭的衣领,本来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变得沙哑的嗓音,再度坚定地响起,“停下!”
本应该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咒言顺着他凹凸不平的舌尖滚出口时,束缚住禅院真依动作的无形丝线居然在那一瞬间成功顿住,也成功将教皇的面容勾得转了过去。
咦?
狗卷棘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对当前的情况感到迷惑。
但同伴面临的危险让他不假思索地伸出一只手,半捂住喉咙,滚动了一下,再重复了一遍:“停,下!!!”
少年的声音沙哑到凄厉。
这一句咒言的分量比前一句更加沉重。
年轻的咒言师后裔,在此刻感受到了宛如被置放在油锅中般非人的煎熬,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面对一辆巨型卡车的碾压般无力。
狗卷棘在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角逐,胜者高高在上,败者食尘。
咒言和大脑控制……
在教皇覆盖下的阴影前,狗卷棘知道自己不可能赢。
但哪怕是一瞬也好,即使只能阻拦几秒,他也要站出来。
就像是一场展现在他双眼前的美梦般,禅院真依的手指竟然如他所愿地停住了。教皇操控她的那根无形的丝线断掉了。
而狗卷棘付出的代价是——他咳出了一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喉咙如同被揉成一团的纸,脆弱不堪。
但这只是开始。
教皇明明有能力再度剥夺禅院真依的感官和动作,但他无形的视线久久地落在狗卷棘的身上,他在“看”着他。
“咒言师?你就是那个被首领夸赞的年轻孩子?”
被扣高帽的狗卷棘愣了一下,满心疑惑:什么……夸赞?
铃子小姐夸了他吗?
虽然他有些高兴,但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好事,更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因为教皇面上的不愉快,简直要化为实质。
“的确不错……但还远远没到能被首领欣赏的地步,名不副实。”
红色长发的青年不冷不热道,“要试着对我出手吗?我很期待。”
他十指相握,神情从容。
“只要你能再成功在我手上抢到一秒对禅院家这个女孩的控制权,我就放你们离开,怎么样?”
只需要一秒?
这是个相当诱人的条件,无论怎么看都有值得放手一搏的价值。
狗卷棘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又看了禅院真依一眼,犹豫半晌,刚要点头答应时——
就被鬼娃娃的尖叫打断。
“不要相信他,更不要答应他!你不可能赢过他的,狗卷棘!”情急之下,她直呼了咒言师的姓名。
鬼娃娃在听到教皇的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猛地睁大那只圆圆的眼睛,本能地僵住了躯体。而在教皇提出刚才的条件后,她更是条件反射地极力抗拒出声。
鬼娃娃倏地挡在钉崎野蔷薇和狗卷棘的面前,神色防备。
那副甜美人偶的外表下,是阴沉漆黑如泥的内在,厌憎的情绪在那只黑黝黝的眼睛里一点点地外溢。
年轻的教皇像是终于在这时留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被她扰了兴致,笑容慢慢淡下去。
“由里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参加这种高专间的团体赛……我记得首领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教皇傲慢道,“虽然我不觉得你的擅自行动能影响到首领的计划,但自作主张不是美好的品德。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做,就能让首领重视你吧?你是喜欢闹脾气的白痴吗?”
“蠢不可及。”他冷冷评价。
“德兰……!”
一种扭曲的愤怒和憎恨在鬼娃娃眼中无限膨胀,这句评价勾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不安定因子。
她双手死死抓住生锈的斧头,眼角渗出红色的丝线,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挂在她脖子上的布偶从笑脸变作哭脸,一点点变大,巨大到夸张的地步,如同比原本的体积暴涨一百倍的草莓面包,再被鬼娃娃伸出手粗鲁地扯下来,像是丢出一枚炮弹般砸向教皇的方向!
“谁要你评价我的好坏!?”
“我做什么,铃子都会原谅我,理解我,支持我!铃子最喜欢我!她不会怪我的!你又算什么东西,别对我指手画脚!”
这场团体赛,他们是对峙阵营,可以光明正大地大动干戈,所以鬼娃娃没有一丝顾忌,也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她恨不得直接砸死他才好。
钉崎野蔷薇想,如果教皇能直接操控由里子,恐怕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情。
谁都不会怀疑,哭脸布偶被鬼娃娃全力丢出去的重量,能够砸塌整栋楼。
教皇没有躲闪。
他只是伸手指向布偶飞来的位置,咒灵在空气中现形,散发着浓郁的咒力,发出惊恐的悲鸣,那些扭曲丑陋的身体却没有半分移开的打算,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肉盾,硬生生挡住了布偶的冲击,中间突兀地陷进去了一个圆圆的大洞。
哭脸布偶被成功拦住,一下子软趴趴地掉在地上,咒灵缠住它的四肢,再被暴怒的布偶呜呜大哭着撕成碎片,却不能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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