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食锦衣
这么一想,张元当即翻窗进去。
“画娘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元郎,你终于信我了。”
小美人俏脸苍白,却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仿佛眼中心中都只有眼前一人。
张元看得心头火热,下半身更热,当即熟练的甜言蜜语互诉衷肠,半点没察觉画皮眼底的幽光。
同时这两人也没有注意到书房中一株兰草的花盆内,一根樟木枝枝叶微颤。
元郎?画娘?呕~
章姥姥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压下了心头的呕意
。她之前为了谨慎,特意在书房留了一截枝条作为眼线,却不想看到了这样倒胃口的一幕。
蠢人见到了,好色的男男女女她也见过,但是如此蠢、好色还不要命的家伙,这可真是不多见。
章姥姥仿佛已经能看到张元帮那画皮解开束缚后,那妖元流逝大半的画皮是如何对他掏心掏肺,以此恢复气力逃跑的画面了。
所以……救还是不救?
章姥姥的视线扫过热情好客的张家人、好酒的申虚子,最后落在了正慢条斯理吃着佳肴的林姑娘身上。章姥姥从不怀疑林姑娘那神秘莫测的本事,后院的动静并不小,或许那申虚子发现不了,但是林姑娘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吹梦吃得开心,察觉到她的视线微笑着指了指红烧肉。很大方的和小伙伴分享道。
“这道菜不错,你也尝尝。”
红烧肉?
章姥姥眼眸微动,当即明白过来。
猪,蠢物也。林姑娘这是在说蠢物死不足惜吗?
林姑娘果然是知道后院所发生的事的,所以说她看不懂这位林姑娘啊,明明不久前还在为那惨死的一家五口而冷脸,但此刻眼见着一条性命即将消逝却依然慢条斯理的享用饭菜。
心软和冷酷是如何能在一个人身上如此融洽的?不过……那样一个蠢物也不值得救就是了。
章姥姥自以为得到了答案,于是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入嘴中,然后微笑着道。
“味道确实不错。”
她话音刚落,只听后院一声惨叫传来,却才起了个头就戛然而止!
正在吃吃喝喝的众人动作齐齐一顿,转头朝着后院看去。
张老夫人一惊,“是我那孽障的声音!”
最是熟悉张元声音的张家人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慌里慌张的站起身就往后院走。
第22章
章姥姥比张家人更快,她仿佛幻影一般闪进后院,画皮浑身的银针已经被拔掉,束缚她的红绳在被旁人解开后也自动消失了。
章姥姥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她的愿望只说抓到画皮,可没说一直困住画皮。而这点小事她自己也能做到。
画皮才刚要逃出书房门,桌上的花盆内当即就有一条樟木枝伸出,迅速捆住了她的双脚。画皮瞳孔一缩,赶紧用妖力崩断就要跑。但是这么一耽搁的时间,她逃跑的机会已经消失了。
已经赶到的章姥姥一剑把她通了个对穿,随后宝剑化作树藤再次把画皮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同时章姥姥两只大手一拂,无数巴掌长的银针再次扎入了画皮的死穴。
画皮看着及时赶到,一套连招行云流水的章姥姥,又看向书房中的那长有兰草的花盆,当即明白过来。
“你……你刚刚一直都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章姥姥扎了一针,立刻就无法言语了。
章姥姥冷漠道,“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而就这会儿功夫,张家人和林吹梦、申虚子也已经到了后院。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除了申虚子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法力强悍的章姥姥。
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书房。张家人以及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冲进书房,而入目就是一片血腥。大片的鲜血迸溅洒落在地上、桌上和墙上。
张元就躺在地上,面色青白,胸腔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因为才刚死,温热的血液还在咕噜噜的往外冒,落后一步的林吹梦哪怕没有了火柴人标识,也能猜到此刻那画皮的肚腹里怕是又多了一颗人心。
而那张元死不瞑目的眼睛还透着几分不可置信。似乎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貌美柔弱的小美人竟然真的是个会挖心的妖怪。
明明之前还甜甜蜜蜜的叫他元郎的小美人怎么会是妖怪呢?
“张……张元他……死了……”
赵芳双腿发软,声音艰涩的开口。两个老人家不禁吓,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当即老泪纵横。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死了,父母难免是会哭的。
腿短的龙凤胎哒哒哒的跑过来,站在最后的林吹梦回过神来,赶紧挡在他们前方,不让他们看到书房的情况,同时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柔声道。
“乖,现在有一些事需要我们大人处理,小孩子不能看这些,先自己回房间好吗?”
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的赵芳下意识的跟着应和。
“对,小孩子不能看,你们先回房,娘待会就过去。”
大概是因为家庭环境太过恶劣,龙凤胎比寻常孩子要懂事的多,他们听着爷爷奶奶的哭声却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一句“我们乖。”就手牵手默默回房间去了。
而孩子一走,赵芳竟是也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这个天杀的怎么就死了!”
“好色成这样,竟然趁我们吃饭的时候放出这画皮,死了也是蠢死的。”
章姥姥言语讥讽。随后不解道。
“不过你们哭什么?在饭桌上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说这张元死了好吗?”
老夫妻心中五味杂陈,满脸老泪说不出话来。倒是赵芳哭得越发绝望哀嚎。
“他死了当然好,我做梦都想着他死了,但是他不能这个时候死啊。”
“明年我儿就要下场考秀才了,他死了,我儿要守孝三年啊!”
“我儿平日就勤奋刻苦,这一年为了准备科考,更是没日没夜、挑灯夜读,除了学堂和家里从不去外面玩耍,他那么努力,一心想要考上秀才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那么努力……他明明那
么努力了……”
结果却因为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场不体面的死亡,必须守孝三年,连科考的门都进不去。
赵芳嗓子沙哑,到最后痛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的儿子啊,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了。结果就因为这样一个浑人,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话冲淡了张家老夫妻因为儿子离世的悲伤,眼中多了对儿子死了还要拖累大孙子的痛苦和绝望。两个老人家抱头痛哭,哭得更伤心了。
“冤孽,冤孽啊!”
“这要如何是好,等到朔儿回家,我们该如何和他说啊!”
申虚子看得唏嘘,皱眉对那被捆住的画皮厉声道。
“妖孽,你看看你,因为你害了多少人!”
“唔唔唔!”
画皮满眼愤怒的瞪了眼申虚子,又满是杀意的看向章姥姥。
你们这群蠢货,虽然人是她杀的,但是那老树妖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树妖分明知道一切却不阻止,那张元会死也是因为那老树妖有意放任!
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一点,只觉得这画皮当真是面目可憎、害人不浅。
赵芳一心只有儿子的前程,并未理会那画皮,而是在听到申虚子的声音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扑过去跪地求助。
“道长,你是得道高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你救救他,不求他长命百岁,只要过了明年,只要过了明年再死就行!”
在她眼里,之前在院门口用八卦镜大发神威的申虚子简直是神人一般的存在。
申虚子赶忙要扶起她。
“生死有命,这不是我能……”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赵芳就跪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求求道长,救救他吧,救救我儿吧,我儿很聪明的,明年入场一定可以中秀才的。他那么好的孩子,他不该被这样的父亲拖累啊!”
瘦弱的妇人额头磕得出血也仿佛没感觉一般,她绝望的嚎哭着,就仿佛崽子受伤的母兽。
章姥姥这冷心的树妖都被她哭得心尖微颤,不由看了眼边上的林姑娘,心想以那道士的道行肯定是不可能把人救活的,但是林姑娘是绝对能做到的。就是不知林姑娘是否有意帮忙。毕竟那张元本就是在林姑娘授意让她放任,所以才会被画皮杀了的。
章姥姥正琢磨着要不要提点,那边的申虚子也被赵芳哭得没了法子。最后他摸了摸胡须无奈道。
“我道行太浅,真的做不到活死人,不过我却是知道有个人或许有办法。”
赵芳一喜,含泪赶紧请教。
申虚子表示那人正是北城城郊破庙的一个老乞丐,赵芳或许可以去求他救人,但活死人不是容易的事,那乞丐必定会刁难赵芳。
为了儿子的前程,赵芳哪里怕什么刁难。
不过她没有立刻走,而是擦了擦眼泪,用脂粉把自己眼眶的红肿遮了遮,然后叮嘱公公婆婆照看好家里和孩子,莫要把张元已死的事情泄露了。
随后她才出了门,而刚跨出院门,就有左邻右舍探出头来。
“张家的,刚刚听见你们院里有动静,谁在叫啊?”
“好像还有人哭了。怎么回事啊?”
赵芳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幕,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是我相公,被老鼠吓得摔了一跤。摔得不轻。公公婆婆心疼的哭了。”
听了这话,左邻右舍撇了撇嘴。
“张元摔了?”
“他们儿子什么样不知道?摔了就摔了,摔断腿老实待在家里也是好事。”
“到底是亲儿子,平日嘴上说着希望那孽障怎么怎么样,真有事就哭惨了。”
赵芳腼腆的笑了笑没
说话,然后就说自己要去集市买东西,随后就挎着篮子走了。
申虚子没有跟着去,毕竟他和那乞丐并不熟,若非赵芳那么哭求,他也不会指路的。因为没有交情,他跟着去反而不妥,不如赵芳一个人去来得心诚。
章姥姥则凑到了林吹梦边上试探道。
“林姑娘,那道士口中的乞丐我大概认识,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小妇人怕是要吃亏,不如我跟过去看看?”
林吹梦还在想张元怎么就死了呢,闻言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却不知她这一点头,又让章姥姥觉得自己得了暗示。
上一篇:我靠嘴炮混入红黑高层
下一篇:博物学家,专业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