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食锦衣
那回味无穷的模样就差一根烟了。
当然,白云州神魂泡在黄泉水千年之久,哪里有什么多余的气味,不过是淡淡的水汽罢了。林吹梦只是单纯的在逗龙。
白云州也知道这点,他心里对这个女人的恶劣又多了一层了解。敏感的龙角上酥酥的麻痒之感还没有褪去,他本来还在努力克制,看见对方嗅闻指尖的动作顿时呼吸一窒。他赶紧冷脸扭头不敢再看。
“喂喂?”
林吹梦见他不说话,顿时笑了。
“又生闷气了?你怎么那么爱生气?明明是你自己说了随我提要求的吧?而且我也没难为你,确实是你做得到的事啊。”
“所以说啊,世间险恶,你还小,你把握不住,我这也是给你上了一课,有些事不要随便许诺。”
“你看看,我本来也没要求你什么,你老实收了那龙鳞不就成了吗?非要跟我说这些,这下可好,失身了吧?”
什么叫世间险恶,险恶的只有你吧,一个女人家,明知道他是条公龙竟然还对他……对他……轻浮!
白云州想要开口让她闭嘴,但想到到底是自己让对方提的要求,又实在没立场开口,最后只能恼羞成怒,一头沉入黄泉水中,半点鳞片都没冒出来。
眼看小白龙不复刚刚的冷脸,羞得躲水里去了,林吹梦嘿嘿一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已经没时间了。
“天亮了,我该走了。”
林吹梦对着石盆告别。
“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话音刚落,刚刚站在那的人影已经消失。残破的大殿再次恢复死寂。过了一会儿,白云州再次从黄泉水中抬头。他已经冷静下来。只有龙角还残余一抹薄红。
他抬爪看了看自己卖身换来的龙鳞,片刻后深深一吸,龙鳞中残存的本属于他的力量顿时被吸出,玉白的龙鳞瞬间变得和巨龙尸骸边散落的鳞片一样,苍白粗糙、毫无光泽。随后在龙爪中化作粉末。
力量的波动第一时间引起了锁龙柱的警觉,数条玄铁锁链立刻朝着白云州卷去,它们牢牢的困住白龙细小的身躯,沉重的力道仿佛随时都能把他压垮,但随着白云州周身黑红色的气息闪过。不断通过锁链侵入底下的锁龙柱。
两个时辰后,本来气势汹汹的玄铁锁链乖顺起来,缓缓退回了锁龙柱。
白云州趴回了石盆,金色的竖瞳看了眼大殿中巨龙的尸骸。虽然这龙鳞所藏的力量不足他全盛期的千万分之一,但是对于此刻只差
临门一脚的他来说,却成了挣脱这锁龙柱的钥匙
锁龙柱是这锁龙阵的核心,掌控了它,一切都简单起来了。白云州看向大殿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心里知道,最初一个月,他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但这同样也说明了一件事,龙鳞是真的,给他龙鳞的她,八成也不是幻觉。她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接近他?她给他那片龙鳞是否是意外,还是另有目的?
白龙的龙目闪过一丝复杂。但思绪很快又飘远了。
她活下次再来找他玩,下次又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察觉到自己心中升腾的念头,白龙身形一僵,随后黑着脸一尾巴拍在石盆上。
他到底在想什么,对方来不来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期待什么?怎么搞的好像等待人间等待宠幸的嫔妃侍妾一般!
*
【系统,我跟你说,这次那小白龙特别好玩。】
林吹梦一醒来,照常想要和系统分享自己在梦中的趣事,但是她才刚刚从竹床起身,动作就微微一顿。手往自己的袖口处摸去。
系统没多注意这个动作,也如往常一样捧场道。
【是吗?你又梦到什么了?】
【哦,就是梦到那小白龙说让我随便提要求,说只要他能做到的事,他就尽量完成。我一听这话,这小白龙显然是不知道世间险恶,社会毒打啊,这不得给他上一课?于是我就嘿嘿嘿……】
林吹梦故作自然的收回手,得意的把自己在梦中如何给小白龙来了个十八摸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小白龙还挺纯情,被我摸了之后羞得都躲在水里不出来了。】
系统光是听这话都够脑补那白龙的窘迫了。不由说了句公道话。
【好歹是条公龙,你竟然把人全身都……咳咳,不娶何撩,你还是做个人吧。】
林吹梦眼眸微动。【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梦中龙嘛。只是一个梦而已,那条龙总不能从梦里跑到我面前来吧,你说对不对?】
系统赶紧附和。【呃……这倒是没错。反正只是一个梦。】
林吹梦对此很赞同,随后话锋一转。
【对了,昨晚上附近没什么特殊事情发生吧?】
自从那天晚上听到尖叫声后,林吹梦睡醒后想起来就会问系统一声。系统也没觉得奇怪,拍着胸脯保证。
【没事,没事,我都帮你看着呢。若是有事我肯定叫醒你。】
【好兄弟,那就靠你了。】
林吹梦笑着和系统又聊了几句,随后才走到溪边准备洗漱。但心里却远不如面上那般阳光明媚。
系统说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她袖中暗袋的龙鳞不见了。
林吹梦想到昨晚梦中送出去的龙鳞,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可如果不是梦,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灵魂出窍吗?这种事在聊斋小故事中倒是很寻常,但是系统不是说它是和她灵魂绑定的吗?如果她的灵魂半夜跑出去花样蹦迪。那么系统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林吹梦凝眸看着溪边自己的倒影,现在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可能她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龙鳞是被她不小心弄丢了,她潜意识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做了一个类似预知梦的东西。
这在满是玄学的聊斋也说得通,毕竟就连她上辈子的世界也是有人提到过预知梦这种东西的。
林吹梦自己也希望是第一种可能,因为如果是第二种,那就说明系统对她说了假话。
或许它并不是绑定了她的灵魂,所以没有监测到她的异样,也或许……它知道她的异样,却刻意引导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
正是那一
家五口的头七,小水村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白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村子出什么大事了。但其实不过是因为马金花的一句‘都是几十年的情谊,再者,他家住在山脚,妖魔才先吃的他家,说起来,也是替我们挡了灾。现在他们一家子全没了,我们若是不管岂非无情无义。’
于是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在下葬那天披麻戴孝、起棺哭灵。
深山之中,三个人正站在山崖上远远的看着山下村子挂着的白幡。为首的一人正是老鼋。他驻个拐杖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如何?”
长得贼眉鼠眼的黑瘦男人手捧一只肥胖的大灰耗子,细细听那耗子叽叽了几声,随后才抬头笑嘻嘻道。
“打听过了。那一家五口都是被挖心而死。是陈画的风格,她肯定来过这。”
此人名为舒长尾,乃是一只耗子成精。有一千两百年的道行。老鼋会带上他就是因为他的这手本领。毕竟还有什么比耗子更能探听秘密的呢?
老鼋又侧头看向身后的女子。
“胡三姐,你怎么看?”
“挖心肝确实是陈画的风格,但是灭门却不是。”
长相妩媚的胡三姐道行不高,才六百年,但她一手媚术用的极为出色,便是千年大妖一不小心也会着道。所以在极乐岛也有些地位。
因为喜欢吸人精气,所以她和喜欢勾搭书生的画皮关系不错。常常交流吃人心得。这次也正是因为这点交情,所以才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杀了陈画。
她很笃定道。
“陈画平日很是挑嘴,最喜欢的还是那些有文气的书生的心肝,素日是碰也不碰那些泥腿子的,她会做出这种事来如果不是突然得了失心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受了伤,非常严重的伤,逼得她不得不立刻找人心进补。”
老鼋思索了片刻。
“先去胡玄之身亡之地看看。”
他们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去了那群胡蜂的蜂巢,从那些仅剩的老弱病残胡蜂的口中,他们终于知道了杀死胡玄之的妖是谁。只可惜胡玄之死后,那群胡蜂就封闭了蜂巢,所以并不清楚陈画是谁,更不知道谁杀死了陈画。
胡三姐和舒长尾没有异议,两人跟着老鼋往深山之中走。他们的速度很快,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地方。原本破烂的蜂巢经过勤劳的鬼蜂们的修补,比起原来还更大了几分。
所以三人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林中古树上巨大的蜂巢。
第一眼看的时候,最为敏感的舒长尾就不由皱眉嘀咕了一句。
“那蜂巢怎么是黑色的?”
“难道是把蜂巢炼成了法器?”
胡三姐疑惑了一瞬,随后就道。
“总之先过去看看。”
舒长尾却拉住了她。“不对劲。”
敏锐的耗子精往左右看了看。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林子太过安静了。”
虽然这里也是阳光明媚,草木郁郁葱葱、野花遍野。乍一看和别处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竖耳一听就会发现,这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一眼扫去没有半点动物活动的迹象,而耳边更是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明明刚刚在别处,这些小碎嘴子还叽叽喳喳的厉害。
而且明明是蜂巢附近,大白天的,这周围半点蜜蜂的影子都没有,不对,还是有的,仔细看,地上那枯枝败叶之间,隐隐约约竟是黄黑色蜜蜂的尸身,大概是存在时间太久,却没虫子去吃,以至于在阳光下都成干尸了。
在这样诡异的情形映衬下,远处的那个黑漆漆的蜂巢似乎也变了样子,它死寂的就仿佛一个挂在那的坟墓。
舒长尾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说给了同伴们听。本意是想让他
们提高警惕。但是胡三姐听了他的话却嗤笑道。
“得了吧,这算什么不对劲。不就是一些虫子尸体吗?这你都怕?怪不得都说胆小如鼠呢。”
舒长尾瞪眼。
“我是说真的!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也是说真的。”
胡三姐甩开舒长尾的手。
“你害怕就站在那吧,我倒要看看一群最高不过百多年道行的小蜜蜂能把我怎么样。”
老鼋也觉得舒长尾想太多了,他们加在一起道行都超过三千年了,一群小蜜蜂对他们来说和抬脚就能踩死的蚂蚁有什么区别。
舒长尾眼看着他们走远了的声音,踌躇了一下,抬脚准备跟上去,结果才走几步,他忽然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
黑漆漆的蜂巢的一边好似血肉一般蠕动,一只眼睛忽然出现,灵活的转动了一圈后,迅速盯上了离蜂巢最近的胡三姐的头顶。
随后又是一只,再有一只,仿佛满天星一般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了蜂巢的侧面,它们的眼睛和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视力绝佳的舒长尾甚至可以看见它们眼睑的血丝!
这些狡猾的眼睛躲在蜂巢的侧后面,走近的胡三姐和老鼋只能看见正面,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眼睛!
想象一下,当你无知无觉的走向一个蜂巢,而在你看不见的侧后方,无数血肉眼睛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挤在那,正在暗中窥视你。
舒长尾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却本能的觉得恶心。忽然,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些挤在一起的眼珠猛地转动,齐齐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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