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酒
“知子生了很严重的病,治疗费太高了,靠我那点工资,根本救不了她,”男人抓着头发,痛苦地说,“所以我帮人卖了点药,没想到警察早就盯上了他们,我就带了两回,就被那些警察发现了……可恶,我怎么能在这里被抓,知子她还年轻,还在读高中,要是我被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还有她的治疗费该怎么办。”
“但是你不可能一直逃下去,你的妹妹还在医院,警察找到她了解情况的时候,你要她怎么办?”苏格兰劝告,“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闭嘴!这种事我当然知道,知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是无辜的!”小黑激动了起来,怒视着苏格兰,毫无自觉地挥舞着手里的刀。
雨宫树理怀疑诸伏景光是来火上浇油的,这种时候还分析什么,当然要打感情牌啊!
“你想去见她吗?知子一定在等你。”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内心疯狂喊着SOS,立即加入了群聊,“我并没有认为你做错了什么,就算在其他人看来,你是恶,在知子眼中,你也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不管结局是好是坏,你都应该去见一见她的。”
人们总是倾向于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所以,比起诸伏景光或许能给他带来减刑却难听的话,雨宫树理就是那个完全站在他的立场说话的人。
她特意硬塞了点夸张又极端的词汇,根据她初中在Twitter撰写黑历史的经验,这种话十分容易让青春期的学生陷入与世界为敌的自我感动。
虽然小黑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但是日本是中二大国,所以没问题。
“对,去医院!知子还在等着我,喂,把车开到藤野医院去。”逃犯醍醐灌顶地大声命令。
苏格兰不由得看了副驾驶上的少女一眼,她望着车窗里的影子,一脸漠然的平静(其实是已经麻木了)。
按照警方办案的常规流程,嫌疑人妹妹那边应该早就有警察盯着了,现在过去,对嫌疑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安全的场所,XYZ经常和警方打交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她是在故意引导犯人过去吗?
“我马上开往医院。”既然XYZ已经有了脱困的计划,苏格兰配合地道。
【树理和绑匪说的话,其实是在说自己吧……】
【秀信在树理眼中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啊】
【意思是树理故意放犯人上车,好让犯人劫持她逃逸,之后再让犯人自投罗网,这样警方就不会检查吉他包里的东西了?】
【树理有点自毁的倾向是我的错觉吗?景光直接逮虾户不是也能跑掉】
【会被警察盯上啊,树理和hiro是来做任务的,得低调】
【重新定义“低调”(狗头】
雨宫树理:别叠了别叠了,她已经患有PTSD了,明明还没设定,相关者全都默认她的哥哥牺牲了,弄的她口口声声的“行踪不明”,听起来像是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心理障碍,再叠buff,她高低得被精神科医生抓去做标本。
第52章 热度值+52
藤野医科大学医院,位于长野县内,是隶属于藤野大学的一家私立医院,在癌症治疗方面尽人皆知。
大约半小时后,苏格兰将车开到了医院住院部的楼下。
“你先下车,离远点!”逃犯虽然凶狠,却很谨慎,车到目的地后,他朝外观望了会儿,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先让作为男性的司机下去,离得远一些,再拿刀逼着雨宫树理下车。
苏格兰犹豫了一下,XYZ还在绑匪手中,根据组织的情报,XYZ是单纯的黑客,似乎并不擅长格斗,于是只能按照绑匪的意思,举起手,远离方向盘和轿车。
雨宫树理坐在副驾驶,逃犯在后车座,中间隔着一个车门框,两人下车时,无论谁先谁后,或者一起下车,势必有一小段时间,刀子会远离少女,也是她能脱身的机会。
当然最好还是绑匪下车后,忙着跑去探望妹妹,把她忘在那里,毕竟距离有限,她可能跑不赢。
雨宫树理默默祈祷,本来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类似,绑匪下车后,一直心急如焚地往住院楼看,看来他的妹妹知子,就在这栋楼的某一层。
少女则趁绑匪走神,小心翼翼地远离绑匪,打算绕过发动机悄悄开溜。
“可恶,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原本已经松懈的绑匪,在认出花园里假装病人家属的某个便衣警察后,立马伸手去抓还没跑路成功的少女。
危急关头,雨宫树理看着明晃晃地朝她刺来的刀子,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就像烟火炸裂般,迸发出相似的场景。
是她上雨宫秀信的号时,在警察学校的道场训练的零碎记忆。
她近乎本能地抱头蹲下身躲开,顺手捞出了掉在车座下面的笔记本,当做竹剑格挡——还好她下车的时候,没有顺手关上车门。
苏格兰赶紧冲过来帮忙,只是他离得还是远了一点,虽然尽力赶来了,劫匪用匕首用力的刺穿了笔记本,由于力量的悬殊,少女被震得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东西。
没有系统的加持,她的力气比普通的同龄女生还要小一些。
劫匪想要将匕首抽出来,却卡在了笔记本里,动弹不得,于是将刀连同笔记本抽了出来,暴怒地拽过少女的手腕,雨宫树理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弱的咔嚓声,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
全程不过短短几秒,几个箭步赶了过来的苏格兰,在逃犯将XYZ重新抓做人质前,一个过肩摔,将男人撂倒在地。
接着周围的便衣警察一涌而上,将逃犯按在身下,给他铐上了手铐。
逃犯的脸被压在水泥地面时,挣扎着费力地抬头,想要再看一看知子的病房的窗户。
那间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
知子最终并没能看见他。
“你还好吗?”眼前逃犯被抓,苏格兰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地回头看向还站在车门前的少女,关心地问。
雨宫树理用完好的那只手,捧着受伤的右腕,抽了抽鼻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汪汪地说:“好像脱臼了,能帮我挂个号吗?”
她努力了,她也很想像武打片里的主角一样,云淡风轻地表示“这种小伤洒洒水啦”,可是真的好疼啊!
她别开脸,脸颊微红地试图找补:“我是技术人员,又不用打架,怕疼也很正常吧?”
苏格兰印象中的黑衣组织里的女性,哪怕是后勤团队中的文职,或者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也非常独立和坚强。
像XYZ这样,会展现出普通的女孩子一面的组织成员,并不多见。
“很正常。”苏格兰想到她还是大学生的年龄,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去叫医生过来。”
“没事,一起吧,我伤的是手腕,不是脚……”雨宫树理爱面子地嘀咕。
【hiro的过肩摔也好帅】
【英雄救美yyds】
【树理好可爱啊WW居然怕疼】
【笑死,怕疼才正常吧,又不是人均大猩猩】
【毕竟树理是脑力派的,动脑子就行啦~】
【一切都在XYZ的计划中,这波有被树理的操作帅到!】
【但是树理怕疼还用这种会让自己受伤的方法,真的好心疼啊QAQ】
【自毁型人格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共同点就是偏执,常伴随自残自伤等行为,就像会游泳的人,故意选择淹死在泳池中】
【好想知道树理哥哥那段究竟怎么回事,树理的心理障碍应该是后天的,感觉哥哥的死,对树理的影响真的好大】
雨宫树理欲言又止:都说别叠了。
她的手腕受伤,需要拍片后,再确定治疗的方案。
雨宫树理拍完CT出来,在外面等结果的时候,没看见苏格兰的人影。
不过弹幕把他出卖了。
苏格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波本打了个电话。
波本和苏格兰,都是公安警察,还是发小。
两人从警校毕业后,先后被派往了黑衣组织卧底。
由于要和一个全然陌生且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合作,苏格兰在这一次的行动前,和波本提及了这件事。
三年前,苏格兰的身份差点暴露,之后虽然侥幸逃脱,但是组织交给他的任务,重要性却降低了许多,苏格兰逐渐游离于组织真正机密的边缘。
直到朗姆让他在这次的行动中,带上XYZ。
XYZ是朗姆的心腹。
苏格兰认为能借此搜集到不少情报。
也可能是黑衣组织仍在怀疑他的身份。
苏格兰打给波本,是为了确认此事。
波本沉吟许久,和他说了雨宫秀信的事情,苏格兰知道了XYZ的真正身份,总觉得世事无常。
他这次打给波本,听到背景里的水声和顾客点餐的声音,发现波本还在店里洗盘子,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才简要地说了下今早的意外。
“她防御逃犯时的动作,像是剑道的变形……”事发突然,苏格兰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状况,不是很确定地推测。
“你是说逮捕术?”波本很快反应过来发小的意思。
逮捕术是警察学校的基础课程之一,是基于剑道衍生的一种格斗技巧,目的是在保护自身,和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压制对手,需要手里拿着警棍等武器,多用于逮捕现场。
但要想与人真刀真枪地打斗,逮捕术的实用性却不是很强——毕竟需要“连敌人一起保护”。
波本更倾向于使用搏击,而不是课上学到的内容。
“或许是雨宫秀信教她的……”波本迟疑地说。
“但是,波本,”苏格兰更想用“ZERO”这个称呼,显然这里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尽管他用的加密后的通信,仍旧模糊了部分措辞地问,“站在兄长的立场上,你会特意教一个还在读书的妹妹这些东西吗?”
“因为哥哥有段时间的状态很异常。”
少女淡漠的声音,忽然从旁边的走廊传来。
苏格兰猛地回过头。
耀眼的阳光落入医院的走廊,由于窗户和墙壁的遮挡,留下忽明忽暗或深或浅的色块。
少女就站在光影中,衣服上满是斑驳陆离的日光,她早就摘掉了鸭舌帽,乌黑的长发柔顺得像是瀑布,其中一块映入那双红棕色眼瞳中的碎片,却刚好是黑色的。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只手已经打好了石膏,另一只手拿着拍CT的检查报告,扬了扬。
“出来后没看到你人,在附近找了下。”
这就是波本说的“能一眼看穿现场”的侧写吗?
苏格兰盯着雨宫树理,紧张地滚动了下喉结,他回想着与ZERO的通话,应该没有提到可能暴露他,或者ZERO与公安联系的部分。
“是什么样的异常,介意告诉我吗?我们接下来还要一起执行任务,还是不要有隐瞒比较好吧。”他放下手机,假装挂了电话。
用组织成员的身份,苏格兰自然可以怀疑她和警察是否联系过深。
尽管这只是他找的借口,好掩饰自己的心虚,加上试探XYZ。
雨宫树理看弹幕其实知道他没挂,也不介意和戳穿,挂着演技buff,拿出了来的时候便准备好了的借口,慢条斯理地道:“哥哥忽然变得很焦躁和不安,虽然他伪装得已经很好了,但是我看得出来,毕竟我可是他唯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